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灵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台上的那位公子,明显有些站不住了。玉凌嘴角噙着笑,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只见傅清灵一上台,首先向大家行了个礼,颔首一笑,台下便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然后,傅清灵走向那台上的公子,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温婉的一笑,道:“云公子,清灵这厢有礼了。”
那姓云的公子也拱手回了礼,然后只见主持人拿了一盏彩灯上台。
只见那彩灯之上,隐约可见三个字:入入入
玉凌勾了勾唇,心道:这谜题也未免太简单了。
傅清灵看了那云公子一眼,徐徐道:“对影成三人。”
“真不愧是傅姑娘。”离光钰轻笑。玉凌无语地摇了摇头,明明就是这题太简单了。
云公子尴尬的一笑,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没有傅清灵反应得快。主持人又接着提了几盏彩灯上台,傅清灵一一猜中了,总是快那位云公子一步。结果可想而知,傅清灵再次坐上“江南第一才女”的宝座。
玉凌俏皮地笑了笑,抬手戳了戳离光钰:“你也上台跟她猜上几个回合,怎么样?”
“离某才疏学浅,岂能与傅姑娘相比。”离光钰谦言。
玉凌翻了个白眼。见过谦虚的没见过他这么谦虚的。
“玉兄如果有兴趣,不妨上去一试。”离光钰突来的一句话,吓了玉凌一跳。她急忙摆手:“我可不想当什么江南第一才子。”
离光钰听了只是笑笑。玉凌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对了,去年的第一才子是谁啊?”
“洛城的猜谜大会,没有男女之分,胜着只有一人”。离光钰解释道。玉凌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傅清灵身后的蓝衣男子,顿觉一阵不爽。猜谜会结束后,人们各自散开。两岸挂了许多彩灯,人们开始自娱自乐。听离光钰说,有一些青年男女,在灯会时挂出自己的灯谜,寻找与之契合的另一半。玉凌同离光钰一路悠闲的散着步,路过不少题了谜语的彩灯,在心底一一猜出。
忽然,离光钰驻足,玉凌促不及防,撞上了他的后背。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玉凌吃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见离光钰不答,只是呆呆的看着某个地方,玉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傅清灵和那名蓝衣男子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原来,那木头也会笑啊!”玉凌暗道。未经同意便给那蓝衣男子取了个绰号。
傅清灵和木头向他们这边走来。玉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走近,又看了看离光钰。
“离兄,好久不见。”木头开口了。玉凌一惊,感情他们是认识的?
离光钰朗笑几声,便道:“瑞兄别来无恙”。
“清灵,这便是我常向你提起的离兄,江雪的长兄。”木头介绍道。
傅清灵莞尔一笑,点了点头:“清灵见过离公子。”
“傅姑娘有礼了。”离光钰回了礼,便将玉凌扯到了跟前,指着她道:“这是离某新结识的朋友,玉凌。玉兄,这是神医江州子的大弟子以及江州子千金,瑞安、傅清灵。”
玉凌惊讶的看了瑞安一眼,可对方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她。玉凌不满的皱了皱眉,不屑地撇开头去。既然人家不乐意,她也不会拿热脸贴别人的冷。
离光钰似是看出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不解地问:“莫非瑞兄见过玉兄?”
“没有”果断地否认,没有丝毫犹豫。
玉凌望了瑞安一眼,冷笑了一声:“瑞公子好记性呀!前些日子见过的人,这么快就忘了?莫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了吧!瑞公子不是神医的弟子吗?怎么连自己都治不好?”
瑞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免费送了她四个字:“牙尖嘴利!”气得玉凌真想跳起来扇他两巴掌。
“瑞兄,若是玉兄以前冒犯了你,还望瑞兄看在离某的面子上,即往不疚。””离光钰皱起了好看的剑眉,似乎对瑞安的话有些不满。
“瑞大哥,离公子,不如咱们去泛舟如何?莫要为了不必要的事而伤了和气。”傅清灵站出来打圆场。瑞安这才移开了目光,一声不吭。离光钰也不再说话。傅清灵扫了玉凌一眼,率先提步离开。瑞安随后跟去,离光钰拍了拍玉凌的肩膀,对她温柔的一笑:“走吧!一笑泯恩仇。玉兄可不像小家子气的人。”
玉凌被他的话逗乐了,两人也随傅清灵他们上了一叶扁舟。
夜晚的湖水将两岸的灯火尽收其中,烛火摇曳,波光粼粼。
傅清灵和瑞安站在船头,玉凌和离光钰坐在舱中,沉默了一阵,离光钰忽然起身,走出船舱。
“离某早已耳闻傅姑娘才高八斗,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知是否有幸与傅姑娘吟诗作对?”离光钰的话促使傅清灵回头,只见她惊讶地看了离光钰一会儿,笑道:“离公子过奖了,清灵实在不敢当。”
话虽如此,却已回身进了舱内,摆明了同意他的提议。瑞安也入了舱,在玉凌对面坐下。
“不如我们四个一起来如何?人多有趣一些。”瑞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玉凌一眼,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这提议不错,玉兄你觉得呢?”离光钰问道。
玉凌也不忍扫了他们的兴,点了点头。她也想看看瑞安能把她怎么着。
“傅姑娘先请。”离光钰彬彬有礼的模样,令玉凌想到了21世纪的那些绅士。
傅清灵也不推辞,朱唇轻启,缓缓地道:“今夜即是一年一度的灯会,那清灵便出个谜如何?”
见三人没有异议,傅清灵接着道:“谜面是,为公子凭添酿。”说着便为离光钰斟了杯酒。
离光钰愣了愣,才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说罢,举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傅清灵满意的一笑:“离公子好才华。”
“傅姑娘过奖了。”离光钰谦虚的一笑,三人便转头看向玉凌,轮到她出题了。
玉凌思虑了片刻,将从前在网上看到的谜语回忆了一遍,才道:“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中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猜一个字。”她挑眉看着瑞安,知道他想看自己出糗,偏偏不让他如愿。
傅清灵托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了玉凌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玉凌灵光一闪,忙道:“我们这样玩太过无聊,不如换个玩法。”
“玉兄说,怎么个玩法?”离光钰还在思考她出的谜。
“由出题的人指定一个人回答,如果对方答得上,那么出题的人便喝一杯酒;如果答不上,那么被指定的那人就得自罚两杯,如何?”玉凌狡黠的笑了笑。
离光钰连连点头,这样的确有趣!
玉凌伸出食指,指向对面的瑞安:“所以,我这个谜由他来猜。”今晚灌醉他,也算出了口恶气不是。
瑞安一脸泰然,听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意图了。
“怎么?猜不到呀!”玉凌得意的一笑,拎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瑞安看了她一眼,低头抿了一口茶,吐出一个字:“用”。
玉凌笑意顿失,不满的嘟了嘟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却暗骂道:“老天啊!你真不公平,干嘛让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有这么发达的头脑呀!
“玉公子真是好酒量。”瑞安似笑非笑地道。玉凌撇开头,直接无视他。
接下来是离光钰,他谦恭的一笑,对玉凌道:“玉兄,我这题由你来答吧!”
玉凌无语,这个离光钰,不是成心想害她吗?
“谜面是,此花自古无人栽,每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玉兄猜猜这是何物?”离光钰的笑容十分温和。
玉凌暗叹,还好这题不难。无根而生,隆冬自开,春来归去,不就是雪花吗?
“离公子这题太过简单,怕是没有什么挑战**!不如玉公子另说一个谜面来解离公子的谜如何?”说话的是傅清灵,那悦耳的声音,玉凌此刻听着却像老巫婆的咒语。
瑞安悠然地品着茶,似在等着看玉凌的笑话一般。玉凌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笑道:“只织白布不织纱,铺天盖地压庄稼。鸡在上面画竹叶,狗在上面画梅花。”语落,离光钰连声赞好。而瑞安和傅清灵亦是一脸惊愕。
“玉兄果真好才华。”离光钰眼里带着一丝欣赏之意,不由赞道。
玉凌低头不语,他们哪儿知道,这些都是盗用的,她自己可没这才华。
瑞安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脚:“刚才你让我猜了一个,这下我便还你一个。”
说完,也不顾玉凌那吃人的眼神,径自道:“谜面是,两眼如灯盏,一尾如只钉。半天云里过,湖面过光阴。”
“蜻蜓。”玉凌抢先道,生怕傅清灵又让她以谜面答谜面。
“瑞某,甘愿受罚。”说罢,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傅清灵又打量了玉凌一眼,笑道:“玉公子真是深藏不露,下一轮我们来对对子怎么样?”
“好啊!”玉凌坦然答应了,其余两人也无意义。
“上联,东土耶,西土耶,古木灵根不二。”傅清灵徐徐道。
“下联,风动也,旄动也,清池碧水湛然。”瑞安配合的对上了。玉凌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大概、似乎、可能,有一腿吧!
“玉兄,到你了。”离光钰小声提醒道。
玉凌回过神,点了点头:“上联,自在观,观自在,无人在,无我在,问此时自家安在?知所在自然自在。”
说罢又道:“瑞公子,还是由你对吧!”
瑞安皱了皱眉,想了片刻,看向傅清灵。傅清灵依旧微笑,扬唇道:“此对甚妙,可让清灵一对?”玉凌点头,知道她是为瑞安解围。
“如来佛,佛如来,有将来,有未来,究这身如何得来?已过来如见如来。”
“好,对得好。”离光钰连连鼓掌。玉凌白了他一眼:真是不淡定!
“清灵也给玉公子出一个。”
“请。”玉凌淡笑。
傅清灵亦是笑:“莫道是空门,要进来须踏着实地?”
“紧防有叉路,走错了便堕入深坑。”玉凌对答如流,眉毛也不皱一下,要知道,对联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离某也出一个。”离光钰也来了兴致,看向瑞安道:“瑞兄听好了,上联,吾道非耶,岂复出山为小草。”
“瑞某不才,甘愿受罚。”说罢,连饮两杯浊酒。瑞安的俊脸已有些泛红,大概是有些醉了。
“此生休矣,乃知阅世尽沧桑。”玉凌对了下联,低头浅尝了一口清茶。
傅清灵目光微冷,却是笑道:“不知玉公子师出何处?才华如此了得!”
玉凌皱了皱眉,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玉兄不方便回答,傅姑娘又何必为难。今夜良辰好景,咱们若是不喝个痛快,岂不辜负了。”离光钰一句话便为她解了围,玉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