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魅女 第二十八章 光怪陆离的杰作(一)

作者 : 钻木书虫

“呀!你是在借说味蕾而假借老年人的嘴占便宜吧?”我打断她的话说。

“没有的事。”兰玲笑笑说,“你不是让我给你收集有用的资料吗?这段时间有空我便往图书馆跑,一坐便是老半天。这不,就找到了这则关于味蕾的资料,你的酒公司尝口感不也是应当研究味觉的吗?再说了,如果是我借说味蕾而营私的话,我到真的可以这样说,性的感受也犹如味蕾一样,趁年经能做便多做一点吧,老了来‘望性兴叹’就迟了哦。”

“有道理。”我向兰玲点点头说,“那你能不能记得资料上说味蕾是怎样感受味道的呢?我们找到了这种感觉,推销我们公司的产品不就有更多的根据了吗?”

“是嘛,听我慢慢说。”兰玲喝口茶水漱了口。但我叫她不要停筷子,还是边吃边说。

“简单来说,成人一般有9000个味蕾,它们分布在舌头的不同部位,并起着不同的作用:感觉甜味的味觉细胞主要分布在舌头的前尖;感觉酸味的分布在舌头的两边;感觉苦味的分布在舌头的根部;而感觉咸味的则分布在舌头的前边。通过研究科学家还知道,当舌头接触到食物,味觉细胞上的蛋白质便和食物结合,从而分辨出不同的味道,然后将信息传给味觉细胞,再传送到脑神精去。很奇怪的是,我们发现在酸甜苦辣咸中,舌头上居然没有感觉辣的区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我说。

“原来酸甜苦辣咸是中国传统的五味观,而对味觉进行的科学研究是19世纪20年代以后才开始的,其结论是酸甜苦咸是四大基本味。不过后来日本的科学研究者又证实味觉的基本味道确实是五味,不过那第五个不是辣味而是鲜味。”

“唉!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关于酒味的专门味蕾呢,真可惜!能找到资料证实这一点吗?能找到专司尝酒的味蕾及区域就好了。”

“也许吧。”

说话间我吃了两碗米饭,后又加了小半碗。兰玲也吃了两碗饭,看我吃罢就没要求再加。由于饭吃得多,菜反而吃得少了些。吃到后来饭吃完了,肚子也吃胀了,所以也就没有要求再加菜。

吃罢饭,吃得舒舒服服的。叫服务员来一算帐,才18.5元。兰玲要付款,我当然不让。我对兰玲说,别争了,玩笑归玩笑,实际归实际。兰玲似乎也听懂了我的话,也没坚持和我争。按照实际收入理应由我埋单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埋单,在内地,在西部,埋单一词用在这里算是大词小用了,普通点说就是付帐吧。

跨出店门槛,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了。我略感头脑晕乎乎的,脸上冒着微汗,我饭后就这个样子,特别是吃得过饱的时候更是如此。

一辆“taxt”从巷口那边驰来,我伸出右手,示意“taxt”停下。我从车尾绕过去,站在前车门边叫兰玲上车。兰玲向我摆着手,犹疑着说,“别打车了,前面不远就到了哩。”

“没关系,上车吧。车已叫了嘛。”

兰玲只好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正如兰玲所说,开车后不到1分钟,拐了一个小弯,便看见挂着“南山市第二陶瓷厂驻省会办事处”吊牌的那栋楼了。兰玲叫停车,说是已经到了。我突然心血来潮,便对司机说,“对直往前开吧,转一转再回来。”我的意思就在附近转一转,兜兜风。

车在附近转着圈。转过一条大街转小街,然后又转进一条大街。街道两旁的房屋都差不多,镶嵌结斗而成的房屋都一个风味,浅红或淡红色的木质房屋古香古色。而这条街和另一条街也差不多,我已经失去辩别街道的能力了。车子转着圈,其实都在人民北路范围内,大约10多分钟便又从巷口返了回来。下车后,我付了司机40元。兰玲站在一旁见我付钱,紧闭着嘴,僵硬苍白的表情,一句话不说。

车开走了,我和兰玲站在办事处的大门前。

“走啊,进去呀。”我说。

“刚才打的多少钱?”兰玲板着脸问。

“40元。”我说。

“40元呀?!”兰玲惊讶地叫出来。

兰玲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眼神。使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随即,兰玲扑簌簌流出一串眼泪来,而说话的声音里内含着一种隐忍的忧伤。

“就这么一小段路,你打什么的嘛。”兰玲哽咽着。

“我?”我一时楞住了。

“别以为我这忧伤掺了假,”一会儿,她又说,“也许,真的掺了假,你别当真哟。”

看着兰玲由复杂转为忧伤的神情,我的确楞住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当我竭尽全力想着怎样向她解释时,内心里刹那间却产生了一种新的冲动。那是我突然间所感到的些许激动,内心里荡起了除了解释之外还想拥抱她的愿望。我的领悟是,无论是她心痛的是这40元钱本身也好,抑或还是象某些爱情指南之类的闲书所说的那样,约会中女方为你省钱应视为爱情的表白也好,于我来说都是值得接受、值得纪念的,因为这情形起码说明了:兰玲有不事铺张的一个好习惯。

那当儿,兰玲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主动用手抚拭她泪湿的脸颊。我过去拉她,她不动,再拉一把,仍然不动。情急之中,我趋身前去俯向她,在她耳边曼声低语地解释道,“没关系,不就40元钱嘛,会用钱才会挣钱的嘛。别生气了哈。”她一时不明白,偏头楞着。

“你用你的钱,其实与我没关系。”兰玲擦去眼泪,一摆头,独自向办事处走去。我紧跟上去。她踏上了办事处门前的石阶,突然回转身站在第四级石阶的平台上说:“你在单位上呆过,你应当是知道的呀,40元差不多一个一般工人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了嘛。”

“是的,我承认,乱花钱是种坏毛病。”

那当儿,我承认着我的不对。过一会儿,在办事处门前路灯下,兰玲的苍白脸色渐渐缓过来了。当感觉兰玲的心态渐渐归于平静,呼吸也趋于正常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踏上台阶后进了办事处大门。靠门的那房间半掩着门,地板上投放着扇型的灯光。走道上灯光昏黄浑浊,对列着的10余个房门紧闭着。

兰玲拉着我的手,招呼我和她快速往二楼上溜。上得二楼来,过道上灯光依然昏黄。往左一转,来到一间房前,兰玲示意我不要吱声,她返回去到门房那里拿钥匙。她悄悄解释说,平时她不在省会时钥匙都在门房处,门卫那老头儿姓刘,以后见面叫他刘老师好了。

兰玲上来后开了门。从昏黄灯光中进屋,开灯后日光灯分外刺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坐嘛,”兰玲高兴地招呼着我,“傻站着干啥,坐床还是坐滕椅任随你。”我在门边的那张滕椅上坐了下来。我打量着兰玲的寝室。房间里摆满了床。靠门的墙边安放着一张写字桌,靠写字桌摆放着一架高低床,高低床的另一头对接着一张矮矮的单人钢丝床。床架上锈迹斑斑,床上散乱地放置着各色杂物。兰玲的床位好像就是靠写字桌这一架,因为其下铺是唯一挂着蚊帐的床铺。床铺对面摆放着两架高低床。而两架高低床之间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堆放着二三只洗脸盆什么的。还有两只不锈钢饭盒重叠在一起,饭盒上有一只铁调羹,看上去黄黄的,不是没洗干净,便是生了锈。

“好久都没住人了吧。”

“有两年了,这次我来才打扫了一下。”

“平时住人吗?”

“基本没住人,这两年经营状况不佳,他们陶瓷二厂跑业务的人都回市里去了。”

兰玲坐在有蚊帐的床铺上,笑盈盈地看着我。她突然跳了起来说:“差点忘了,我去弄点水来洗脸。”兰玲打开门,拿着一个脸盆出去了。走廊的尽头处有水龙头吧,听得着兰玲停下来放水的声音。一会儿,兰玲端着半盆水回来了。兰玲用热水瓶的热水兑成洗脸水,让我洗脸。

“顺便把脚也洗了吧。要用水的话,那边墙角有一个小盆,小盆里有一块小毛巾可以用。”兰玲吩咐我说,

“好的。”我说,“这里虽然简陋,但有冷水和热水到也舒服。”

“走累了没有?”兰玲关切地问,“累了洗了脚用了水就上床去躺着。”走了一下午的路,真有些感觉累了,平时的确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洗好了脚,去一角落里用完了水,我坐到了床上去。我解开了西装上衣的扣子,解开了扣子便觉得突然松弛了好多,多加了一件毛衣而感到浑身紧绷绷的。我月兑下了皮鞋,顺势靠到枕头上去。蚊帐内的空间里有一种新鲜的浆洗味儿。兰玲用过水后也过来坐在床边说:“你不是问我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吗?我让你看看我都干什么了。”兰玲撑起身来,从写字桌上拿过一只纸质手提袋,往床上一倾,倒出许多五颜六色、型态各异的小玩艺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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