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佳,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了……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是这样说的。她伤的太重,第二次那些照明灯压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尽了全力抢救,但是都没有办法挽回她的生命。
我甚至都觉得这一切只是玩笑,只是莉佳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可能会这样死掉。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莉佳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不是么?刚才她还在歌唱,刚才她还在微笑,刚才她还站在舞台上看着我们下面所有人的人啊!怎么可能会一瞬间……就死掉呢?而且她那么厉害,她曾经是郑家暗部的人,最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全身而退,怎么会被帷幕砸中,怎么会死?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不可能的!
对了,也许她是在欺骗我们呢,也许她想让我们伤心,让我们分神,好让临染趁虚而入。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她一定是在骗我们!这些医生也是假的,这些护士也是假的,都是在骗我们。
“安兰,安兰……”方千亦抱着我的肩膀坐到了医院走道的椅子上:“你还好吗?”
“我很好。”喃喃的张了张嘴,我转过头来问他:“莉佳死了吗?刚才医生说的,是骗人的吧?莉佳那么强,她都把整个郭家都扳倒了,怎么可能会死呢。”
方千亦不回答我,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闪一闪的,跳动如萤火虫。我拉住他的手臂:“你说啊,莉佳真的死了吗?”
“她死了。”平静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对我来说却残忍的好像要把心给割开。
方千亦和莉佳并不熟,所以她即使是死了也不会觉得多少难过。但是我和莉佳生活了那么多日子,曾经她很依赖我,哪怕是假装的也好至少我觉得她很依赖我,总是唤我安兰姐,还撒娇让我给她买雪糕,就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我是家里独生的,从来没有兄弟姐妹,遇上莉佳之后才开始懂得怎么照顾一个孩子,怎么去思考他们心里所想。即使是对ADRIAN我都没有这样投入过。可能是因为ADRIAN脾气倔,让我觉得他们没有依赖感。而莉佳所表现的,都是对我的依赖和信任。这样的一个人,现在一下子死在了我的面前,没有任何预兆,一下子死在了我的面前。
这让我如何相信……这让我如何相信啊!
她真的死了吗?不是在欺骗我们吗?真的是死了吗?!!!
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呆呆的看着对面的门,方千亦拉住我:“安兰……你先回家去吧,安逸现在需要你。医院的事情我会处理,那个女孩……之后的事,我会帮你照顾好她。”
“恩。”我明明应了一句,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方千亦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过来接我,我还看着那扇门……门上的灯早就悄无声息的熄灭了,死气沉沉的挂在上面。
司机开车很稳,几乎没有任何震荡。我就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树、店铺刷刷刷的往后退,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被时间驱赶着,脚步极快,生怕慢了便会踏不上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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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那漫天飞扬的烟尘,还有莉佳全身是血的站立在那里歌唱,她的声音依旧如此动听着,美妙的旋律一遍一遍映入脑海。越是想忘记却越是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还有临染,他站在铁栏旁,嘴角扬起的优雅几乎铺天盖地的压迫下来,强大的让我动弹不得。
不自觉的伸手抓住了包的一角,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包袋打开,取出放置在里面的一支笔。那是之前遇到莉佳的时候她顺手压在钱上的,笔帽上写着几个英文字母,我看不懂,好像不是文字,是人名。
总觉得这支笔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曾经拥有过的吧……临染的吗?不像……临染的笔都是金色的,这支笔却是银白色的,精美的好像从冰窖里封冻之后取出来似的。
莉佳……
司机将我送到了家中。我还没有敲门秋姐就已经把门打开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心疼:“小少爷一直坐在那里捧着花,我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吃也不喝,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连忙换上拖鞋走了进去,看到安逸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里的花因为缺水而变得有一些干燥,偃旗息鼓的耷拉在那里。我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安逸,这个花先给妈妈,要去插起来,不然会枯萎的。”
“她呢?”安逸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那个姐姐在哪里?我要把花送给她。”
“她……”喉咙一下子哽咽住,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告诉他莉佳已经死了吗?可是安逸还这么小,他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如果知道了……那么他会不会变得很难过。虽然安逸才见了莉佳没几次,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真的很喜欢她。无论是哪一种喜欢,至少他是很想要见到她,很想要呆在她身边的。
我坐在那里很久,安逸就一直盯着我,手里的花还在凋落着花瓣,我心疼起来,伸手把花接了过去:“她啊……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前小时候他们骗我,就是这么骗的。家里养的小狗一动不动了,他们说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最疼我的姥姥去世了也说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问哪个地方在哪儿,他们会说,很远很远,等我长大了就会知道。
“很远很远,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同样的话告诉了安逸,安逸却好像比任何人都成熟了似的,他看着我的眼睛忽然盈出了很多眼泪,随后大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