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突然月见在柳握晨耳畔低声说了几句,柳握晨看了柳曦雅一眼,抿抿嘴示意月见下去。
“殿下可是真觉得对劭宁委屈?”她问道。看着曦雅哭得红红的眼睛,心里惊叹,若换做是别人,哪能这样,眼睛宛如被水洗涤过,愈发觉得温润清亮,更惹人产生怜惜之意,真是得天独厚的女子啊,九天玄女降世也没她这般风采吧,即使是她这个最该对她产生嫉妒心理的妹妹,也生不起丝毫的嫉妒,她优雅高贵、清丽照人,风采绝世,在后宫中受尽宠爱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娇纵之气,使任何见到她的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实该万千宠爱于一身。瞧着她颊边犹含泪,便取出自己的帕子替她轻轻替擦干净,她笑道:“殿下若真委屈了劭宁,劭宁正有两件为难事,还得烦劳殿下出些力。”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替妹妹办好。”她郑重点头承诺,心下暗暗猜测着是什么事。
“臣妹的母亲上月中旬去世,臣妹知母亲曾莽撞而冲撞皇后娘娘而被剥夺封号,迁居西苑,母亲虽说性多傲娇,但绝不敢做罔视尊长之事,唯有人妒臣母故意为之,臣妹知如今死者已矣,其余的事也多说无益,只是母亲这二十年的生育养育之恩臣妹无以为报,而今臣妹也将远嫁他地,将来想要上香扫墓亦也是有心无力,想请殿下为臣妹之母向父皇进言,加封母亲一个封号,让她能享香火之恩。”她踌躇道,怕她会拒绝。
“百善孝为先,妹妹一片孝心,我一定为妹妹办到,另外一件事呢?”柳曦雅点头。依着父亲对她的宠爱,这件事易如反掌。
“臣妹替母亲谢过殿下了。听闻殿下一笑倾城,而臣妹慕之已久,不知殿下可以笑一个给臣妹看看已了了臣妹的心愿?”的确,打从进宫门起,曦雅就被内疚缠住了心神,更别谈及笑了。
柳握晨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让柳曦雅破涕而笑,笑容如晨间破云而出的阳光,璀璨耀眼,顾盼间光彩非凡,淹然百媚。曦雅、曦雅,晨光般的玉人儿,柳握晨看了,半垂下眼帘遮住眼神中隐隐露出些落寞与伤感,接着她红唇弯出一个笑弧,她拉着曦雅的手,口气真切:“殿下,代嫁和亲是臣妹自愿的,殿下是儒凌国的公主、父皇的女儿,臣妹亦是儒凌国的公主、父皇的女儿,和亲亦是臣妹的分内之事,能替父皇、皇贵妃、殿下分忧,是臣妹的福分,臣妹不觉得委屈。是父皇给了臣妹生命,而臣妹因母罪而不得承欢膝下,是殿下替臣妹做了,如今臣妹为殿下做这点事也是应当的,请殿下别再内疚了。”她拉着曦雅的手,脸上的神色坚定而平和,言词温雅清朗,十分能稳定人心。
曦雅看着她,她也看着曦雅,不避不闪,眼神虽柔但却异常的坚定,曦雅笑了,真真正正相信她,也如柳握晨所愿真正完全的放下心来。“妹妹的事情,姐姐一定为你办到。”
“谢谢殿下。”柳握晨敛衽为礼。
“妹妹闺名是什么?”她拉着柳握晨的手欢喜问道,这很正常,在儒凌国,女子的名字从不公开,能知晓的大概就只有亲近的那么几个人,对外,皇家的女子以封号为名,民间的女子则是几娘几几娘的叫,像柳曦雅和柳握晨不知道彼此的名很正常。
“柳握晨,握住的握,早晨的晨。”握晨,握晨,握住早晨,别永远呆在黑暗中。这是母亲的期待,也是她对女儿的美好愿望,只是,母亲,这后宫沉浮谁能真真正正握住她要的?繁华终究只是一瞬,正如人情的薄弱,不堪一指就被戳破。
“我叫曦雅,晨与曦都有早晨的意思,妹妹就直接称我为姐姐便好。”曦雅道,“宫中兄弟姊妹虽多但能之心相交的不多。”欢悦的口气转为落寞。
“十三皇姐。”不做多的评价,柳握晨乖巧应道。她自是知道曦雅的处境,母亲德皇贵妃宠冠后宫,并且无论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也夺不走她的光环,就只有宜伦公主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受宠非常,但是恩宠多了,相较而来的嫉妒也多了,虽有几个相交的,但又有几个不是看在曦雅的受宠上可利用呢,而她这个公主刚出冷宫但不久便马上和亲他国,存不了多少阴暗的心思,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利用,在这皇家,难得一份真情。
姊妹两人细细谈了许久,一个受尽宠爱却依旧纯粹可人、气如幽兰,一个身居冷宫然却不自怨自艾、若清莲托生,十分相近的两人在深谈之后都对对方产生了极大的好感。直至一个太监来了,才恋恋不舍停下。
“老奴参见两位主子。”太监打恭请安。
“福公公,有什么事吗?”曦雅颇是不解的看着他的到来。
“德主子找主子呢。”福公公躬身道。“请主子快些儿去吧。”
“那我走了,有时间再来找妹妹。“柳曦雅依依不舍。
“嗯,劳烦姐姐了,臣妹恭送姐姐。”
在柳曦雅的进言下,正章帝加封已故的婉美人为瑾贵妃,并且查明了当年的真相还婉美人一个真相,而九月二十号已定为是柳握晨的和亲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