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岁月 十、推波助澜

作者 : 奇书女

十、推波助澜

岑寂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想想,又走回来:“这么说,何芳没在家里呆多久?”,“嗯”,“到底呆了多久?”,“也就十几分钟吧?”王冠皱起眉头,双手在椅子上一撑,伸直了身子。

“真没有什么,你就莫乱猜测了,去吃饭吧,去吧,咸菜是你喜欢的味,下饭。”

“告诉你王冠,我可不能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的糊涂虫,这事儿,我碰见江副科,一定要给他提醒提醒,让他管好自已的老婆。”

王冠摇摇头,他本对此事毫无兴趣,对何芳也没邪念和想法,你要怎样,就怎样罢。

本已吃过饭的岑寂,见老公今天熬的稀饭不错,自已喜欢的涪陵榨菜被从套中取出,在小白瓷盘上堆成圆圆的一抹,发出怡人的咸味,便有了兴趣。

她妥一小碗慢吞吞的喝着,再拈几丝榨菜扔进嘴巴,细嚼慢咽,别有风味和情趣。

喝完了,岑寂将碗一扔,匆忙洗漱后,抱着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上了床。将自已埋进一大堆薄毛巾被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凌晨一点过,王冠决定今天就此罢笔。

每天码一万字,是他的习惯,也轻轻松松。然而,近来他却渐渐感到,当这些古老的象型文字,源源不断的从自已手指下敲出,究竟有多大价值?

码了二三年多的字儿,网络上有了点小名气,可实在是离自已所想和所盼的相差太远。

百万文字,居然没有一个能砸进网络和文坛,激起波澜,是数量多于了质量?还是质量曲高和寡,无人赏识?这可真是个大问题。

再则,下午的何芳来访,私拎电话,本是她出自调皮无聊和恶作剧,并没在王冠心中留下什么记忆。但老婆这一回来大惊小怪的一番追查折腾,倒蓬的下点燃了王冠的想像和激情。

盯住屏幕,构思着作品中的色诱情节,脑子就偏偏滑到了何芳的身上。

是的,“……她摇着自已雪白丰腴的身体,托起双锋对桂二爷说:看,这就是我的武器,我要让龟太郎队长在我身下颤抖。然后,趁他精泄力乏时,狠狠朝他心窝一刀,为葛三和赵大瓢儿报仇。”

王冠感到了自已久违了的心跳和兴奋,妈的,这是怎么了?

被老婆骂了一顿,好像自已那话儿居然有了反映了?怪!平时不这样的呢。何芳?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一笑脸颊上二个酒涡,怪好看的。

可她为什么对自已老公那么凶呢?

江副科可真将就她呵,让她不上班不外出的养着,还任她辱骂和吵闹,也从没见他回个嘴,反而笑微微的对芳邻解释:老婆脾气不好,要大家多谅解,谅解。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自已那话儿渐渐硬起来了。

王冠兴冲冲的关了电脑,匆忙洗漱后,跳上了大床。久违了,大床,我又回来啦。他扑到了熟睡中的老婆身上,将岑寂吓了一跳。

岑寂刚睁开惊恐的双眼,嘴巴就被老公略带臭味的大嘴堵住了。“唔唔,你干什么?你想谋杀我呀?”岑寂挣扎着,双脚乱蹬,全身渐渐酥麻无力,放弃了甜蜜的反抗……

第二天一早,岑寂就起来了。

她心满意足的掀开被子,朝屈着一条腿,脸朝下扑着熟睡的老公上轻轻一掌,亲妮的骂道:“牛劲儿,可把我折腾坏了。”

慢慢下了床。奇怪,记不起中哪本书上说的:“女人是肥田,要经男人深耕后,才能开花结果。”,记得自已当初读了还直瘪嘴:屁话,一准是那些所谓的作家胡言乱语。

可现在,自已精神饱满,心情舒畅,眉睫上挂着欢乐,连还没淡装的脸蛋,也似乎被精心抹了胭脂,陀红陀红的。

岑寂知道,这全是昨晚自已与老公做了爱的缘故。

“曾经和你走过那么多的街头你都忘了/如果我什么都没说你是否记得/不敢相信现在的你曾依偎着我/那些海誓山盟都已经不记得了/这是为什么我不相信眼前是真的/”

岑寂哼着陈崎贞的《我在那一角患过伤风》,快乐的洗漱着,准备着早饭。

因为扬刚昨天打了电话叮嘱,今天“光芒”实业的新产品发布会,到会的大中客户很多,要自已早点过去,多认识一些新的重要的客户,对自已干的人事工作有好处。

豆浆很快打好了,鸡蛋也煮好了,岑寂将它们一分为二,自已端着杯子飞快的喝着,望着留给仍在床上的那厮的豆浆和鸡蛋,岑寂感到,自已好像一个快乐而含情脉脉的小女人。

哦,刚结婚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得感谢昨晚上老公的暴风骤雨。真没想到,早在心头轻蔑地被自已称为“银样腊头枪”的老公,居然一样挺拔有力,一泄千里,雄风犹在。

扔了杯子,岑寂开始了化妆。

“还记得你曾经在我怀里说你永远爱我/还记得你夜晚怕黑不愿离开我/还记得那些永远都幸福的过去/可是现在这些都已经是回忆了/再也没有了我不相信这都是真的/”

哦,我的陈崎贞,你的歌儿唱到我心坎中去了。瞧,镜中好一个活泼快乐的少妇,身子高高的,脸蛋红红的,说话柔柔的,现在,这少妇要到生活中去开花结果了。

轻轻穿上鞋,出门,岑寂一回手,再紧巴巴地拉上了自家的防盗门。

隔壁也传来轻轻一响,江副科侧身出来,夹着皮包,有些疲倦的打个哈欠,正转身关拉门呢。他一转身,正好和岑寂打个照面,二人相视一笑,点点头。

“你好,江副科!”

“你好,岑经理!”

江副科满面堆笑,指指楼梯边的电梯间:“请!”,岑寂也不推辞,一挺胸走在前面:“还是公务员好,早九晚五哟。”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江副科跟在后面,笑道:“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冲出来,还是你们约束少,自由得多的。”

他抢先一步,捺住了电梯钮,银灰色的钢门徐徐打开,二人进入挤满了客人的电梯,紧巴巴的挤在一起,又使劲儿的朝里挤挤,电梯门才慢慢关上,呯,呼,向楼下窜去。

正是早高峰,初夏又穿得少了,岑寂感到后面那个美女的乳峰,正顶着自已背脊;而前面呢,如果不是自已用拎包隔着,恐怕早和江副科圆圆的亲昵接触了。

好在七楼不高,分秒间,电梯落了底。

出了电梯,月兑离了各种尴尬的人们蜂似的散去,岑寂也暗暗松口气,捋捋头发,笑盈盈的问:“江副科,能搭我一站吗?”

江山画一楞,不好意思的咧咧嘴巴:“岑经理玩笑了,还没买车哟。车本身倒是不贵,不过”,“养车贵,养不起的。”岑寂笑眯眯的接上来,领先一迈步子:“顺路吗?只有坐公共汽车罗。”

“哦,我今天不到局里,直接到‘光芒’实业开会,你呢?”

“巧了,我也是,一同走吧。”

岑寂快乐的笑笑,说:“听说昨天的发布会,你们环保局参加了的?”

江山画点点头,与岑寂并肩走着:“就是我和另一个同志去的,接待倒是搞得不错,不过这新产品到底如何,还有待于实践的检验和证明。”

“资料早发到了我桌上,我仔细读了,觉得有一定市场前景,低碳时代嘛,关键是市场推广和用户销售,江副科,你说是不是呢?”

早已从情人嘴中知道了江副科态度的岑寂,不动声色的像局外人般发着议论:“当然,还有利益均沾,定价和售后服务等重要问题,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呢。”

“这个扬刚是很难厉害的,我看‘光芒’请他请对了。”江山画眼前浮起扬刚的嘻皮笑脸和他酒桌上的可爱醉态。不由得微笑到:

“说什么质量先行?我看是攻关销售先行!对了,扬经理是我们同楼的芳邻,我还一直不了解他,这次才算开了眼,你呢?”

岑寂摇摇头:“平时都是上班下班关门闭户的,点头熟。哦,我看扬经理这人好像挺喜欢喝酒的也挺能喝的?性格也挺开朗的?”

“对,到底是销售经理,除了能喝,还能吹,天上知道全部,地下晓得一半,海里搅得大乱啊,是个超级人才。”

江山画瞅瞅腕上的表:“哟,八点多啦,要快一点,迟到了可不好。”,忙一抬手:“的士!”

下了的士,江山画掏出早准备的十块钱递给司机:“给张票。”,然后,直起身小心翼翼的将的士票往提包中一扔:“起步价!要说公务员,也只有这一点好,外出开会可具实报销。”

岑寂玩笑道:“具实?你真具实呵?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可都是五块说成十块的。”,江山画微微红着脸,哂哂到:“芳邻面前不说假话,我有时也举一反三的,不过,很少很少。”

出嘴后却是:“也不知那夜模进扬刚家的小偷抓住没有?”

“你好!”

二人边说边朝“光芒”实业装扮簇新的大楼走去,岑寂原本想借此给江副科讲讲何芳的事,“你好!”

不断与熟人打着招呼的江山画,搭上来说:“还没有吧?这种单独做案一般是较难破的,没出事就好。”,“那胡琴娇滴滴的,说不定真给吓坏了。”

他想想,侧头望着岑寂:“也奇怪了,那高楼大厦的,小偷怎么模得进屋子?不会是有内贼吧?”

岑寂怔怔,停住了脚步:“内贼?即便有,也只能是她家里的人,不会是扬刚故意引贼入室吧?这成什么啦?”

二人被这大胆的假想吓住了,江山画也停了脚步,皱眉道:“不会吧?哪有那些胡编乱造的书上不负责的情节?我看扬刚和胡琴平时挺好的嘛,也少听小俩口吵嘴的,不像我和何芳。”

“我看责任在何芳,不在你。”

岑寂忽然愤愤不平,拧起了眉头:“你还该是让何芳出去工作,一个年轻少妇,一天就窝在家里上网聊天,逛商场,偷菜,不仅无聊,而且是无趣,当然脾气就不好,扭到你吵了,还不害羞的,强行往别人家钻。”

江山画感激的望望岑寂:“我忽然发现,我不是孤立无援的,真是公道自在人间呵。不过,何芳到底是自已老婆,养她是应该的,脾气不好,容忍容忍就过去了。再说了,我不容忍,她怎么办呢?”

他忽然瞪眼问:“哦,刚才你说什么?什么不害羞的强行往别人家钻?”

岑寂就把昨天的事儿给他讲了,江山画听了,声色不动:“真的?真的,好,我问问。这当然不好,你一个单身女人,往只有男主人在家的隔壁钻,虽然是聊天吹牛,可总不太好吧?唉,这个何芳呀,真烦我呀,唉,唉!”

“多通情达理的男人!多知冷知热的男人!”

岑寂暗自叹息,感动之下,倒劝起江山画来:“没事儿,江副科,主要是我们王冠不检点,该拒绝的不拒绝,打不破芳邻的脸面。你别担心了。”

江山画瞟她一眼,伤感地叹到:“唉,何芳要是有你的一半懂事就好啦,真是‘中原乱/络缨散/几时收/试倩悲风吹/过扬洲/’,人不同则情不同呵。”

“二位,来啦?上面请!”

骤然,扬刚迎面大叫,又笑呵呵的跑下台阶,迎了上来,一手握紧江副科摇摇,一手拉着岑经理推推:“难得我们七楼的芳邻在这儿相聚,没说的,中午一定多喝几杯,多喝几杯,表表率,抒抒情,唱唱歌,然后,干正事儿。”

“光芒”实业,是近年来在本市崛起的小型民营企业。

该企业主营代理代销各种民用家庭产品,据说上至世界500强中的“沃尔玛”,“家乐福”,下到国内各城镇国有或民营企业的产品,都能总代理总代销。

即然公司以总代理总代销为主营业务,因此,公司上下的几十号干部员工,人人都长着一张巧嘴,二条快腿,三颗心灵,妙语如珠,行动急疾,就不是令人奇怪的了。

眼下,宽泛的会议室布置一新。

桌椅板凳整洁明亮,屋子正中吊着个双层放射器,前面正中大墙上,用小鲜花朵扎出了欢迎的图文并茂:“×××××年度?‘光芒’实业新产品发布会?热烈欢迎莅临贵宾!友谊地久天长!”,在射灯的暖光照映下,格外引人注目。

开会的客户,陆陆续续来到,坐得满满一堂,欢声笑语,扬起彼复,衬托出坐在最前面一排贵宾的矜持自得和孤芳自赏。

江副科被扬刚陪着在首排放着“市环保局”标牌的座位上入坐,岑寂呢,则被春风满面年轻美丽的迎宾小姐,送到了后面自已单位的位子上。

见客户基本到齐,扬刚向玻璃窗后面的操作员做个手势,悠扬动听的民乐“春江花月夜”,换成了庄严肃穆的混声大合唱“欢乐颂”: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啊!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一曲终了,一面双拼的白色大吊幕徐徐自上降下,在半空中停住。

一缕光芒从空中的放射器唰的射出,在大吊幕上映出“横空出世?美利坚合众国倾诚贡献?全球第五代煤气安全阀?发布会!”幻彩圈黑字体,客户们不由得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作为会议主持人,扬刚就地立起,请“光芒”实业董事长?法人代表讲话。

当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笑盈盈的拿着讲稿,站到大吊幕下,客户们都睁大了眼睛:这个不过十九岁,仿佛小桥流水边伫

立的树姑一样的小女孩子,就是公司老板?

不错,她就是“光芒”实业的掌舵人和老板。绝无任何政治经济背景的小女老板。

靠着自已的几千元初始资金和绝顶的大胆聪明,一手将区区不过三个人的皮包公司,做到了今天这个令人羡慕的行业地位,个中之难,一言而尽,但是她成功了。

现在她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大吊幕上随着她的讲话,不断变幻着内容,最后姗姗定格,一个闪着银白色光泽,标着“美利坚合众国”和“USA”的中英文的煤气安全阀,出现在一片蔚蓝色之中。

小女老板讲话后,便是身为公司此次商品总策划和销售经理的扬刚,总结发言。

看来这厮作了精心准备,一头显然是才梳理的“爆炸式”头发,高高地向上冲起,与他略显长条的脸孔倒正好相配。

一件黑色单茄克随意穿在身上,也不锁扣,露出了里面纯白的T恤,黑白相衬,格外醒目……

岑寂有些惊奇,自认识以来,扬刚素以乱打扮出名,根本不知衣搭配为何物的销售经理,这次居然还穿得将将就就,像模像样的。

岑寂肚子里有些醉水:哼,还不是胡琴给他搭配的,他自已懂个屁?就知道推销,喝酒:“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一点点;喝了这杯酒,买了我的品,我们就是好兄弟!好姐妹!大家起立,干杯!”

不过,王冠昨天表现不错,看来,早晚我要了结这段孽情……

“请告诉我,在座的谁不是聪明人?”,此语一出,大家哄笑,纷纷举手:“报告,我不是聪明人。”,“报告,我是白痴!”,“你算什么?我还是三代祖传呆子哩,”

待大家开心得差不多了,扬刚又道:“本公司今天推出的新产品,功能齐全,使用简单,价格公道,安全可靠,就是专为我们这种不聪明能干的人设计的。”

趁大家还来不及哄笑瞬间,这厮提高了声音:“快签约吧,呆子们,让我们赚钱去也。”

大吊幕上的内容,随着销售经理警言般的搧情语,立刻转换成了在座的众客户,精准放大的面孔和卡通身影。

原来,按照推销策划,玻璃窗后的电脑动画工程师,早将众人报到时的笑靥,配上卡通身子,输入了电脑程秩,等的就是扬刚这一搧情语的最后提示。

果然,众客户一瞧自已的如花笑靥和卡通身子,滑稽的在签约台前挤着,抢着,闹着,笑着,不觉开心大笑。

再一想到刚才自已纷纷凑趣的话茬儿和早在进入会场之前,被扬刚巧妙安排的众服务员和迎客小姐,有意无间中暗暗告之的充满诱惑力的回扣,不觉愈加快乐舒坦,便纷纷朝隔壁早摆好了的一溜十个座位的签约台涌去。

新产品发布会高锋跌起,完美成功。

当天上午即签约代销代理的客户,就突破了第一天的签约人数。全公司上下人人脸上掛着笑容,喜气洋洋。

因为,小女老板有言在先:突破预定签约人数的奖金,按地区经理每突破一人奖励1000元现金发放的规矩,待全二天的发布会完,经公司财务室核准无错后,第三天上班后的中午之前发放。

当下,瞧着一潮潮的客户挤进了隔壁签约室,不显山不露水,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已位子上的小女老板,微笑着向扬刚举起指头,作了个大大的V字。

扬刚则得意一笑,也作个大大的V字摇晃着回敬。

开玩笑,每月八千块的基本工资加销售提成的高薪,岂非浪得虚名者能获取?小女老板如果没有这点眼水和胆量,还能从小到大,一鸣惊人?

一直窝在位子上抱着自已的双胳膊肘儿的岑寂,微笑地瞅着扬刚。

她知道,世上有些人与生俱来具有一种本领,就是拥有与自已表面明显格格不入的另一种生存本能。比如白痴学者,比如疯子能画一手好画,殘疾人能弹一手好钢琴。

而这扬刚呢,也就确实具有策划和搧情的独到之处。

所以,她由此而有时想到自已老公王冠,对家庭生活木纳少知,不会查颜观色,更不会见风使舵,可写起文章来头头是道,想像丰富,文笔优美,如痴如醉,且下笔如流水……

这是不是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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