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指着那马一样的东西问兰玲。
“海马呀!——原来宏建兄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嘛。”
“是呀,人非完人嘛。”我说,“就连上帝也不是全能的,更何况我等平常人呢。”
“海马泡酒壮阳的啦,我爸爸泡了一大玻璃罐来着,闲来无事便喝一杯健身。你知道吗?喝了它可是要膨胀的呀!”
“有这么灵吗?”
“听我这样说,你下面膨胀了吗?让我模模看。”兰玲说着,绾着衣袖便要走过来模。我急忙摇手阻止她说,“别别别,还没有,还没有呢。”
“酒我也还没有喝的嘛。”我申辩说。
“你没有膨胀,我可湿了的啦。”
兰玲象着了魔怔似的咧嘴笑笑,转身煮鸡蛋去了。
兰玲一共煮了4只鸡蛋,她两只我两只。吃了鸡蛋感觉没有吃饱,肚子反而空荡荡的啦。我说,怎么越发饿了呀!嘻嘻嘻,兰玲和我笑了一回。她又去煮了干面端过来,一人一碗麻油素面,闻起来挺香,吃起来也觉不错。
这时,夜幕悄悄地降了下来。兰玲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兰玲的台灯手工自制,造型亦很别致,灯罩用一张美人画报做成了六角型的,灯一亮,美人便蒙蒙胧胧地出现了。一个铡面便是一个美人,一共6个。
“这些美人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全要吗?”
“全要。”
“全要!——不怕忙不过来?”
兰玲莞尔一笑,亦爬上床来,头一摆,和我依偎在一起。
“哦,忘记拉窗帘了,你去把窗帘拉上。”她吩咐说。
我下了床,去窗户把深蓝色的窗帘拉合上了。房间里静下来,仿佛又一次与世隔绝,象在省城寝室里似的彻底进入了2人世界。在低矮微弱的台灯光线照射下,兰玲的身影延伸到天花板上。床中央的兰玲爬过去靠在床头上,重叠着两只手掌做着造型,就着灯光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投影:那是一只吠叫的狗头。她做了吠叫的狗头又做老鹰头,后来还做过一次鸽子。朦胧的台灯把兰玲的圆脸照成金色的圆盘,看上去既暖和又温馨。我上了床,靠在了床帮上。
“说真的。”兰玲说,“过两天我可要走了哟。”
“南川象个盘陀岭,循环往复似的,走了还会回来的,”我不以为然地说,“过去,不是有的人走了又回来了么?”
“你坏。”
说毕,兰玲有些不好意思地捶打我。我就此扭过身去,往枕边上的枕巾下,无意识地揭了一揭,一块石头“吱”地滑了出来。
“嗨!”我叫道,“怎么床上也有石头?”
兰玲见状,一把便将石头抓在手中,不让我拿,就像她的护身符似的,顺手往脸上摩挲了又摩挲。边摩挲边说:
“别拿我的,这是我的心肝宝贝。”
“是吗,看你稀奇得——这样金贵,什么宝贝啊?”我不满地说,
“比宝贝还宝贵,差不多灵魂一级的了,这可是真正的奇石一块哟!听见了吗,里面有人唱戏?”兰玲边说边把手中的奇石往我耳边上凑。
我顺着兰玲凑过来的石头将耳朵贴过去听,听不到,她说,仔细听,可仍听不到。
“我怎么听不到呢?”我问。“你不是忽悠人吧?”
“怎么会呢,再怎么我也不敢在你面前忽悠人噻,且不是关公跟前耍大刀。”
一时间,我失去了耐心,便说:
“得了得了,你听吧,我想睡了。”
兰玲把奇石拿了回去,不甚了了地说:
“真奇怪,我都听得见你怎么就听不见呢?凡事心诚则灵嘛——只不过,可能是你们经商的人心态浮躁,所以听不见,也好,不听也罢。”
话毕,兰玲宝贝兮兮地把奇石塞进了枕头下,用头枕着睡。兰玲的话,让我颇为尴尬,哭笑不得。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你就枕着你的稀世珍宝睡吧。”
“别不高兴嘛,这事说起来也真是有缘,小时候在江边玩,偶然间,在沙滩的礁石堆里,捡到这一块玲珑剔透的鹅卵石,觉得太好玩了,从那时起便当成了宝贝,成了我床头的枕边物,日夜陪伴着我。”她解释说。
“是的,就我心态浮躁,你不浮躁,你也的确有缘,不然的话,我怎么没捡到而是你呢,而且,还是在礁石堆里,是它看见你了,还给你打招呼去捡它了。”我有些没好气悻悻然地说。
兰玲一扭身,只管一个劲地把我搂进她的怀里去。尽管我竭力掩饰着我的沾沾自喜,但享用着兰玲的创意,的确让人感到真正的从未有过的满足;一不留神,神经松驰下来,我歪过头,靠在兰玲的臂弯里,径直睡了。
下半夜我们什么也没做,都感觉疲倦了就那样搂抱着睡大觉。
早晨起床,兰玲煮了昨天筲箕里剩下的两只鸡蛋,她一只我一只。麻油小面一人一碗。吃毕,临出门时,兰玲叮嘱我说:“别忘了把瓷女圭女圭带走哦。”
我带着12个不倒翁似的瓷女圭女圭出了门;她去她厂里上班,我回我的玻璃屋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