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篝火噼里啪啦,火光摇曳,几人各占一地,或坐或卧,度过这一夜,明日夜晚之时就能返回江波城。
幕成枭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睡意。现今得知了幕千绝的去处,他却是突然没了主意。虽然楚凉音给他出了主意,他却也心里没底。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在幕千绝的关怀下生活,无论做什么都有幕千绝做主,他根本就没有做主的机会。现今幕千绝不见了,幕成龙也根本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靠他。过多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很羡慕楚凉音,羡慕她能有那么独立的性格,冷静的头脑以及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他也想像她那样,可是却怎么努力学习都及不上她万分之一。
看着楚凉音,他的视线就不免扫到月离风。这月离风以前在他眼里就是个聪明人,但在此时此刻看来,月离风不仅是个聪明人,而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他当然记得以前月离风说过楚凉音的种种,看样子他们俩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可是如今他们俩却是那种关系了,而且楚凉音的模样也是十分认同他,而他在她面前几乎从来不说惹她生气的话,一切的事情几乎都是她说了算,这让他顿时有所醒悟。聪明人永远是聪明人,聪明人的世界,外人还真是看不懂。
火光跳跃,他盯着那火苗神游天外,直到肩膀一痛他才回神,转头就看到楚凉音正看着自己,他一愣,“楚女侠…。”
楚凉音皱眉,微微歪着头瞅着他,“你还是没想好怎么去找你爹?”
幕成枭垂眸,“是啊,心头焦躁的厉害,恨不得钻进那火焰里一了百了。”他承认他懦弱无能,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
楚凉音许是不太理解他的心情,“有什么可焦躁的?该打时就打,该杀时就杀,都把你爹抓走了,你还要等着见到你爹尸体的时候再动手?”她从来没有畏缩的时候,对于幕成枭的懦弱困惑,她很不理解。
幕成枭看着楚凉音,“楚女侠,你是怎么做到面对任何事都宠辱不惊的?你没有害怕的时候,永远都是勇往直前。”
“天生的吧,或许也是后天造成的,不过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从没怕过任何人。”她一坐在地上,拿起干树枝扔到火堆中,火苗跳跃的厉害,不断的发出噼啪之声。
“说真的,我很羡慕你楚女侠。以前我自不量力,总想与你作对,其实现在想想,我那又何不是羡慕嫉妒在作祟。”幕成枭看着火焰,面容有几分惆怅。
楚凉音勾起唇角笑笑,“羡慕我嫉妒我?也行。但你羡慕嫉妒之时也可以学习,我允许你学习。”
幕成枭点点头,“我一直在学,尽力学。”
能够被人羡慕嫉妒又学习楚凉音不免得意,不过她并不是有多了解幕成枭的内心,对于她这样的人,懦弱胆怯一词根本就是天文,无法理解。
翌日太阳升起,许是其他人也配合着幕成枭,很快的上马赶往江波城,宁昭然虽嘴上抱怨,但行动未见减慢。不忘扬言回到江波城要幕成龙那孙子当着江波城百姓的面给她摩耶神教道歉,幕成枭也未开口反驳,如今,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云烈召与尔蒋依旧在忍受着折磨,但尔蒋看起来比云烈召好了很多,他身体轻,能自如的在马背上翘起避免碰到马鞍,而云烈召则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他实在壮硕,如若动来动去,身下的马儿总是会抗议。
楚凉音与月离风一直走在后面,一改之前,在最前面奔跑的是幕成枭,他看起来的确归心似箭。
“你帮忙寻找到了幕千绝的踪迹,那么待得回到江波城禀报了师父之后,咱们就去北方如何?”两个人的马儿渐渐慢下来,月离风侧颈看着她,清风吹拂,他墨发飞扬,饶是俊美无双。
楚凉音微微眯着眼睛,阳光打在脸上暖融融的,让她有些困倦,“如若幕府能自己解决,我就不管了。”谁让那时她扬言说要把幕千绝带到蒋竟岩跟前让他服气呢。若是幕成枭能自己带着幕府去救幕千绝,她就甩手不管了,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如此善良,叫我情何以堪?”月离风拽了一下缰绳,马儿靠近楚凉音,他与她的距离也拉近了。
楚凉音眯眼,“你如此冷漠,让我情何以堪?”
“我冷漠?哪里冷漠?”月离风挑眉,看着她,非叫她给一个答案不可。
“既然你有能力,何不帮一下他?”楚凉音抿唇,等着他回答。
月离风闻言轻笑,摇摇头,“不是有你么?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我不喜欢做的,我不会做。”
楚凉音做了个迷惑的表情,“不明白,不明白你现在到底喜欢做什么。”
月离风拉过她的手,低声道:“比如打压白志忠。”
“嗯?打压白志忠?什么时候的事儿?”楚凉音一愣,这货什么时候做的?
月离风莞尔,“怎么样?所以说,你没看到并不代表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为什么?”楚凉音满脸疑惑,打压他干嘛?虽然挺招人烦的,但是还不至于让他老无所依。
“因为他活该。”月离风的语气有些凉薄,在他看来,活该二字足以让他承受此遭。
楚凉音眨眨眼,马儿踢踏,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坐在马背上了,“所以呢?他不会下场很惨吧?”对于月离风的手段,楚凉音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她不确定,他动一动手脚,会不会直接要了白志忠的命。
月离风淡然的摇摇头,明明一副不浊于世的翩翩君子模样,却有着一颗让人捉模不透的冷硬心肠,“很惨倒是不会,起码他白家根基深厚,但也足以让他大伤元气。”他轻描淡写。
楚凉音暗暗咬牙,月离风确实深谙此道,她很少在黑暗中行事,而月离风却从来只是在黑暗中做事,明明她每天都能看到他,可是却对他做的任何一件事一点都不了解,她不及他啊。
“幸亏老娘手脚都灵活,不然以这么多年来咱们俩那点可怜的‘交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楚凉音很相信,月离风肯定暗里对她下过很多次手,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月离风点点头,也赞叹道:“你生命力确实强,怎么都不死。”
“月离风,你想我死啊?”楚凉音立即瞪眼,甩开月离风的手,用另一只手上的剑打他。
月离风身子一晃躲开,轻笑道:“所以才见识到你楚女侠有多不凡啊,若是很轻易的就死了,我们也走不到今天不是?”
“哼,老娘当初就应该找机会灭了你才对,省的让你今天气我。”她冷哼,气的不轻。
月离风靠近她,两匹马并排行走,他再次拉住她的手,“灭了我,你这辈子岂不是真得孤老?”
楚凉音瞪眼瞅他,“我发现你倒是很会臭美?脸皮也挺厚。”她说着,一边伸手去掐他的脸颊,光滑的触感,让人很想一捏再捏。
月离风把她的手抓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笑道,将责任完全推到了楚凉音的身上。
“你倒是将自己洗刷的清白,原来都是老娘的错。”楚凉音不满,睁大的眸子像是能随时喷出火来一样。
月离风笑的温润而优雅,蓦地,抓着她的手一用力,楚凉音整个人被拉起来,她顺着他的力道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而后重新坐在马上,只不过此时她是坐在了月离风的马上,且还是倒骑马,正面对着他。
“你做什么?”楚凉音瞅着他,距离过近,以至于她能清晰的看得到他水光潋滟的眼眸,晶亮而有神,波光荡漾。
月离风稍稍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宽敞的官道上没有人烟,云烈召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艳阳之下,只有这二人骑马悠然而行。
楚凉音微微蹙眉,这样倒骑马还是第一次尝试,看不见前路继而心里没底,她握剑的手便搭在月离风的腰间,等着看他要出什么幺蛾子。
看清了四周无人,月离风也将视线全部定在她的身上,视线由她的眼睛下滑,楚凉音的脊背不禁绷紧了,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退,却不想,月离风突然欺上来,准确的吻在她的唇上。
楚凉音的眼眸虚空了两秒,而后随着他深切的探寻,她慢慢的搂住他的腰,眼睛缓缓闭上,因着他用力的搂着自己,她被迫仰头迎合。
直到胸前有被抚挲的感觉,她一团浆糊的脑子才稍稍清明,微微偏开头,月离风也放开了她。
楚凉音大口的呼吸,一边低头看着那只袭上来的手,她顿感尴尬,扒拉掉他的手抬头看他,但接触到他的眼神却更让她坐立不安。
忽的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别用这么露骨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让她实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月离风轻笑出声,纤薄的唇瓣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他抓住她遮着他眼睛的手,拿下来,他眼眸中那让楚凉音极度不舒服的浓郁色彩已经消失了,“不这样看着你,难不成还让我看着别人?”
楚凉音抿唇,“总之让我不舒服。”她不免脸红,挣开他的手忽的跃起,旋身跳回自己的马上,一抖马缰,马儿随即狂奔出去,留下尘烟一缕随风而飞。
日头渐渐归隐了西山,他们也果然到达了江波城,有很多人自然没离开幕府,但是白志忠却没了影子,那每每看着月离风便满眼愁容的白怜影也不见了。
幕府门前,邹玉已经等着他们了。见月离风与楚凉音最后才赶到,他不禁疑惑,“你们俩做什么去了?迟到了这么久?”他的眼睛如同探照灯,扫描这俩人的每一个表情。
楚凉音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走到邹玉面前,吸吸鼻子,微微眯眼道:“不如说说你今天去哪儿了?脂粉味儿这么浓。”
邹玉翘起唇角笑笑,“快进去吧,大师哥等你们很久了。”他果然自动的绕开这个话题,不再说。
楚凉音得意的哼了一声,绕过他大步走进幕府。而邹玉却等着月离风,俩人一同前行,他还是不知教训,“离风,为什么与你七师叔速度这么慢?”
月离风笑笑,悠悠道:“其实离风也很想知道,二师叔今天是去了哪里。”
邹玉摇摇头,“你们俩最好是别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松雾门非得乱套不可。”他像是警告也像是劝解,不过月离风只是一笑置之。
回到松香园,云烈召已经坐在那儿喝了一盏茶了,他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楚凉音,什么都没说,对于她的秘密,云烈召还真就没什么兴趣说。
等在大厅里的只有蒋竟岩还有钟隐,庄景宜柯贸山已经不见了,不过想想也是,出来这么久,山中无人管理,确实得有人回去坐镇,而能让柯贸山离开,楚凉音十分欣慰。
“大师哥。”她笑着走到蒋竟岩身边坐下,将手中的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看着他,许是等待夸奖。
蒋竟岩看起来也很高兴,“烈召已经都与我说了,幕盟主的下落已经知道了。师妹,做得好。”不再指责她做事鲁莽,而是夸赞。
楚凉音扬起眉梢明显得意,“谢啦!得你大师哥一句夸,着实不易。既然我已经帮了这个大忙了,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就不用管了?”
蒋竟岩想想,而后摇摇头,“待我请示过师父之后再说。”他居然做不了主。
楚凉音翻翻眼睛,对于蒋竟岩,她很无语。
此时邹玉与月离风走进来,未等的月离风先开口,蒋竟岩倒是先说到:“离风啊,你怎的被尔蒋落在了后面?”
邹玉笑着坐下,云烈召端起茶杯垂眸喝茶,楚凉音一动不动,眼睛却快速的扫遍屋子里的每个人。
“回师父,离风与七师叔商量些事情,所以,行的慢些。”他如此回答,淡定的很。
蒋竟岩点点头,然后看向楚凉音,叹道:“师妹啊,离风难得托你办一次事情,你也别有太多要求,毕竟是一家人。”
楚凉音的眼睛抽了抽,然后点点头,“放心吧大师哥,我肯定尽全力帮他。”尽全力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蒋竟岩很欣慰,“嗯,这才是一家人。”
楚凉音很想翻白眼,在月离风转身之时,她瞪了他一眼,月离风倒是一直保持着笑容,面不改色。
天色已晚,幕成枭的书房却一直亮着灯,书房里都是幕府的幕僚,与幕成枭商讨寻找幕千绝的事情。但他们的意见过多的都很保守,与楚凉音给与幕成枭的意见大相径庭,这让幕成枭对这些幕僚很不满。
幕府养了无数的人,如果他带人去南幽也根本不会势弱,只是对方能够不声不响的把幕千绝抓走,还有那让人听起来便难以安心的蛊毒之术,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与这些幕僚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幕成枭索性将他们都赶了出来,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就算幕千绝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他也必定会把他找回来。
翌日一大早,宁昭然就带着人找上了幕府大门,进门就扬言要幕成龙赶紧滚出来,将幕府吵得天翻地覆。
楚凉音闻听也从松香园走出来,云烈召也正走出房间。俩人对视一眼,楚凉音走过去,上下的看了他一眼,“没瞎说吧?”
云烈召冷哼,刚硬的脸上尽是不屑,“你那些屁事与老子有什么关系?”
楚凉音歪头轻笑,“你最好永远都这么想。”
云烈召哼了一声,背着大刀走出松香园,懒得和楚凉音磨牙。
而此时宁昭然正在幕府大厅里吵嚷,在掀倒了了几个桌子椅子之后,她一坐到主位上,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一派今天不解决此事不罢休的模样。
幕成枭急匆匆赶来,正好与楚凉音云烈召碰到。
“楚女侠,云六侠。”幕成枭看起来是一夜没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个熊猫。
楚凉音点点头,然后迈上台阶走进大厅,一瞧大厅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她唏嘘一声,“嗬,宁大小姐今天发威来了?”
宁昭然摇头晃脑,“让幕成龙那孙子给本小姐道歉,还要站在城楼上当着江波城的百姓说一百遍‘幕成龙是猪’。”她今天目的明确。
楚凉音连连点头,“有意思,老娘一定参观。”她抬脚将一个倒在地上的椅子踩起来,旋身坐下,帅气潇洒。
幕成枭走进来,挥挥手,让拔刀的幕府护卫都下去,“宁小姐。”
宁昭然看了他一眼,“本小姐不找你,幕成龙呢?”
“大哥他昨夜没回来。”幕成龙从不在幕府过夜,要是找他,去花楼里去找,肯定能找到。
宁昭然满眼不屑,“龟孙子,爹都失踪了,还有心情去找窑姐儿。”啐一口,对于那种人她一向看不上。
楚凉音反倒很佩服幕成龙,“所以啊,人就是要看开点才能活的轻松。”她这话是说给幕成枭听的,瞧瞧他那模样,憔悴到了一定程度了。
幕成枭垂眸,轻轻的叹口气,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心情宁昭然怎样骂幕成龙,昨天想了一夜,或许他应该赶紧带人去南幽才对,而不是呆在这里想对策。
正在这时,幕成龙回来了,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微微眯缝着眼睛像是没睡醒。在走到大厅附近时,看到了大厅里的阵势,他瞬时精神了。
“成枭,你回来了?怎么样,没找到父亲吧。我就说了,就是这个魔女做得,就找她要人。”幕成龙冲进大厅,那随之而来的酒味儿脂粉味儿冲斥着大家的鼻腔。
幕成枭摇摇头,“不是的,大哥。父亲是被南幽的一个部族抓走的,那是父亲的私人恩怨,与宁小姐没关系。”
“什么?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被骗了。”幕成龙坚决不信。
宁昭然霍的站起身,如同鬼魅似地瞬间移到幕成龙身边,“龟孙子,赶紧给姑女乃女乃我道歉,不然,姑女乃女乃把你扒光了绑在城楼上烤成肉干儿。”
幕成龙吓一跳,后退几步叫道:“人呢人呢?来人啊,保护本公子。这个魔女要杀人了。”
“再叫本小姐撕烂你的嘴。”宁昭然推他一把,幕成龙居然没有丝毫躲避能力,一坐在地上,像是个沙袋似地被人随意推搡。
“来人啊来人啊。”幕成龙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宁昭然探手过去要抓他。
云烈召却突然出手将坐在地上往后缩的幕成龙拽走,宁昭然看着他瞪眼,“云烈召,你最好别管。”
云烈召拧眉,“行了,人家爹生死未卜,你就别在这儿闹腾了。”主要他也看得心烦,宁昭然实在是太聒噪了,脑袋都大了。
“哎,云烈召,你这是要与我为敌啊。”宁昭然霍的扯下腰间的鞭子,啪的一声响,躲在云烈召身后的幕成龙不由得缩缩肩膀。
“我干嘛要与你为敌?如果你真想和他算账,那就离开幕府到外面算去。”说完,他走到一边远离宁昭然。
面前的遮挡不见了,幕成龙急了,“云六侠,你不能不管我啊。这魔女要杀人啊。”说着,跑到云烈召身旁,此时看来,只有云烈召能阻止这魔女。
宁昭然眯着眼睛慢慢的收起鞭子,“好啊,那咱们就去外面算账。”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幕成龙快速的奔出幕府,留下一串幕成龙撕心裂肺的大叫。
幕成龙被抓走了幕成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云烈召哼了哼,“你甭管了,弄不死他。”
幕成枭张张嘴,而后又闭上,他也是真的无力管他了。
楚凉音看着他,摇摇头心生可怜,“你什么时候带人去找你爹?”
幕成枭抬头看着她,“昨夜与他们商量了一下,多数人的建议都是不能轻举妄动,我想干脆我带人去吧。”没了幕千绝,他也根本就没那个能力让他们全心全力帮自己。
楚凉音挑眉,“不能轻举妄动?那帮人脑袋被驴踢了,你爹有可能现在已经死了,还不要轻举妄动?”楚凉音简直觉得可笑。
“一帮废物。”云烈召也斥责,怎么有这么一群人。
幕成枭叹气,“父亲不在,他们又怎会听我的?”所以,他不逼迫他们,自己来吧。
楚凉音不再言语,瞧他那模样,她真是觉得可怜。如果蒋竟岩请示完师父之后同意她帮他,那么她就帮。
与云烈召从正厅走出来,都为如今的幕府感叹,不过一夜之间,繁华不再。
在转过长廊之时,楚凉音猛的看到熟人,十三少。他是往府外的方向走的,看来是刚见过月离风。
“十三少。”楚凉音喊道,十三少停住脚步看向楚凉音,而后露齿一笑,快步跑过来,“楚小姐,云六侠。”
云烈召点点头,然后抬步离开。
待得云烈召离开,楚凉音才开口问道:“月离风说白志忠现在焦头烂额,是你去做的?”
十三少笑的露出虎牙,“是啊,奉公子之命,属下做得很合公子的意。现在白志忠已经满嘴火泡想对策呢,甚至要求和萧家联姻来周转,不过被萧家拒绝了。”
楚凉音挑眉,“居然用女儿换钱?太损了。”
“是啊,更没面子的是萧家拒绝的很痛快。对了,今早在城里我还看到了萧公子从花楼里出来,家财万贯又风流潇洒,人家干嘛自找苦吃的娶媳妇?每日夜宿花楼夜夜换新娘,是个男人也不会自讨苦吃的娶媳妇。”十三少洋洋洒洒,说的头头是道。
楚凉音的表情却有些变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是么?男人原来都是这么想的啊。”
“啊…。不是不是,我说的是像我们这种没觉悟的男人。当然了,像公子那种有觉悟的人,才不会做这么俗气的事情。”一时没把住门,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十三少自知惹祸了,赶忙的点头哈腰又赔笑的快速离开,楚凉音却盯着他一直到消失。半晌冷笑一声,“原来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咬牙切齿目光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