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工行的对帐单,帮成老师王老师和小司机等一小80后申办的牡丹卡,喜欢炒股的食堂胖厨师的股权单,这是什么?“胡助理亲拆”,特地写明要我亲拆?谁寄予的呀?
胡琴突然感到心中发紧,一下拿起来拆开,哦,原来是那个供应商蒋中正寄来的。不外乎复工是些习惯性寒暄,胡琴一扫而光,眼光在最后一行字上停住了。
“0.5%一事儿可记否?中正撅首以望,不舍昼夜。”
胡琴哂笑笑,他不提,还真忘记啦。行,这二天找机会向于行提出看看,可以的话,就给他办了,反正自已也需要钱用。
“胡助理,你看那扩建工程怎样?”胡琴瞟瞟幼苗园左侧,那里被一张巨大的绿网格从头到脚的蒙着。
一长条红标语在轻风中微曳,硕大无朋的字儿老远就可以看见“市三建公司群策群力,塑造春光二期精品工程!”,没有别的工地上那种烦人的喧闹,只有隐约的响声从绿网格下传来。
“好呗。”胡琴不知老园长什么意思,只好含混的似是而非。
老园长抬起头笑笑,老光眼镜在明亮的灯下闪烁着:“三建的师傅们不错,不但精心施工,还替我们看到了我们原来没注意的缺憾,所以,我又向工行写了申贷报告,有时间麻烦你催催。”
胡琴一皱眉:“多久交的?你不是说七百万足够了吗?”,“还差三百万元的缺口哩,胡助理,你顺便问问吧。”
老园长自顾自的缝补着衣服,与其是唠叨,不如说是命令。
胡琴不能做声了。她明白自已的身份,只是一个打工崽,按老板的吩咐办就是。
于是,惦念着这事儿和0.5%,胡琴吃了中饭就去找于行。丰田车停着,可小司机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胡琴习惯性的一掏拎包,却悻悻的缩回右手,只得重新回到办公室,拎起话筒给小司机打电话:“你在哪儿?有事出车。”
“我,我肚子疼,正蹲着哩,等一会儿吧,我打过来。”
胡琴只好放下话筒,人家拉肚子蹲着,没理由催的。可半个多钟头过去了,电话没打来,胡琴想,算啦,自已坐车去行了,小司机正痛苦呢,让他休息休息也好,就拎着小包出了门。
有几天没看见幼苗园了,初秋的阳光笼罩着一间间安静的小教室,枝桠上的蝉儿啾啾啾的欢叫着,把一阵阵朦胧的惬意撒开,小朋友们正在午睡呢。
胡琴转了马上出门的念头,踮手踮脚的沿着浓郁的葡萄藤萝掩映下的走廊走去,想看看小朋友们。
“讨厌!滚开。”
“让我亲亲嘛。”
有窈窍私语在走廊绿荫深处的假山后传来,“你又不是没有女人?滚开。”,“她不一样,你又不一样,让我模模。”
胡琴心一动,一男一女,声音很熟,就想不起是到底是谁?刚想轻手轻脚的快步走过,那声音又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不是你姐吗?你去模呀?”
“模了的,还进去了的耶!”
“就你?放狗屁。”
“真是进去了的,她那宝贝可紧罗,要使劲才行。”
胡琴心一抖,这不是小司机吗?说谁呢?和谁呢?
她悄无声息的潜过去,轻轻拨开树叶一瞅,吓得捂住了自已嘴巴:小司机正抱着小成老师亲哩。
二人的衣服都撩到了肩膀,四只手急促而饥渴地相互抚模着,胡琴甚至瞅到了小成老师雪白的胸脯上,被小司机狠狠揉搓着的乳峰……
胡琴忙又悄然无声的溜跑了。退到了走廊间,胡琴连呼晦气,红着脸蛋,摇开二只玉手,狠狠的搧着。
搧罢,胡琴摇摇头,暗想自已真是老啦,怎么见了这私情怕得这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小司机不是一直和小成老师一个钉子一个眼,狗见羊吗?啥时勾搭上的呢?这些小青年啊,真是稀奇古怪。
不择天不择地,不管自已有没有恋人,对不对得起自已的恋人,也不怕被人碰见或抓住什么的,说干就干?唉,这像什么话哟?这不就是书上指责说的“苟合”吗?对,就是苟合!真是苟合的一对狗男女。
胡琴走向校门,想想,回身在地上捡到一块小石头,一抡,使劲儿往假山后扔去。
当胡琴轻车熟路地跨进于行的办公室时,于行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啊,你来了,你是怎样进来的?”
胡琴嫣然一笑:“怎么,不欢迎?才同甘共苦来着,就忘记啦?”,“哪能呢?哪敢呢?”于行慌乱的笑着,扣着自已的白衬衫领扣,指指沙发:“坐,坐呀,干嘛站着?”
胡琴才笑笑一弯腿,顺手往自已的短裙后一抹,身姿优美地坐下,她敏捷的发现于行看见自已仿佛有些意外和狼狈。
“中午也不休息休息?”于行捋捋自已鬓角,走过来挨她坐着:“你可真漂亮。”
胡琴妩媚一笑,道:“我可是来求你个行长大人的,不介意吧?”,“求我?笑话!有事尽管说。”
于行笑笑,有了前二天的惊险,对于胡琴他是贪婪加感激,根本上就把她当作了自已的红粉知已和掌中物。
当那日二人被护林队救后,于行以错当错,顺着护林队的猜测,说自已就是胡琴老公云云。然后,请小姜姑娘找了衣服,调好热水,抱着一身污垢仍在半昏迷中的胡琴,进了护林队的洗澡间。
当热腾腾的清水和沐浴液,换出一个雪白喷香的美人儿时,他却控制着自已的**,只是尽情的欣赏着昏迷中祼体的美人儿……
他是这个习惯!于行常说:“玩女人嘛,就是要面对面轰轰隆隆的玩;趁人之危或趁人睡着玩,那不等于奸尸?毫无情趣品味和美感的。”
所以,现在胡琴坐在他面前,其实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他透视着美人儿身上的每一个纤毫毕露的部位,美美地欣赏,品味,咀嚼……
要把这种快感发挥到极致,要让它永远留在自已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丝骨髓……
胡琴被于行的注视盯得不好意思了,便低低头,左手撐在沙发垫上。
“‘春光’又打了申贷的报告,我不来不行呵。”,于行微微一笑,手指头一动,竟一下握住了她撐在沙发上的左手:“还是你的缘故,老园长知道我们曾是情人嘛。”
“谁跟你是情人?”胡琴没移开,只是轻轻啐啐他:“才不呢,人家有老公的。”,“就你那个老公?三等殘疾人嘛。”
于行笑起来,拧拧她的手背:“好,算我们有缘分,批,一次性无息的,行了吧?”
“不行。”
“怎么?”于行有些意外,随之点头道:“好,说,只要我能办。”
“我有个朋友急需资金周转,也要贷款一千万。”,“谁呀?有抵押吗?”于行听了倒不在乎,钱是需要流动才能产生效益,仅本市工行每天的存量资金就是一个巨额数,只进不出是不行的。
“你不管,当然有抵押物,你说,贷不贷?”
“贷,贷!你是活神仙,说了我还敢不贷?”
“也要一次性无息的哦,你莫忘记哦。”
于行搔搔头,仿佛有些为难:“都要无息的?这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多少也得拿点利息吧?”,“我就不,我就都要无息的。”胡琴撒娇般呶呶嘴巴,她知道坚持就能行。
于行不言语了,然后点点头:“好吧,明天来一起办吧,你歪耶,惹不起耶!”
这时,墙外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咚地声砸在了地上,于行有些心神不定了瞅瞅外面:“又有人扔石头进来,讨厌,下午还要忙着开会。”
目的达到的胡琴听明白了,便站了起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不担搁你了,你休息休息,好淮备下午的开会。”
于行也不搀留,跟着站起来,拉着胡琴的手:“还是明天这时候来吧,我让秘书马上替你办妥。现在,她外出逛街散心去啦,女孩子嘛。”
“行,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胡琴姗姗走了,于行松一口气,忙关紧了行长室门,轻轻的一按暗钮,墙壁暗门徐徐打开,他走了进去,再一按,暗门又徐徐关上,不留一丝缝隙。
可爱的小田秘书,正在床上等着他呢。
月兑得光光的小田秘书,见他进来抱自已,狠狠就一把拧去:“你开会去嘛,去开呀!吃着碗里,瞅着锅里,你于行行啊,早晚要到纪委举报了你。”
“到纪委?干脆你到法庭算啦,何必还多此一举?”于行拍拍她的,正色道:“晚上七点半,你到郑州路5号去一趟,拿点资料回来。”
小田脸色大变,将他一推,嚎啕起来:“我不去!你个该死的,要去自已去,我不去。”,“去一趟吧,真有事儿。”
于行哄着她:“中央关于明年调整纳税起点的文件呵,十分重要;另外,还有上次答应你的提成,二万多块呢,一并拿了回来。”
“我不去!”小田秘书还是不干,竟抽抽答答的哭将起来:“一准是那畜生要我去的,我不去。”
“真不去?这可开不得玩笑的!”于行拉下了脸,冷冰冰的盯住秘书小姐。
晚七点半,小田姑娘几经迟疑,还是敲响了郑州路5号。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开了门,见了小田姑娘,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小田秘书,请进!”
小田微微侧着身子,似乎在躲着汉子似的:“孙副市长,领导让我来拿文件和那东西。”,“哦,准备好了,都有,你进来吧,马上就给你。”
小田姑娘只好硬着头皮跨进了门槛,汉子马上吱呀地关紧了硕大沉重的房门。
房门刚一关上,汉子就狞笑着几步赶上小田姑娘,一把将她扭到自已肩膀上,不管她手脚并动,眼泪婆娑的痛苦挣扎,跨进了侧房,重重往床上一扔,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很久很久,汉子才立起身来,满意的一弹指头:“呯!小田姑娘,不错,过瘾!”,而小田秘书仍痛苦地在床上抽咽:“鸣!妈妈!鸣!我要告你们!鸣!”
“行了,嚎够没有?不像话嘛,眼里还有没有领导?有没有王法?”
小田姑娘依然抽咽着,汉子火了,一拉抽屉居然掏出枝真家伙,哗啦啦,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她:“再嚎?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死了当死条狗,扔到院里的水井里罢啦。”
小田秘书吓坏了,停止了抽咽,紧巴巴的缩起身子,瞪着汉子手中的枪口。
“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玩你是对你的提拔,去问问,年轻姑娘这么多,哪一位老子是玩了第二次的?女人嘛,那宝贝一时又玩不烂,留着卖?”
见压住了小田姑娘,汉子得意地一笑,逐又拉开抽屉,取出二迭现金扔过来:“呶,给你的。回去给于行讲,这几天风声紧,让他收收手,提防着点。”
小田姑娘终于坐了起来,低着头将钱用报纸包好,放进自已小拎包,就准备出去。汉子将她一拉;“不忙,现在外面人多,等会儿再走!记着给于行捎话。”
小田秘书点点头,乖乖的坐在床沿上;而那汉子则拧亮台灯,开始了办公。
汉子,就是本市来赫赫有名的地头蛇孙副市长;而郑州路5号,是孙副市长的官邸,也是他恣意婬乐的地方之一。
孙副市长,时年五十六,精明强干,敢作敢为。打他从区财贸办一个办事员干起计算,至今已在本市官场混了三十年。
三十年风雨如晦,从一个郊区公社团支书任上,调到区财贸办任办事员的他,一步一回头,一步一个脚印,顶着那些白眼,嘲讽和来不来就是“小鬼,好好干!”的老头子意味深长的冷落,成了这个城市名副其实的父母官。
现在,三十年过去啦,那些白眼,嘲讽和老头子们,早化作了一缕缕白烟,消失在历史的烟尘,唯有他,有滋有味的继续活着,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乐生活。
孙副市长有魄力,有创意,除了那句进了当地民俗言子儿大全的名言,还有许多,像:“休息第一,工作第二!休息不好能搞好工作?屁事儿!”
“碗里有,锅里才有,不要混淆黑白,本未颠倒。”
“政府为啥不能高价买卖土地?开发商为啥不可以抬高房价?市场经济就是高来高去,胆大的发财,胆小的饿死!”云云。
更难能可贵的是,孙副市长不但有理论,而且有实践。
除了公开写在他名下的几处房地产外,明里暗里或以别人的名字登记,实则是他的房地产,还有十几处。
有好事者算过,以这现有的查清了的房地产时价计算,孙副市长就已坐拥达三个亿的资产。
一个执政党的父母官,居然拥有了如此巨额的资产,自然给了广大市民无穷的想像力和愤懑的动源。
群情激愤,不可压抑。检举控告揭发信,雪片似飞向纪检机关。然而,莫不如泥牛入海,烟消云散。
显然,市民们低估了孙副市长苦心经营了三十年本市官场的能力和成果。
层层叠叠,错落有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张铺天盖地的关系网,牢牢的罩住了本市方圆达二万平方公里的所有辖区。
对这个21世纪的土豪劣绅,地委和主管省领导早就发誓,必端掉“土围子”,挽回影响,还政于民,与民同甘共苦奔大康,建设高科技时代的幸福生活。
然而,换届工作进行得十分艰苦,面对即不可能硬性地将所有的大小干部全部撤职查办,又不可能让本市的
领导指挥工作停顿下来,造成城市管理系统全面瘫痪的两难,领导们如此这般运筹帷幄多日,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孙副市长不笨。
虽然他一次次取得胜利,但从上级领导一次次变幻莫测的决策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和恐惧,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血腥气息。
特别是最近他的公子---孙向前,被市公安局意外以“强迫女部下嫖宿”为名收押,居然就绕过了他这个兼市公安局局长的副市长。
事后,他自然在市常委会上大发雷霆,兴师问罪,当众责问市长和市委书记:“还要不要下级服从上级的工作纪律?还承不承认自已现在还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还执不执行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办案条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