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使赵远搏不得其解,问道:“为什么?”
李帕七答道:“陛下若把抗敌之事公诸于天下,让西班人知道了,恐怕他们会借口举兵南下。”这话说得正中赵远搏的心意,正准备答应他的请求,那位大臣又赶上来说道:“陛下,万万不可,若不让天下人知道此事,恐怕有损陛下在百姓的心目的地位,请陛下三思!”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请皇上三思!”两边说的都不天道理,赵远搏实在很为难。
怎么办?
又一大臣上来献计:“皇上,臣有有个法子。”高宗道:“刘卿家,有什么法子尽管说来。”那位大人道:“这法子很简单,支持李将军的就站在殿上的左边,支持秦大人的就站在右边。”
赵远搏得不错,就叫众臣依自己的看法而站。众议和派的大臣都右边靠去了,只有抗战派的大臣站在大殿中间。
赵远搏见了,勃然大怒,问道:“你们怎么站在中间。”抗战派的一位大臣出来奏道:“陛下,依刘大人的意思,我们是保持中立,自然中间站着。”
原来,抗战派大臣都不满议和大臣的作为,自然不愿与他们站在一起;另外,他们对李帕这个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李帕七人如其名,他“怕妻”是出了名的,李帕七不想将去前线的事事公诸于天下,是怕他的妻知道了后,他又要挨打了.
赵远搏觉得这位大臣说的不无道理。
这样一来,支持那位姓秦的大人与保持中立的旗鼓相当,人数正好相等。李帕七又输了,支持他的只有他一个人。
事情已到了绝地,李帕七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这时,他眼前昏黑,两腿一软就倒在殿上。
赵远搏下旨道:“传朕口谕,明日由李帕七带兵前往北方御敌,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动身,稍迟片刻,诛九族!”
众臣齐呼皇上英明。
听见高亢的赞美声一直自陶自醉到深夜。
可李帕七就惨了,刚刚被人从朝上抬回来,就被妻子一盆洗脚水泼醒了过来。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又被妻子一根胳膊大的棍子打到大腿上。杀猪般的叫了一阵之后又晕了过去。
在旁的家丁看了也想象到胳膊那么粗的棍子打自己大腿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谁都低下头没敢说半句话。
这时李帕的大舅子进来,看见妹妹打妹夫打得像一堆烂泥一样,忙阻拦她,说:“妹妹,你怎么就这个性子,他是朝廷命官,打不得。”她可不听,说:“什么打不得,像他这么烂泥一堆,做官也没有做官的样。我早就不让他做官,现在好了,被人耍得团团转,如果他死在战场上,叫我们怎么活!”说着泪如雨下。
手中的棍子也不停的往李帕七身上拍,她兄弟又拦住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打他就等于提前要他的命?”她一下子又面复正常,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她兄长又说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命他带兵前去金,若你把他腿打断了,明天去不了前线,那就是抗旨,要诛九族的。”她吓得面如土色,手里掉了棍子,说:“不会那么严重吧?”
她兄长一脸庄重道:“那个当然。”她急忙吩咐下人把李帕七抬到房里去,还要花重本准备最好的补品,并一再强调若在明天午时之前,他有什么闪失,全部家丁一个脑袋也不留。
过了不久李帕七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一睁开眼就看见妻子在床边对自己傻笑,手中一碗参汤,正一勺往他嘴边送。他本能的将头往后缩,直到碰墙不能再缩为止。
她火气一上,瞪了他一眼,将整碗参汤送到他嘴边。
他以为她又下了泻药来欺负他,心里害怕得很。可是她想到兄长说的话,脸色突然变得像欠了别人很多钱的表情,声音也变成让人起皮疙瘩的温柔:“相公,喝一口。”
李帕七起了整身的鸡皮疙瘩,想问她是否是欠了谁的钱,但想起她的厉害,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越温柔,李帕就越不敢喝。他早已习惯她的泼妇样,突然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他当然以为她另有企图。
看到他的熊样,她心里十分不痛快,好想再拿更粗的棍断他几根肋骨,但想到兄长说的那番话,她只好用几万牛的压力压住火气。
实在快要爆发,跟李帕温柔的说了一句“相公,你是不是烫到了,那我就先放在床头,待凉了,你自己喝”就冲出门外,在门外的大柱子上砰砰地打出几坑,肚子里火气才稍减下来。
李帕七看到她的举动,觉得很邪门,看着床头的参汤,心想:她会给我煮参汤,今儿的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也难怪我今早一出门就踩到狗屎,看来天要蹋下来了。算了,天要亡我,我又能往哪跑去?去打仗就去打仗呗!死在战场上还能光荣光荣,总比被这只母老虎折磨死的好。
砰的一声,倒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的午时很快就到了。
李帕七带着大批军队在城里的街道上穿过,准备向北城门走去。
抗金对宋朝子弟是一件高兴的事,照理说,道旁会有很多百姓来给李帕打气,可今儿连一个普通百姓的人影都没有,只有几个官员在装模作样给他送行。
这样的送行气氛很像在出殡。他们昨夜在李大人家里打了一夜的麻酱,输了几万两银子,心里很不服气,还想连打一个通天。谁知一早就被高宗招去上朝,圣旨一下,他们就被叫出来给李帕七送行了。
若不想争做高宗宠臣,就算阎王来叫也不会出来。
李帕七庆幸没有百姓出来送行。你看他昨天被妻子一棍打在大腿上,不残废已经算是老天爷给了面子。现在还痛得让他走不了路,包个厚厚的木乃尹腿,叫人抬着赶去前线。若让百姓看见了,还不被埋在废菜破蛋壳堆里。
他妻子送他出了西城门,哭声很大但没有泪水,等李帕七军队走远了,一转身就笑得连爹娘是谁都认不得了。
回到家里叫下人炖了一锅人参汤还有其他名贵的补品。吃完了就让兄长到林员外家去说媒,准备改嫁给林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