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老娘占你便宜?姓月的,你是不是大蒜吃多了,熏坏了脑袋。老娘就算这辈子找不到男人,也不会变态到占你便宜。”一听月离风的话,楚凉音整个人像是踩到屎一样,晦气的要命。
月离风反倒笑的漂亮,“既然如此,师叔赶紧挪开吧。”
楚凉音立即露出恍然的表情,而后扬眉轻笑,“原来在激我,哈,老娘不会上当的。如果你想一直挤在这里,那就挤着好了,不然你以为老娘是在占你便宜也行,以后日日做噩梦,老娘乐得。”
“哦,很下流。”月离风一挑眉,直接给楚凉音的话定位,且这个词语,是月公子从来不会说的。
楚凉音不受控制发笑,“月公子居然会说下流两个字,真是难得啊。”她依旧揪着他的衣领,一边微微扬起下巴说话,一口气都喷到他的脸上,温暖如风。
月离风也微微扬起弧度完美的下巴,傲然道:“如果你还想听,更难得的你都能听得到。”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也难怪,这里就两个人,也没外人听,月公子自然想说什么脏话就说什么。不过,老娘还真是想听,继续说。”她眼睛一瞪,要他继续说脏话。
月离风的脸上现出几分为难,看来,他所谓的脏话也只限到这个程度罢了。
“说不出来了?也不过如此。”楚凉音十分得意,慢慢的松开揪着月离风的衣襟,衣襟被长时间揪住,以至于她松开之后依然褶皱起来。
楚凉音垂眸看了一眼,又抬起手指弹了弹那褶皱的地方,将褶皱弹平,“你输了,赶紧挪开,老娘不想和你像千层饼似的挤在这里。”
月离风重重的叹口气,然后开始挪动身子,往一旁用力。
楚凉音看着他,然后视线渐渐向下,不是她故意想看,而是,他一动,贴在一起的身体就摩擦的厉害,这种摩擦,很尴尬!
“快点!”她突然变脸,很不耐烦。
月离风停下动作,挑眉看向她,唇角带笑,岂是一个俊帅了得,“很疼的。”他声音低沉,又像是故意,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楚凉音拧着眉头看着月离风的脸,蓦地伸出双手,将手臂固定在对面的石壁上,手里的剑碰撞到石壁,发出清脆的声音。而月离风整个人就被禁锢在楚凉音的两条手臂之间。
“不止你一个人疼,老娘也很疼。”她的眼睛射出万柄尖刀,看着他。
月离风不为所动,尽管她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那么正好,不止我一个人疼,我心里舒坦了。”
楚凉音挤出一声笑,“姓月的,你的真面目如此可憎,老娘真想现在就灭了你。”她说出心里话,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此时看来,就连幕成枭那个白痴都比面前这人强。
月离风没所谓的歪一下头,“承蒙师叔赞赏,离风接受。”他笑着说完,身体快速的从楚凉音与石壁间抽离,楚凉音也瞬间皱了下眉头,后背被挤压的有点疼,不过更多的是有点尴尬。
月离风在抽离的瞬间便与楚凉音拉开了一定距离,虽他面色如常,但是隐隐的,他的眼眸深处还是有几分不自然划过,这种不自然有尴尬,有窘迫,还有点异于寻常的眼眸色彩。
“走。”楚凉音转过身体继续向前走,待得转过去之后才做出满脸晦气的表情,还不忘嫌弃的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暗暗嘟囔,独自咒骂。
月离风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距离比上次远一些,能够足够的将楚凉音身上的气息淡化,不至于吸入那么多。
往上行走的狭窄缝隙,且路势愈发的陡峭向上,看来这样一直走下去就会一直走到石崖顶端。
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是在这缝隙中行走还是出现些许的雾气,愈发向上,湿气越大,也根本见不到太阳,他们根本就是在石崖的山体间行走。
估算时间,此时差不多已经快要中午了,可前路还有多远依旧估算不出,俩人一直无话,就像不知道距离自己不远处有另外一个人一样。
然而,在眼前的雾气渐渐稀薄之时,突然隐约的从远处传来说话声,还是个很清脆的声音,像是小女孩。
楚凉音明显愣了一下,后面的月离风看的清楚,而后开口问道:“怎么了?说话的是谁?”说话的明显不是宁昭然,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双阙之上还有别人。
前面的楚凉音突然发笑,笑声带有一丝嘲讽,“上去见了不就知道了,不过老娘劝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把你的那层人皮披上,否则,可是会出事的。”她明显意有所指,但是月离风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或许月离风自己也在想,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和那个说话的女孩有什么关系,但是,凭他怎么想也想不清楚是谁,可等到他们俩从那个缝隙走出来时,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人,他终于知道楚凉音为什么会那么说了,因为那个女孩,和他深有渊源,且渊源不浅。
他们走上去时,入眼的便是灿烂朝阳,还有一扇两丈高的石门外站着的五个人,其中四个人是宁昭然衡贺萧禹诺还有幕成枭,而站在他们对面双手叉腰一身蓝裙,手腕上带着一个亮闪闪的腕箍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张脸俏丽好看,下巴尖尖鼻尖尖尖,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正如她此时瞪着眼睛明显不爽一样,不用看表情,只要看一眼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很生气。
“我管你们是谁,这里是双阙,是剑圣的地盘,你以为你们说想见剑圣就能见的?谁认识你们是人是鬼,都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小姑娘将那只戴着闪亮腕箍的手臂在面前一横,下巴一扬,态度嚣张。
“诶呦喂,第一次有人在本小姐面前放肆。小丫头,你最好现在就让开,不然别怪姐姐以大欺小。”宁昭然明显看不惯,从来都只有她嚣张的份儿,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嚣张,而且对方还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哼,那就试试啊,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那小女孩一点都不怕,反而更是扬高了下巴,略显稚气的脸庞因为她嚣张的动作,看起来很成熟大胆。
“你…。”宁昭然居然也有被逼的说不出话的时候,一口气哽在那儿,气的不得了。
“这位小姐,我们真的是当今武林盟主幕千绝派来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事关慕容府一家上下三百口的人命,我们绝对不是来捣乱的,请你相信我们。”衡贺站出来说话,十分真诚。
不过他真诚并没用,那个女孩子根本不理,下巴扬的更高,还重重的哼一声,“什么人命不人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她口气强硬,尽管对方有四个人,但她一点都不怕。
“看见了人,有没有很愧疚?啊,不对,堂堂月公子又怎能有愧疚的时候,可能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当年那么想留住人家,可是还是被一个小女孩看穿了,很可惜是吧?”楚凉音与月离风走出那石崖缝隙之后便并肩站在那里,两个人同时看着那边,楚凉音的表情十分得意又有嘲讽,微微歪头靠近月离风,一边风凉的说道。
月离风面色不变,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没说什么,看来不想解释。
那边仍旧在争吵,已经有剑拔弩张之势了。
此时楚凉音抬脚朝着那边走过去,同时开口喊道:“杏儿,别挡着了,老娘带他们来的。”
楚凉音一嗓子喊出来,那边五个人同时看向他们,衡贺一见俩人完好无损终于松口气,赶忙跑过去,“七师叔,公子,你们俩都没事吧?”
“没事。”楚凉音走过来抬手拍了衡贺一把,然后径直走向那个她唤作杏儿的女孩子。
那个杏儿睁大眼睛看着楚凉音走过来,停顿了几秒,忽的跑向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楚凉音,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楚姐姐,你终于又来了。”
杏儿很兴奋,抱着楚凉音不松开,旁边几个人看的有点傻眼,怪不得楚凉音这么熟悉这里,大路小路都知道,原来她是这里常客,连这个小门神都认识,还这么熟。
“嗯,剑圣在琼台?我有事找他。”楚凉音抬手拍拍抱着她的杏儿肩膀,难得的面露几分和蔼。
杏儿终于松开楚凉音,站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笑的甜腻又可爱,尖尖的下巴现出几分俏皮,“没有,他在化孽亭呢。”她说话时微微嘟起嘴巴,可爱的样子正好符合她的年龄,刚刚那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似只是他们的幻觉。
“好,我们走。”楚凉音干脆,说着朝着那高大的石门,石门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矗立在这宽阔的山峰顶端平台,显得怪异又苍凉。
楚凉音抬脚往前走,杏儿的视线正好瞥到一旁的月离风,她登时脸色大变,眼睛里露出恐慌的表情,然后嗖的转身就跑,跑到楚凉音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好像很害怕。
楚凉音低头看了一眼杏儿,又扭头看向后面的月离风,随后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顺便安慰道:“没事,别放在心上,不能把你怎么样。”
杏儿有楚凉音作保证,似乎安心了一点,但还是跟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后面一行人随着走进那石门,大家也眼露古怪,尤其宁昭然一直在看月离风,衡贺刚刚迷茫了一阵,后来又好像恍然一样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乎不再说话,嘴巴闭的紧紧的。
走进那空旷苍凉的石门,里面也是平坦的山峰石台,整个平台不是很宽阔,这边边缘到那边边缘距离差不多百米,从那两边吹上来的风呼呼的响着,抬头之时好像距离天空更近了几分,所以能够清楚的体会到高处不胜寒。
山峰的平台这边地势较低,而远处的石崖平台明显较高,所以并不能看到远处那石崖平台上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他们所处的低位平台与那高处平台之间有一处连接,他们却是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得到。
那连接的地方由一层层的阶梯铸成,都是石头刻出来的,目测差不多有二十几阶。
一行人踏上石阶,最上面竟然是一个圆形的平台,直径五十米左右,面积不大,但是意想不到的是站在这上面能够看得清四面所有的景色,下面青山绿水雾气绵绵,还有花草芬芳水光粼粼,站在这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里简直是观赏风景的绝佳之地。
“漂亮!”宁昭然一声赞叹,环顾四周,道:“这里就是琼台?”她一直以为琼台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山峰或者是什么广阔的石崖什么的,竟然没想到是一个连接两座山峰的一座石头平台,真不错,站在这里只要在边缘稍稍往下看,就能看到绝壁陡峭山花烂漫,真不错。
“当然,我们双阙琼台天下无双,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杏儿满眼看不起又有点得意,看宁昭然稀奇赞赏的表情,她很自豪,就好像自己的好东西被人羡慕一样。
宁昭然拧眉,转头看着杏儿,她一张脸略显阴森,不过杏儿可不怕,扬起下巴瞪着眼睛看着她,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小丫头,你就不怕本小姐把你扔下去?”宁昭然咬牙切齿,似乎真有把她扔下去的打算。
杏儿一听大声一笑,“来啊!”她挺起小胸膛,天不怕地不怕。
宁昭然气的鼻子冒烟,上前一步当真想把她扔下去。
“别动手动脚。”楚凉音伸手拦住走过来的宁昭然,态度不予商量,杏儿一看更得意了,就差翘尾巴气宁昭然了。
“楚凉音,这个丫头到底从哪儿钻出来的?这么嚣张你都能容忍,缺教养!”宁昭然鼻子要歪了,她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儿出来的,难不成是剑圣的女儿?
楚凉音扯了扯唇角,而后道:“六大世家中的杜家知道么?她就是杜家唯一仅剩的血脉,别看她年纪小小,但是对付你们不在话下。”楚凉音说着,眼角瞥了杏儿的手腕一眼,她手腕上扣着一个闪亮亮的腕箍,此时太阳在天,更显闪亮。
在场除却月离风与衡贺之外皆变了脸色,三个人盯着杜杏儿的手腕,眼里都浮出谨慎。杜家的独门武功不是有多出名,然而独门武器却是只此一家,杜杏儿手腕上戴着的叫做满天星,这么好听的名字,可是等到射出来却是没那么美好,因为,中招必没命。
“你是杜家的?杜家不是被灭门了么?”宁昭然有点不信,不过这武器确实和传说中的一样。
一听灭门二字,杜杏儿明显不高兴,且满脸杀气,“难道不能有人逃出生天?我就是那个逃出生天的人。”
萧禹诺挑眉表示理解,“那么你就是杜庄主最小的女儿杜意凌?”
杜杏儿哼了一声,没做回答,也就算是回答了。
“哦,原来你是那个据说在大火里被烧死的杜意凌啊!不过,你怎么在这儿?还有,楚凉音,你和她什么关系?”宁昭然虽然知道楚凉音大部分的事,但是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别废话了,正事儿要紧。”楚凉音不予理会,转身走下琼台,入眼的便是双阙的另一阙,有一栋状似竹阁的房子矗立在双阙石崖平台的最边缘,而那房子的左侧险险的立着一个亭子,亭子中,一个人坐在那里,银发白衣,那就是剑圣。
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现在出现在眼前,第一次见到剑圣的几人都有些不知前后,然而楚凉音却随性的大步走向那亭子,杜意凌也跟在她身边,俩人虽有些身高差距,但是此时看起来像是姐妹俩。
“爷爷,楚姐姐来了。”她们俩还没走到亭子,杜意凌就大喊,后面几人也跟上去,不过倒是不敢像楚凉音那么随意。
那剑圣没有什么反应,楚凉音也没有介意,只是大步走过去,在那亭子外停下,而后抬眼看了一下那亭子上的石匾,化孽亭,唉!
她不经意的叹口气,然后直接走进亭子,杜意凌走进去跳着坐在亭子边的栏杆上,这亭子本是险险的矗立在边缘,她坐在栏杆上更是像坐在云端似的,若是一不小心,肯定会掉下去。
楚凉音走到亭子中心停下,微微向下看,下面便是万丈深渊,看着会有些微的头晕目眩,这里风也很大,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我也不想来的,不过,事关重大,有些事必须得问你才清楚,不介意吧?”她也没转头看身边的白发老人,只是看着远处山水问道。语气不似平常,很柔和。
那坐在那里的老人也没有看楚凉音,他银发白须,一身朴素的白色长衫,面容苍老,但是眼睛却异常精锐。他一身苍凉的气息,只需一眼,你就能知道,他经过多少岁月的洗礼,才会有这么一身沧桑沉稳的气息。
但更扎眼的是他坐着的轮椅,木制的轮椅在这个时代不常见,做工也很复杂。
“说吧。”像是过了好久似的,剑圣才开口,声音低沉沧桑,就好似被磨砺过一样,让人听着便心中不免泛起苍凉之感。
楚凉音回头,看向那站在亭子外的几人,最后将视线定在幕成枭的身上,冷淡道:“拿来。”说的是他手里的盒子。
幕成枭没有说什么,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楚凉音,而后又退了回去,能够看到幕二公子不放肆不嚣张,的确很难得。
楚凉音也稍显意外,瞄了他一眼,然后打开那盒子,那截断剑静静的躺在里面,还泛着幽幽的蓝光。
“这个,这把剑是蓝铁铸就而成,是你的手笔。你还记得,这把剑你送给了谁?”楚凉音将那截断剑拿出来,那边杜意凌好奇的抬起下巴看。
剑圣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而后又看向无际山峦,“慕容硕。”
剑圣简短的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慕容硕?那应该是这一代慕容庄主慕容靖的父亲了?这么说,这把剑是慕容家的东西。
“这么说,这把剑是慕容家的东西。慕容府被灭门,我们在慕容府找到了这一截断剑,可是另外的部分却不见了,大家都以为是凶手的,可是…。”楚凉音扭头看了一眼月离风,他也很疑惑。
“只是情义之礼,在我一生中铸就的剑中乃下下之品,断了不足为奇。”听到被灭门,剑圣也没有多大的表示,只是,听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叹息。
“那请问剑圣,当今武林之中,剑圣的作品晚辈只见过两件,一个是孔雀刹,一个是北风尾。剑圣应该还有很多作品在武林中的,那么剑圣能不能告知晚辈那些创世神器的名字?”萧禹诺突然出声,他对剑圣的作品很感兴趣,只是有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楚凉音与杜意凌同时拧眉,四只眼睛如刀一般的射向他,他反倒好像看不见,依旧摇着扇子等着剑圣回答。
都以为剑圣不会回答萧禹诺那无聊的问题,但是没想到,剑圣却开口了,“时光荏苒,万事沧桑,我也不记得了。”他说完,又慢慢的转头看向楚凉音,楚凉音蹙起眉峰,明显不高兴。
“你手里的不就是么!龙吟凤鸣,一雄一雌,如今却只见龙吟不见凤鸣了。”他叹息一声,那苍凉的声音让人听着很心凉。
楚凉音咬着牙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被说出来很不爽,然而那边几个人却大为惊讶,原来楚凉音手里的剑是剑圣的作品,而且还是早有传说的龙吟剑。
“看什么看?”被几个人看楚凉音很恼怒,当视线触及月离风时,她更是拧紧了眉头,视线下滑在他的腰间停留了一阵,盯着他腰带脸色愈发深沉。而月离风的脸色也有些变了,看着楚凉音的剑不知在想什么。
“那楚女侠手里的是龙吟,那就是那一雄一雌当中的雌了?”萧禹诺盯着楚凉音的剑,满眼兴趣。
楚凉音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一边的栏杆上,她后面就是万丈深渊。
“不,凉音手里的是雄。凤鸣是一把软剑,能够扣进腰带之中。一雄一雌,一雌一雄。”剑圣的话又变成了叹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萧禹诺与宁昭然同时发出惊疑,而后不客气的笑,“原来你手里的是那‘一雄’,不过也对,如若那‘一雌’落在你手里,指不定多好笑。”萧禹诺笑言,随后迈步走进亭子,在杜意凌坐着的那一面栏杆边缘停下,向下俯瞰,满眼惊奇。
杜意凌偏头看着萧禹诺,拧着眉头,看起来无任何好感。
“少废话,既然事情问清楚了,离开吧。”楚凉音坐在那儿,脸色不善,也同时像个主人似的下逐客令。
“你什么意思?让我和他们一起走?”宁昭然一听不乐意,一步窜上来,坐在楚凉音身边,注意了一下下面的万丈深渊,不禁哆嗦一下。
楚凉音看了看手里的断剑,然后将它放回盒子里,“现在一切线索回归零,不离开这里难道打算长住?萧公子幕二公子月公子,你们三位是奉了幕盟主的命令,所以,带着这‘证据’回去复命吧。”
“那你呢?楚女侠有什么打算?”萧禹诺在对面歪头看着楚凉音,笑的脸颊上梨涡都出现了,可爱的很。
“关你何事?老娘自有打算。”楚凉音懒得理会,实则脑子在快速转动,查找以前找过的所有线索中遗漏的地方。
“要不要这么无情?想当年本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么?”萧禹诺故意用失望的口气说话,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又开始没皮没脸了,要说这世上脸皮最厚的就属萧公子了,锥子穿不透。”宁昭然讽刺道。
“别废话了,我们走吧。”楚凉音站起身,本来是想甩了这几个人的,但是现在看来,想甩掉不那么容易。
月离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亭子一旁的石崖边缘,衡贺跟在他身后但还是一边斜眼看着亭子里的动静,一听楚凉音说要走了,赶忙伸手碰了碰月离风,“公子,可以走了。”说实话,衡贺要饿抽了,本以为登上这双阙还能看到剑圣是好事,可是谁知道,完全是折磨。
“楚姐姐,你也要走。”杜意凌蹦起来,跑到楚凉音身边,有点着急。
楚凉音拍拍她肩膀,“嗯,我有急事要处理,时间不够用。”
“那…。,爷爷,我想和楚姐姐一起走,行不行?”杜意凌一下子蹲到剑圣的旁边,仰着脸看着他,满眼恳切。
剑圣低头,一直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抬起来,他手掌宽厚又粗糙,有许多硬茧还有些疤痕,那疤痕一看就是烧伤,让看到的人不禁诧异。
他模了模杜意凌的头,叹道:“走吧!”他没有挽留,但是从他的动作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关心杜意凌的。
杜意凌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拉住楚凉音的手,“楚姐姐,我们走吧。”她笑颜如花。
其他人皆不语,只是衡贺的脸色有点奇怪,看着楚凉音又看看杜意凌,又瞧瞧月离风,似乎有话想说。
楚凉音似乎不是那么想带着杜意凌,只是有话不能说,最后,点点头,“行。”
“那我们走吧,你不是很着急么?”杜意凌很着急,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外面的世界。
“我们走了。”楚凉音回头冲着剑圣说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开,其他人冲着剑圣拱拱手,之后也随着她一同离开。
走上琼台之后,衡贺才感觉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剑圣的时候就感觉好压抑,连气都不敢大声喘,还有那亭子,居然建在石崖边缘,甚至还悬空出一部分,简直吓人。
“楚姐姐,现在山下好玩么?还有你着急什么事啊?杏儿能不能帮你?”杜意凌很开心,开心的要命,拉着楚凉音的手蹦蹦跳跳的。
“我说楚凉音,你干嘛非得带着这丫头?得供吃供喝供住,你自己都是问题,还带着个拖油瓶。”离开了剑圣,宁昭然终于能恢复本色说话了,那剑圣虽然看起来毫无攻击力,但是就是有点不舒服,可又说不上哪儿不舒服。
“宁小姐你不也是个拖油瓶?”萧禹诺也好似恢复了些活力,其实他也觉得那剑圣有点奇怪,弄得他刚刚笑的都不自然。
“少多嘴,几年前我就带着这个拖油瓶了,甩不掉了。”楚凉音第一次言语里带了些无奈,好似有苦说不出似的。
“我才不是拖油瓶,我现在可不是那个随便让人欺负的小丫头了。”杜意凌拉着楚凉音的手,一边哼道。
“哼,还不是个黄毛丫头。”宁昭然不屑哼道,下一刻突然模肚子,“唉,终于饿了,以为能多挺一会儿的。”昨天上午入山,一直到现在水米未进,早知道不来了,虽然看了绝美的风景,但风景又不能当饭吃。
“别抱怨了,下山就能吃饭了。”萧禹诺安慰道,其实他自己也饿,而且很饿。
“公子,你饿么?”衡贺跟在月离风身边,他水米未进,公子也水米未进,大家都饿了,好不容易登上了双阙又没饭吃,岂是个辛苦劳累。
“不碍事。”月离风开口,声音低沉轻柔好听,可是杜意凌却僵直了脊背。
楚凉音低头看了她一眼,“没事。”
杜意凌瘪瘪嘴,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顺着平坦的石崖平台走,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石崖边缘,下面大风吹袭,站在上面恍若风中落叶,每个人都有几分摇曳之感,虽看起来无限飘逸,可是只有本人能体会到站在这里是什么感觉。
衡贺站在最里面,抬头看向对面,俨然是他们过来的时候飞越过来的那个隧道洞口,他不禁大惊失色,“我们还要从那儿回去?”天啊,那不是还得走隧道,穿过瀑布,还得越过树林,最后还得跃上石崖,然后经过石崖边缘的陡峭小路走下去,天啊,等到下山就天黑了。
宁昭然也明显不满,明明刚刚楚凉音和月离风是从一个小路上来的,那肯定还有其他的捷径,但此时楚凉音明显不想透露,没有她带路,他们也根本走不出去,真是扫兴。
“行了,别说了,某些人明显不想让我们知道捷径在哪里。”萧禹诺语气酸酸。
“哼,要是不怕死,你完全可以去找捷径啊。”楚凉音冷叱,随后单手揽起杜意凌,飞身跃出石崖,恍若风中飞燕,踩踏着虚无的空气,朝着对面石壁上那洞口翩然而去。
衡贺的眼睛睁得老大,昨天天色太黑,他们三个人一起飞跃出洞口也根本看不到什么,可是今天看到了,他顿时觉得七师叔也有这么优雅漂亮的时候,简直让他大惊特惊。
“衡贺,抓紧了。”衡贺还在发呆时,月离风便抓住了衡贺的手臂,衡贺还未做好准备,便被月离风带着飞离了石崖,他吓得不敢睁眼,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月离风的手臂,当他头晕目眩就差要呕吐之时,脚下突然踩到了实地,迎面一股带有潮湿的气息,成功了。
睁开眼,便看到杜意凌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衡贺一愣,然后转过身,拒绝和杜意凌对视。
“杏儿,别看了,走吧。”也没等对面宁昭然萧禹诺幕成枭三个人,楚凉音带着杜意凌转身朝着隧道深处走去。
月离风也转身往里走,衡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不时的看一眼前面的杜意凌,眼神意味深刻。
“楚姐姐,你带我去柳州吃面筋吧,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带我吃面筋,好好吃啊。我一直做梦都梦到面筋呢,好久没吃到了,好想啊。”杜意凌跟在楚凉音身边拉着她的手不住的叽叽喳喳,她清脆的声音在隧道里回响,像是黄鹂鸟一样。
“行,不过得等到我的事都办完。”楚凉音答话,而且声音还是很温和的那种。
衡贺的吃惊不是一点半点,虽然隧道里黑漆漆,但是他也能感觉的到身边的月离风气息有些变化,想来他也没想到杜杏儿居然和楚凉音这么熟悉,真的很奇怪,她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还这么好?
“可是,楚姐姐,你到底要办什么事儿啊?看你很着急。”杜意凌追根问底。
“当然是大事,别问了。”楚凉音脚步很快的往外走,杜意凌紧跟着,生怕被甩掉。
“公子,她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楚凉音越走越快,月离风衡贺渐渐的被落在后面,衡贺的问题憋了很久,终于问出来了。
“不知道。”月离风淡然回答,可是脸上却没那么轻松,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楚凉音到底是怎么和杜杏儿认识的。而且杜杏儿居然还在双阙,跟着剑圣。
从隧道往出走,时间比进来的时候用的少了些,不过等到出了瀑布却也下午了。下午的太阳有种异样的炽烈,火辣辣的,尽管那瀑布水潭就在身边,仍旧挡不住那炎热的温度烘烤。
“真是热啊,在琼台就没这么热。”杜意凌擦掉鼻尖的汗珠,很吃力的样子。
“当然,琼台地处石崖之上,大风不断,肯定凉快。”宁昭然接话,但明显的语气不好。
杜意凌回头瞪了宁昭然一眼,她是一点不怕她。
“是啊,琼台真的很凉爽的,就是不知道天气转凉了会不会很冷。”衡贺也接茬,其实按说他的年龄和杜意凌应该是差不多的,两个人也能说到一起去。
但事实貌似并不是那样的,听到衡贺说话,杜意凌瞪眼睛拧眉毛,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又没和你说话,关你什么事?”
月离风将视线投注到杜意凌的身上,明明还很嚣张的杜意凌下一刻瞬间蔫了,快速转过头拒绝看月离风,而且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楚凉音看了一眼身旁的杜意凌,又看向月离风,眼色严厉,明显在警告他。
宁昭然注意到了楚凉音给月离风的眼神,她眼眸微眯,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楚姐姐,你着急办事,到底什么事?”这树林也很深,走过去也需要些时间,一行人没人说话,杜意凌便追问楚凉音的事。
“我六师哥失踪了,和慕容家被灭门有些关系,我现在着急找到他。”楚凉音一一回答,也没表现出不耐烦。
宁昭然感觉很神奇,萧禹诺亦是,这平时不对盘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眼露深意。
“杜意凌小姐,你们家的独门武器能否让我见识一下?”宁昭然的眼睛盯着杜意凌腕间的满天星,很感兴趣。
“你感兴趣?你若是感兴趣,不如直接试试吧?或许能够亲身见证一下它的威力。”杜意凌口尖舌利,举起手腕晃一晃,丝毫不惧。
宁昭然虽生气,但也有些惧怕她手腕上的武器,哽了一下,又说道:“别浪费杜小姐的武器了,发射一次,就少了一点,别浪费。”
杜意凌翘起唇角一笑,很得意。
“杜小姐的武器天下无双,可是很少有人见识过,在下也是听家父提起过,如能有机会,在下真想见识一下。”萧禹诺也跟着附和,看来都很想见识一下。
楚凉音回头扫了他们俩一眼,“你们是不是都想见识见识啊?如果真的那么想见识,不如问问月公子。月公子见多识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见识过满天星的威力了。是不是啊,月公子?”楚凉音有意针对月离风,身边的杜意凌拉扯着楚凉音的手甩了甩,不让她说。
月离风淡定如初,看着楚凉音的眼神也有些闪躲,摇摇头,说道:“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有限,到底如何,还有待观察。”他这话不像说给别人解惑的,倒像是说给某些人听得。
楚凉音冷声笑,笑的很难听,“那祝月公子早日研究明白。不过,月公子也要记清楚了,不是所有人永远都那么笨的,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吃第二次。”
杜意凌仰着下巴看着楚凉音,大眼睛里都是崇拜之色,唇角也挂着窃笑,现在跟在楚凉音身边,看谁还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