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心一阵绞痛,从几天前砚十三竟找到她说要她今日出堂,本想着见顾西辞,可是看遍满堂也不见他的人,心里的思念堆积如山,却又面对着如此令她无法面对的问题,她终是低下头,泪如雨下:“我爱……顾哥哥,可是,他不爱我。”
“他爱谁?”她紧追着问。
金林根本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他……爱……你。”说完,抬眸朝她望去。在场人也诧异出声,朝她望去。
砚十三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是的,他爱我。爱我爱到家被毁,人入狱,差点死都不肯告诉我。你们认为,这样的爱,还能容下第三个人吗?”被煽动情绪的在场人纷纷说不,气氛一时热烈起来,她转身朝吓得几乎要尿裤子的县官看去,一字一句:“案子是怎样,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不能说明什么!”他还在嘴硬。
“是不能说明什么。”说完,她冷笑一声,复又朝金林望去:“所以。此案延迟到她临盆当日。待孩儿出生后,验血认亲!”最后一句话是关键。
情绪本处于起伏的金林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不!”她已经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
砚十三定定看向她:“你是当事人,你必须配合此案,除非你……”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接近半年的囚禁,得不到的爱,复杂的心境都简直要把她折磨的疯掉了!她已经在也不想自欺欺人,金林竭斯底里的哭:“侵犯我的人不是他,不是顾哥哥!”
“那是……谁。”她知道她不该在这个时候问金林,毕竟,她真的不能在受打击。可是,深深望了一眼柱子后的那人。
她要他正大光明、清清白白的做人。她要他的一生都不许有任何污点。她要他风华绝代,她要他乃至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只有她,只是她。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
“狗腿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金林的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惊诧了。随后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砚十三很快叫来人将金林带走,毕竟她身怀有孕,不宜在受刺激,金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顾西辞,她凄伤的眼神令他心有不忍,跟了出去。砚十三默默看着,没有说什么,她又恢复那凌霜傲视的表情,看着县官大人。
“此案的过程我刚已经清清楚楚说明白。当事人也亲口说了侵犯她的人不是顾西辞。至于她和狗腿子之间的任何事是私事。她有不告诉你们的权力。同样,你,身为朝中官员,不以身做责,反倒勾结他人,谋财害命!今,将你罢职,抓入牢中,直至老死!”
全场鼓掌,声声叫好。
县官大人又惊又吓之下早已吓晕了过去,所有人全部将砚十三团团包围住,眼神崇拜,而她看向门外,是顾西辞与金林相对的场景,她扑倒在他怀中痛哭,而他一言不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匆匆忙忙赶了进来。
“砚丞相!不好啦!京城有乱!言相被皇上召去宫中三日三夜未归!”来人正是一直跟在君无言身边的黑衣男子。
砚十三听到之后大吃一惊,脑中不及多想,立刻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男子抬头,一脸焦急:“三日前,皇上不知召言相进宫何事。紧接着整个皇宫竟被御林军团团包围!我要进,可是城门不开,说是皇下已经下令。其它大臣也都连着几天都进不去,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短短三日之内,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思考,立刻凝眉沉声:“我跟你回去!”说话间,便跟着他一同朝外走去。
“花管事!你不等小公子了么?!”丫头看见,立刻冲上前。
她翻身上马,英姿勃发,深深看了一眼站在偏远处的顾西辞还有金林,淡淡道:“不必。”如今京城有乱,相信这几日之内就会禁城。到时候还不知道将会发生怎样的血雨腥风。她亦不知此次前去,能否活着回来。
只愿,他能,安好。
“花管事!”望着她策马离去的场面。丫头急得直叫。
二匹马,二个影。一黑一白,疾驰而去。天际,团团乌云密布,渐有风雨欲来之势。
顾西辞刚和金林告别,安慰她好好照顾身子和肚子里狗腿子的孩子时,便听到丫头所说之话,一时间一双细长桃花眼情绪骤飞,压低声音骂了句:“该死!”
“小公子!”丫头和阿牛见他情急下上了一匹马,立刻急喊出声。
可是,他却朝着城门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却不知会不会重现黎明。
正月初一。京城雪白。
整个磅礴雄伟之城都在一片寂寂之中,显出帝王千载的寂寞。
一个削瘦的身影,站在庞大的宫殿门前,眺望远方,一身龙袍金色耀眼。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铁骑。手持弓箭。
进者,永无出处!
“她,回来了么。”皇少卿望着遥远天边飞过的一行大雁,对身边黑衣男子淡淡问。
黑衣男子跪下:“回皇上。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皇少卿眸色一片高深莫测,唇角弧度勾起:“你说,她若是知道朕是将她骗进来的,君无言根本就不在,她会不会生朕的气?”
黑衣男子身形一颤,立刻道:“不会。”
“为何?”他英武的眉间在白雪下,显得那样无血。手指玩转着已经被捏断的黑玉墨笔,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朕是她的弟弟?”
“皇上……”黑衣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皇少卿很快敛去眸中那些情却,似笑非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道:“你说,要是君无言知道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忠仆却是朕派到他身边的卧底,他会做何感想?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