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几日,各分院便宣布要进行野外求生磨练,由于是不分派别自由分组,潋滟自然与楚凉自发配成一组,可是陈妍儿坚持要跟着她一起,生怕推拒太甚会引起怀疑,只得无奈答应。
既然说明了是野外求生磨练,自是不能各项都准备齐全了,只给了每人一匹马,一件极简单的防身武器,还有一包干粮一个水壶,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骑马西行了五天,足足五天,楚凉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基本都是“嗯,哦,好!”,潋滟相信,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估计还没找到东西,她就先要疯了。好在有妍儿陪着,还不至于觉得那么闷。
这路程越往西,人烟就越稀少。
刚开始在京城附近还是有些官道和客栈什么的,现在已经出了京郊范围内,不但没有集市,连吃住都成了问题。
好不容易赶了一天的路,终于看到前面有个“茶”的旗肆,三人下马在简陋的桌旁坐了下来。
“小二,先上一壶茶,再来两盘小菜,一盘馒头!”潋滟大声道,学着印象中那些江湖侠士的样子。
抓了毛巾在桌上随意掸了掸,小二笑道,“对不起客官,我们这里没有小菜,只有阳春面,要不要?”
“那就……来三碗!”眉梢跳了跳,潋滟干咳两声道,“先上壶茶,再来三个杯子!”
没多会儿,小二就拎了壶茶,拿了三个碗过来,“杯子没有,用碗将就下了。”
出门在外,果然什么都不方便啊!
潋滟点点头,“我们自己来吧!”,接过小二手里的茶壶,先倒了点水在碗里,稍稍烫了一下,把水倒掉,然后才一人一碗倒了茶水。
粗制的茶,入口腥涩,不过好歹也是茶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待会儿多吃点,再有下个饭馆,不知要什么时候。”潋滟对妍儿道,“这几天吃干粮吃的嘴巴都干了,有点面也好!”
“三碗阳春面!”小二吆喝着送上三碗热气腾腾的面。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不过潋滟还是忍不住唇角抽搐了下,传说中……最出名的……扬名四海的……阳春面!!还真是阳春白雪啊!根本不是她这种下里巴人能享受的。
一碗清汤寡水的白面条,上面连两根青菜叶都没有,更不要提油水,看着那浑浊的汤,烂糊糊的面,顿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姐姐,趁热快点吃!”妍儿倒是没有介意的样子,拿起筷子就准备动手了。
“慢!”楚凉突然开口,挡住了她的筷子,然后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掏出一根银针依次***三个碗里试了试,然后看看锋芒依旧的银针才道,“好了!”
“只是一场野外求生磨练,不必那么当真吧!”妍儿对于楚凉的小心翼翼很是不以为然,“朝廷不可能真的对我们下毒,最多只会出点小难题阻挠一下。”
她根本不知这背后真实的原因和目标,自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小心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也是一种经验。”潋滟轻描淡写的说,鼓足勇气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吃面,吃面!”
随意扒拉了几口,一点胃口都没有,瞄了一眼楚凉吃的很快,面无表情的吐出第三块石子在桌子上,忍不住想笑,也更不想吃了。
筷子搅啊搅,似乎捣到了什么肉肉的东西。咦,难道还有点荤腥在碗底?她用筷尖往上一挑,露出半截绿色的肥肥胖胖的“高蛋白物质”。
呕……一种想吐的感觉涌上来,直接一抬手将面给打翻了!
不带这样儿的!就算味道再不好再素,也起码保持最基本的卫生吧!真是是可忍熟不可……
“姐姐,你没事吧?”妍儿关心的问,潋滟刚想回答,眼角一扫,却看见楚凉正拿着她打翻的碗认真的看。
“什么?”她顿觉可疑,凑过去看,却见碗底刻着一枚火焰形状的标记。
“这个标记……好奇怪啊!”妍儿也在看,只是却不知这其中的含义,纳闷的说道。
楚凉与潋滟对望了一眼,顿了顿,他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丢了点碎银在桌上,三人翻身上马,潋滟回眸扫了眼那小二,正端着碗在清理桌上的残渍,头也没有抬。
过了这个路边的小摊,一路竟是再无人烟,更不用说客栈了,晚上只能露宿在野外,堆起篝火,围坐一起,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多久,便很快入睡。
夜色渐深,火焰跳动着发出噼啪的声音,本是守在外侧的楚凉突然双目一睁,拇指扣中指轻轻一弹,无声的“啪”一下,躺在潋滟身侧的妍儿头往旁边歪了歪,就不再动了。
此时,潋滟也睁开眼睛,两个人对了个眼神,起身往林木深处几个闪身便不见了。
“允止大人。”没想到,联络他们的居然是允止,只见此信号,还以为是太子召见。
允止点头上前一步道,“两位别抬举我,叫我允止就可以了。这几日两位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
楚凉直截了当问,“可是有什么指令?”
“再行三日便要进入蛮夷苗蛊之地,二位切
记万分小心。蛮夷之人擅巫蛊,当心不要被人发现了行踪。”允止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们早有准备。”潋滟点点头,出发之前这种功课自然是做足了,难不成只为这点小事?“还有什么事吗?”
允止看了看他们的后方,“齐少爷那边路程稍近一些,已经进入匈奴破云的地界,但是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比预计稍稍有点变动。”
“你是说……妍儿?”潋滟怔了怔,立刻想到他所指的。
点点头,允止道,“太子的意思是,能甩掉她最好,实在不行……”,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做了个“喀嚓”的手势。
潋滟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会下这么严重的指令,竟然要除掉她?
“没那么严重吧。”她开口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再不想办法甩开她,难保会被她发觉。这件事,不能有任何纰漏!”允止面色平静,只是传达着太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