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有很多的不可预测。我们不会明白为什么,那些当年以为一辈子会在一起的好朋友却总是阴差阳错的无法相见;那些当初以为八杆子打不到的人却总在岁月里相遇。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苦,还是不要诉;有些路,还是自己走;有些人,还是难忘记。我们更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犯错误跟撒谎一样,犯了一个错,就要犯更大的错去掩盖前一个错。
最近恩雅,也正发生着人们所不知道的变化。
在教室里,安奈不再一个人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也不再同外班的女生纠缠不清。
在教室里,堇祎不再常常郁郁寡欢。
然而,就连路子萱也发生着转变。
周四,专业课下课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走进了教室,瞄准好“目标”之后,就径直走了过去。
“安奈。”她嘴里亲热地叫着那个名字。
“上次我们的合作真的很愉快呢。”
“是嘛。”安奈冷冷地回应着。
“我想,我作为学生会的干部,应该好好感谢你的配合,我这儿刚好有两张电影票,一起去看吧?”
“我可是无功不受禄,况且本来就是我主动去参加的。再说了,那么多演员,你都一一感谢过了吗?她呢?”他还朝堇祎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她?!”路子萱哼了一下,接着说:“没让她把整个剧搞砸真是万幸呢,真是破坏气氛!”转而又说:“不过也难怪了,没有表演经验嘛,发挥成这样很正常。”
“你得了吧,我可受不起,我这也是头一回,我也没经验,我们这些给你丢人的同学要先走一步了,回见。”说着安奈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堇祎,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今天综合楼有个文学讲座,我想你一定感兴趣,已经帮你占好位置了,我们走吧。”堇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安奈拉了出去。
子萱在他们身后恼火地喊着:“你们……太过分了!你们会后悔的!”
在他们坐定以后,堇祎悄悄对安奈说:“你这样不太好吧?子萱心里会不舒服的。”安奈狠狠地敲了一下堇祎的头:“我看你脑袋是坏掉了,她怎么对你的?你不‘幸灾乐祸’就算了,居然还帮她说话,我本来是有意让你看‘好戏’的。”堇祎揉着发痛的头委屈地说:“拜托了,以后这种事还是别发生了。”
“安静啦!听讲座!”
“嘘,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讲座结束以后,堇祎和安奈走在回去的路上。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了吗?”
“什么事啊?”
“你别装傻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做我女朋友。”
“啊?”
“你‘啊’什么啊,不会是忘了吧。”
“不是说好等我的嘛。”
“我……我知道,你说你没有勇气抓住一个人,没有勇气去谈情说爱,所以,我要给你这个勇气!”安奈说话突然变得斩钉截铁,然后猛地抓起堇祎的手:“感受到我的温度了吗?站在你身边的就是一个真实的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一个导火索,一下把堇祎这个炸弹引爆了。
她一把推开安奈,因为用力过度,还差点把安奈推倒在地,她大声对安奈说:“我不需要谁让我变成不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我最终还是会一个人!”说完之后,堇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安奈的视线。
就这样,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又陷入了僵持。
另一层大幕似乎也有揭开的趋势。
又是一个周末。
“喂,堇祎,陪我去逛街吧。”
“好啊,安琪,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挂下电话,堇祎就出了寝室赴约。
在学校门口,你会发现一个纯白如玉的女孩,她的纯洁比她穿的白色上衣还要洁白无瑕。
堇祎和安琪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就这么逛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因为有好朋友的陪伴,丝毫也不觉得累。
在一家装潢精致的蛋糕店前,安琪停了下来,看着玻璃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糕点,出了神。
“怎么了?饿了吗?”堇祎凑过来问。
“不是,我不饿。”安琪继续望着。
过了一会儿,她问:“堇祎,你会做蛋糕吗?”
“不会啊,我的手那么笨,需要别人照顾都来不及呢,哪里会做这些,这么高难度。”
“不是吧,之前碰到麦嘉柯的时候,听他说你的手很巧呢。”
“你听他说?”堇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听他说,那他还说我是仙女下凡呢,他还说我是中国第一才女呢。你觉得这有多夸张,那他说我手巧就有多夸张。”
独独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神经大条的夏堇祎,丝毫没注意到说这话时身旁安琪的落寞。
想着也是,不相干的人听这些话又怎么会伤感呢,谁能想得到。
“不然……我教你做蛋糕好不好?”
“是免费的吗?哈哈,要是免费我可以勉为其难尝试一下。”
安琪推了一下堇祎,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老开玩笑,我是说正经的。”
“这种事有什么好认真严肃的?”堇祎一脸的奇怪。
“哎呀,你到底学不学?”安琪有些着急。
“你看你,徒弟都不着急,师傅着什么急,还逼着人家学,真是奇怪的世界啊。”
“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学了?”安琪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还是不要了吧,我不太爱吃甜食。”堇祎嘟了嘟嘴。
“谁说要给你吃了!”说完安琪才发现自己一时冲动说了什么,赶快捂住了嘴。
“咦,奇怪,我做的蛋糕不是先给自己吃,给谁吃啊,你不是自己会做嘛,要是想吃可以自己做啊,也不会急着教我然后就为了吃我做的吧,再说了,我的手艺你敢品尝吗?”堇祎这会儿是越来越模不着头脑了,而且也发现安琪是话里有话。
安琪也终于尴尬地发现自己不好收场了,就只好打着马虎眼说:“那个,我的意思是,你学会了可以做给你认识的人吃啊,难道你的朋友都不爱吃甜食吗?”
“啊,我想起了,麦……”
没等堇祎把“麦嘉柯”三个字说出来,安琪就慌乱地说:“聊了这么久,我都饿了,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堇祎就这么被安琪拉着离开了蛋糕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静静坐下的时候,堇祎会想:对你好的人,有的是因为想看到你好的样子;有的是因为看到过你的好;有的是因为你对他好;有的是为了别人而对你好;也有只是单纯想对你好的。我开始思考,对我好的人有那么多,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们也不难猜出,这个“你”究竟是谁。
堇祎常常陷入一个人的回忆,在那个回忆里,没有人能够打扰。想到当时的那个想法,她笑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胃痛都没有休止过。于是,她会这样想:有这样一个身体的我,在未来的未来一定会连累一个很好很好的你,我会内疚。
在那个“你”有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那天刚好遇到了难过的事,又不敢不开心,她还记得她当时写的日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个让人兴奋的日子,该怎么记录呢,有好多好多原因,谢谢每一个让我开心的理由,让我开心的人,我会珍惜这种感觉。特别是某人,离得那么远,没想到还是能在重要的时刻给我幸运的力量,到底是谁的重要时刻,哈哈,不重要了,也许是心理暗示吧,我只是想跟你在该开心的日子一起开心。所以,放心,我不会难过!我要大笑!感谢上帝在这一天,给了我这么一个完美的……
她也会给这个“你”说这样的话:如果能不哭,就一直微笑吧。如果能旅行,就一直流浪吧。如果能善良,就一直纯真吧。如果能歌唱,就一直轻和吧。如果能爱我,就一直深爱吧。如果能不分别,就一直在一起吧。有一天,灯光有些暗了,妆有些掉了,花瓣有些凋零了,音乐也渐渐消失了,我,能不能继续陪你入梦。
可是,如今,她却只能这样想:若有一天,若能相见,我什么都不会再计较,哪怕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我们需要一切从头开始。若有一天,我们都走过同一个街道,看见过同一片夕阳,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那么,我们的相见,是否能被假设。可是,我穿过了一条又一条沉默的小巷,看过无数次令人窒息的夕阳,呼吸着似乎没有氧气的空气,换了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我们依然遥遥无期。再不遇见。
难道,这就是宿命。
你说,一次日落遇上一场潮汐,你猜会有什么结局?
我说,什么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