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羽惜再次醒来时已是未时将尽,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张鬼面!玊羽惜一怔,差点大叫出声,可怜此时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根本就发不出很大的声响。
“别怕,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张鬼面除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美的脸,“灵斐!”玊羽惜很是惊喜。
“是我,你终于醒了!”灵斐又将鬼面重新带上,毕竟在皇宫里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嗯,不过,你为什么要带这个东西?”玊羽惜很是奇怪地问。
“呵,因为我是‘鬼面神医’啊!自然是要有鬼面的!”灵斐解释道。
“哈,原来霁皇朝那个传得很悬的神医就是你啊!不过带上这张面具倒是帮你省去很多麻烦吧?”玊羽惜说道,既然带上鬼面,怕是因为不想以这般美的脸示人吧!
“羽惜果然聪明!”灵斐说道,也不甚在意,只是想到什么的又说道:“你的身子现在已无大碍,那个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了!现在我对外说你得的是传染病,所以整个栖靥宫都被隔离了,这样应该就比较顺利了!”
“嗯,神医果然是神医,办事如此神速,这般,我们就开始行动吧!哎呦……”玊羽惜很是赞许的说道,可是由于过于激动,动作有些幅度过大,不想竟扭到了脖子,疼得她大叫起来,看得灵斐啼笑皆非。
灵斐上前帮玊羽惜按摩活动了一会儿,玊羽惜的脖子才得以回归,于是便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这让灵斐更是忍俊不禁,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他们的计划是灵斐避过那些守卫的耳目,将乔装成小太监的玊羽惜带离栖靥宫,之后便让玊羽惜暂时待在灵斐在宫中的住处浮泽宫。然后灵斐则借故药材少了一味需出宫去找,出宫之后顺道儿将乐洱带进宫里来帮忙。之后再让玊羽惜装扮成乐洱独自出宫去,而宫外则有那个小尾巴诗音迎他,离开后再用飞鸽传书告知他有一朋友患了重病需前去医治,如此再带着乐洱出宫,整个计划完成。而初鹤则会被贬至内宫先去做粗活,然后让云弦瓷带进她的珞玑宫去。
整个计划大致就是这般,又过了一日,灵斐告知霁凌麟自己缺少一味药材需要出宫去寻,得到特许出宫。于是,玊羽惜便乔装成小太监随着他出了栖靥宫,一路畅通,好像这个皇宫里的每个人都对他很是恭敬有礼,玊羽惜低着头跟在他身边。自栖靥宫出去后需走上一段路,然后才能到达那个拴着一艘船的地方。他们坐上船,大约行了一刻钟,船才靠了岸。那个开船的侍卫向灵斐行了礼,之后便又驾船离开了。
上了岸,玊羽惜才知道这皇宫里头有多少宫宇楼阁。到处都是高高的宫墙,密密的挨在一起,给人一种森严压抑之感,这种感觉同栖靥宫的气氛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看来自己一直都只能算是在皇宫之外呀!自己只不过是经过这里就已经压抑了,那那些个削尖了脑袋拼命往皇宫里钻的人,一辈子困在这么个地方该是怎样的痛苦啊!玊羽惜很是感慨。
因为自己现在只是灵斐身边儿的一个小太监,所以玊羽惜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四处观望,只是用余光瞄着四周,闷着头跟在灵斐身后。就这样行了很久,玊羽惜的脚都被那些青砖磨得有些疼了,两人才终于在一处宫殿停住。玊羽惜抬眼望了望,宫殿上书着“浮泽宫”三个大字,这正是灵斐在宫里的落脚之处。
灵斐带玊羽惜在这座宫殿里四处逛了一下,让她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便安排她在一处偏殿住了下来。由于灵斐平日里不喜别人打搅,所以,玊羽惜待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安顿好玊羽惜,灵斐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准备出宫去寻药材,而玊羽惜则是好吃好玩的宅在浮泽宫里好吃懒做!
灵斐离开了四个时辰,近申时他才回到浮泽宫,身边多了个人,也就是那个曾见过两次面的药童乐洱。乐洱显然还记得她,很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之后灵斐便带着乐洱再次赶去了栖靥宫,去为“玊羽惜”治病,而玊羽惜则继续待在浮泽宫。
灵斐和乐洱再回来时已是第二日卯时了。灵斐帮玊羽惜乔装打扮成了乐洱,并细心地为她粘上假喉结,服用了变声丸。一切准备停当后,玊羽惜便拿着灵斐的宫牌骑马离开了浮泽宫。
玊羽惜骑马来到宫门时,将宫牌递与宫门守卫后,正准备策马离开之时,竟然听到一声“皇上驾到”!玊羽惜差点儿当场从马上摔下来,本以为是玩笑话,却见那些侍卫已经跪下来了,如此,玊羽惜只得自认倒霉地从马上下来,转过身子跪下来随着那些人高呼:“参见皇上!”
“平身!”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听的玊羽惜是头皮发麻。索性自己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如今样貌声音都已经变了样儿,就算是有心要查也辨不出是她的!如此,她的心便放了下来。
“谢皇上!”一干人叩谢圣恩,然后便纷纷起身,玊羽惜也准备重新上马离去,却不想余福海的声音突然想起:“那边儿是什么人呀?”
玊羽惜当场愣住,僵硬着身子转过身,再次行礼,道:“回公公的话,小人是神医的药童。因我家主子还差一味药所以特意派小人出宫去拿!”
“是吗?”这次竟是霁凌麟的声音,玊羽惜当时就僵住了,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怎么会是他,难道他看出来了,可是不可能啊,明明伪装得这么好……玊羽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玊羽惜视死如归似的抬起头,结果一接触到霁凌麟的目光,气势就全无了,蔫吧着低头再不敢说话,只求老天保佑计划能顺利实现,眼见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可不能出一点儿闪失!
终于,霁凌麟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吧!”这一声犹如天籁,玊羽惜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眼睛透着亮的望着已经渐渐远去地龙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玊羽惜总感觉霁凌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出了这道宫门,自己就完全自由了!玊羽惜上了马,回头又看了看皇宫,这才策马离去。
出了宫门,玊羽惜又在一条街上行了一会儿,才到达那个灵斐同诗音约定好的地点,一个成衣铺。翻身下了马,玊羽惜将马交予店里的小伙计,便进了铺子里。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铺子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伙计在那里整理衣物。
那伙计见到玊羽惜,忙热情地迎上来,问道:“可是玊姑娘?诗姑娘在里间等着您呢!请随小的来!”
玊羽惜应着,便随她去了里间,果见诗音正坐在那边喝着茶,一副悠闲的模样。抬头见到她,方起身道:“你出来了,斐哥哥让我在这边等你,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玊羽惜点了点头,然后便换了身男装,出来后方对诗音说:“谢谢你了,诗大小姐!”语气轻松欢快,完全是逃月兑牢笼后的好心情。
玊羽惜在离开皇宫前给云弦瓷写了一些有关于霁凌麟的兴趣爱好,以及电视剧里那些如何得到男人心的法子,然后还给霁凌麟留了一封信,信上并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是寥寥几句:今日之别实属无奈,吾以你为知己,抱歉不能给你更多。只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你一直是我在意不愿伤害之人,吾不愿因怨生恨!
其实玊羽惜并不知道,那日在宫门前见到霁凌麟并不是偶尔,而是计划早已败露。前一晚,趁着灵斐和乐洱在外间说话之时,他偷偷进到了内室,发现早已没了佳人的踪影!心里又急又怒,可是霁凌麟最后还是放她走了,只因她那句“不愿因怨生恨”。他知道自己终究是不能强求,爱她却只能放手,因为她不是属于皇宫里的花朵,只有自由才能让她更好的绽放,即使心痛难忍,他也只能妥协,只是因为深爱!
玊羽惜离开后,霁凌麟对外只宣称玊羽惜因得急症最终不治而亡,葬于栖靥宫旁的那片花场里。从此,皇宫里再也没有了那位传奇的“玊姑娘”,而年轻的帝王也再没有对谁如此过,后宫里再次恢复了均衡。虽然玊羽惜的死是假的,但是,花场里的那个碑位却是真的,坟包里埋着一个帝王的爱情。不愿让爱变质,一个帝王的爱情只能是深藏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