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或者暗语我都试过,行不通。”贺行云依旧摇头,沉默片刻,目光却有些幽深,“就算是他留给我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也失去意义了。”
说着他垂眸看着贺兮道:“乖乖的,别想那么多了。”
贺兮没有说话,只握紧了手中的玉。
回到流云山庄,令贺兮意想不到的,霍逸和许东林他们竟然都在,贺芸妙和霍姿憔悴地窝在沙发里,打着瞌睡,想睡却不敢睡的模样。
贺兮眼眶发热,走过去抱了抱她们。两人半耷拉着眼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抬起眼见是她,四只眼睛顿时瞪大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贺兮模模她们两人的脸颊,道:“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贺芸妙首先反应过来,扬起拳头朝她肩膀打去,却在最后收住了力气,只轻轻地碰了一下,“你出门没拜关二爷是不是,怎么老是出事?!”
贺兮哭笑不得,她又不是混江湖的,拜什么关二爷。
许东林和甄日月看了眼她,又将目光移到贺行云身上,见他面上带着清淡的笑,心也算放下了一半。
霍姿盯着兔子眼望着她笑道:“兮兮,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贺兮嘴角抽搐,贺行云脸色却拉了下来,霍逸见状连忙捂住她的嘴谨防她再说出什么踩雷区的话来,拽着她往二楼拖,还道:“我送她上去睡觉……!”
霍姿“呜呜”直叫唤,百般可怜地看着贺兮,但后者显然无动于衷。
贺兮揉了揉眼睛走回贺行云身边,道:“行云,我困了。”
贺行云扶着她的肩膀,微笑着看着众人道:“张妈会带你们上楼。”
贺芸妙对流云山庄熟悉,冲几人挥挥手,打着哈欠就往楼上走。
贺兮回到卧室,本来想泡个澡缓解一下,却没到就窝在浴缸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模了模身旁,还有淡淡的余温,她笑了笑,下床走进浴室。
一番梳洗后,她下了楼,贺行云正在客厅看报纸,许东林、甄日月当陪客,郁成舒摆弄着送来的鲜花,霍逸和霍姿正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的意思,环视了一眼,就贺芸妙不在。
习惯性地走到贺行云身边才坐下,贺兮问道:“芸妙呢,还在睡吗?”
贺行云还没回答,贺芸妙的声音倒是从众人背后响起,清脆而响亮,“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早就起来了!”
说着她还扬了扬手里的早点,道:“来吧,姐亲手给你做的营养早餐!”
贺兮看了一眼,点点头中肯地说道:“卖相还不错!”
贺芸妙把盘子放餐桌上一放,挥手打去要抢占先机的霍氏兄妹俩的爪子,叉着自己的围裙道:“让你们大家见识见识我的手艺,省得有人说我嫁不出去!”说罢她狠狠瞪了霍逸一眼,扬长而去。
霍逸毫不介意,只是偷吃了一片火腿,眼里放光,连连点头,“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霍姿“咯咯”笑起来,道:“哥,干脆你娶了妙妙得了,出得厅堂进得厨房,这年头,不好找了哟!”她也美滋滋地切着早点。
其余几人也围着餐桌坐下,贺兮笑道:“征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征服他的胃,看来妙妙是深懂其中精髓。”
“咳咳!”霍逸闻言就被呛住,气都喘不过来了还不停地摆手,一会儿才道:“你饶了我吧,那样我宁愿被饿死……”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脑后一阵阴风吹过,再看众人幸灾乐祸的笑容,连忙把舵一转,道:“这么好的女人嫁给我简直是暴殄天物,如果上天非要这么惩罚我,那我宁愿饿死算了!”
满桌子都笑起来了,贺芸妙从他背后走出来,得意地挑眉,“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贺兮却兜不住笑了,悄悄跟贺行云说道:“要不我们帮他们一把吧?”
“怎么帮?”贺行云问道。
“嗯……”贺兮托腮思索道:“要是两个人相互之间有好感,但是谁都不肯戳破,这个时候第三者的出现是最好的推动,要让谁来做这个第三者呢……”灵动的双眸在满桌子的人来来回回地扫视着,最后移回贺行云身上,“你说让谁来呢?”
贺行云墨眸微澜,道:“我觉得成舒很好。”
正和甄日月说着话的郁成舒听了半截话回过头来问道:“我什么很好?”
贺兮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行云是说你人很好啊……”
很假……郁成舒只有这个感觉,人很好,好人?他们这堆里就没人算得上好人!
“兮兮,你就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郁成舒拍拍胸脯表示他很有献身精神……主要是被贺行云含笑看着,渗得慌!
贺兮招招手让他支来耳朵,低声说了两句,笑得一脸诡异。郁成舒则是艰难地看了霍逸一眼,这明显有挖墙脚的嫌疑啊……
“妙妙爱上我了怎么办?”他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什么?”霍逸那耳朵也不知道怎么生的,竟然就听见了,吓得郁成舒差点呛住,连忙求救地看着贺兮。
贺兮摊摊手
乖乖缩回贺行云的怀抱,满足地消灭着盘子里的早点,打算见死不救。
然而霍逸却没完了,道:“你说贺芸妙爱上你了?”
郁成舒叫苦不迭,他这中文及格吗,能不能别去掉后面三个字儿啊?!
贺兮鄙夷地看着他:谁让你自恋来着!
“行云,我们去散步吧!”她几口解决完早餐,打算先月兑离这个战火蔓延区。
贺行云有同感,优雅地放下刀叉,拭了拭嘴角才站起身,道:“我不吃了。”
不过这桌子上的人正三三两两的聊得痛快,无人关注他们的退场。
长青松柏的山路山,两人沿着歪歪扭扭的泥路慢悠悠地走着,早晨的树林里弥漫着白茫茫的雾,冰凉的空气里漂浮着湿漉漉的感觉,就像刚睡醒一样,睡眼朦胧却蓄满力量。
贺兮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她搓着手哈了一口气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就快过年了!”
贺行云捂住她的手,立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也像一株松柏,为贺兮挡去了冷冽的冬风。
“春节一定要把全家人凑齐!”贺兮带着小小的兴奋道:“每年过年三叔和四叔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来,今年可不一样了!”
贺行云摩擦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妙妙过完年就去英国了,说不定又是一年不回来呢,三叔不想和她一起过年么?”贺兮道:“还有四婶已经怀孕了,你不是不知道四婶那个性子,不闹到四叔陪她是不会罢休的!”
贺行云笑笑,道:“你倒是想的美,但是三叔他事忙,几个部门都离不开他,四叔今年出了这样的事,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一定会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贺兮抬起小下巴,得意道:“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心头肉,三叔四叔也是父亲,肯定是把女儿放在第一位的!”
“四婶的不一定是女儿。”贺行云客观地说道。
贺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喂,你懂不懂浪漫啊?”
贺行云笑了笑,长臂一伸将她带进怀里,道:“那我们以后都要儿子吧!”
贺兮一愣,抬头问道:“为什么?”
贺行云吻吻她的额头,道:“因为我想把你永远放在第一位。”
心软了软,贺兮就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轻飘飘的,刚要说话,张口却是一阵干呕,她抓着贺行云的手臂弯下腰,胃里翻涌。
贺行云先是一惊,紧接着一喜,他们一直没有做避.孕措施,有孩子也是可能的……
“肯定是妙妙的早餐有问题!”贺兮哀怨地回眸看着他,“我就知道不该相信她的!”
贺行云一愣,片刻后释怀笑笑,这些事,随缘吧!
“叮叮叮!”他的电话响起。
“什么事?”是许东林的电话。
“刚接到上面的通知,”许东林道:“海崖山有一次军事演习,让你连夜过去。”
“海崖山?”贺行云缓慢重复道。
贺兮闻言,微愕地看着他。
“要不要回了?”许东林知道贺铭啸的尸骨就埋在海崖山,但里面全只有编号,而且驻守的军队也不会让他们进去,与其看着伤心,还不如不去。
“不,”贺行云眸色潋滟,“我今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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