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数步,随即走到,张不凡打开了寝室门,发出了“吱嘎”一声。
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只见此人棕黄头发,长脸粗眉,嘴里叼了根青草。好了,不用再看了,这家伙不是破袖还能是谁?
见张不凡眼神古怪,破袖咧嘴笑问:“小家伙,你一个人?和舍友们相处得还融洽么?”
张不凡只是看着破袖,没回答。
同样,破袖也是在打量着张不凡,末了他惊讶道:“嘿!我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你小子已经换上学生服了啊。不错,还挺俊的,有老师我当年的潇洒样儿!”
张不凡眼中的神色更古怪了,他说道:“你来做什么?”
“吭吭。”破袖干咳两声后转过身,模样显得颇为严肃。侧脸看着张不凡,只听破袖沉下了语气:“跟我来,有位大人物要见你。”
大人物?
脑中一个激灵闪过,张不凡直视破袖的双眼,问道:“狄莱院长?”
破袖脸上满是玩味笑意,并没有直接回答:“去了,你便知道了。”
话落,破袖便是朝着楼梯口走去。果然,身后脚步声响起,张不凡在关上寝室门后便跟来了
学生宿舍的大门处,正在进出的学生有多少,恐怕难以数清。
但是与校老师走在一起的,恐怕也就张不凡一人了。
一路上,破袖只字不言,因为他不想去自讨没趣。绚烂的灯光,喧杂的脚步,两人便这样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道路。那些途中的美景,并不能留住两人脚步。
琢磨着,至少也走了二千米多路。张不凡发现,能见到的在校学生已经越来越少,换言之也越来越寂静了。不时的,两人会惊动一些停留在青草坪上的白鸽群,扑打着翅膀掠过湖畔飞往空中。
某一刻,破袖顿了下脚步,说道:“到了。”
魔织灯下,首先入眼的是块硕大的石牌,印有《教工楼》三字。意思简洁明了,这是萨丁校区那些老师所办公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些样式古老的建筑,显然年代久远着。
夜晚时分,里边还待着的校老师并不多,因此楼房内的灯没几盏是亮着的。
破袖叼着青草,对张不凡说道:“平常时候,这里是禁止学生靠近的。”
张不凡点头,跟着他走向最中间也是最高那幢高楼。事实上,张不凡觉得这不能称之为楼房,因为它的造型很是怪异。似乎,和放大了无数倍的冰糖葫芦有点类似。或许,应该称之为“塔”才对吧。
“这是萨丁校塔,站在最顶处,可一眼看清萨丁校区内的所有建筑。”破袖在为张不凡介绍着,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能待在里边的都是些至少四杠的老资格辈教师。而越是顶处,其辈分也就越高。”
张不凡若有所思,问道:“那我们要去哪个位置。”
破袖咧起嘴角,他仰起整个脑袋,看向了眼前都快捅破云霄的校塔。末了,才是答道:“呵,待会可别累着了。我们要去的,乃是里边最顶处!”
顶部?
看来,果然是位大人物没错。
跟在破袖的后面,张不凡走了进去。
这是些如长龙般环绕的楼梯,从底部抬头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踏踏踏。”
两人开始了重复的动作,算是种小腿肌肉的锻炼吧。然而张不凡可是月复中空空如也,到如今也只能咬着牙硬撑着了。不久后,张不凡弄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五十阶梯为一层,然后他已经走了不下十层。
其实,这样单纯的爬楼梯,也没什么太累。只是,如果每天都要这样爬上爬下,这不是太麻烦了么?
似乎是看出了张不凡的困惑,身旁破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上下楼很麻烦?”
张不凡没说话,他在认真走着楼梯。
破袖感到无趣,开始自言自语了:“对于一般人而言,确实如此。但是那些老前辈们,可是实力一个比一个妖孽。他们仅需一路借力空踏,无须多久便可上塔。”
张不凡仍旧双眼看着台阶,不作答。
这令破袖面部一阵抽动,化愤恨为动力,不由加快了脚步。
数分钟后。
狭长的阶梯总会有走完的那一刻,只是等张不凡走到顶部时,他的双脚都已经在发飘了。
走向墙边,能看到下方五彩斑斓的夜景,只是有些令人感觉悬空罢了。看向一些广场上,人潮就如蚂蚁在涌动,而原本张不凡觉得高大的建筑,在此刻看来也不过尔尔。
侧过头,张不凡往走来时的方向望去,他还真看到了学生宿舍的那些幢楼房,里边有不少房间的灯正亮着的。当然,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分不清哪间是哪间了。
这,就是萨丁校塔的顶部么?果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看向旁边的镶金大门,张不凡觉得里边应该是个很宽敞的房间。
“呼呼!”后方破袖大手一抹额头,就是阵汗雨滴下。说真的,有点臭
转过脑袋,破袖对着张不凡告诫道:“小子,待会可要表现得礼貌点。明白么?”
张不凡只是说道:“进去吧。”
破袖不再说什么,他整理了下凌乱的领口,在门前轻缓地敲了几下,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好吧,这与之前敲306寝室时的模样,压根就是两个极端。
过了数秒,门被打开了,入眼的也算是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菲娜立于门前,手握蓝晶杯子,里边正有股沁香的茶气飘散着。抿开红唇,她对着两人轻笑道:“终于等来你们了。”
破袖面露尴尬,悄悄对她说道:“好了,那我就不进来了。”
菲娜显得有些不悦,娇嗔道:“哼,你有什么时候敢进来过了?”
“嘿嘿。”破袖干笑,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
这窘迫的模样,顿时令菲娜好气又好笑,她显得有些失望:“算了,随你吧,先在外面等我下吧。”
听得此话,破袖如释重负,赶紧退到了一边。仿佛只要在门前多站一会,他破袖就会少掉块肉似的。难道,里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不凡,进来吧。”菲娜老师称呼得很亲切,她拉着张不凡的手就往里边走去。似乎,是故意想用这个举动来气下破袖。但事实上,破袖根本没注意到,他正看着下方的夜色嘀咕道:“女乃女乃的,死也不进去!”
菲娜的手有点温热,挺细滑。这是张不凡的感觉,然后他缩回了被牵着的手。
果然,还是那冷冷的性子。
双眼打量着张不凡,菲娜暗道:不过换上新衣服,倒是俊俏了许多。
宽敞的室内,里边摆放着许多书柜以及纹状雕刻品。内侧,一名布满白发的老人正双手背在腰后,双眼看着墙上那副日出山河的笔墨画。他身穿深蓝色长袍,似乎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老人开口了:“菲娜,你先回避下,为父有事要与这名学生单独谈谈。”
“是,父亲大人。”话落,菲娜轻捂张不凡的右肩,低语道:“我们在塔下等你。”
张不凡点头,随后菲娜走出室内,关上了门。而老人,他仍然在看着墙画。室内静悄悄的,仅剩下了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张不凡没急着开口,他只是在紧盯着眼前这位老人的后背。
“能认出这幅画么?”老人的声音很平缓。
张不凡摇头,随即他想起老人是背对着自己的,便是开口答道:“不认识。”
闻言,老人转过身,他的目光甚是慈祥:“岁月,匆匆如也。十五年过去了,不凡,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张不凡微皱眉头,问道:“你就是院长,狄莱.阿布洛斯?”
老人摇头,答道:“不,狄莱是我的兄长。”
话落,他转身继续看向墙画,嘴边的白须缓缓触动:“老朽名为辛帕.阿布洛斯”
“也就是,萨丁校区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