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就到了。”贺兮一边开车一边对着电话说道。
“我不催你,开车小心。”景宽说完挂了电话。
贺兮摘下耳机,对副驾上的莱丽说道:“开的还不错吧!”
莱丽扬眉笑道:“比起以前来大有长进,进步很快!”她比了个“很棒”的手势。
“你其实不必一直跟着我,”贺兮笑笑道:“我几乎每天都在公司,上下班也是行云接送,实在没有那么多坏人……”
“嘎吱……”一辆车子突然从旁边切上来,骤然斜停在前方,贺兮只能被迫踩下刹车。
被惯性往前一抛,贺兮头猛地撞在方向盘上,额头一阵闷疼,她抬头看向前方,却发现前面车里的人已经下了车,而他们手里,竟然堂而皇之地握着枪!
贺兮心下一凛,刚要发动车子,前面的人抬高声音道:“商小姐,请不要动!”
贺兮的手顿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莱丽那边,用手捶了玻璃,黑洞洞的枪口就对上了她的太阳穴。
“商小姐,请跟我们合作,否则这位小姐可能小命不保。”说话的男子从袖子滑出一只针筒,对着莱丽的脖子扎了下去,她闷哼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贺兮已经下车,沉声道:“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她不能乱动的药。”
另一个人此时也走了过来,钳住贺兮的手臂狠狠一拽,“走!”
贺兮和莱丽被被两个人挟持在后座,车子也被他们开走。莱丽昏睡着,而自己腰上被枪顶着,贺兮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注意着沿途的事物,却发现他们只是绕着巴黎城打转,是谁要绑架她?
正在思索之际,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细小的声音让贺兮从昏沉中醒过来,后颈仍然疼痛,她发现自己被扔在地上,而身旁的摆设像是一件起居室,她坐起身来,耳边再次出来细小的“啪嗒”声,她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房间里有人。
“啪嗒!”
声音好像是从沙发后面传出来的,她起身走过去,入眼便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一个小男孩坐在遍地的积木中间,搭着他的小城堡,那些积木几乎淹到了他的胸口!
“你好,这里是你的房间吗?”贺兮尝试着跟他打招呼,无论是法语还是英语他都没有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里面,一遍一遍搭,而他搭的全是些奇怪的形状,并且她认为那并不可能成功搭起来。
好一阵之后,贺兮有些失望,可能这个孩子听不到声音。
“啪嗒!”积木再一次倒塌之后,她忍不住走过去道:“你这样搭积木它是不会立起来的哦!”说着还去拨弄他搭好的积木。
“为什么要让它立起来?”小男孩侧过头,用澄清的蓝色眼瞳看着她。
“因为……”贺兮哑然,因为她没有从他的眼中发现一丝丝好奇,好像……好像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
贺兮很庆幸他能听见能说话,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继续低下头搭积木,任她再怎么说也不再开口,甚至连头都没抬。
她试过去开门,但是打不开,叫也没人应,气馁地坐到沙发上,她看了眼地上的小男孩,她不懂绑架她的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她和一个小孩子关在一起?监视她?
想想竟然忍不住笑了,贺兮觉得这实在很荒谬。
“小朋友,你也是被他们劫来的吗?”还有这一种可能性。
“首先,这里是我的房间;其次,外面是海,你不可能逃走;最后,你打扰到我了。”男孩抬头冷冰冰看了她一眼。
贺兮嘴角抽搐,停了一会儿才道:“那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当人质了!”
男孩不理。
“小朋友,那你告诉阿姨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吗?”贺兮扬起温柔的笑容问道。
没人搭理。
“那我们来做猜谜游戏吧,我猜,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行了好吗?”
贺兮看他没反应,顿了一下,就道:“这里是殷家?”
“难道是唐家?”
“有人给你送饭吗?都十点半了,你应该饿了哦……”
随后的一个小时内,连贺兮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停歇地说了这么多话,还无聊到用积木搭了一间小房子,足够把地上那个臭小子放进去!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男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积木向门口走去,贺兮心下一喜,有个孩子在这里,外面的人怎么也会来送饭……什么?!
贺兮看到男孩子蹲在门口从门下面推出一个方格型的洞,然后外面递了一个餐盘进来。
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走到矮矮的小桌旁,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贺兮扑到门口,使劲地拍着门,“喂!外面有人吗?!我要出去……!”
隔了一会儿有重叠的脚步声过来,她一喜,连忙喊道:“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让我的家人尽力去办的!”
“吵什么吵!”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丢了一包零食过来,然后就是一串法语的咒骂声,?!贺兮失踪了?!”殷翡从沙发上跃起,瞪着贺行云道:“今天不是愚人节!”
贺行云瞥了他一眼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她出去本来是和景宽一起吃饭,但是刚才景宽打电话来说没接到人。”
“她和莱丽的手机都不通。”
殷翡看着他穿西装的动作,皱眉道:“你打算上哪儿去?”
贺行云扣上一粒钻扣,将桌上的手枪别在了腰间,才道:“殷家本宅。”
殷翡眉头皱的更高,“你肯定人是他们劫走的?”
贺行云冷笑了声,“不管是不是,都能从殷严那里找到答案。”
*
高档的包间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殷当家,您可一定要救救我,贺行云很快就会找上来的!”
他伏跪的对面,一张豹纹沙发上,虎背熊腰的男人偏头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火,点燃双指间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才眯眼打量着地上的人,道:“商如月那个蠢女人让你这么做,你就真去做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是商如月的公公,达·唐。他汗津津地看着殷严,道:“我以为凭如月和您的关系,您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殷严嗤笑了一声,眼中精光迸射,“不过一个情妇,还指望我替她擦?”
“是!是!”老人弯曲的背不停地颤抖,“殷当家,唐家这些年对您也算忠心耿耿,您就给我一条出路吧!”
殷严放平双腿,弯下腰看着他道:“很简单,让商如月把米薇的股份给我,我就帮你一次。”
唐达连连点头,“我会去劝她的,殷当家放心!”
唐达走了之后,殷严身边的人才道:“当家,贺行云就在来的路上了,我们真的要帮唐家?”
“蠢货!”殷严捻灭了雪茄,冷笑道:“商如月以为握着米薇的股份就能威胁我,不自量力的东西!既然她想找死,我就成全她!”
身后人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等等,”殷严抬手,“把她捞出来,这个人情还是送给贺行云的好。”
“是!”
“当家!”有人推门而入,“贺行云到了!”
殷严猛地站起来,抖了抖胳膊,庞大的身躯朝门口移动,“贵客上门,好好招待!”
“是!”一行人跟着他下了楼,穿过客厅,出了大门。
远远就看见那个年轻却冷冽的男人走了过来,殷严目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哈哈大笑道:“贺老弟真是稀客啊!”
贺行云目光沉静如潭,并不十分热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殷严期待的焦急与自乱阵脚。
“殷当家亲自出来相迎,是贺某的荣幸。”藏在黑瞳深处的暗潮,缓缓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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