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州赶往云妄山的路程不长不短,但是少说也要用半天的时间。马车在冰州停留了一段时间,因为衡贺尔蒋杜意凌这三个孩子都跑去城里买小吃去了。要说孩子就是孩子,玩的可能都忘记了赶路的事儿,楚凉音他们在城门口一直等了两个多时辰,他们三个才回来,一人捧着一堆,几乎都看不到脚前的路了。
杜意凌自然是捧着一堆甜食,五花十色的糖果糖葫芦,嘴里也鼓鼓的,不知道正在吃着啥。
尔蒋衡贺也抱着一堆,衡贺回来之后就径直的走回云烈召那辆车,然后把吃的东西都拿进了车里,看样子是给云烈召买的。
尔蒋则是返回了楚凉音他们这辆车,也像衡贺似的,把怀里抱着的东西送进了车里。
门边的月离风接过尔蒋送进来的各种小吃,楚凉音靠在那里看着他,或许很意外这洁癖严重的月公子会吃这些小吃。
然而,她好像猜错了,月离风转手就递给了她。
楚凉音眉梢一挑,“给我了?”
“冰州辣子鸡,麻辣细粉,酸梅汤。”月离风一一说道,楚凉音的眼睛也稍稍瞪大一些,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她最爱吃辣的麻辣的东西,酸梅汤也是她最爱。
伸手接过来,楚凉音好像还有些懵懵懂懂似的,她真不明白月离风抽的什么疯会给她买小吃。
虽然是尔蒋买回来的,但是月离风看都没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不可能是长了透视眼,所以,很大可能,这些小吃是他吩咐尔蒋买的。
楚凉音依旧有些怀疑,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些俗语在她的脑袋里转来转去,无论怎样她都在怀疑他。
打开用油纸包装严密的纸袋,果然,辣子鸡。入眼的一片通红的辣椒,还有已经被辣椒染红的鸡肉块,辣椒的香味儿扑鼻而来,瞬间口水盈溢。
用竹签子扎一块鸡肉放嘴里,香辣可口,好吃。
一边吃楚凉音一边瞄着月离风,想通过他表情来看看,这里面下没下毒。
不过他一直都在瞅着她吃,好像不太理解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打开另一个纸袋,里面是麻辣细粉,麻辣的味道真的很诱人,这边吃着这个,那边看杀人都没感觉。
酸梅汤是用一个竹筒装的,竹筒外面一层霜,冰凉的,可见确实是冰镇酸梅汤。
两口辣子鸡一口麻辣细粉一口酸梅汤,楚凉音全程吃的香喷喷但又满月复狐疑。
“你吃点?”瞧着月离风瞅着自己吃,她眨眨眼,客气道。
月离风摇摇头,“太辣了。”
“辣才好吃,回味无穷。”楚凉音不觉得辣有什么不好,相反的,这样的东西越吃越上瘾,好久不吃还会很想。
月离风笑着摇摇头,表示享受不了。
既然他不吃,楚凉音就自己吃,要说这点东西感觉吃着还有点不过瘾,但是一共就买了这么些,全进了肚子之后舌头已经没有了感觉了。她在那儿咝咝哈哈的缓解舌头的疼痛,那边月离风看的饶有兴味。
“有什么好看的?”被盯着她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就为了看我这么狼狈才给我买那些小吃的?卑鄙。”吃了人家的东西,还要骂人。
月离风不解释,只是轻笑道:“我只是不明白那么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完之后痛苦半天,但是你还吃得那么香。”看来,他果真不理解。
楚凉音翻白眼,将最后一口酸梅汤灌进嘴里,冰镇一下舌头再咽进肚子里,舒服多了。
缩回狐裘披风下,楚凉音又像个虾子似的窝在马车一角,只露出一颗脑袋,看起来小小的怯怯的。
“回山之后,你不要向师公告状,六师叔已经很怕了。”月离风突然说道,让人不禁怀疑,刚刚给楚凉音那些小吃是为了收买她用的。
楚凉音转转眼睛,“他都那么希望我告状了,我应该成全他才是。”俩人声音不小,马车外也能听得到。
“六师叔可没有很希望,他是很怕你告状。”月离风摇摇头,轻声道。
“哼,他那是自作自受。”楚凉音冷哼一声,还是觉得云烈召所受的教训不够。
“楚凉音,你一再的诋毁我,回山之后,咱俩决斗。”蓦地,云烈召爆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楚凉音眉峰一抖,翻翻白眼,“行啊,等你躲过师父的教训之后,老娘恭候。”楚凉音也扯着嗓子回过去,丝毫不让。
月离风不再说话,只是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坐在那里听着两人剑拔弩张。
“少拿师父压我,你若有本事,就别说三道四,咱们俩的事情单独解决。”云烈召要说他大而化之有时还真不是,从这话能听出来,他明显的在激楚凉音。
不过貌似楚凉音可没上当,“老娘还真就没本事,回去必告你一状。”说完,她自己笑,想到云烈召被她气的冒烟的样子,她很得意。
“哼,女人!”云烈召无言以对,重哼一声,讽刺楚凉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楚凉音唇角一勾,丝毫不在意他说什么。
半天的路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当太阳渐渐过了中天,两辆马车也终于走到了云妄山下。
早先就传过信儿,说他们回来了,云妄山下已经有一批人在等着了,都是松雾门的小弟子,近一年来拜入门下的。
许是有些没见过常年在外行走的云烈召楚凉音月离风,当马车停在他们面前时,这将近二十个小弟子还迷迷糊糊的呢。
衡贺尔蒋掀开帘子,几个人从马车里走出来,楚凉音微微蹙眉瞅了那几个人一眼,“新来的?”她这一声颇有威力,那二十几个小弟子赶忙答应是。
楚凉音点点头,从车辕上跳下来,“我是楚凉音。”
“啊,见过七师叔。”赶忙的,一伙儿小弟子哈腰行礼,动作都有些生疏。
看着他们那一个个毛头的样子,楚凉音也忍不住摇头,“这个是月离风,你们大师兄。”
“见过大师兄。”又是一阵弯腰行礼问好,还有几个动作太快撞到了一起,好玩极了。
楚凉音瞅了一眼云烈召,懒懒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烈召,没心没肺到极点的你们六师叔。”她如此介绍,气的云烈召冷哼。
那帮小弟子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不知道怎么圆场,“见过六师叔。”还是行礼问好吧,这个最实在。
云烈召哼一声,便绕过他们径直的踏上石阶朝山上走去,楚凉音翘着唇角笑,也抬步上山。月离风摇摇头,看着那帮小师弟浅笑如风,双手负后一身风雅温润,这个大师兄可比那两个师叔都好相处啊。
衡贺尔蒋抱着那两个从来不离身的大箱子,带着杜意凌也往山上走,杜意凌第一次来云妄山,很是新鲜。看着身后那帮还有点不知所措的跟着往上走的小弟子也觉得很可笑,这么笨,怎么拜入松雾门的?
从山下上到云妄山半山腰,石阶共有两千多阶,但是对于前面那三个人来说可是如履平地一般,眨眼之间就将后面的衡贺尔蒋杜意凌还有那二十几个小弟子落下老远去。
在快要走到半山腰时,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正等着他们的几人,倒是聚的齐全。
云烈召自然不满,他这一件小事被他们搞这么大,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儿,用得着都聚齐在这里等他么。
几人快要走上去时,上面的人也走下来迎接他们,作为大师哥的蒋竟岩如同父亲一般,看到云烈召完好无损表情安慰,“烈召啊,下次无论做什么,都要来个消息,免得大家心急如焚都在担心你。”拍着云烈召的肩膀,蒋竟岩好像老了好几岁。
云烈召点点头,尽管脸色不好,但也收敛很多。
“我说六师弟,你要找个世外桃源练刀法,也不至于和那个慕容子齐混在一起,把自己名声都毁了。”阴阳怪调,除了邹玉没别人。
“二师哥,别说六师弟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柯贸山永远都那么暖言暖语,对谁都不会有抱怨。
“要长记性,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惊动了,这次确实是烈召不对。”少言寡语的钟隐很事实的评断。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说那么多做什么?”庄景宜打圆场,笑眯眯的眼睛看起来就是个和事老。
“哼,吃苦受累的不是你们,什么都任凭你们说,红口白牙的,说得简单。”楚凉音拎着剑走上来,冷嘲热讽。
“小师妹,这次是你辛苦了,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邹玉走下两阶过来拍拍楚凉音的肩膀,哥俩好。
楚凉音冷哼,“我差点死在海里,你们说的轻松,回来就算了。师父呢?”看来她是不打算罢休,开始找师父。
“楚凉音,你有完没完?”云烈召又与她杠上了。
楚凉音直接翻白眼,“看到了吧,还死不悔改呢,就这样的悔悟,你们觉得说算了就行了?”
“烈召,行了行了,这次要不是你小师妹,咱们还都在全世界的找你呢。”蒋竟岩拍拍云烈召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很有力度。
云烈召重重的哼一声不再说话,楚凉音直接瞪他一眼。
“师父,诸位师叔。”月离风此时才慢悠悠的走上来,拱手抱礼。
“离风啊,这次也辛苦你了,听说你和你七师叔没少吃苦。”有如此徒儿,蒋竟岩想当然的自豪。
“说的没错,这次离风也吃苦了,从来没吃过苦,这次得要你师父给你庆功。”邹玉调侃,拍着月离风的肩膀,他说话永远都这样。
“凉音,你别生气了,六师弟也不是有意的。”柯贸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楚凉音的身边,他微微低头,看着楚凉音满脸温暖的气息。
楚凉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旁边挪了挪。
柯贸山好似并没有觉得她这动作有什么暗示或者不妥,反倒接着说道:“累么?先去休息吧,待得晚上师父过来,我去叫你。”他确实很关心她。
楚凉音皱着眉头有些不耐,转眼间,正好看到月离风在瞅她,她紧抿嘴唇表示无奈,月离风勾唇浅笑,好像在说,我提醒过你的。
邹玉那永远在笑的眼睛像是雷达一样,无论哪个角落都能扫描到,注意到了楚凉音与月离风的互动他稍感意外,看来,有些事情他错过了啊。
蒋竟岩的的眼睛也万分好使,柯贸山对楚凉音的态度他看的一清二楚,眼里浮出满意的神情,看来他依旧很执着的要撮合楚凉音和月离风。
“贸山说得对,凉音先休息休息吧,毕竟是个女孩子。贸山,送凉音回去。”他这根本就是在借机让柯贸山与楚凉音单独在一起。
“嗯,好。”柯贸山点点头,然后看着楚凉音,“凉音,走吧。”
楚凉音无言,长出口气,“还有个小姑娘是跟着我回来的,等她玩够了,就让她去找我。”还惦记着杜意凌,不过想来她初初来这里,肯定想着到处玩。
“行,走吧走吧。”蒋竟岩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啊,撮合成了一对儿他很有成就感。
楚凉音转身走上石阶,朝着她居住的宫观走去,柯贸山跟在她身边,俩人的背影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走走,咱们回去说。”蒋竟岩一挥手,随后,一行人走上石阶,朝着正对着两千阶石阶的宫观走去。
这边楚凉音与柯贸山并肩而行,柯贸山的神情一直都是暖暖的,好似永远不落败的太阳一样。
“凉音,你没受伤吧?听说你们四人才堪堪占了上风,那慕容子齐当真厉害。”柯贸山低声说道,俩人在充满了道家风格的宫观之间行走,不时的有路过的小弟子,也赶紧的让开抱礼。
楚凉音微微蹙着眉头,“是很厉害,不过最终还是败了。应该让你们都见识见识他,也免得总以为有多轻巧。”
“我们没有那样想,你的遭遇我们都清楚的。”柯贸山有些焦急,急忙解释。
楚凉音扭头瞅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那么急?”
柯贸山赶紧摇头笑笑,暖意融融,“没有,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我干嘛要不高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别总大惊小怪的,天塌了先死的也是个高的,你淡定点。”楚凉音的语气像是教训孩子似的,柯贸山也点头,很虔诚。
“对了,我听月离风说,大师哥一直都在想着撮合咱们俩,你知道么?”楚凉音很直接的问道。
柯贸山一愣,而后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楚凉音斜睨他一眼,有些无语,“问你知不知道呢?”
柯贸山点点头,“大师哥提过几次。”看来,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楚凉音抿唇,“没事吃饱撑的,他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啊?凉音,你不愿意么?”柯贸山很茫然,从他的模样能看出来,他一直以为楚凉音是愿意的。
楚凉音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正面看着他,脸色严肃,“你愿意?”
“呃?我…。”柯贸山答不上来。
“你不是也不愿意么?既然都不愿意,还干嘛听他的?他就是没事闲的,自己不娶媳妇,就每天想着撮合别人。”楚凉音又像是在教训人似的,噼里啪啦说一堆。
柯贸山看着地面,也不知道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总之,就在听楚凉音说。
“今晚吃饭的时候,咱们就和他当面说清楚。你看看他逮着这事儿随便的和别人说,相反的,咱们还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月离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把我卖了呢。你不要总是想着他是大师哥就什么都听他的,找一个和自己根本不合适的人在一起,那一辈子都是痛苦。你痛苦,我也痛苦,既然注定了一辈子痛苦,那咱们就还这样做师兄妹,也不错啊。”楚凉音抬手拍拍柯贸山的肩,明明她比较矮,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倒是像个巨人似的。
好久,柯贸山才点点头,“好,我会和大师哥说的,你别犯愁了。”他抬头看着楚凉音,笑的依旧温暖如春。
“嗯,好,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楚凉音挥挥手便转身走了,当转过去时才终于松口气,她是不想让柯贸山觉得痛苦啊,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解决。
日落西山,傍晚来临。有个小弟子来敲门之后,楚凉音从房间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晃晃脖子,左肩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是比前几天要好很多。
她走下台阶然后朝着主宫观的方向走去。路遇的小弟子都诚惶诚恐的打招呼,虽然她很少回来,但是那‘威名’仍旧不消减。
她走出小院,却猛然瞥见前面月离风的身影,“月离风。”她喊一声,在前面拐角已经走过去的身影又重新出现,月离风侧颈看向她,翘起唇角,“起了。”
“是啊。”她随意的回答,然后几步走过去,俩人一同朝着主宫观的方向走。
“我下午看到五师叔,他状态不太好,你是不是对他说什么了?”月离风问道,可能俩人都没自觉,他们俩此时俨然一副闺蜜样,什么事儿都说。
楚凉音耸耸肩,“是啊,直截了当,暧昧不明的,让大家都误会。”估模着现在整个松雾门都知道蒋竟岩要安排她和柯贸山的婚事了。
“嗯,做法十分正确。”月离风赞道。
“说是那么说,不过你师父才最难缠。”楚凉音直接批判蒋竟岩,虽然说长兄如父,但是管得实在太多。
“师父也是好意,毕竟自家人比较放心。”蒋竟岩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很了解他们的脾性,也是为了他们好。
“你不如直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较好。”楚凉音笑道,翘起的唇角不曾落下。
“‘肥水’说的是谁?”月离风能从这话里挑出毛病来。
“当然是我。”楚凉音立即瞪眼,她不算肥水那谁算?放眼整个松雾门,就她一女人。
月离风笑着点头,但明显眼里的神情是不敢恭维,“是是,七师叔说的没错。”
马上要走到主宫观了,一些弟子都侯在门外,看到他们俩走过来还有说有笑的,不禁都有些诧异。以前楚凉音和月离风可从来没这样过,甭说在一起说笑了,就连说话都很少,这次回来居然变成这样了,神奇。
踏上台阶走进大厅,厅中坐着那几位师兄,还有一些各自的弟子,人数太多,楚凉音都认不全,依稀的只记得几个。
楚凉音月离风先问候这几个坐在那里的人,兄长,长辈。然后二人坐下,再由其他的弟子问候他们,总之,麻烦的很。
楚凉音随意的抬抬手,这些繁杂的规矩很烦人,以前每天都要来一次,那段时间她都几乎觉得自己得了问候恐惧症。
“凉音,睡好了么?”蒋竟岩先开口,很关心她。
楚凉音点点头,“多谢大师哥关心,睡得不错。”她回答着,一边将视线转向柯贸山,俩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而后又同时撤开,气氛很复杂。
“师父他老人家得酉时会下山来,先等等吧。”蒋竟岩再次开口,楚凉音往后缩了缩,估模着,蒋竟岩要开始以大师哥的身份发表演讲了。
“这次烈召做的确实有不对,下午我也与他谈过了,他正确认识了自己的不对。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心里的疙瘩就消除吧。”诚如楚凉音所想,果然在发表演讲了,而且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因为除了她之外,还真就没人怪云烈召。
撇撇嘴,楚凉音侧过头看向门外,装作不听。
“不过却也能从烈召这件事上清楚的看到松雾门的内部凝聚力,凉音不畏生死一心寻找烈召,作为大师兄,我很欣慰。”楚凉音的脸剧烈抽搐一下,如果现在有个窟窿,她一定钻进去,这话听着真寒碜。
“凉音,你长大了。”蒋竟岩将话锋对准了楚凉音,楚凉音心下一沉,他接下来肯定要说婚事了。
此时,在座的几人都面色各异,想必也都猜得到蒋竟岩说长大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大部分都是看好的,在他们看来,这是好事。
“凉音,师父以前就说过,你是松雾门唯一的女弟子,他老人家也不想把你交付给外人,所以,他老人家经过慎重的考虑,十分看好你与贸山,你觉得如何?”蒋竟岩没有说他觉得怎样怎样,而是直接把松山道人拉出来镇住楚凉音。
楚凉音靠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转着眼珠看着对面的所有人,大家也都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咳,其实吧,我不认为我和五师哥合适。我脾气暴躁,也不会持家也不会做饭更不会伺候孩子,简直就是‘三无’。五师哥性格很好,其实很适合温柔贤惠的女人,我真的不合适。”她满脸诚意,很诚心的说他们不合适。
然而,蒋竟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师父他老人家的眼光又岂会错?他老人家看着你们长大,自然深知谁的脾性最适合你,也正因为贸山的脾气好,所以,他老人家才定下了这事儿。凉音,你就听师父他老人家一回,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害了你。”左一句师父右一句他老人家,属实不想让楚凉音再反对。
楚凉音垂下眼睛暗咬牙根,她对蒋竟岩真是无语了。
“其实我心里有人了。”楚凉音忽的抬头,爆出一句。
果然,整个大厅瞬间静悄悄,皆看着她,都以为听错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有人了。尽管或许不太可能吧,但是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可能就越是想。我以前没发现,现在才发觉,尽管有悖武林道义,但是,没办法。”说着,她低头,嘴角却在颤抖,说这话还真他妈酸。
“呃,有悖武林道义?什么意思?”邹玉最喜欢扣根问底,也能抓到最主要的东西。
楚凉音抬头,一脸的清澈无辜,“就是如果被外界知道了,会讨伐我们。”
“这么严重?”钟隐也被带入了故事中,面色沉重。
“是谁?”平时总是眼睛弯弯的庄景宜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很想知道答案。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看来都很想知道。楚凉音眨眨眼,然后慢慢摇头,“反正不符合武林道义,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不同。所以,我现在很烦,大师哥,你就别再提这事儿了。”
蒋竟岩看着她,叹口气,点点头,算是妥协,“不过你还是要考虑考虑才行,外人带来的永远都是伤心。”他很饱含情感的说了一句,听得楚凉音差点乐出来。
邹玉勾着唇角看着楚凉音,又将视线转向置身事外的月离风,他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楚凉音低头看着地面,咬着嘴唇逼迫自己不要笑,其实她都想好了,如若他们问起来没完非要知道是谁,她就打算拿宁随风的名字吓唬他们的,没想到都没问,她也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