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玊羽惜意外的一大早便爬了起来,飞快的穿衣洗漱,用完早饭,见时间还早,便又练了一帖字,这才兴高采烈地乘坐马车,去奉荏酒家接霁凌麒。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和那人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玊羽惜就止不住的兴奋,以至于脸上从早上起来便带着满满的笑意,害得赦王府的人都以为郡主遇到了什么喜事!
事喜,其实对玊羽惜来说,这倒确实是一件值得欣喜的喜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与那人有什么交集,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想想便美滋滋的,看来老天的确待自己不薄!
玊羽惜就这般一路哼着小曲儿,时间好像变得好慢,原本很近的距离现在却好似怎么也到达不了似的,玊羽惜急得手里都开始冒汗了。而旁边的涔儿则是有些无奈地看着从早上起来便不甚正常的玊羽惜,唉,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姐姐变成这般!
终于,马车停住了,玊羽惜甚至忘了规矩,没等涔儿下车,便径自跳下了马车,把涔儿骇了一下。涔儿紧接着也下了马车,却见玊羽惜变了一副模样,原来的兴奋样,此时竟全变成了紧张!紧张?为什么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人啊?涔儿暗想。但也不能就让姐姐站在门口挡路啊,所以,涔儿便上前轻轻扯了扯玊羽惜的衣袖,玊羽惜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了低眉眼,整了整衣衫,这才对涔儿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涔儿无奈地转身对马夫吩咐了几句,便跟上玊羽惜进了奉荏酒家。奉荏酒家对涔儿来说也并不陌生,玊羽惜来到琅安后带着她来的最多的地方便是这里,因此,她对这里很是熟悉。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店里,让涔儿奇怪的是,玊羽惜这次竟然不是如往常一般在一楼大堂靠着窗边的位置坐下,反倒是径自上了楼。不好开口问话,带着满月复疑问,涔儿跟着玊羽惜便来到了奉荏酒家三楼的竹阁。
涔儿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家店还有这般奢华的地方,到处是金石玉器、古玩器件,布置的华丽尊贵。因为玊羽惜一路几乎是疾行,所以她也就没来得及仔细的观看,只是用眼睛瞟着四周,直到玊羽惜停了下来,她还因为没有停住步子,差点儿撞上了玊羽惜,这才忙集中注意力。
玊羽惜在竹阁的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只一下,门便开了,一个蓝衣男子站在那里,见是玊羽惜,便行礼道:“玊姑娘,主子在里面!”
玊羽惜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然后便走了进去。倒是涔儿有些咂舌,本来一路走来装饰的就够华丽的了,没想到屋子里更加奢华,美轮美奂。因为不能进入屋子,涔儿便和那个蓝衣男子一起站在了门外等候。
玊羽惜这次就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内室,果然,那人正卧在卧毡上看书,见到她来,并没有放下书,只是示意她坐下,便继续看书。
玊羽惜挑了挑眉,是他的做派,一贯的淡然无物。于是她也不说话,只是走近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那人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在玊羽惜快要睡着之时,对面才传来了声音:“玊姑娘,让你久等了。小王有一个习惯,看书时不喜中断,需一次看完。”淡淡的声音,话倒是很有诚意,可语气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抱歉的意思,索性玊羽惜也并不计较这些个。
“没有关系,是羽惜冒犯了,打断了王爷,本就不关你的事。”玊羽惜回说道。
“哦?”对面的人听此言,好似预料之中一般,又接着说道:“玊姑娘这时来此处,是不是来接小王?”
“嗯!马车就在楼下,王爷你收拾一下,便跟着羽惜回府吧!”玊羽惜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这东风了!
“原来是这样,小王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那就请玊姑娘带路了。”霁凌麒说道。玊羽惜不置可否,站起身便率先走了出去。
门被打开了,涔儿见玊羽惜走出来后,便微微探着脑袋朝里面看,果然,紧随玊羽惜而出的是霁皇朝的败王爷——霁凌麒。涔儿一怔,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捂住了嘴,最后还是玊羽惜好笑的拍了她一下,她这才恢复正常,低下了头去。
一行四人下了楼,马夫已经在楼下等候了,上了马车后,那蓝衣男子同马夫一起坐在了外面,但外面位置有限,涔儿只能呆在车里。本来如果车里只有玊羽惜一个人的话,涔儿坐在里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还可以谈天说地,而此时车里有一个别人,且这个别人还是一朝王爷,除去身份不说,光是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就让涔儿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好似看出了涔儿的拘束,玊羽惜便将身子悄悄挪到涔儿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涔儿抬眼悄悄望向对面的霁凌麒,见他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并没往这边看,便感激地看着玊羽惜,那份拘谨也变得轻了很多,至少可以喘气了!
一路行去,很快便到了赦王府,玊羽惜他们下了马车,马夫便将马车驾走了。玊羽惜转过头来对霁凌麒说道:“王爷,这便是舍下,请!”
霁凌麒点头应道:“好,烦请玊姑娘前方带路。”玊羽惜点了点头,便迈步朝府里走去。刚过了府门,便看到了谷叔,玊羽惜一愣,一瞬间又明白了,看来是王爷爹特意安排的,果然是王爷,想得这般周全,当下笑着对谷叔说道:“谷叔,这是我的朋友霁凌麒!”
谷叔行了个礼,道:“霁公子,小人是这府里的管家,你和郡主一样唤我谷叔就行了!”
霁凌麒也略施礼,道:“谷叔,麻烦你了!”口气还是淡淡的,却让人觉不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不麻烦,这都是小人分内的事儿,应该的!”谷叔回说道,又对玊羽惜说道:“郡主,王爷、王妃已经在前堂等候了!”
“嗯,我知道了!”玊羽惜应道,却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昨晚还那么大的反应,今日竟又这般隆重!自己不过说是一个朋友,竟能使他们这般重视?真是让人费解!
玊羽惜他们来到前堂时,玊濂赭和俞筠雅已经在主座上坐了下来,玊濂赭正在喝茶,而俞筠雅则是捏着帕子,不时朝门口看上几眼,却还撑着一副端庄王妃的模样,让玊羽惜有些无语,这爹娘还真是!俞筠雅见玊羽惜出现在门前,眼睛一亮,忙又整好自己的仪态端坐着,拿起茶盏小小的啜了一口茶,然后用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角,姿态优雅大方,倒是很有王妃的气质。
玊羽惜进入前堂,向他们行了个礼,便说道:“爹、娘,这便是孩儿昨日向你们提起的那位朋友霁凌麒!”
霁凌麒便施了礼,道:“小王霁凌麒见过赦王爷、王妃!”身后的那蓝衣男子也行了礼。
“哦,原来王爷便是小女的朋友啊!王爷光临舍下,还真是蓬筚生辉呀!”玊濂赭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声音平淡威仪,和玊羽惜平日里见到的王爷爹爹的气质还真是大不一样呢!
“不敢不敢,小王来贵国商议政事,因仰慕赦王爷,且恰好小王与令爱是朋友,这才冒犯了!”霁凌麒说道,声音也很平淡,且并没有一点儿因为来到其他府上的那种拘谨与不自然。
“原来是霁皇朝的王爷呀,快请坐!臣妇倒是没有挺惜儿提过你的身份,有怠慢之处,还望王爷不要见怪!”俞筠雅忙说道,又让仆从添置茶水。
霁凌麒谢过,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玊羽惜也在对面坐了下来。俞筠雅见霁凌麒落了座,又道:“听惜儿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那,我们真得谢谢你!我们王爷就惜儿这么一个孩子,平日里娇宠惯了,离开家竟受了那般的难,多亏了王爷你呢!要不然我们这宝贝可就……”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言语间已经有了哽咽。
“娘,惜儿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就别再伤心了,当心伤了身子!而且王爷住进咱们府上,咱们应该考虑考虑如何使他住得舒服些,而不是提及这些伤心的往事!”玊羽惜安抚道。
“是啊,是娘糊涂了!”俞筠雅拿帕子轻拭眼角,道:“王爷呀,既然你对我们惜儿有救命之恩,那你就是我们赦王府的恩人!你放心,你就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谷叔会帮你去办的!”
“是,王爷,你是郡主的恩人,小人会好好照料你的生活的!”谷叔应道。
“你们太客气了,我救了令爱是应该的,不必这般的。”霁凌麒说道。
“不,既然王爷你救了小女,这般做也算是我们的一些心意,你也就不必推辞!”玊濂赭说道。
“那,好吧!”霁凌麒说道……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玊羽惜竟然插不进去话,不禁有些无语,这赦王府什么时候对人竟这般有爱,这般的迁就?唉,真是的,个人魅力大也会是一个问题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