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我而起的战乱,涂炭了成千上万个生灵,受了两千多年的煎熬,这是我该受的惩罚。死并不比这煎熬的惩罚更重。”他自言自语,眼中泪光闪烁。
孟飞听他的往事,也不由得鼻酸。不想到自己,如果也这样被禁固两千多年,要死死不了,又无人相伴,那滋味显然不是无聊寂寞这样的言语可以形容的,比死还难受。(虽然他没有死过。)
“两千多年的煎熬,是谁都难以忍受。难道就没想出去过?”孟飞问道。
“一个罪人,出去干什么?这是对我的惩罚。再说,我也没办法出去,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没有尽头的路,看似无量,却是没有出口的牢笼。”老者道。
孟飞咯噔了一下,心里颤道:“没法出去,那我不就和他一样,永远被禁固在这里。”正要把话说出来,老者却笑呵呵地说:“你放心,禁固是针对有罪的人。”
孟飞奇怪地道:“您能听到我心里想的话?”
孟丁老者慈祥地笑道:“这是在你的梦里,梦里的一切即是你心中所想,我怎会听不到?”
孟飞道:“我还以为您跟丽丽一样能听到我心中所想。”
老者道:“丽丽是谁?”
孟飞道:“一个很美很温柔的女孩。”
“怪不得。”老者道,“他能听到你心里说的话?”
孟飞点了点头。
老者似有所思,掐着手指算了算,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和她同一天出生,而且是龙年龙月龙曰龙时。”
孟飞点头说道:“她比我小几秒钟,——您怎么知道?”
孟丁老者又自言自语:“这就难怪了。”
孟飞道:“难怪什么?”
老者说道:“孩子,你听好了。”
孟飞听着。
老者道:“再过两个月,又到了龙年龙月龙日,在那天龙时,有人想摘取龙城神珠,你和与你同时出生的女孩要阻止,无论什么代价,决不能让他们摘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记住!只有你和与你同时出生的女孩才能做到。”
“不是只有金玉龙人才可以摘取的吗?还能有谁可以摘取?”
“这些年,我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如果说得没错,他们就是冲着龙城神珠来的。也许只有五行天法加之金玉龙人的力量才可以与之抗衡。我现在就传你操金之术。”
“您等了两千多年,就为了这一刻,那还等什么?”
孟飞坐定闭眼。老者伸手开掌,掌心绽出金光,按在孟飞的额头让。孟飞的身子登时发出金光,老者再将他抛至半空,头下脚上,还有很多瑜珈似的肢体动作。可是金光闪过一会就停。老者的身子一瘫,竟然浑身无力。老者运了运功,发现竟然全身功力全无。
“怎么会这样?”
孟飞感觉不对,睁开眼,见老者瘫着不动。
“老祖宗,您这是怎么啦?”
老者虚弱地说:“恐怕我教不了你操金之术了。”
“为什么?”
“我的功力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功力,怎么会样?那五行天法不就……”
“一定是有人将我的骸骨葬在极阴或极阳之地,化解了我封存于骨头里的功力。亦或者有人将我骸骨里的功力吸走。”
“那该怎么办?”
“办法是有的,但很麻烦。”
“不管多麻烦的办法,我也不怕。”
“好,好孩子。你必须找到葬我的地方,寻回我的骨骸。”
“那的确很麻烦。”
“你怕了?”
“麻烦我倒不怕,怕只怕赶不及。”
老者笑了笑,道:“也许这样可行。”
孟飞道:“怎么样?”
话音方落,老者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这所谓的无量界当中。“喂,你还没告诉我……”他的话才喊到一半,就觉自身凭空下堕。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妇人的怀抱之中。那妇人音容憔悴,却又显得幸福,显是刚产婴不久的妇人。他张口欲问这是哪里,却听得自已的说话之声竟是婴儿的呱啼声。那妇人将他抱于怀中,轻摇细哄。他方知自已原来是个婴儿之身。“天啊!怎么会这样?”他心道。忽听得粗壮的男人之声:“娘子,娘子,我回来了。”那妇人闻声色喜,见得一个身着铁甲手握利剑的男人进来。妇人向男人道:“孟池,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那叫孟池的男人抱过孩子,满面喜色。那妇人道:“瞧他多像你。快给他娶个名字吧!”那男人想了许久,说道:“孩子,爹爹我长年征战沙战,一天天看着人被杀,也不知哪天被人杀死。没一天活得自在过。如果爹能用生命换回高阳的安宁,让高阳的老百姓共享太平,爹就满足了。就叫你孟飞吧,像小鸟一样,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废话,我本来就叫孟飞。”孟飞心道。但想起易寒说过几百年前的孟飞,难道……
孟池夫妇只听得他清脆的哭声,哪里知道他想的这些。“孟飞,你听见了吗?他在笑。”那妇人笑道。可孟池却拉下脸来,似觉大事不妙,急切地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带着孩子先走。”
那妇人听得出他话中似有大事发生之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池道:“西域神坛的西门白虎欲篡天王之位,现已带兵占领了高阳城,很快就打到金沙谷。我们金沙谷孟氏世代为天王效力。如果金沙谷被攻下,那天王教就不保。西门白虎几次篡位不果,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军特点,并找到破解我们操金之术的方法。高阳城是我们神军的重中之重,却已被他们破解,金沙谷这些防卫根本支撑不住。”
妇人道:“我们金沙谷之人,并非怕死之人,我不走。”孟池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不是怕不怕,而是我们要给孟氏留后。我们孟氏除了给天王效力,还肩负着金龙传人的任务。绝不能断了血脉。”妇人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一个族人来报:“族长,不好了,西门白虎攻进来了。”
孟池向妻子使了个眼色,催她快走,再吩咐那人:“快让老人和孩子到地宫避一避。”
那族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