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贺知楠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已经备好了晚饭,闻着阵阵饭香,疲劳早已卸去了大半。
贺知楠:爸,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贺文扬:哎,这可不是我做的。
正说着,瞿艳身系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无害的微笑。这场面却让贺知楠不觉一愣,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忙碌的瞿艳,颇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瞿艳:知楠哥,你回来啦?快吃饭吧!
贺知楠:你……你怎么来了?
贺文扬:人家小姑娘说是你的朋友,特意来看你的!
贺知楠将父亲扯到一边,悄悄耳语着。
贺知楠:她什么时候来的?
贺文扬:今天早上你前脚才走她就来了啊!
贺知楠:是您做主让她留下的?
贺文扬:人家特意来看你,当然要让人留下了,难不成让她一个小姑娘住在外面啊?
贺知楠:爸,您真让我头疼,怎么不打电话问问我的意见呢?
贺文扬: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一个小姑娘,还能害你不成?
贺知楠:爸,您不知道,这女孩我不能招惹,是个大麻烦!
贺文扬:你这孩子,跟你爸开玩笑啊,一个小女孩,怎么就成了麻烦了?
贺知楠:唉……跟您也说不清楚,算了,明天我跟她说清楚,让她走。
贺文扬: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的礼数,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呀?
贺知楠:回头再跟您解释。
贺知楠面无表情的做下来吃饭,瞿艳殷勤的摆好碗筷。
瞿艳:呃……知楠哥,也不知道我做的菜和不和你的胃口,你……尝尝看?
贺知楠:哦……还不错。
贺文扬:小艳真是心灵手巧啊,看做的这一手好菜。知楠啊,人家小艳特地从墨尔本赶来看你,你还不敬人家一杯?
贺知楠:哦……谢谢你。
瞿艳:伯父说的哪里话,你们喜欢就好。
看着瞿艳脸颊上飞起的两朵红云,贺知楠心里堵得厉害,渐渐地吃不下了。
贺知楠:明天,我会给Remandy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瞿艳:我不。
贺知楠:别闹小孩子脾气,Remandy找不到你,很着急知不知道?
瞿艳:我不要跟Remandy回去,我不喜欢他。
贺知楠低头吃着饭。
瞿艳:知楠哥,我喜欢的是你,你让我留下吧,不要告诉Remandy好吗?我求求你了!
听到这里,贺文扬总算听出了眉目,原来这小妮子是喜欢上了自家的帅儿子,不过,两人的年龄差距真的是个问题,况且,贺知楠心里爱的是罗婉言,这些,老爷子都是知道的。
贺知楠:你这丫头,我们只是在墨尔本一面之缘,说实在的,我对你的印象也一直是一个小妹妹,况且,你还是我好兄弟喜欢的人,我不可能让你留下的。
瞿艳:知楠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我?
贺知楠:我没有,我也不会认真去看你。
瞿艳:你为什么不看我?我比罗婉言年轻,比她漂亮,我哪里不如她?
贺知楠:这不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而是,我的心里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而且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给你解释这些。
瞿艳:你就那么确定罗婉言她对你也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去找过她?知不知道她跟我说了些什么?
贺知楠突然发狂一般,冲过去捏住瞿艳的双肩,眼里的火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孩子燃尽。
贺知楠:你去找她了?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瞿艳:哎呀……你弄疼我了!
贺知楠:快告诉我!
贺文扬:知楠,你冷静一下,让她说清楚。
贺知楠:你别以为你是个女孩子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就是罗婉言,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让她选择离开我,那我这辈子都会当你是我的敌人!
瞿艳:她在你心里,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贺知楠:是你不能比的。
瞿艳:你放手,我告诉你。
贺知楠:快说!
瞿艳:放手!
瞿艳的语气比贺知楠更为坚定,脸上的倔强让贺知楠不得不慢慢地放开了手。瞿艳转身拿起包,飞也似的离开了,贺知楠还要冲上去,却没能拦得住这个执拗地女孩子。
贺文扬:唉……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知楠:爸,这女孩是我去墨尔本散心的时候认识的,是我一个朋友喜欢的女孩,我就是帮了她一点小忙,没想到,她竟然追回国来。
贺文扬:看得出来,这女孩很喜欢,那么,婉言这次离开,估计也是和她有关系了。
贺知楠:爸,我之前还以为婉言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不能接受我才离开的,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这个瞿艳,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贺文扬:唉……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管不起了,你好自为之吧!
贺文扬不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碗筷了,这一餐饭,狼狈结束。贺知楠到楼顶的露台上,坐在摇椅上,静静的看着天,天还没有完全黑,西方还有一抹光亮,有几颗星星奈不住寂寞的隐约出现在了天边。
看来,还是自己的错,真的应该一直留在大连陪着她,陪她一起等待康复,然后把她带回来。可是贺知楠知道,这方法根本行不通,如果自己真的留在那,她甚至会拒绝接受手术。还是低估了和她之间的隔膜,这是多厚的一层心灵障碍,在大洋彼岸的她,能听到此刻自己心里的呼唤吗?
罗婉言一个人坐在游轮顶层露天餐厅的角落里,迎着海风,吃着牛排,喝着意大利的红酒,这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谁说流浪不好呢?对一些人来说,流浪可让人忘却烦恼,可以帮助自己看清自己的真面目。罗婉言想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邮件。
知楠:
我在希腊很好,毋念。
这里的海风有爱情的味道,一个月了,我仿佛明白了爱情是什么,不一定是我们朝夕的相处,而是就算身在大洋彼岸,我心里想的,念的,也依然是你。
这里的人跟我说,爱情不必相守,因为两个人的一生就像是两条直线,一旦相交,就会越来越远,如果就这样平行下去,那么虽然一辈子不会有交集,但也一辈子都不会远离。我希望我们是两条平行线,能够永远的走下去,直到终老。
爱你的婉言
贺知楠看过邮件,似乎明白了罗婉言到底在追寻什么,她是在寻找她自己,想找回当初没有被污染的情感。这一夜,贺知楠睡得很安稳。
贺知楠守在学校门前,看着小学生们像一只只燕子扑向等候在门外的大人们,心中溢起一丝温暖。
魏冰清:帅叔叔?你怎么来了?
贺知楠:我跟你爸爸打过招呼了,这周末,你去我家陪爷爷好吗?
魏冰清:爷爷来了?太好了!
贺知楠:我们回家吧,爷爷在家等我们呢!
魏冰清:嗯!
贺文扬精心准备了一桌的好菜,笑眯眯的等着小冰清。
魏冰清:爷爷,我来了!
贺文扬:哎,我的乖孙女!来,让爷爷看看,长高了没有?
魏冰清:嗯嗯,让我也看看,爷爷年轻了没有?
贺知楠被祖孙两人逗笑了,看来,这一老一小还真是投脾气呢!
魏冰清:爷爷,您做的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贺文扬:小清的嘴真甜,好吃就多吃点,爷爷天天给你做,啊!
魏冰清:嗯!对了,帅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
贺知楠:你妈妈去旅行了。
魏冰清:哼,去旅行都不带上我的,真不够意思!
贺知楠:你不是还要上学吗?叔叔答应你,等你放假了,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魏冰清:真的?拉钩!
贺知楠: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下相信了吗?
魏冰清:好吧,姑且相信你。
贺文扬看着认真的儿子,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魏冰清陪着贺文扬过了一个充满欢笑的周末,贺知楠站在不远处看着木马上的祖孙二人,欣慰的笑着。这段时间,父亲一直为了自己的事而提心吊胆,说是不担心,怎么可能呢?父子连心,有些事,是不必言说的。魏冰清真的是一剂良药,可以瞬间治愈父亲担忧的心病。
贺知楠坐在办公室里,拨通了瞿艳的电话。
瞿艳:知楠哥?你找我?
贺知楠:瞿艳,你去找婉言,到底说什么了?
瞿艳:难道我和你之间没有别的事情可说吗?为什么你给我打电话这么直截了当的就问关于她的事呢?
贺知楠:我和你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谈。
瞿艳:你怎么还没有告诉Remandy说,我还在中国?
贺知楠: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瞿艳:贺知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的?
贺知楠:我再问你一遍,你跟她说什么了?
瞿艳:你……
瞿艳很惊诧的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气愤的把手机摔在床上。
贺知楠:Hi?Remandy。
Remandy: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