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合一)
冯难敌看见好好的一场‘杀龟大会’倒成了比武大会,不由苦笑一声,开口道:“诸位要比武可以以后在比,今日是商量如何杀那吴三桂,如果都这样没完没了的上来找张小兄弟切磋,岂不是车**战,有失公允,关大侠你看如何。”
关雨飞听后一笑,道:“是小生没想好,这样的确不公平,那就依老英雄的意思,以后在和张兄弟切磋。”
冯难敌见关雨飞很给面子,哈哈一笑道:“如此,老朽感激不尽。”
“老英雄哪里的话,折杀晚辈了。”关雨飞赶忙说道。
这冯难敌江湖威望甚高,武功也不差,为人更是古道热肠,江湖中人哪个不敬,能如此说话就很是难得了,连张天宝也不得不佩服此人,自己出来捣乱打斗,这老头临了还帮自己说话,看来此人胸襟甚广。
低下群豪见冯难敌出来圆场,都闭口不语,在说人家张天宝武功高的吓人,谁无事上去找不自在。
冯难敌看的群雄不语,其实自己也很是无奈,这少年人武功已经是他师伯那个境界,自己上去也白搭,还不如调和下关系,当下大声道:“这位张兄弟虽然话语不妥,但是言语间也对吴三桂这奸贼露出恨意,那便是和我们一样的志同道合之辈,诸位英雄对吴三桂也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大伙当一起团结起来对付吴三桂这厮。今晚大伙儿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
“冯老英雄此话说的极对,我程大龙赞同,张兄弟武功、品德我打心底佩服,要说他不想杀吴三桂我第一个不信。”程大龙也大声说道。
“不错,虽然小生第一次见张兄弟,但是和程大侠一样,我对其武功品德佩服的很。”那关雨飞摇着扇子缓缓开口道。
低下青木堂群雄此时也齐齐喊道:“不错,我们对张少侠佩服的紧。”
余下群豪随之也是点头称是,谁会傻乎乎的这时跳出来说反对,那不光是得罪程大龙和关雨飞,最重要的是把张天宝这小煞星得罪了才是大大不不妥。
冯难敌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抚须洪亮的笑道:“既然大家都赞同,那我们就来商议如何来对付吴三桂这奸贼。”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的说大伙儿一起去到云南,攻入平西王府,杀和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的说吴贼手下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说假如一刀杀了,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眼睛,断他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有的说还是用些厉害毒药,毒得他全身腐烂。
有个中年黑衣女子说道:最好将吴三桂全家老幼都杀了,只剩下他一人,让他深受寂寞凄凉之苦。
另一个中年男子道:他投降清朝,是为了爱妾陈圆圆为节闯所夺,不如去将陈圆圆掳了来,让他心痛欲死。
又有人道:吴贼虽然,但最爱的毕竟是权位富贵,最好是让他功名富贵,妻子儿女都一无所有,沦落世上,却偏偏不死。
数百名豪杰大声喝采,齐说:“如此惩罚,才算罚得到了家。”
张天宝听的目瞪口呆,这么毒,这他吗的是群什么人,和他们相比老子算是善良到家了,都和佛祖差不多了。
这时一条汉子说道:“满清鞑子对他十分宠幸,这贼子官封平西王,权势薰天,杀他妻子儿女已然不易,要除去他的功名富贵,更是难如登天。”
有个云南人当即站起身来,述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的种种惨事,只听得群雄更是义愤填膺,热血如沸。好几人都道,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一天权,便多害死几个无辜百姓。但如何锄奸除害,却是谁也没真正的好主意。
这时冯难敌父子所预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些豪士酒一入肚,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异想天开。
九难、阿珂听的连连摇头,微皱眉头。
众人吃喝了一会,冯难敌站起来说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拚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却见识浅陋,现下请顾亭林先生指教。顾先生是当世大儒,国破之后,他老人家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归复,大伙儿都是十分仰慕的。”
群豪中有不少识得顾亭林,他的名头更十有**都知,登时四下里掌声雷动。
人群中站起一个形貌清癯的老者,正是顾亭林。他拱手说:“冯大侠如此称赞,实在愧不敢当,刚才听了各位的说话,个个心怀忠义,决意诛此大奸,兄弟甚是佩服。古人道:‘众志成城’,又有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伙儿齐心合力,决意对付这罪魁祸首,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咱们也终能成功。”
群雄哄声大叫:“对,对!一定能成功。”
顾亭林道:“众位所提的计谋,每一条均有高见,只是要对付这奸贼,须得随机应变,难以预拟确定的方策。依兄弟愚见,大伙儿分头并进,相机行事。第一,当然是不可泄露风声,令这奸贼加紧防范;第二是不可鲁莽,事事要谋定而后动,免得枉自送了性命;第三,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要为了争功抢先,自相争斗,伤了义气。”
群豪都道:“是,是,顾先生说得不错。”
顾亭林道:“今日各派、各帮会英雄好汉聚会。此生如果各干各的,力量太过分散,结成一个大帮呢,为数实在太多,极易为鞑子和吴贼知觉,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群豪沉默了一会。谁也说不出一个好主意来。
张天宝心道:“这顾老头倒是有些见识。”
顾亭林这时道:“以兄弟之见,这里天下十八省的英雄都有,咱们一省结成一盟,一共是一十八个杀龟同盟。唔,‘杀龟盟’听来不雅,不如称为‘锄奸盟’如何?”
群豪纷纷鼓掌叫好,说道:“读书人说出来的话,毕竟和我们粗人大不相同。”
这顾亭林来参与河间府“杀龟大会”之前,便已深思熟虑,觉得群豪齐心要诛杀吴三桂,大家一鼓作气,勇往直前,要杀了他也不为难。但真正大事还不在杀这汉奸,而是要驱除满虏,光复汉家江山。如为了诛杀一人而致伤亡重大,大损元气,反而于光复大业有害。学武之人门户派别之见极深,要这数千英豪统属于一人之下,势难办到。大家为了争夺“盟主”之位,不免明争暗斗多生嫌隙。失败之人倘若心胸狭隘,说不定还会去向清廷或吴三桂告密。但如分成一十八省,各举盟主,既不会乱成一团,无所统辖,而每省推举一位盟主也容易得多。这十八省的“锄奸盟”将来可逐步扩充,成为起义反清的骨干。
他一倡此议,听群豪立表赞成,甚为欣慰。
冯难敌道:“顾先生此意极是高明。众位既无异议,咱们便分成一十八省,各组‘锄奸盟’,每一省推举一位盟主。咱们分省立法,不依各人本身籍贯,而是瞧那门派帮会的根本之地在什么省。例如少林寺的僧俗弟子,不论是辽东也好,云南也好,都属河南省。华山派弟子都陕西省。众位意下如何?”
群豪均道:“自该如此。否则每一门派,帮会之中,各省之人都有,分属各省,那是一团糟了。”
有一人站起来说道:“像我们天地会,在好几省中都有分堂,总舵的所在地迁移无定。请问该当如何归属?”
张天宝见说话之人乃是钱屠夫,心道:“我青木堂的兄弟们也来凑热闹来了,刚才必是见到我了。”
冯难知朗声道:“顾先生说,天地会广东分堂的众位英雄属广东,直隶分堂的属直隶。咱们只是结盟共图大事,并不是拆散了原来的门派帮会。‘锄奸盟’的盟主的职责,只是联络本省英豪,以求群策群力。至于各门派、各帮各会的事务,自然一仍其旧,盟主无权干预。各省盟主,也不是高过了各门派的掌门人,各帮会的帮主。”
群豪之中本来有人心有顾虑,生怕推举了各省盟主出来,不免压抵了自己,听得冯难敌如此分剖明白,更无疑忧。当下一省省的分别聚集,自行推举。
张天宝站立场地中间,并不参与进去,和程大龙、关雨飞、冯难敌、顾老头等低声商谈。
九难见得这些人推荐盟主人选,很是不屑,在她心中,与会群豪之中,原无一人位望比她更尊。这在明江山,本来便是她朱家的。说到武学修为,她除了学得木桑道人所传的铁剑门武功之外,十余年前更得奇遇,百尺竿头又进一步,与当年木桑道人相比,也已远远的青出于蓝,环顾当世,除了那个不知所踪的袁承志之外,只怕再无抗手了,在加上张天宝也算是她半个弟子,如今亦如此了得,武功几乎与她并齐,她才不屑去争这个虚衔。
草坪上群雄这时分成一十八堆聚集。
九难站立的地方疏疏落落的站着七八十人。那都是和九难相类的奇人逸士,既不愿做盟主,也不愿奉人号令。
顾亭林和冯难敌明白这些武林高人的脾性习性,也不勉强,心想他们既来赴会,遇上了事,自会暗中伸手相助。
过不多时,好几省的盟主先行推举了出来。
河南省是少林寺方丈晦禅师。
湖北省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雁道人。
陕西省是华山派掌人“八面威风”冯难敌。
云南省是沐王府的沐剑声公子。
福建省是延平郡王的次公子郑克爽,都是众望所归,一下子就毫无异议的推出。
其他各省有些争执了一会,有些争持不下就请顾先生过去秉分调解,终于也一一推了出来。
其中三省由天地会的分堂香主担任盟主,天地会可算得极有面子。当下各省盟主聚齐在一起,但一点人数,却只一十三位,原来晦聪禅师、云雁道人等都没有赴会,由其门人弟子代师参预。
冯难敌朗声说道:“现下一十八省盟主已经推出,兄弟不当众宣布各位盟主的尊姓大名,以免泄露机密。”
冯难敌又道:“咱们恭请顾亭林先生与天地会陈总舵主两位,为一十八省‘锄奸盟’的总军师。”群雄欢声雷动。
待群雄欢呼声过后,冯难敌又道:“大伙再推举几位武功高强的大侠担当盟中总巡察使,如有敌情也好及时相助。”
群雄听的大喜,纷纷叫好。
这时那钱屠夫站起来道:“我推举张少侠,程大侠,关大侠,担当总巡查。”
程大龙,关雨飞二人在江湖上早已出名,威望甚高,这张天宝武功还在这二人之上,今日过后,恐怕其名号江湖上的人无人不知了,比起二人来有过之无不及,恩,这三人当得。
当下都纷纷赞同,也是众望所归。张天宝狠狠的瞪了眼钱屠夫,钱屠夫被张天宝一眼瞪的心虚不已,心中暗暗叫苦,这下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冯难敌和顾亭林相视一笑,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冯难敌笑道:“大伙再推举四人出来,要不这三位总巡查可是忙不过来的,呵呵。”
不一会又推出四人,一共七人担当总巡查,当下冯难敌当着群雄面请这七人担当总巡查,张天宝抹不开情面无奈的答应下来。
“吗的,早知道遇上这鬼差事,老子死也不跳出来了。”张天宝心中骂道。
盟中主要人员选定,当下各省豪杰分别商议如何诛杀吴三桂,东一堆,西一簇,谈得甚是起劲。
其中最为兴奋的还是天地会青木堂众人,自己堂的香主当了总巡查,他们青木堂以后在天地会当可稳压其他堂口一截,那关夫子哈哈一笑拍了拍钱屠夫道:“老钱,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众人纷纷称赞钱屠夫心思灵活,搞的钱屠夫满脸苦笑,只得无奈的一叹,这群老家伙没看见香主瞪我么,吗的,以后这事死也不干了。
待得商量完毕,群豪纷纷告辞离去。
九难见张天宝身后有人相送就带了阿珂先回到客店等张天宝回来。
不一会张天宝回来,阿珂一见就笑着跑上前道:“大哥,你今晚好厉害,在场的那些江湖好手都被你压下去了。”
张天宝苦笑道:“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苦活,有什么厉害的,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哎。”
九难见张天宝满脸无奈,就道:“天宝你既然做了巡察使就要尽力,不要丢了名声。”
张天宝恭敬的道:“是,弟子理会的。”
九难含笑微微点头,天宝这孩子着是不错,虽然做了满清鞑子,但是品德、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心中更是装着天下百姓,和满清小皇帝又是亲密无比,以后大点就能影响到小皇帝的决策,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