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太乙峰,全真教主殿,清真观内。
在一张画像的下方摆着一只焚香炉,炉内插着七支檀香,此时香雾袅袅。
观内的上首方摆着七张太师椅,分别坐着七名身穿道袍的道人。在观内的下首处,分列站了七列弟子,每列九人,总共六十三人。
此时,观内的气氛异常严肃,每个人皆是一脸严峻的神色。
坐在七人中间的是一位白须白眉的老道人,他的中庭饱满,额骨前突,可以看出其内功修为极高。此老道正是全真教的掌门人冯钰真人。
冯钰扫视了一遍观内的众弟子,缓缓说道:“今日召集大家到此,是有一件大事要向大家宣布。最近两个月,江湖上谣言四起,传言咱们终南山脉埋藏着前朝的宝藏和武林至尊令,天下各路诸侯皆已蠢蠢欲动。根据处机师弟近日的观察,已经有少数探子乔装成山民樵夫在终南山脉内进行侦查活动了。”
“所以,贫道估计,不出数月,必有大批人马涌入终南山脉,你们都是全真教武艺最出色的弟子,所以从今日起,你们要勤加练武,同时也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若是发现有人潜入太乙峰范围图谋不轨,能擒住则擒住,若不能,则将其击杀。”
“是的!大师傅。”众弟子齐声答道,中气十足,响彻云霄。
冯钰半眯着眼睛,看着观外暮霭沉沉的崇山峻岭,沉吟道:“处玄师弟,今岁的冬天,古墓派的小龙女就该十八岁了吧?”
坐在冯钰右手边的一位长须道人双手合十,恭声道:“回掌门师兄的话,今岁的冬天,小龙女确实满十八岁了。”
冯钰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缓声道:“岁月过得真是快呐,一眨眼就过去十八年了。今年正值多事之秋,偏偏又碰上小龙女出墓,看来终南山今年注定是不能平静了。”
坐在冯钰左手边的一名浓眉大眼的中年道人闻言,挑了挑浓密的眉毛,说道:“掌门师兄,你不必过于忧虑,咱们全真教也不是好欺负的,谁要敢在终南山撒野,我丘处机第一个不放过他。”
冯钰皱了皱花白的眉头,道:“处机师弟,你还是太冲动,今次进入终南山的不仅有武林各路人马,也有宋廷与沙虏的人马,咱们必须要谨慎行事。”
丘处机冷哼一声,道:“沙虏来得正好,贫道正好可以大开杀戒,为我中原百姓报仇。”
冯钰清楚自己这个师弟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对下首的众弟子道:“尹志平可在?”
“弟子在!”一名年轻道士出列恭声答道。这名道士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女敕肉,颇有几分女乃油小生的感觉。
冯钰道:“志平,你是咱们全真教的后起之秀,现在为师交给你一个任务。即日起,你到神女峰一带侦查。如果贫道没猜错,小龙女应该就是从神女峰一带出墓。而且你要密切地留意外来人马的行动,如果江湖的传言是真的,那前朝的宝藏必定埋在神女峰一带。你一旦发现有情况,马上回来向诸位师傅汇报。”
“是的,师傅。”尹志平单手作十,恭声道。此时谁也没有留意到尹志平狭长的眼睛中透出一丝喜悦的光彩。两年前,在神女峰峡谷见到的那一幕,至今让他念念不忘。
那是一个晨曦初露的早上,尹志平与两名师弟从长安执行任务归来,途经神女峰的峡谷,忽见白衣飘飘,一名神仙般的女子从树林飞过。惊鸿一瞥间,却见仙女长发及腰,白衣胜雪,一张素颜美若天仙,堪称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两年来,尹志平日思夜想、寤寐思服,渴望能再见一次那位九天仙女,如果能得此仙女,他愿意放弃一切名利,只愿与她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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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安策马来到城西,经过几次的反复练习后,他骑马的技术提高了不少,至少骑马的姿势不会太难看了。
楚安先把装修的图纸拿给宋巧宁,又安排宋虎去催促张发赶快搬出福满楼。一切都打点妥当后,才来到胖子的摊子前,与他开始今日的对弈。收人钱财,当然要陪人下棋啦,本姑爷一向最讲信义的。
胖子见到楚安到来,显得很高兴,说道:“楚兄弟果然是一个守信的人。”
楚安道:“那是自然,小弟抛下家里的上老下小,专门陪大叔你下棋,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小弟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对小弟的精神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伤害,你看能不能补偿……”
“不能。”胖子想也不想就打断了,昨天那两百两银子都是自己掏腰包的,回京后也不知皇上肯不肯报销。
当下,两人又假惺惺地客套一番,就开始了今日的棋局对弈。
这一局,由楚安先下,而楚安的出招再次令胖子大跌眼镜。
原来楚安一出招,就用自己右侧的炮拼掉了胖子左侧的马,这在高手对决中是极其少见的棋路,只有不会下棋的人才会走这种自废武功的棋路。
胖子大惑不解道:“楚兄弟,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下棋岂有这种下法,你用炮拼掉我的马,一是提前把我的车放出笼,二是把主动权交给我了。放虎出笼可不是好玩的啊。”
楚安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小弟昨日与大叔一战,发觉大叔擅长于双马并驱,现今我用一炮拼掉你的一马,等于是先废了你一条手臂,至于主动权,世上根本没什么所谓的主动权,关键在于你怎么看。如果我的目的是主攻,你的车出来,我是比较吃亏,但我若是主守,你的车出来,对我就威胁不大了。”
胖子道:“楚兄弟,你果然够阴险的。”
楚安淡淡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不阴险又怎能立于不败之地呢。其实沙虏之于我们,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骑兵。若果咱们能够削弱他们的骑兵优势,那咱们的胜算就大增了。”
胖子正愁引不到这方面的话题,想不到楚安自己先挑起了,正中下怀,胖子急急问道:“楚兄弟,你可有妙计削弱沙虏的骑兵优势?”
楚安不回答胖子的问题,而是在棋盘中把马跳至河槽的地方,说道:“一国之强,非兵之强则可,一场战争之成败,更考究的是两国综合国力的强弱。”
胖子道:“楚兄弟言之在理,自从汴京城破、中原沦陷,我大宋朝国力日颓,从而每逢两国交兵,我大宋朝总是输多赢少,可谓天威尽丧。不知楚兄弟对于提高国力,可有什么金玉良言。”
楚安在棋盘中上了一个仕,说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所以提高国力,无非是朝两个目标努力,一是政治开明,二是经济繁荣。”
胖子频频点头,继续追问道:“那楚兄弟可有具体的措施呢?”
楚安有点不乐意了,自己是来下棋的,又不是来坐而论道的。于是他兴致乏乏道:“这是居庙堂上的人所要考虑的问题,咱们这些处江湖之远的草莽人士,能有三餐温饱足矣,大叔,咱们继续下棋,莫谈国事。”
胖子仍旧不死心,说道:“楚兄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好男儿就当慷慨赴国难。”
楚安心里暗骂,丫的,为什么这个朝代的人都如此热衷于政治呢,似乎比21世纪的愤青还热衷于政治。老子又没什么大志,只求三餐温饱,三妻四妾而已,我可没有为国捐躯的伟大理想啊。
楚安没有答话,而是拿起中炮,准备加强攻势,希望尽快结束这盘棋局,然后走人,免得在这里被胖子怂恿去为国捐躯。
“楚安,你还要做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你可知沈家现在正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胖子声色俱厉地说道,一双绿豆眼中射出丝丝精光,一改往日和蔼可亲的形象,满脸的严肃。
楚安一惊,手中的棋子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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