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话中显然带着怒气,继续责斥他道:“当初我见你们身世可怜,就向天王提议收留你们,不计较你们的过去,希望能改过自新,为天王效力。可你这暴烈的脾气总改不了,动不动就杀人。你杀了坏人,我自无话可说,但你杀了好人,就要受教规的惩罚。若那吴常是真的,你该当何罪?”
秦寿连声说道:“是!是!弟子知罪,当时想到之前带小雅去看过无数大夫,但不是庸医就是江湖骗子,着过几次道,见吴常说话方式与他们极像,便怒极失控。请长老责罚!”
如海哼了一声,道:“现在,天王教情势紧张,犯规之人甚至多,我能罚得来吗?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小雅。但你们情报做得如此出色,这也能着江湖骗子的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寿道:“是!是!弟子没用,为救小雅心切,忘了自己是做哪一行的。如果不是这样,也举动把她害成这样。若不是他说小雅活不过五天,弟子也不会所得这般糊涂。长老,弟子确实是无意杀他的。”这话听起来是在狡辩,杀了人想用无意二字来开月兑,这样的理由显然是苍白无力。但如海似乎听得心软,长长“嘘”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妹情深义重,也难为你会怒极失控。此事暂且搁着,待天王日过后,再做发落。若你们真的遇上金龙人,切记要坦诚,也别再害人性命了。”秦寿道:“长老训斥的是,我兄妹定当谨记在心。多谢您开恩!”如海老者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回天王山,你们好自为之。”秦寿恭敬地道:“长老,走好!咱们天王日见。”
苏天河仍然能够抑制心中的怒火。但孟飞就抑制不住了,欲奔将出去,将如海臭骂:“身为长老,却纵容门下弟子行凶作恶。”但他没能说出口来,就被警觉性极高的布儒打晕了过去。许丽丽晕下,便想骂他为要出手伤人,但和孟飞一个样,没能骂出口,就被布风按住嘴巴,没发出声来。见孟飞被打晕过去,苏天河反倒松了一口气。若他真的奔将出去,也不知道那如海是何许人,若是真是与秦寿一干人等同谋设下圈套,岂不跳将进去。待秦寿回到洞中,布儒布风才松一口气,想必那如海长老已经走远。
秦寿看到孟飞躺在地上不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脸转向苏天河,道:“你都是听见了。”
“原来吴常是你杀的。”苏天河怒火冲天,却没向秦寿做任何举动。这却不在秦寿所预料之外,秦寿竟然对敬佩起来,道:“苏天是苏天河,不愧为执法先锋,杀害至交的仇人就在面前,还能够抑制得住。”
“你杀了吴常又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苏天河道。
秦寿道:“该说的和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现在最想心里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金龙人,救小雅的命。我别无关心。”
苏天河想相信都是难,如此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说自己没有居心,是不可能的事。但想回来,自己被他所掌握,他想怎样都是行,何况编一个小小的谎言。秦寿见他迟疑不说话,也看出几分他所想,便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不过说回来,我这是自作自受,有道是‘一日为奸,终身为寇’,一旦做错了,就算做得再好,也不能挽回。梅世昌也一样,虽然他把偷来的钱分给穷人,但他始终是偷盗之人,终究违反法律。”
苏天河突然长叹一口气,心道:“梅世昌虽然违反法律,但他始终是个好人。甚至于到现在,我还弄不明白,究竟是我无法抓到他,还是我根本就不想抓他。**山上他跟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也许是我那时根本没有证据抓他,才放走了他?”秦寿见他又迟疑了,便又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抓他。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天灵现在的形势,真正的坏人却可以名正言顺的被判决无罪,而像梅世昌这样看似坏人却不是真正的坏人,要是真的坐到牢里面去,无疑是送他去见阎王。你只是不想让这世上真正的好人绝种。而真正像你这样名正言顺的坐上警察局局长几十年的人实在太少。从这点我可以知道,要对付狡猾的坏人,必须自己要比他们更狡猾。”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损人,却赞赏的意思居多。苏天河自然听得出来。他这样赞誉,无疑话中还有话,估计是有事相求。
苏天河道:“有什么事何不直说,吴常的事我日后再跟你慢慢跟你算。”
秦寿道:“也正要跟你说吴常的事。”
苏天河看他不像又在玩把戏,便道:“我在听。”
秦寿道:“你知道的,吴常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见过他的面。昨天竟然给我们碰到,你不觉得蹊跷吗?”
苏天河道:“昨天我也见过他,有什么蹊……”“跷”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真的的很蹊跷。说是吴常与自己是至交,其实真正与他见面的也不过就两三次。他们一见如故,说了很多心里话。第二次是在东阳城相见,又是一起喝酒,聊得通达旦。第三次是在天灵城,也是一醉方休,谈天说地。就这样把他当成至交,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他生性怪癖,喜欢独自云游四海,来无影响去无踪。但每次见面都有规律可循,都是在三年后的三月十五,而且是刻意相约在何时何地。太荫城是他们相约的下次会面地点,而昨日还没到相约时间他就在这里。看似突然,却在见面的时候,他就说:“我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当时苏天河只当是他觉得三年太久,迫不及待,就当是提前而已,没太在意。现在想回来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