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霜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嘴唇抽搐了一下,却依然倔强的仰着头,毫无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放了我侄女,你想怎么样都成?”
“你······”骆博刚想说话,却被周兰霜拦了下来,并给了他一记自有定夺的眼神。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却偏生有一种倔强的韧性,一种不容忍忽视的美,这样的神情让他心里莫名的发慌,这丫头不会真的要犯傻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晚。”林独虎阴阴的笑着,用手指了指站在周兰霜身边的骆博,而后命人从城楼上扔下一把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道:“周兰霜,你实在是太坏了,因此本少爷要给你一点点小惩罚,现在用这个去刺你身边站着的那个人的心脏。”
刀正好落到了她脚边的不远处,泛着幽幽的寒光,她抽了一口冷气,凝眉看向上面:“他和这事无关。”
“刚刚你还说我想怎么样都成的,反悔了?”
“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怎么一点罪恶感都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再怎么横向霸道也难掩悠悠众口,难不成你还能杀得全镇的人?”周兰霜怒视着他。
“在他和你侄女两人之中你只能选择一个,快点做决定吧,本少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一旦我手下绳子没抓牢,嘭,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脑袋可要开花了。”林独虎说的很是莫然,似乎旁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周兰霜知道,这个恶魔绝不会让她怎么好过,说的出,自然做得到,甚至使出任何卑劣的手段。可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恩人,她该如何取舍?如果她不照做,那么小甜必死无疑,对九泉之下的爹爹娘亲乃是不孝,但是她若是照做了,拿刀指向恩人,那她就是不忠不义,无论选择哪条路,她都将成为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保留谁舍去谁她都会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周兰霜缓缓的朝刀落处走去,这几步恍若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双唇紧咬,蹲,双手颤抖的拾起地上的刀。
“天杀的恶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人群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老汉单手拄着拐杖气愤的敲击地面,另一只手指着城楼上站着的林独虎斥责道。
话音刚落,只听耳旁“呼啸”一过,之前那位老汉瞬间倒在了血泊中,一把长箭从他的胸口直穿到他的背后。
“谁敢多嘴,这就是下场。”林独虎向着众人警告道。接着人群起了小小的躁动,大家纷纷朝后退去,把更大的场地空闲出来给周兰霜和骆博二人。
她总算明白了,无论今天她救下谁,凡是能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必死无疑,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她又何必如此挣扎。
小甜,姑姑救不了你,对不起!她眼睛里流泻出一种哀伤而绝望的神情,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小甜身上移到了林独虎身上,冷笑出声:“你这个恶魔,我绝不会再让你得逞的。”
说完,她快速的将刀架在脖子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只要她死了,那么这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死去的时候,突然一颗石头朝她的手背击来,使得她的手传来短暂的麻痹,手一松,“咣当”一声,脖子上的刀顺利的落在了地上。
骆博恼火的看了周兰霜一眼,道:“你的死没有任何价值。”
周兰霜的心一怔,却是不语。
骆博转而轻蔑的看着城楼上的林独虎,“有你这么个坏胚子,看来你爹这个当朝丞相也好不到哪去?”
“大胆,你口出狂言,当朝丞相岂能容你这么污蔑。”林独虎还没开口,却被一旁站着的知府抢了词,对着骆博大声的训斥道。
骆博的瞳孔开始收缩,最后沉声道:“看来你们似乎并不太清楚你们目前的处境,即使今后惹上你们林家集体上了断头台,你都觉得无所谓?”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们说对不对啊。”林独虎突然哈哈大笑,县知府大人连忙躬身附和。
“我告诉你,在都城我爹最大,在这是我最大,现在你还是多想想你会怎么个死法吧。”
“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把我怎么样?”骆博的眉梢眼角全是讽刺。
“可我这有最大的筹码。”林独虎拉了拉绑着小甜的绳子。
惊的周兰霜大声的喊道:“不!”
“你觉得凭一个娃儿就能威胁的了我,我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两的死活与我毫无干系,我劝你别太天真了。”他冷笑。
周兰霜震惊无语地望着他,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是否是出于真心。如果他不愿意救她,为何刚刚不让自己死了算了?
同时还有林独虎也大感意外,真如他所说,两人毫无瓜葛,那手中的这个娃儿威胁周兰霜可以,但威胁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下,他真急了,气愤的拍打了站在他身边县知府的脑门:“笨蛋,你事先不会去查清楚啊,害我丢了多大的脸面,你知道不?”
“是,是,小人无能,公子,别生气。”
“还不去将他给我拿下,快去啊。”林独虎一脚狠狠的踢了那县知府大人的小月复。踹得他“嗷!”的一声惨叫,向后飞去,知府大人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可他没法抱怨,双手捂着肚子,只能冲着手下嚷嚷抓住骆博。
面对着这群小角色,骆博嗤之以鼻,“真是一群好狗!”
那知府大人一听更是气红了脸,“抓活的,一定要活剥了这厮的皮。”
很快,从城楼两边的阶梯上跑下一群官兵,快速的将骆博围在其中。
他云淡风轻的笑,难掩周身的冷冽。
周兰霜站在不远处担忧的看着骆博,只见骆博正一手一个,抓着两名官兵的头发,将他们头对头用力往一起碰,只听惨叫两声,就被他丢弃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