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硕眉宇一皱,不悦了“是烈侍卫存心想违逆本王的意思,还是嫌弃本王的地方?”
“王爷说笑了。”烈炎淡淡道“王爷明知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却故意曲解了去。”
“那就这么办吧,来人——为烈侍卫抬张床来。”聂硕冷冷道。
他向来我行我素,说一不二,这种状况,烈炎又着实不好拒绝,只得在心里默许,能平安度过了才好。
很快,侍卫们便抬来一张大床放进里屋,就挨在聂硕的旁边。
两人面面相觑,都风姿潇洒的站在床前。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眸,那模样,好似要将她吃了一般。烈炎心头一虚,居然垂下了眼睫。
“烈侍卫还不就寝?”他淡淡道,语气虽寒,却没有往日那般核人了。
烈炎一愣,灵机一动便笑起来“主子还未睡下,做属下的又岂敢?”
聂硕笑了起来,背过身去,自然就张开了双臂,道“本王把伺候就寝的丫鬟退了下去,就由你来替本王宽衣。”
聂硕的侍卫,还真是什么杂活儿都干呐!
烈炎二话没说,默不作声的就走过去替聂硕月兑了衣服,只留下了最里面的亵衣。
本以为今夜不好过去,岂料,他解下衣服就睡下了,也没有在难为她,这倒是让烈炎松了口气,直到聂硕熟睡后她才敢睡下的。
这一觉,就睡到日晒三竿,烈炎醒来的时候,另一张床上的男人早没了踪影。
昨夜她没敢月兑衣服睡,起来的时候自然也就方便了,踏出书房的时候,阴魂不散的人就来了。
“烈炎师父……烈炎师父……”
每次聂城这么一叫,她就觉得头疼。
“烈炎师父让本皇子好找,方才去你房里,小婉说你从昨夜来了我二哥书房就没有回去过,索性本皇子就过来,没想到居然真把你找到了。”聂城笑得欢喜,那张永远都挂着纯真笑意的脸好像从来就没有烦恼。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下人,两手各提着一个木桶,恭敬的站在身后。
烈炎还未来得及开口,聂城又道“你昨天说,只要本皇子将我二哥池里那些鱼全抓了来,你就答应教本皇子功夫,此话可还算数?”
烈炎这才发现了木桶里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她在心里翻着白眼,连连叫屈,这傻东西不会真的照办了吧?
“嘿嘿,本皇子还真就给抓来了。”他笑得天真无邪,用折扇得意的拍着木桶“本皇子今儿一大早就去抓鱼了,抓到了现在呢,回去换了身儿衣服就马不停蹄来找师父了。”
“公子~您怎么还在这里呀?王爷派人到处找您呢!”正当烈炎骑虎难下时,小婉符合时宜的出现了,靠近烈炎时,偷偷冲她眨了眨眼睛“王爷刚刚下朝回来,约您去别院下棋。”
烈炎心领神会,背过手去,清淡的看着一脸无辜的聂城,道“既然王爷有事,那我改日在教四皇子吧,告辞。”
“喂……烈炎师父你别走啊……烈炎师父……”
“四皇子。”见聂城想要追去,小婉拦住了他,义正言辞“您可是最清楚王爷性子的人,若您现在过去打扰,小心王爷罚您!”
气得聂城直想撞墙,小婉却趁他不注意捂嘴偷笑起来。
烈炎当然知道小婉是故意撒谎好让自己月兑身的,为了躲避聂城,她居然真的跑到了王府别院。见聂城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愿意教他功夫,只是若真的答应了,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刚开始或许没什么,但日子长了,她是女儿身的破绽就很容易漏出来。
别院的花开的特别繁盛,满园的樱花飘飞着,一阵风刮过,雪雪皑皑,那番盛景,美不胜收。
倏,一抹悠扬的笛声穿透进来,带了些凄美,卷着丝忧愁,又多了份沧桑。这笛曲如此的美,却又如此的叫人心痛……
烈炎眉头一皱,听这笛声,是从里面传来的?这里可是王府最北的地方,人烟稀疏,又怎会有如此苍凉的笛声?
沿着声音的来源,她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为之一震,一名相貌俊美如仙的男子,穿着雪白纱衣坐在那张石凳上吹箫。樱花从天空缓缓飘飞,两鬓的发丝划过嘴角,划过眼睑。微风中,白衣与樱花起舞,纷扬在这如世外桃源的仙境中……
这该是怎样一副美轮美奂之图?
男子一脸深情,每一句啸声都似是诉说着一段凄美绝肠的感情。
脚下有一根粗大的铁链,将他死死的绑在那颗大树下,链子很长,恰好可供他在这里四处走动,旁边那个旧茅屋,大概就是他的栖身之所。
烈炎满脸疑惑,他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被锁在大树下?他到底是谁……
就在她呆愣在一旁困惑的时候,啸声戛然而止。男子侧过头,狭长淡然的凤眸深深的望着远处的她,樱花从空中散落,在两人眼前形成了雨帘,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
此男子好美,他不比聂硕硬朗的俊,而是如女子般纤柔,刀削的下巴尖锐的叫人惊呼,颜如玉,墨发浓于沐,瞳孔深处又是那样复杂。
他淡淡的看着她,她深深的注释着他。
少顷,他忽然从石凳上站起来,侧过头去,默不作声的进了屋……
似乎,他是刻意要与人保持一段距离!
好奇怪的男人!烈炎心头赞叹。
“公子?公子!我四处找您呢,原来您跑到这里来了。”
正当烈炎愣神的时候,小婉已经急匆匆的过来了。
烈炎拾好了心情,将目光转向小婉,笑道“四皇子呢?打发走了吗?”
“那当然,我是谁?是您最贴心的人儿,肯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小婉一说,就得意起来。
烈炎轻轻一笑,回过头,又深深的望着那间旧茅屋,在回头望望石凳,这才收回了眼,冲着小婉道“既然打发走了,那我们回去吧,不然王爷通传找不着人!”
这个人会被锁在聂王府,很可能是犯了过错之人,不然,聂王也不会如此残忍的将他放置在这里。
这可比……一剑封喉还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