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么!?”秦天佑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额上青筋暴跳。
堂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首垂耳,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去看一眼秦天佑的震怒。
“该死的!”
秦天佑低咒一声,视线不自觉的望向大殿门口,此时,他多么希望能再次听见她嚣张的声音,然后身着一袭端庄的凤袍朝着他走来,可是回应他的只有炙热的阳光,灼得他双眼生疼。
三个月前,因为后坝兴修水利之事,她为他献上一张图纸,美好的蓝图就在眼前,而眼下的这帮废物居然没有一个能将她的遥想实施,这让他有些无力的挫败。
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向晚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就连火速赶来的白逸凡也在听说她离开之后半路折回,他知道他现在也一定实在疯狂的寻找向晚,一定不能被他先一步找到。
可是眼下,后坝大旱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绊住他的双脚,他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将精力先放在民生这边。
春天转眼到来,而今后坝地面干裂的口子足足十寸,根本无法翻地,就算是种子种下去恐怕也无法生根发芽。
后坝昨日传来急报,有些迷信的村民甚至要用三十个**祭奠河神,简直就是荒唐!
“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说的?”秦天佑语气放缓,现在就算是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掉也是于事无补。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太子太傅上前,跪在秦天佑面前。
“准奏!”
“回皇上,水利之图乃是皇后所画,据微臣所知,小桃姑娘几乎和皇后形影不离,想必小桃姑娘应该略有所知。”出此下策太傅也是无奈之举,水利图是有了,尽管他自愈谋略过人,但是诸多细节也无法参悟。
“太傅所言甚是!”
“微臣也这么觉得!”
僵持了大半天,终于有人说了一句靠谱的话,所有人都赶紧附和,早在昨天晚上皇上命人将图临摹给了所有官员,有些人甚至整宿没睡也不能参透其中奥妙。
秦天佑冷眼看着朝堂上的大臣,缓缓将眼睛闭上,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冷笑,难怪当日向晚窥觊皇位,这皇位恐怕让与她,她也能给他坐稳了。
“朕累了,退朝!”
“微臣告退!”大臣们赶紧起身,弓着身子慢慢退出去,有些甚至紧张得忘记擦去额上的冷汗。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秦天佑站起身,威武的身形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有些落魄,侧眸,对着一旁的刘公公道:“陪我去凤栖宫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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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
一个轻盈的身影正在花园内练剑,太阳下,剑花微微有些刺眼,只见她满头大汗却依然不肯休息,剑势虽然内力不足,不过她行步沉稳,出招准确,加以时日,必定能成有所成。
突然,练剑的姑娘收回剑锋,迎风摆动的裙摆缓缓归位,只见她将长剑收在身后,朝着明黄色的身影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子。
“免礼。”
身着桃色粉裙的女子慢慢直起身子,仰起头方才看清楚她的容颜,此人正是向晚的贴身丫鬟小桃。
三个月不见,小桃已不再是原来天真俏皮的样子了,眉宇间多了一份冷冽,刚毅的眼神,俨然如训练有素的杀手。
“小桃,你来,朕有些事情要问你!”
秦天佑越过她走在前头,在凤栖宫外的凉亭里坐下,自从向晚离开之后,秦天佑一次也没有踏入过凤栖宫,而小桃,也再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你坐下!”
小桃将长剑放到石桌上面,坐到秦天佑的身边,刘公公赶紧为她铺上笔墨。
向晚失踪三天之后,小桃才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醒来后她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就算是看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颇有几分向晚当初倔强的样子。
一来到这里,秦天佑心上就有种莫名的情绪将他压抑得喘不过气,其实今天完全可以将小桃召到御书房,可是他没有,或许他自己也想来这里寻找一丝向晚的气息吧。
“小桃,当初皇后画的图纸你还记得么?”秦天佑凝神,努力然自己表现的平静。
闻言,小桃眼睑一瞬间湿润,酸涩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轻轻点头。
看着她的样子,秦天佑也跟着隐隐心痛,这么久以来,向晚一直是皇宫内禁止提及的人物,可是他今天还是要问,不只是为了后坝的百姓,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水利是向晚留给西昭唯一的东西。
曾今她说过,要让西昭的百姓对她改观,即便是她随口一说,他也要竭尽全力帮她办到!
“那皇后可有给你说过如何制作和使用那些东西?特别是水车的安放。”
“恩。”
小桃无声的点点头,随手拿起笔,脑海中回想着向晚当日画图的情景,因为她的好奇,向晚每画一笔都会给她解释。
现在,如今的她就像是向晚一般,沿袭她从哪里开始下笔,再然后……到最后……
秦天佑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桃笔下勾勒的图画,一字不落的记下她旁边的字解,转眼天色渐渐黑尽,小桃终于将笔搁下,用眼神示意秦天佑,她已经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