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得远远的了,还看见导医美眉,立在门楼那儿,凝望着我。哦,真是个又贤惠又心细的,热心肠的大美眉。
顺着紫霞街南行。拎着个花篮,一晃一晃的走着路,真有点滑稽。这花篮怎么办呢?退回去吧?当时还价还得那么狠,现在退给人家,还不被那个梅姐咒死了。哪又送给谁呢?除了病人,谁又要这么个东东呢?带回去吧?往哪儿搁呢?阳台上,厨房,还是客厅?……懒
“马先生,您这是到哪儿去呀?”刚走到太平洋保险公司门口,一位女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心思。
“咦?曹阿姨,是您那,您是——?”面前的曹阿姨,戴着付大口罩,不听声言,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哎呀,阎妈病了。我到医院看看的。”
“阎妈病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吼叫着拖着“翰半仙”就走的阎大妈,“也在第一人民医院吗?”
“可不是吗?已经躺在医院两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抽个时间来看看。”曹阿姨紧盯着我右手上的花篮,“怎么?你买花篮也是看病人的吧?”
“嗯。哦,不。”
“那——马先生是干啥的呢?”
“这——”我一个闪念,对呀,何不送给曹阿姨呢?浩小姐对我可谓恩重如山,送个花篮给她亲戚,正好是个顺水人情呀,“对了,曹阿姨。这花篮呢,也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我正愁没地方搁呢。这样吧。花篮就给您,去探望阎大妈,好吗?”虫
“不好,不好。这怎么行呢?”曹阿姨推辞道。
“曹阿姨,这花篮里的花呀,含有药草的成份,对身体特有益呢。探望病人正好。”
“唉,我正愁买啥好呢。马先生,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个理儿。那阎妈呀,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的,什么都不能吃,就喜欢花花草草的。这花篮呀,她准喜欢。”曹阿姨满脸开心的样子,“得了,给您两百块钱,差不多了吧?”
“曹阿姨,您这是在打我吧?我刚才已经说了,这花篮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又不是卖花的。”我趁她不在意,猛地把花篮把手,塞进她手里,一溜烟跑了。
“马先生,这不行!不行的!您回来!快回来……”
我疾步快跑,曹阿姨的声言渐渐消失了。
没了花篮,一路轻松。很快来到电视塔下。咦?这里新开辟了一个公园——沥湫公园。原来沥湫公园就在电视塔下呀。听李琴说过,就是没来过。
这沥湫公园依沥水湖而建,是个开放式的公园,不收门票的。沥水自东而来,环绕电视塔西去。电视塔便建在沥水湖中央的小岛上。紫霞大街上南北各有一座石桥通向小岛,连为一体。
沥水两岸绿荫婆娑。修剪齐整的冬青,就像绿色的丝带环绕着堤岸,绿丝带后面立着两排伟岸的假槟榔,宽大的羽状复叶在微风中摇曳晃动,就像在向路人招手致意。假槟榔背后便是卵叶繁茂的垂榕,扇叶稀疏的蒲葵。垂榕叶细而繁多,蒲葵叶硕而稀少。这一细一大,一疏一密,就好比两个说相声的,一胖一瘦,互为有趣,相得益彰。再后面就到斜坡了。斜坡上星星点点的开着各种花卉。有菊花,金黄色,粉红色,乳白色……沿斜坡,自上而下,渐次开放。还有海棠花,山茶花,桂花,栀子花,争奇斗妍,香飘沥水湖岸……一位清秀的小女生,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全神贯注,正对着它们写生呢。
湖中有两个鸭子船,一前一后的追赶着,有两位母亲正带着她们的孩子,划着船,游玩者,发出阵阵甜蜜的笑声……
这里倒不错,什么时候也和杨洁来划船玩玩,也蛮好的。
转眼间,便来到南石桥。我沿着桥面往里走,想看看桥那边的风光……
来到桥头,顺着一排高大的印度橡胶树,拐弯西去。右侧山坡上挺立着网状分布的诺福克南洋杉,枝条水平伸展,叶秀繁茂,一株株呈宝塔型,犹如一个个威武的哨兵。小路尽头,岔道成两条小径。一条小径,一边是稍高的金心香龙血树,另一边是低矮的银线龙血树,一侧翠绿绿的叶片上,嵌着金色纹路,另一侧绿油油的针叶上,分布白色条纹,真好比碧绿的地毯上,一条金色丝带和一条白色丝带凌空飞舞,簇拥着小径,蜿蜒到高高的电视塔底座。另一小径两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长发草,一直延伸到一块冬青环绕着的石凳边。那环形冬青后面,便是一大簇一大簇密密札札的象脚丝兰。象脚丝兰后面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那里真是曲径通幽的最佳去处呢。感觉有点累,就到那儿歇会儿吧。
我走到小径尽头,刚想迈开腿,跨过冬青,发现早有一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先生坐在石凳上,石凳边还放着一只花篮。我一愣,忙缩过身子,回过头,另找个歇息的地方吧。
咦?那凳边的花篮,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呢?我已给了曹阿姨了,不会在这儿的。那这只——对了,此人便是凡哥看见的那个换衣人吗?如果是,那——
“不许动!”身后一声大喝,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一批橙衣人团团围住了那个换衣人。其中一名橙衣人迅速翻开了花篮,一分钟后摇了摇头,对着另一名橙衣人低声耳语。那位换衣人仰视着,看也不看面前的橙衣人,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发出轻蔑而放肆的口哨声……
“别高兴得太早咯。高帮先生。请你看看,这位是谁?”似乎是那领队的橙衣人,迈步上前一下摘掉换衣人的墨镜,厉声喝道。
西南角树叶一掀,露出个人来。啊?又是瘦皮保安?!
“高帮先生,您还认识我吗?”瘦皮保安目光如炬,逼视着换衣人。
被称为高帮的换衣人,脸色由白变灰,又变紫,突然耷拉着脑袋,垂下了头。
“不好。快走!”瘦皮保安一把抓住换衣人,抬起他的头,翻看着他的眼睛,“快快!医院!”两个橙衣人架起换衣人,飞快塞进路边的面包车内,疾驰而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待缓过神儿来,瘦皮保安和一群橙衣人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