第二天,张成的脚还是西瓜一样,不转它也痛。他睡醒的时候,觉得这天气很奇怪,眨一下眼是白天,眨一下眼又变成晚上,还有好多星星在飞来飞去。
他躺着不想起来,一会儿,觉得身上好冷,伸手去抓了些干草盖到身上,刚盖上去,又觉得身上热得难受。
这是怎么了?张成很纳闷,他望了一眼桌子,看到三个包子还在,他想,是不是太饿了。
晚上,小鬼来了,他看到张成在睡觉,很意外,就叫醒了他。
张成迷糊着睁开眼睛,看着小鬼。
小鬼兴奋地对他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好事,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说着小鬼从背后掏出一把崭新的斧头,在张成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我去偷了一把新斧头送给你。”
张成没有高兴,他看看自己的脚说:“谢谢你,可是我再也用不上斧头了,我的脚坏掉了。”
小鬼看了一下他的脚,也吓了一跳说:“你怎么啦?”
张成突然伸去抓小鬼的手,可抓了一把空。
虽然没抓到,但小鬼知道他有话说,就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你能不能用斧头砍我的脖子。”
小鬼摇摇头说:“我不。”
“求你了,你帮我吧,我不想再饿肚子了,你让我也变成鬼吧。”张成哀求说。
小鬼犹豫着,问他:“你真想做鬼吗?”
“真的,真的,”张成连连点头,“只要不饿肚子,其实,做鬼并不坏,你比我开心多了。”
小鬼突然露出了笑容,将手里的新斧头一扔,说:“你真心想做鬼就好,我不用斧头的,我只要在你脖子上咬一下,你就可以做鬼了。”
“那你快咬我吧,快点,谢谢你!”
小鬼皱着眉说:“你不要说谢谢,好不好?你再说,我就不咬了。”
张成点着头说:“好好,我不说了,你咬吧,谢谢你!”
小鬼叹了口气,这一刻就这样来临了。
他等了好几年,也找了好几年,爹爹临投胎的时候就告诉他,要他找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童子,然后喝光他的血,自己就可以变成人了。
但是,一定要这个人心甘情愿求他的,不然只会多一个鬼,他也不能变成人。
因为只有发自内心想变成鬼的人,他的血才具有纯正的阳气,并且不会挣扎,一挣扎,血气就泄了。
张成闭上了眼睛,小鬼张开嘴,他的眼睛变得混浊,嘴角的虎牙突然暴长,尖尖地伸出嘴外,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小鬼的神志慢慢聚成一团,身子紧紧收缩,他已经做好了吸血的准备,身外的世界越发沉重起来,耳边只有张成粗缓的呼吸声,这声音更激发起他对阳血的**。
他慢慢伸出手按住张成的脑袋,将虎牙深深扎进了张成的脖子血管里。
鸡鸣了,小鬼慢慢醒转过来,一大片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轻轻抚模着盖在身上的阳光,这种暖暖的感觉,他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那无尽冰冷的阴间已经真真切切地离他而去。
小鬼摇摇头,脖子上碰到干草,扎得他痒痒的,多么真实的感受,他突然很冲动地想跑去小溪边喝水。
刚站起来,脚上传来剧烈的刺痛,扑腾一下栽到了地上。
小鬼痛得吸着冷气,额头也冒出汗来。
这时候,肚子又咕咕噜噜叫起来,小鬼想起来了,这是饿的感觉,他的眼睛突然落在墙角边,那里还躺着一个包子。
包子这东西,如果你不能肯定管饱的情况下,最好一口都别吃,不然半饱比饿着都难受,小鬼望着地上两把斧头,一新一旧,他失神地坐在地上,想起了一个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
从此,他必须每天去砍柴换包子了。
疯嫂还要往下讲,丫头听得浑身发抖,拉着爷爷的胳膊小声的问:“爷爷,您治好了小玲女乃女乃的精神病了吗?”
二子问疯嫂:“你是说这个张成根本不是你儿子,而是一具僵尸占据了张成的尸体,对不对?”
疯嫂说:“从那以后,这个‘张成’见了我,再也没给我吃过包子。”
“也就是说,从那以后,他以后娶妻、生孩子、开店,再也没管过你,是不是?”爷爷问疯嫂。
我从屋里看到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玩耍的小玲,用手指着,看着爷爷。
爷爷明白我的意思,对我说:“这孩子不是张成的,你不用害怕,她不是鬼。”
疯嫂说:“姚爷说的对,小玲是周氏与旁人的孩子,这都是作孽啊!”
我对疯嫂说:“张女乃女乃,张成不是凡人,他很清楚妻子周氏的所作所为,是吗?”
疯嫂回答说:“他自己没有能力讨得周氏的欢心,对周氏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料周氏心如蛇蝎,暗地里用钢针刺到了‘张成’的命门,结果了他的性命,没想到的是,见了官司的周氏,抱定死无对证和哑巴开不了口,神仙也难伸手的心态,死不承认杀死亲夫,将小玲害成哑巴的事实。”
我看着爷爷说:“到最后,这个张成就到玉帝面前告御状,对不对?”
爷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