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仇恨,因为把他看得太重,我走上了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一条不归路。我带着报复与爱坐上了第一帝妃的位置,可我却一点也没感到快乐,有时候,我会想,安栎菁指给我的路是不是有太多的分岔了?让我总是在忧愁…
禹冷被仕雅带回了九霄云界,那场口头婚礼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仕雅的大度和迁就让禹冷感到有些愧疚,是,她是不爱他,可她却让他难堪了。这种处于纠葛争纷之中的生活,她好想早点结束,因此,她不得不在暗地里谋策操控。
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天,入夜,当禹冷疲惫不堪的时候,一封信从窗户外飞了进来,禹冷接过信,顿时睡意全无,立马从窗外飞出,在四周探寻了许许,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回到房间。禹冷持起手中没有署的信封,感到有些奇怪,手一挥关掉所有门窗,拆开信件,纸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八个字。
“雪矢禹冷,你欠我的。”禹冷看到这几个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邪魅一笑,将纸放在烛火上,慢慢地烧化,纸焚烧的瞬间,禹冷似乎想到了一计策。
禹冷站在月殿的屋顶上,换上了一身至黑的长袍,乌黑的秀发在晚风中吹拂,远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她许久没见的人。突然远处出现一个淡绿色的身影,浅浅淡淡的绿,就好像第一见面时的那身装束。唐离尘,你终于来了…
“雪矢禹冷,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离尘轻轻落在月殿的屋顶上,朝禹冷淡漠一笑,然后略带关切地寻问道。
“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好。”禹冷淡淡一笑,静静地看着唐离尘,他是冰做的,本来就不会笑,刚才却笑了,虽然笑得那么冷淡。禹冷忧忧地叹了口气,“你,过得好么?在月灵宗的日子,一个人,很无趣吧?”
“我习惯一个人。”离尘淡淡地回答道,“何况我一直带着向你讨债的念头…”说着,淡淡地看了禹冷一眼,轻轻一笑。
“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么?”禹冷笑着看向唐离尘。
离尘坐在屋顶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眸里映着夜明珠的光亮,“乱世之中,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对了…”离尘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是关于冥界与天界。”
“我知道,仕雅哥哥想夺取冥王之位。”禹冷坐到离尘身旁,“我无意间发现了他身边的冥王玺,一开始我以为是传言,原来是真的。”禹冷有少许伤感。
“不止。”唐离尘脸上也带着失望与伤心的神色,慢慢地说道,“据细作回报,不单单是冥界,二哥还会夺取大哥的天帝之位,接下来就是弱势的月灵宗。”
“也许,多半是因为我。”禹冷自责道,拨开凌乱的发丝,“橙浅,和当初的大哥一样,为得到他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他要的,是我和六界。”
“如果浅瑾还在,也许就是再一个橙浅。”离尘问道,“如果换作是浅瑾,你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么?”
“橙浅害死了哥哥,我永远不会放过他的!而,大哥一时糊涂害了姐姐,可毕竟是亲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禹冷澄澈的蓝眸里尽是无奈与纠葛。
“亲与非亲的分别么?”唐离尘问道,“你说,如果二哥真的要和大哥抢天帝之位,我该怎么办?”
“你站在我这边,当然是和我一起对付橙浅和制止仕雅哥哥。”禹冷从纳戒中取出一张地图,“目前要收复的是鬼界!安栎菁,凌偌彩,鬼界的幕后神秘人。还有,第一帝妃风落颜!”
“风氏,女娲后人?”唐离尘郑重地看向禹冷。
“她们想利用缺根筋的风落颜整垮我,毕竟是女娲子嗣,神族之后,就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在冷宫里过日子或者禁足巫山。”
“言下之意,首先要对付风落颜?”
“不错。你就暗地查询鬼界底细,部属好一切。你可以去暗找我三哥,魔君雪矢天瑞。”
“明白,万事小心。”
“你也是。”
落颜阁,这是秋疾浪赐给落颜的院落,院落清幽别致,仿效巫巫山的瀑布,秋疾浪命人在院落里打造了一个小型喷泉,泉水清冽,虽比不上巫山雄伟的瀑布,却也别有一番景致。落颜坐在泉池边戏玩着泉水,边想着事。“来人,去把安栎菁找来。”
“找我有什么事么?”安栎菁正好来访落颜阁,缓缓走到风落颜身边。
“帮我谋策,对付雪矢禹冷。”风落颜犀利地目光紧紧盯着安栎菁,“明天便是我的寿辰,帝尊会为我设宴,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安栎菁诡异一笑,只要能让雪矢禹冷堕落,任何一个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的!
神冥宫殿,秋疾浪召见了禹冷,想必是商议风落颜的寿宴,禹冷面无表情地坐在秋疾浪对面,就这样,一声不吭,僵持了许久,禹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不喜欢她。”
“可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本帝的第一帝妃,算是你的继母。”秋疾浪毫无底气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禹冷看着秋疾浪突然黯淡的眼眸,无法揣摩的神色,不由得转移了视线,那是母亲欠下的情债…“只要风落颜不触碰我的底线,我会试着接受她。”禹冷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秋疾**住了。
“冷儿,你骗得了橙浅却骗不了我。”秋疾浪都明白,心里却很欣慰,曾经嚷着要杀死自己的雪矢禹冷,似乎对自己的仇恨淡化了。
禹冷顿住了脚步,一阵惊慌失措,稍缓片刻,迅速地收拾了情绪,干干一笑,“呵呵,真不知道父王在说些什么。”
“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秋疾浪摊开雪矢馥的画像,轻轻抚模着,“也许,风落颜只是个情感的替代品。”
“那岂不是苦了她。”禹冷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画,上面有几处水渍,想必是他的眼泪吧…秋疾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也许六界交给你,正合适。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要那样对我和哥哥,如今却又这么对我?
“哥哥,这些年,我们都只是为了帝尊之位而活着,那是母亲的遗愿,为了尽孝,我们必须争夺,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呢。”禹冷对着手上的血色离魂玉说道,“灿,明日夜宴也许会很不安宁,我们要做好防范的准备,不过,我们并不清楚他们有什么奸计,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蓝色手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只是,主人,明天是女娲后人的寿辰,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禹冷疑惑地揣测着,“不会是指我的黯月邪气吧?一般魔气反噬不是在月食之夜么?”
“主人体内的邪气似乎与以往的不一样了,那团邪气的魔气似乎强了许多,渗有神冥魔三界的气息;满月之日代表冥界大门的打开,月食则是魔界,至于神,便是每年女娲后人和伏曦后人的寿辰。”
“那么,明天是风落颜的寿辰,后天是月食之夜!”禹冷抓了头发,十分苦恼。
“主人,据灿了解,伏曦的后人只有一位,而女娲的后人则有两位。”
“…”禹冷无话可说,为了不顺他们的心,我必须得好好地克制克制情绪。
明天日寿宴,风落颜要求一切从俭,而秋疾浪却不同意。“你不是巫山的女娲后人了,你是我秋疾浪的帝妃,应该要从你那清逸的深山里剥离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明白么?”
“明白。”风落颜小鸟依人的点点头,依偎在秋疾浪怀里。哼,最好把各界人士都请来,让他们看看,雪矢禹冷堕落的样子!”
翌日,禹冷穿上了崭新的帝袍,带上了冰魄银寒,静候夜宴的到来。在此之前,禹冷收到了一张秋疾浪派人送来密信,上面是这么写的:“若能使得六界安宁,我立即让位于你。冷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干涉你,这也是馥儿的心愿。只是,要做六界之主,不能像你现在这个样子,顾虑重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亦不明白。”禹冷把纸条揉得粉碎,“不知道我能做到何种程度?谢谢你,秋疾浪,父王…”
风落颜寿辰夜宴,十分之隆重,堪比当时秋疾浪的登帝大典,各界界王、元老、贵族云集,能来的都来了,现在不是争夺厮杀的时刻,在这神冥宫殿里,所有人都被一种强大的血脉之印压迫着,互相之间,似乎没有了仇恨,大家会在这里相安无事地度过一个华丽的夜宴。
不过,夜宴众族的目的并非是第一帝妃的寿宴这么简单,寿宴只是一个幌子。众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好像在静候着什么,秋疾浪也像是在等什么似的,橙浅、风落颜,还有在暗处的安栎菁,不知所以然,一起等待着。他们等的,便是雪矢禹冷,那个神秘而邪恶的绝色神冥后裔。
“禀帝尊,禹冷公主来了!”一个小卒汇报道。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神冥宫殿,至黑的衣袍,上面绣得不再是冥王族族纹,而且银色的神冥王室的标记帝袍,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脸上、手上带着冥界的至宝,银寒冰魄,那双冷冽的幽蓝眼眸孤傲地漠视着所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强大的血脉之力,压迫着所有人。
秋疾浪站了起来,那股王者气质和强大的血脉是与身俱来的,是他怎么也拥有不了的。秋疾浪欣慰地宣布道,“召集大家来,一来是为本帝的帝妃庆祝寿辰,二来就是宣布帝尊之位的后继者。冷儿,待父王退位之后,六界便靠你来维系了。”
“是,父王。”禹冷邪魅地勾起了嘴角,“我雪矢禹冷要的是一心一意忠诚我的人,若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坐上帝尊的位置,我不介意六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虽然,那并非是我想看到的画面,不过为了六界的安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家心里都应该明白。”
橙浅忧虑地看向禹冷,冷儿,我唯有对不起你了。
禹冷偏过头,冷冷地瞟了橙浅一眼,冷笑着。橙浅,不是我非要和你争,也不是我非要坐上那个位置,牺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六界再没有一个众人拥戴的明主,那么六界真的会陷在腥风血雨里。
不能让雪矢禹冷坐上帝尊之位,撇去个人恩怨,就算是整个族也不会臣服于涉世不深的小女孩之下。安栎菁面色有些挣拧,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也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