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翊对凌偌彩的感情,就好像哥哥对我那般宠爱,只是哥哥不在了。寒冷的夜晚,禹冷一个人落魄地走在雨里,淅沥的雨拍打在她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禹冷哆嗦着身体,雨水浸浸了她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只是,再冰再冷,也比上她天寒地冻的心。平常的她,总是那么淡淡,没有过于忧虑的情绪,其实心里是那么的痛苦,把所有的软弱与害怕都压在了心底。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过了明天,还有后天,日复一日,该怎么忘却?看了五百年生死画面,要多少年才能淡忘?“雪矢禹冷,你不能倒!就算没有了哥哥,没有了姐姐,没有了大哥,你还有三哥,他也是你的亲人,他的身体里也有雪矢皇族的血脉…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由你来做…很多…很多…”
雨越下越大,禹冷昏昏沉沉地倒在了马路上,雨水冲涮着马路,击打着禹冷。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见冥宇穿着那件华丽银色的长袍,将她抱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久违的温暖,那股久违的气味。
第二,禹冷从昏睡中醒来,坐在床头天瑞感觉到了床上的人的动静,“你醒了?”
禹冷看了看天瑞,又四处寻找着冥宇的身影,难道只是一场梦?禹冷坐了起来,钻进天瑞的怀里,抽泣道,“我昨晚看见哥哥了…那个梦好真实…好像哥哥真的有回来过…”我是个活在过去的人,再怎么改变,过去是一个抛弃不了的阴霾。
天瑞轻轻地拍着禹冷的后背,心疼地说道:“以后别在淋雨了,你的身体本就弱,经不起折腾。”
“不会了…”禹冷静静地躺在天瑞怀里。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子时,一丝温暖在冰冷的身体上蔓延开来。这具僵硬的身体,不知道多久没有沐浴到这么舒服的日光了,简直快要忘记太阳是什么味道了?上官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享受着日光的洗礼。“如果能把我身上恶心的腐尸味蒸发掉,那该多好!”
“叮铃铃~”这时,宅电很不时宜的响了起来,清脆刺耳的声音真是扫人雅兴,上官琪不得不放弃一年仅有的一两次日光浴,跑到楼下。有些懊恼,真不该把那些下人都捻走!上官琪一把抓起坐机,恼声恼气地道:“喂!谁啊!有事快说,没事就怪了!”
电话那头的禹冷,听到上官琪不耐烦地声音,脸色有些不悦,你不爽,以为我打电话你就很爽啊!禹冷一个眼神杀到一旁嬉笑的天瑞,真心想把电话给挂了!“是我,禹冷。”
上官琪一听是禹冷,立马喜上眉梢,换了一张如沐春风的脸,温柔地说道:“原来是禹冷同学啊!有什么事么?”
“噢,我想约你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当然有空!”上官琪窃喜,笑得很灿烂,这冰山美人居然也会主动约自己!莫非是看上我了?哈哈…“不知禹冷同学想去哪里呢?”
“晚上7点,世纪酒吧。”禹冷挂断了电话,不爽地拿起一个抱枕甩向天瑞,“你出的馊主意!什么破美人计,你怎么不自己扮女人去!”
天瑞两脚跷在茶几上,悠哉地抖动着脚丫,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我没你有魅力嘛!”天瑞伸了个懒腰,“凌骁翊的事,是你自己要管的,你自己落下的摊子,你自己去收拾吧!我可不管你!”
“谁要你管了!”禹冷心里极度憋屈,折磨着抱枕泄愤,哎~可怜的抱枕~“对了,夕媚姐去找葬鬼老男人了,今晚没人陪你,你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吧!”禹冷像是报了深海大仇一般,心里别提有多嘻哈。
“疯丫头!”天瑞寒了寒,一代魔头鬼葬花王,到她嘴里居然成了葬鬼老男人了?!真是个恐怖分子!我还是趁早溜之大吉吧!想着,脚底模油跑了。
七点整,世纪酒吧,禹冷和凌骁翊早早地守在了世纪里,禹冷不说,骁翊还不知道,原来这家奢华的酒吧是禹冷的财产。不由得投向佩服的眼光,禹冷倒是见怪莫怪了,毕竟人家佩服自己的地方多着呢!正陶醉在自恋中的禹冷,忽闻一阵死人味远远传来,“骁翊,人来了,你先回避一下!”
“好!”凌骁翊远远望见,不远处的人群里,上官琪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向里面走来,还时不时地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侍者做小费。败家子!骁翊鄙弃的瞟了几眼,随禹冷的死士进入另一个包厢。那两间包厢是禹冷精心布置的,可以很清晰地听见隔壁,也就是禹冷待得包厢内的一言一词。
“等很久了么?禹冷同学!”上官琪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迷人的微笑,坐在禹冷对面的椅子上。
禹冷淡淡地回应着,“才来不久。”死尸的味道,真是难闻!禹冷很不自然地模了模鼻子,心里感叹着,哎,还是自己的体香好闻!见上官琪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那露骨的眼光,禹冷更加不自在了,像是洗澡时被人看光了一样。要不是有事,姐姐真想一个眼神杀死你!
“禹冷同学,真会挑地方啊!”上官琪自行倒了一杯红酒,摇晃着高脚杯,细细地品茗着香醇的酒,果真是世纪酒吧!就这么一瓶普通的红酒,都让人如此回味!好久没有像个人一样,品尝过如此美味的酒了!上官琪一口气将一杯红酒喝了光。
“上官同学貌似很中意这瓶红酒啊!”禹冷妩媚地笑着,看着微醺的上官琪,暗自窃喜,不枉我精心调制了这种酒盅!还真管用!
“美人美酒,人间极品!”上官琪白的像骨灰一样的皮肤,泛起微浅的粉红色的晕圈,迷迷糊糊地看着禹冷,眼神迷离飘然,一小会儿就倒在了桌上。
“这么就醉了?”禹冷无趣地摇摇头,“哎,本来灌他个一瓶!骁翊,快过来。”
骁翊收到命令,推门而入,只见上官琪倒在了桌子上,“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我酒盅的厉害喽!”禹冷拨动着发丝,走到上官琪背后,伸出白皙的右手,挥动着银色的灵光,将上官琪托了起来,画上结界,让他脚离0.5米,悬浮停格在半空,“酒盅,顾名思义,与酒无关。酒盅下在酒里,可以让酒变味,在普通的酒,在饮酒者味觉中,都是极品美酒。”禹冷看着一旁的骁翊解释道。
“这酒盅有什么作用?”凌骁翊问着。
“书上说,酒盅随着酒进入人体内,蔓延至人体大脑的部分,控制着记忆的右脑,和思考的左脑,点一根**香,**香的香味能支配他脑子里的酒盅。不过**香可以迷幻人,所以我帮他画了结界。”禹冷解释道,说着,将一根**香飞入结界之中,指尖燃起一朵小火,飞入结界点燃**香,一缕缕烟盘圈在上官琪的脑子上,“酒盅有副作用,至于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凌骁翊大吃一惊,“什么?有副作用!”
禹冷无所谓地摊摊手,呶着嘴说着,“酒盅属于一种低阶盅毒,不会伤害中盅人性命,但是有副作用!”禹冷双手插胸坐在椅子上,“反正我是把它配了出来了,你想问他什么就问吧!”
凌骁翊点点头,仰头看着昏迷的上官琪,“你叫什么?”
“上官琪。”
“你今年几岁?”
“18。”
禹冷在一旁吃着花生米,嗑着瓜子,听着凌骁翊问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问题。“试验好了吧!问正经自。”禹冷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凌骁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先问他的身份,还是妹妹的事?“你是不是人?”
“不是。”
“那是什么?”
“僵尸。”
禹冷有些奇怪,因为上官琪的一言一行,根本就不符合僵尸,于是便问道:“僵尸是见不得光的,你却能像正常人行走于白昼日光之下。”
“主人说,我们与一般的僵尸不同。我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唯独没有了感觉。”
禹冷与凌骁翊对视了一眼,她们都很好奇,他口中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主人是谁?”
“不知道,主人总是带着面具,穿着黑袍,我只知道他是个中年男子,人称鬼王。”
“鬼王?”禹冷想到落子鸳手心里的鬼族族纹,鬼界鬼王?神秘的中年男人?冲我来的?“上官琪,你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紫囚琛!是紫囚琛把我变成这样的!”
“阿琛…”禹冷心一颤,她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可能的!凌骁翊感受到禹冷的不稳情绪,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禹冷淡然一笑,“告诉我,紫囚琛在那里是什么地位?”
“她是森族的圣女。”
“森族?难不成就是那鬼族的姓氏?”凌骁翊问道。
“我不知道。”
“算了,说说你认不认识凌偌彩?”
“不认识。”
“怎么可能!我妹妹变得和你一样!人不像人,僵尸不像僵尸!”凌骁翊有些激动,“连义父都不知道妹妹怎么会成那个样子!”
“骁翊,总会查到原因的。”禹冷看着快要烧完的**香,皱了皱眉头,“香快烧完了,还有什么问题么?”凌骁翊摇摇头,禹冷会意,看向上官琪,“最后一个问题,知不知道森族的巢穴在哪?”
“每次见主人总要蒙着眼睛,我不认识路,但我知道,那里有个血池,血池里都是人的心脏。据说紫囚琛的心也在血池里。”
禹冷拳头握紧着,一挥手将**香击个粉碎,破开结界,把上官琪丢在沙发上,转身就走。
“禹冷!”凌骁翊追了出去,把上官琪一个人丢在了包厢里。
禹冷愤怒地跑到一个无人的小林子里,幽蓝的灵光溢满全身,幽蓝的眸子,溢着浓重的杀意,恨不得见一个鬼杀一个鬼,直到把鬼杀光,把鬼王逼出来。由于愤怒,禹冷体内的魔气有一丝泛滥的意味,禹冷痛苦地一掌拍上一棵近十米高树,幽蓝的灵光好似闪电,在树身蔓延开来,顿时,一颗高大十米的树,成为粉末,随风扬去。
站在远处的凌骁翊被吓到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禹冷瞟了她一眼,靠在树身,抑制着手脚,“骁翊,去我家,找魔君天瑞!”见凌骁翊仍傻傻地站在那里,禹冷一束幽蓝灵光投向其脚边,在骁翊脚边轰了了不深不浅的洞,“再不走,我怕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把你击个粉碎。”
凌骁翊明显被吓坏了,撒跑就跑,见骁翊跑远了,禹冷总算吐了口气。那该死的凌骁翊,怎么不用飞行技!禹冷双手勉强地将自己撑起来,盘坐着,“难道情绪可以控制魔气?”禹冷忍受着魔气与本体灵光相斗的痛苦,抚模上冰魄,一丝温凉的冥界之气传入体内。
“什么?”禹冷看着手上的冰魄现了出来,将银寒面具释放在禹冷面前,银寒面具那对空洞,仿佛真的有一双眼睛再注视着禹冷,禹冷对上那对空洞,一丝怪异涌上心头,她好像看到了一幅幅怪异的图。
那几幅图,都是相同的图案纹理,只是颜色不一样,禹冷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第一幅是深灰色的,第二幅是灰色的,第三幅是淡灰色的,第四幅是灰白色的,那图案似冥火在跳动,又像黑夜里冥王星正在夜空堕落消失;那,是冥界族纹?
禹冷看着变幻莫测的图案,禹冷有些晕眩,突然一道灰白的光划破了族纹,被毁坏的四幅族纹图重新组成一把剑的形状,细一看,那确实是一把剑,不过是透明的。禹冷触模着剑,一股寒意蹿入体内,“银寒剑?”剑刃划破了禹冷的手指,从手指点落的血的一滴血,在剑身上形成一道血色细纹。
禹冷看着完好无损的手指,“难道又是剑契?”那把剑变回银寒面具,银色的面具上,多了一幅精美艳丽的血色图案,然后飞回了冰魄,冰魄再度恢复了隐身状态。“我…我把银寒剑炼出来了?”禹冷觉得很不可思议,很激动,原来并不是魔气反噬,只是在不适当的时机,魔气的蠕动造就了银寒出现的窃机。
“小冷儿!”远处的一头血红的上古麒麟神兽正背着凌骁翊朝禹冷奔驰而在,凌骁翊从麒麟背上下来,天瑞变回了人身,跑到禹冷身旁,“你又干什么了?怎么会魔气反噬呢?不是有几百年没发生过了么?”
禹冷吐了吐舌头,身体浮着的幽蓝灵光慢慢褪去,“我觉得黯月越来越乖了呢!还帮我炼出了银寒剑!”
“死丫头!吓死我了!”天瑞抱起禹冷,数落她了一番,“凌骁翊,还是要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骁翊笑了下,看着天瑞和禹冷,这两兄妹关系真好!要是我和偌彩能够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禹冷冲骁翊笑了笑,“凌骁翊,放心吧!你的事我绝不会忘了的!只不过,我得花几天练功。”
凌骁翊突然跪在地上,“请你教我法术吧!我好歹也是半仙半妖。”
禹冷看看天瑞,天瑞用那双可爱的血棱眼扫了扫骁翊,“鬼葬前辈不会教导她,所以才把她弄成了半仙半妖,不如把她教给夕媚姐姐吧!”
“嗯,好。”禹冷甜甜一笑,“看来,我们家要多一个人了。”
天瑞温柔地
笑着,抱着禹冷离开了,留下凌骁翊一人在原地发愣。多一个人?她接受我了!妹妹,姐姐一定要把从森族你救赎出来!
森族,某房间血池,一位长相娇艳的女子跪坐在池旁,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白皙的**暴露在空气中,此女子便是凌骁翊的妹妹,凌偌彩。凌偌彩慢慢站了起来,走进血池之中,白皙的身体浸泡在血液之中,享受着血液的滋养。
“彩大人,王有请。”一个侍女端来一块白皙的毛巾和一套彩色的纱衣。
凌偌彩闭目休养了一会儿,从血池走上岸,拿过白色的毛巾,擦拭着白皙沾满了血珠的身体,不一会儿,一块雪白毛巾变成了血巾,偌彩白色的皮肤披上一层淡淡的干透了的血迹,血迹随着毛孔湛入体内,偌彩满意地看着自己淡粉的肌肤,拿起彩色的衣服穿了起来。
“彩大人,请跟我来。”侍女带着偌彩走出房间,在阴暗的鬼洞中穿梭,好像在走山路十八弯,若不是这里的人,准会迷路。“彩大人,王就在里面了。”
偌彩理理半透明的衣服推门而入,见鬼王妖娆地侧卧藤椅上,一条宽长的色狐裘刚好遮挡住赤条的完美身材,“偌彩参见鬼王。”
“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纤姐姐吧!”鬼王随意地将狐裘缠在身上,赤脚走到偌彩面前,“彩儿,你说我美不美?”鬼王轻轻一笑,“我忘了,你没见过我的脸。”鬼王将狐裘褪下,身体全都暴露了出来,“你说,我的身体美么?”
偌彩咽了一口唾沫,干眨着眼睛,“美。”
鬼王抚模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哎,你毕竟不是男人!”鬼王拾起地上狐裘,再度缠上,“对了,去圣学院,去对付一个叫禹冷的女人!她很聪明,小心一点。”
“是。”凌偌彩看了鬼王一眼,阴晴不定的女人,好的时候让人叫姐姐,不好的时候,用残酷的手段折磨人家。
“噢!对了,你那姐姐好像站在了她那边,真不希望你们两姐妹闹不和啊!哈哈…”鬼王尖声大笑着。
偌彩有些怅惘,“姐姐?”凌骁翊!“放心吧,纤姐姐,纵然是亲姐姐,只要阻挡纤姐姐的人,偌彩定会铲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