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炼跑出门口的时候,看到贝母刚从车内钻出来,他立即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是贝若雪阳奉阴违,瞒着他再偷偷地回局里呢。
“炼,怎么了?”杜素素追出来,不解地问着。
儿子跑得十万火急,似乎天塌下来似的,害她的心也跟着紧绷。
上官炼看到贝母打开大门走进去时,才答着:“没什么。”他转身往屋里而回,顺手把院落大门也关上了,一边走着一边对杜素素说着:“妈,雪儿的妈妈开美容院,比你开公司还要忙吗?”
“做美容的大都是白天吧,晚上也会有,不过这么晚了,估计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杜素素应着,她开公司事情远比开美容院多,不过她以家为中心,一到下班时间,她就会离开公司,就算还有未处理好的文件,她也会带回家里处理。
贝母和她打交道不多。
就算两家是邻居,不过贝母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也不怎么管过家庭,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贝母是把美容院摆在第一位还是把家庭摆在第一位。
还有一点就是她出身豪门,贝母只是小家碧玉,就算有点儿本事,却远远不如她,贝母有点儿好强,贝若雪这一方面和她有点儿相似,所以平时见面,贝母只会朝她点头打声招呼,并不会过多交谈。
在贝母的眼里,她是豪门大小姐,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不过对于贝家其他人天天往上官家跑,贝母倒没有什么异议。
“嗯。”上官炼深思了一下,没有再问下去。
美容院正规的生意一般不会做到凌晨,除非是……
上官炼不愿意怀疑贝母,她虽然极少照顾贝若雪父女,毕竟还是贝若雪的妈妈,就算真要怀疑,他也想先让贝若雪知道,贝若雪身为女儿的,想试探,暗查比他容易得多了。
上官炼决定明天私下找贝若雪谈谈。
……
“轰隆——”闷闷的一声春雷在寂静的黑色天际响起。
没多久,沥沥春雨洒落人间。
春天正式来临了。
街上除了偶尔可见车辆冒雨而过,再也看不到行人了。
夜,深至凌晨三点。
市东面的富豪区——丽苑花园,在黑色的笼罩下,却散发着不同于其他小区的豪华。
每条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两旁的路灯在雨中散发着暖暖的橘黄色灯光,每一栋别墅都还有点点灯光,放眼望去,宛如黑夜中的明珠,那些美轮美奂的别墅在灯火和黑色混合之下,更显高贵豪华。
在小区最尽头是一栋特别大的花园式豪华别墅,占地面积数千坪,别墅的主屋共有五层,里面宛如园林一般,花草树木,假山喷泉,还有曲径回廊,凉亭,泳池等。
五楼的一间房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他似乎正在抽着烟,浓浓的烟味在空气中飘荡着。
还有一名黑衣男人站在他的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她能上钩吗?”站在窗前的男人低冷地问着,那低沉的声音宛如寒冬里的雪,冷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可那冰冷的声音却极富有磁性,听进耳里,总有一番别样的滋味,让人害怕又让人不舍。
“寂寞的女人,哪怕年过半伯,却如狼似虎,属下亲自出马,她犹如飞蛾扑火。”黑衣男人恭冷地应着。
“记着我们真正的目的。”
“是。”
“所有酒吧的毒品先回收,重案组把目光都盯在酒吧里了,云南那边急速要销出一大批海洛因,如果她上钩了,对我们非常有利,她永远也想不到我会用上这一招。”男人话中最后一个她却和前一个她不是同一个人。
在他说到最后一个她的时候,他的语气似爱似恨,爱,又似乎爱得像泰山一般沉,恨,又似乎像海一样深。
“主人,你确定真要这样做吗?二十年前……”
“我这样做只是让她到我的身边来,否则……”男人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语气也在瞬间转为阴森,杀气深沉。
“她身边的守护神……”
男人沉默半响,才低低地呢喃着:“其实,她的守护神才是我的恩人……”只不过一饭之恩,并未能改变他真正的命运。
他们只不过让他没有饿死街头,却没有办法让他和他们一样幸福。
他最嫉恨的其实就是他,给他两碗饭让他不至于饿死的恩人,二十年前,他的恩人只比他小三岁,却是天之骄子,好的出身,好的生活,好的外表,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女伴。
而他,不过是孤儿,流落街头,无家可归,饿至半死才得到一饭之施。
二十年后,他和他之间忽然成了敌对关系,而他们再也认不出他来,他却在他们身边游荡。
“主人的意思是重……”
黑衣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叫,主人宛如谜一般神秘。
“别提!”男人低哑而冰冷地警告着,话里是深深的恨意。
“是。”
黑衣男人不敢再说下去。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寂静的气流最终吞噬了这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