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晚上,霁凌麒用现代的方式向玊羽惜求婚了之后,两个人就变得愈加亲密,用玊羽惜自己的话就是,他们两个快成了两个巨型的连体婴儿。
那天晚上之后,玊羽惜才从霁凌麒的口中得知了他为了给自己这个惊喜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原来从年后玊羽惜觉察霁凌麒不对劲儿时起,这个计划就开始实施了。因为玊羽惜对霁凌麒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个大概,具体的细节都需要他自己再进行构思。
首先是那些花灯,一共是以前盏,均是找好的画师,描了样子,着人加紧时间赶制的,而且这些花灯的样式每一层都不尽相同,纸张也是选择的最薄最透光且韧性较好的。接着便是那些玊羽惜看到的梅花,那是着人采下梅树最梢子上的红梅,因为那些红梅枝子较短,便于观赏。之后便将其以插花的形式插进比较低矮的瓶中,好生将养,直到那晚摆出来,一共是三百瓶,采了大约整片红梅林的梅花。接着便是那两只戒指,所用的材料是名为冰玉的玉材,这种玉并不常见,颜色也同寻常的玉不同,它是通体纯白,其间带有较浅的青白色的纹理,很是名贵。这对戒指是取御赐的冰玉,由霁凌麒自己打磨刻制的,在戒圈的里面刻着各自的名字。
得知这些后,玊羽惜更加感动了,看着那双修长的手上留下的伤痕,心里就酸酸的,这个傻子,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好!
因为亲事已经定了下来,而且霁凌麒在霁皇朝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霁凌麒便起身回霁城了。走的时候,玊羽惜的眼睛都哭红了,看得霁凌麒又是一阵儿心疼,甚至想就这般守着她不走了!可是,他们却不能不分开,于是他便抱着她柔声劝哄,告知她再有两个多月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所以现在先忍忍。又告诉她要好生的照顾自己,把自己养得丰润些,做他最美的新媳妇!
最后,玊羽惜征得爹娘的同意,坐在马车上,把霁凌麒送出琅安城外五里处。但再长的路也有穷尽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该离别的时候了,玊羽惜抱着霁凌麒不愿撒手,像个无尾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眼睛哭得快成核桃了。“麒,别走!别走好不好?我们不成亲了,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玊羽惜的声音都哭哑了。
霁凌麒疼惜地给她擦着眼泪,那些泪就好像滴在了他的心上,心疼地要命。“说什么傻话!咱们好不容易要成亲了,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不准!不是有诗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我们只要分开这两个月,就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了,对不对?”
“可那是诗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变心了,我该怎么办?”玊羽惜满是委屈的嚷嚷。
“不会的,宝贝!我这辈子只爱惜儿一个人,听没听见?所以你就不用操这些心了,我的好夫人!”霁凌麒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哄着。
“哼!你若骗我怎么办?”玊羽惜赌气的说道。
“我若骗惜儿,就让我不得好……”还未等霁凌麒说完,就被玊羽惜掩住了唇,“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成寡妇!”玊羽惜小声嘟囔着。
霁凌麒被她给逗笑了,把她抱在怀里一阵乱亲,惹得玊羽惜直呼痒,后来,他们又依依惜别了一阵儿,玊羽惜这才恋恋不舍的从霁凌麒的马车上下来,目送着他们一行渐渐远去。
此时依然天寒地冻,郊外还有好些的积雪,玊羽惜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目送着她深爱的男子渐行渐远,泪水湿满面,视线完全变得模糊,只是不住地挥着手,妄图良人能奇迹般的踏马回身而来,与她再不分离……
回王府的路上,玊羽惜还一直哭,好似泪水决了堤一般汹涌而出,没有穷尽,惹得同去的涔儿也落下泪来。“姐姐,别再哭了,好不好?这泪珠儿掉的我心里直难受!”
玊羽惜完全止不住,好像自从来到这里自己就变得特别的情绪化,也变得特别的爱哭,好像以前幼稚园里的那个爱哭鬼。涔儿这一说,玊羽惜本来无声的哭泣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涔儿拦不住她,最后,两人便一起抱头痛哭,吓得赶车的车夫以为怎么了呢!
回到王府上,玊羽惜谁都不理,只是一味的哭泣,后来终于哭累了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这般,泠儿、涔儿方松了口气,哪想,这一睡不要紧,竟然高烧不退,把她们给骇得够呛,连忙跑去寻俞筠雅过来了。
俞筠雅早就得知女儿在霁凌麒离开之后哭得很惨的消息,一直以为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受了,所以只是着人好生照顾。谁知这出去一趟受了风寒,再加上哭了这么久,心思抑郁,竟然高烧不退,直说胡话!
匆忙赶至玊羽惜所在的园子,帮她把了脉,又写了药方子着人去煎药,自己则是拿手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她的额头,心疼地直掉眼泪。
“麒……麒……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躺在床上的玊羽惜嘴里一直喃喃的念叨着,紧闭的双眼还是有泪水自眼角流出,惹得俞筠雅又是一阵子伤心。“这个傻孩子,怎么就这般的死心眼儿!只是暂时离开,马上就要嫁给他了,你还这般伤心作甚,啊?”
“筠雅!”闻讯赶来的玊濂赭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自己唯一的女儿躺在床上虚弱的好像是个瓷女圭女圭,自己的爱妻则守在床榻边儿上潸然泪下,这番景象让他也心酸不已。
“濂赭,怎么办?你看看咱们的女儿,她,她……”俞筠雅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玊濂赭也在床边坐下,用手环住妻子的身子,安抚的拍着,“筠雅,你也别太伤心了,女儿病了,你难道也要倒下吗?那我怎么办?”
“濂赭……”俞筠雅扑在他的怀中大哭起来,玊濂赭只好把妻子抱起来,着泠儿、涔儿她们好生照顾玊羽惜,然后便抱着俞筠雅走了出去。
玊羽惜一连两日都高烧不退,这可把赦王府上下给急坏了,眼见着病也没有丝毫起色,药也喂不进去,身子越来越虚弱,让人干着急却无法。
这日,府上突然来了一位贵客,说是玊羽惜的朋友,且略通医理,玊濂赭便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把他留在了王府里给玊羽惜治病,这个人恰是圩延国的太子——滕斐。
“太子,这边请!”玊濂赭带着滕斐朝着玊羽惜的住处行去。来到卧房时,泠儿正在那儿很努力地喂药,而涔儿则是在一旁念念有词求神明保佑之类的话,可是泠儿喂到玊羽惜嘴边的药仍然会洒出来。
“我来试试!”滕斐见此情景,出言说道。屋子里的两个人一愣,都停止了手边的活计。
“灵公子!太好了,咱们小姐有救了!”涔儿见到滕斐很是兴奋地嚷道,但看到他身边的玊濂赭,又忙收敛了神色,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让太子帮小姐瞧瞧!”玊濂赭吩咐道。她们两个都对玊濂赭对滕斐的称呼很是惊讶,却也都敛神低首退了下去。
那两个丫头退下后,滕斐便示意玊濂赭将玊羽惜扶起,玊濂赭依言将玊羽惜轻轻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滕斐用鼻子嗅了嗅碗里的药,便用手轻轻握住玊羽惜的下颚,使得她微启嘴唇,然后便用药匙将药喂进玊羽惜的嘴里,如此重复,倒真的将大半碗药喂了进去。
喂完药,玊濂赭将玊羽惜又平放在床上,盖上了棉被。滕斐将手搭在玊羽惜的手腕上,把了脉,道:“赦王爷,令爱只是染了风寒,引致了高烧,再加上令爱心郁过甚,这才致使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那,找您看,小女何时可以有些起色?”玊濂赭听闻这话,忙问道。
“赦王爷不必着急,我方才见了药,药方子不错,继续使用即可。而我待会儿会给令爱施针,可帮她通了经脉,只要高烧一退,即无大碍!”滕斐说道。
“如此,真是万分感激太子殿下!另外臣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子殿下能够答应!”玊濂赭跪子说道。
“赦王爷不必如此,令爱与我是朋友,自当尽力医治,不必感谢!而其他的事情,你说,只要能办到,自是会尽力而为的!”滕斐虚扶一下,示意玊濂赭起身说话。
玊濂赭站起身,恭声道:“臣下对外只是宣称府中有一小儿,其实臣下只有一女,这本是欺君之罪,臣下自知罪该万死,可臣下不想累及他人,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赦王爷这是何话!您是我圩延重臣,于我江山社稷有功,而令爱亦是我的朋友,我自是不会为难于你,这些话我自是不会说与他人的!”滕斐闻言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臣下万死不辞!”玊濂赭又跪子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