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岁月 四十一、安邦路17号

作者 : 奇书女

四十一、安邦路17号

晚上八点,何芳如约来到了安邦路17号。

一道仿园林山水的大拱门,赫然立在眼前,两边半人高缕空浅蓝色围墙在朦胧中蜿蜒,围住一大片高耸入云的高楼。

从围墙望去,璀璨迷鎏的灯光在幢幢高楼上闪烁。每一盏亮灯都是一个句号,一种启迪,在夜幕中默默的诉说着属于自已的故事。

拱门下,二个着装的保安戴着白手套站得笔直,向每一个进出的人们行注目礼。拱门后的假山上,大朵大朵的茶花开得灿烂,在夜色中争奇斗艳。

原来,这是一个高档生活小区,也称“富人区”。

从那进进出出人们的穿着,神态和谈话中可以看出,大都富有,悠闲,自傲,因而少有行色匆忙,烦躁不安者。

何芳慢慢朝拱门走去,二个阿婆模样的老太太慢慢摇在她身畔:“吴阿婆,吃啦?上啦?”,“吃啦,这江苏肉丸一点勿得阿拉上海菜好吃。”,“这件衣服好看啦?才买的?”

“我媳妇买的啦,七千八呢,好看勿?”,“啊哟,恁便宜啦?阿拉媳妇给阿拉买件毛衣一万八啦。”,

何芳笑笑,这些老太太真是赶上了好时代,或许她俩家里是印钞票的,说起钱尽往千往万上抬?踏上精竹铺的走廊,保安举手一拦:“小姐,请问找谁?”

何芳不得佩服他的眼光,这朦朦胧胧的,保安居然也能样分辩出业主和访者的?“找17—8业主。”

“请稍等。”

保安扬起手中的通话器,呼上了对方,何芳听见了李老板的啦啦声:“是啦,是我的朋友啦,请她上来啦,感谢啦,以后她再来请不要拦她啦,记住啦?谢谢啦!”

“小姐,请往左边,第二栋,坐电梯。”

“谢谢!”

这是经典的一楼二户型,宽敞的楼梯,通畅的空气和几乎是毫无阻挠的阳光,让平横排列的芳邻们一开门,就能充分拥抱和享受到大自然的恩赐。

比起何芳住的小区那窄小的楼梯间来,简直不可同日而喻,相提并论。何芳明白,这就是高档!这就是品味!不过,价格也肯定贵得咬人,一般人住不起的。

何芳轻轻敲敲标着“17--8”烤白瓷蓝边门牌下的门楣,防盗门应声而开,李老板含笑站在门口:“何小姐,请进来啦!”

何芳跨进去,大门重新关上。

一切如想像那样,三室一厅双卫的屋子里,富丽堂皇,应有尽有。

小保姆端来了红茶,李老板拍拍手,说道:“这是何小姐啦,以后就住在这儿啦,是你的女主人啦,记得啦。”

那小保姆就对何芳弯弯腰:“你好,何小姐,我是小花,有事请吩咐,我会尽力按你的吩咐办的。”,何芳红着脸,向小花点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小保姆退下后,李老板就紧挨着何芳坐下,看样子,他已经急不可耐。

“你太太呢?”

何芳让开一步,看看屋子,盯住他眼睛问:“这房子是租的吧?”,李老板一笑,递过来房管证的正副本:“看看啦,早知道你要问的啦。”

何芳拿在手中仔细翻看,李老板原来大名叫李长寿,现年四十八。何芳将证合上还给他:“还有些细节,我们得商量。”

“好的,让我太太和你商量吧,女人和女人好办事啦。”

何芳只觉得心头一松:听,这家伙真有太太的,好哇,请露尊容吧,让她在我面前自惭形秽吧,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个不能生育的丑女人。

李老板轻轻拍拍手:“好啦,你出来吧,见见何小姐啦。”

一个女人从里房走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她,何芳惊得差点失声大叫,原是惠姐!

“奇怪吗?应该不奇怪。自你那天出现在商场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惠姐手一挥,李老板乖乖的起身让开。

惠姐紧挨何芳坐下,替她捋捋滑下鬓角的头发:“我老公没有生育,我找了很久很久的代孕人,而你正好适合我的各项审美要求,因此,请你来帮帮我们,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吧?”

何芳迷惑不解:“你,你不是营业员吗?那些打折衣服?”

“不错,我是老板娘兼营业员,这‘虹桥’商场费用实在太贵,纵然是我们也承受不住。打折衣服?还不明白吗?如果再不明白,说明你开始让我失望了,想想吧,打折,赊欠,你与李老板在路上的巧遇?”

还用得她再提醒吗?何芳当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已精心设计的。

“小芳,代人怀孕在我们港台十分流行普遍,在大陆也越来越被女孩子们接受,因此,你应该不会感到不适应。一如合同所注明,孩子一生下来,我们即付清剩余费用,不再往来且严格保密,你不要有顾虑。”

惠姐一如以前那样亲切友好,拉着她的手细声慢语。

“科学论证,生育后的女孩儿更漂亮更成熟,只要注意保养和锻炼,身体也不会变形,且再次生育更顺利安全,无生育风险。”

事情已至,横下一条心的何芳只得默默地听着,过去的惠姐现在的女主人教悔。

“总之,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呢,当然还要照料到商场的营业,老公除了顾你,还得要忙着进调货,因此,平时间你一人在家多一些,好在小保姆是我侄女,勤快又知心,她会帮助你的。”

“我总得回家呀,否则,老公和婆婆问起,怎样回答呢?”

何芳想想道:“还有,如果真怀上了,怎样检查,怎样生产?细节还多着呢。”

惠姐就抱抱她,笑着拍拍她脸蛋:“这些,都不需要你考虑的,我会办好的。你照我教的,给你老公和婆婆说你找到工作了吗?”

何芳点点头,“好,从明天起你就按上下班时间到家里来,隔几天,你就以出差名义,住在这儿,如果你老公或婆婆找来,我会对付的,这你放心。”

“真怀上了呢?”何芳还是惴惴不安:“书上说要适当卧床休息和运动的。”

“这么150平米的三室一厅双卫,还不够你休息或运动?不过,最好不到楼下。即便要去,最好搭搭头。”

惠姐笑笑,然后转向老公:“傻坐着干嘛,给我们姐妹俩削苹果呀,不喊你就不主动?真是当老板当习惯啦?”

李老板就起身,屁颠颠的叫小保姆拿来苹果,亲手削成薄片,再插上二只牙签,端给老婆。惠姐叉一片先喂到何芳嘴前:“来,乖,吃了,这苹果是从台湾拎回的,大陆没得买。”

何芳就张开嘴巴,吃了苹果片,果然香,脆、甜且多汁,好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的。

吃完了苹果,李老板就眼巴巴的盯着老婆,恨不得马上搂了美人儿进屋。

惠姐却瞪他一眼,屈起指头问:“小芳,你每月来例假是几号?”,“8号,相差不过一二天。”

惠姐便闭眼扳着指头计算,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张开眼睛说:“我算好了,明天是吉兆日,只有努力,从明起就可以在一月内怀上,哦,对了,你的体检证明拿来没有哦?”

何芳掏出妇科体查单递给她,惠姐满意的瞧着满是红勾的证明单。

未了,仔仔细细的收好放进自已兜里,说:“好,从明天开始吧,现在你可以走了,明天再来,李老板会在家中等你的。”

何芳站了起来,李老板懊悔又无奈的跟着站起。

惠姐将他一拦:“你忙自已的,把上月的帐再理一理,我送小芳出去。”,说着,拉起何芳的手,二人亲姐妹一般手拉手的出了门,朝电梯走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何芳准时以上班的名义出了门。

虽然从没起过这么早,无奈放了话出去,继续睡,婆婆要是上来撞见,就不好说了。再则,即然签了合同,就当在真正上班赚钱得啦。

毕竟运气好的话,坚持几个月,就有一笔巨款尽入自已私囊,想想都愉快。暂短的不适,咬咬牙就过去了。

她先到了“虹桥”,惠姐正像以前那样端庄的站着,见何芳来了笑笑,二人咬咬耳朵,何芳便与她站在一起,招呼接待顾客。

不到半天,同楼的柜台服务小姐都知道了,惠姐柜台的“香港惠美服装有限公司”,新近招了一名漂亮迷人的女营业员。

中餐后,惠姐就让何芳回到安邦路十七号。

那李老板早早的让小保姆下楼玩耍,正心急火燎的等着她呢。何芳虽是过来人,见状也脸红红的,只是低头坐着不言语也不理他。

这厮无趣又着急又不敢贸动,只好一个电话打给老婆。惠芳忙拨通何芳的手机:“不好意思?都坐着干嘛哪?”。

何芳感到莫明其妙:“谁不好意思?他不理我,我不坐着干什么?”,惠芳恍然大悟,逐让老公接了电话,如此这般吩咐一通。

李老板这才满面笑靥的紧挨着何芳坐下,亲手削了苹果,喂到美人儿嘴边。

何芳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这厮就嘻皮笑脸的追着往她嘴巴喂。扭着,追着,李老板终于大着胆子抱住了何芳,何芳挣扎几下没挣月兑,就不再挣扎。

这厮大喜,逐一用力,双手托起美人儿,朝卧室奔去……

当晚,惠芳回家,见何芳只是笑,一边的老公喜孜孜的,知是好事成双,虽然满月复醋酸,却强颜欢笑。

命小保姆好饭好菜端上来,还开了一瓶“路易十三”干红,在奇异香醇的正宗法国葡萄酒味里,三人端起各自的小酒杯碰碰:“祝成功,干杯!”仰首一饮而尽。

这是何芳第一次毫无顾忌大口大口的喝“路易十三”,上一次是和婆婆公公一起参加一个前局党委书记寿辰时喝的。

那酒店服务小姐就站在旁边,拿着量杯,一盎司一盎司的给大家量倒。婆婆告诉她,这一盎司(在何芳看来,也就是二三小口罢啦。)要人民币280块,听得何芳暗暗咋舌。

现在,一瓶干红见了底,李老板还在嚷嚷着不过瘾,要小保姆再开一瓶。

惠芳瞅瞅墙头上的自动钟,轻轻打一下老公的左手背:“胡扯!九点半了,小芳必须在十点多钟回到家里,明白吗?”

老公住了嘴,何芳也站起来,惠芳说得对,商场十点正关门下班,加上路途,她应该在十点半之前到家的……

惠芳拉了何芳的手出门,亲亲热热的聊着,笑着,将她送出了大拱门,直到见她上了的士,绝尘而去,才慢慢返回。

路过门卫时,保安行着注目礼,羡慕的说:“惠老板,你表妹好漂亮!”,惠芳含笑致意:“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哪里,别客气,为业主服务,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惠老板,你慢走!”

何芳回到家,老公和婆婆公公小保姆都在,正在等自已呢。

见何芳进了屋,婆婆笑盈盈的迎上来:“哟,小芳,累了吧,小刘,快把鸡汤热热,还有那凤凰肉丸。”

“妈,我吃了饭的。”

何芳换了鞋子,月兑下外衣,婆婆接过去掛在衣架上,笑眯眯的问:“商场包饭?”

“也算是包饭吧,自已每顿像征性拿个一二元钱,”

公公点点头:“是像征性的,现在的一二块钱做什么?进厕所撒二泡尿罢了。”,“那就喝点鸡汤,一小碗,营养又养颜的。”

婆婆亲手接过小保姆端来的鸡汤,递到何芳手中:“趁热喝了吧,喝了洗了澡,早点睡。”

盛情难却,于是,何芳就那么站着,慢慢喝完了鸡汤,小保姆接了碗进了厨房。

一刹时,何芳真的有点感动,尽管夫妻关系不好,婆婆对自已还是像亲身女儿一般,她瞬间甚至怀疑自已代人怀孕做得对不对?该不该瞒着婆婆?

“下午我到商场,怎么没在柜台看见你呢?”

江山画斜睨着老婆。自从何芳宣布要上班了,他就多了个心眼。因为他总觉得何芳好像是在作秀,有什么瞒着自已?

“可以不知道,但不可以被欺骗!”这是江山画自诩的为人准则。

而他就时时感到,自已的漂亮老婆在有意无间的隐瞒什么?比如打折,“虹桥”商场都是高档高品,样式款式虽然潮流时尚,但动辄就上千过万的。

即或打了折,也令人咋舌,真有那愿意吃大亏的老板,仅凭你何芳几句话,或甜滋滋的叫几声干姐姐,就把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往水里砸?哄鬼去吧。

你自已信,反正我不信。

“给客户送货去了,我们新开了金钻石大客户送货上门服务。”何芳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些旁敲侧击,小儿科啦。

“妈,那我们也去当个金钻石大客户,”

江山画冷冷一笑,转向老妈:“让何芳给我们送货,享受享受耶!”

“要有一百万的存款额和在本柜台购买过20万元的服饰记录。”何芳也冷冷一笑,望定老公问:“江山画,你有吗?”

“你?”

“我怎么?我累了一天回来,你冷嘲热讽的,莫以为人家是傻瓜。”何芳委屈而及时的泛起了泪花,往自已房间跑去。

老妈气得将儿子狠狠一推:“你哟,要满三十啦,还这么不懂事哟?气死我了。”,一跺脚,忙忙跑进了卧室。

如此,何芳顺利的进行着怀孕的工作。

天天上午九点半床,婆婆和小保姆必在厨房,早准备好了各种精美早点,伺候着她吃了,再目送她出门进电梯,忘不了在背后叮嘱一句:“路上小心点呵,收钱时注意点呵,莫要收到假币呵。”

下了电梯,走出小

区门,何芳就打了的士,直达安邦路十七号。

那李老板和小保姆,也早就准备着,她一到,就各忙各的。在惠姐的精心安排下,一切都在准确无误的周转,朝着即定而伟大的造人目标,胜利前进!

李老板有事,自然不能天天和每时每刻的守着何芳。

惠芳和他一走,庞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何芳和小保姆。何芳很快测出,小保姆是坚定的惠芳派,事无巨细明白无误的站在惠芳一边。

这让何芳很失望,本来还指望着从她嘴里探听出惠芳俩口子的来龙去脉和隐瞒的秘密,让自已从容想想对策,以便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道理很简单: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钱有爱有好衣服穿,这就是何芳心仪已久的物质生活。

看得出,李老板是很爱自已的,自已年轻漂亮且性感,他嫣能不爱?莫看惠芳是他老婆,只有自已努努力,包不准那房产证上的名字,就换成了“何芳”?

到时,蹬了江山画那酸人,明正言顺地嫁给香港台老板。哦对了,婚礼一定要在香港著名的“维多利亚”大饭店里举行,听说那英国婚莎,世界一流……

“小刘,我腰杆酸得很,帮我揉揉。”

小保姆就跑过来,轻轻的帮何芳揉搓。

“小刘,我想吃酸的,不知这季节有梅子卖没?”,小保姆就屁颠颠的翻腾着黄页,专找那些上页的大超市电话,一家家打去。

“哎呀,这件衣服穿了这么久了,我不要穿了,怪难受的。”,小保姆就打开惠芳的所有衣柜和存放间,让何芳自已挑三拣四……

服务到家,细致如微,体贴耐心,小保姆伺候得何芳,一点没脾气。

半个多月过去了,李老板勤苦的耕耘终于有了回报,何芳真正感到发酸和呕吐。

当第一口呕吐物喷出何芳漂亮的嘴唇,惠芳和老公都高兴得笑了。惠芳忙上前扶住何芳:“不要太弯腰,稍立起一点,对,就这样。”

“哇!”又是一口翻江倒海的呕吐,李老板屁颠颠地亲手端来脸盆接着:“吐这儿,吐这儿,吐得好哇吐得好,是儿子吧?”

惠芳别他一眼:“滚一边去,想儿子想疯啦?八字还没一撇呢。”,一面轻轻替何芳捶着背:“别急别怕,这就是母亲呵,想想孩子可爱的微笑,千辛万苦也值!”

何芳一开始呕吐,自然就不可能再回家了。

聪明能干的惠芳早安排好了,将一封精美包装的硬信封交给何芳,道:“先看看,熟读熟记,然后再交给你老公和婆婆,明白吗?”

何芳点点头,从烫金的信封里取出素白压纹淡香的信笺:尊敬的开启者:兹为下列要事敬告:我公司已启动××××年“全球优秀人才经理培训计划”。

我们荣幸的通知你,何芳服务小姐,已被恭选为大陆南方基地十名优秀人才之一,即日起赴香港总部进行经理培训,期限六个月,所有费用和证照由公司承担并统一办理,特此恭知!香港惠美服饰有限公司××××年×月×日敬上,香港惠美服饰有限公司董事长惠芳(签?章)

将信重新折进信封,何芳不能不佩服惠姐的细心,自已就想不到这点的。

“是后天下午三点正在商场集合,你要主动给你老公和婆婆讲明,以免他们生疑。”惠姐叮嘱到,递给她一个小药袋子。

“只有一天半的时间,这药拿去,忍不住时就服二粒,没有副作用,不过,由于个体的差异,有的人服后会感到很难受,忍忍就过去啦。你回去该做些啥,知道吗?”

“准备衣服呗。”何芳似懂非懂的望着她。

惠姐微微一笑:“你该表现出十分高兴,到商场卖些新衣服提包什么的,临走时,还要问给老公和婆婆带什么礼物的,自已去想吧,你呀,真是个花瓶。”

不能说江山画和前组织部长是笨家伙,就没有一点怀疑,高高兴兴的上当受骗。

然而,对何芳的希望和对家庭和谐美好的盼望,又让他们怀有“或许是真的”的侥幸。

特别是江山画,虽然恨何芳恨得咬牙切齿,但潜意识深处,还是巴望着奇迹出现,何芳能改变一下她自已。

毕竟,何芳是那么的漂亮可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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