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给我扛着泥袋来!”
暴雨中,刘风率先扛着装好泥的布袋对着身后人怒吼着,在他与鹿鸣士兵的带动下,姑苏的甲士也自觉的加入其中,听后刘风的调遣。
整整的历时三个时辰,这才将闵仓河堵上,而这时候,一万多的将士也累的不愿动弹了,即便是刘风,也累的不想说一个字。
换好干净的衣服,刘风勉强的支撑着,要知道,他现在修为尽失,身体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强一点,从来姑苏到抢险,这六七个时辰,几乎没有休息过,能支撑下来,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他还不能歇息,若是此刻陈隐跳反,他可没有招架之力,手下的五千士兵也是筋疲力尽,肯定扛不住姑苏城中几万士兵。
幸好刘风将修为丧失的消息保密做的很好,陈隐有所忌惮,不敢有所举动,在抢险之后,忙招呼刘风等人休息。
吃了些东西,一个时辰之后,在陈隐忐忑之中,刘风带着属下离开了姑苏,往着临风而去。
虽然对张邈的能力没有怀疑,但是天灾当前,还是多份保障为好,心中放心不下的刘风便带人前往临风去协助他们一番。
两个时辰之后,到了临风城下,或许因为张邈他们之前进了城,守城的将士见到刘风,没有阻拦,一边派人去通知城主刘元勋,一边直接让他们进城。
进入临风城,刚走出几里路,便遇到迎上来的守备郝天生,此人刘风也打探过,并不是世家子弟,之前是吴勇的副将,说起来倒是个正直的汉子。
“末将见过东陵王!”
看着身上满是泥水的郝天生,想来是从渠河港而来,“郝将军,前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东陵王,在张大人带人的帮助下,决堤之处已经差不多堵上了,如今城主大人正与几位大人巡视渠河港,查找其他有可能决堤之处。”
堵上了,这便好,刘风心中松了口气,“快带本王前去!”
“玉倌,你来了!”
河堤之上,张邈与吴遥见到刘风,忙欢喜的上前,起初两人还有些担心刘风那边,现在见到刘风,当然明白姑苏城那边是无大碍了。
“见过东陵王!”
张邈的一旁,临风城城主柳勋元恭谨的行了一礼,刘风抬眼望去,后者身上泥泞不堪,哪还有城主的模样。
不过正是这样,刘风心中接对柳勋元多了份好感,他的底细刘风也曾打听过,因为做事犹豫不决,所以未被家族看好,而能当上临风城主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不过即便天资不聪慧又如何,只要他柳勋元能如此身先士卒的为民谋利,能不在背后阴刘风,这样的城主,他不但不会算计,还会多多照料。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当刘风在柳勋元的府中住下之时,已经是深夜子时,一天的奔波劳碌,他早就感觉疲惫不堪,现在心头的事情放下,困意当然不可抑制的袭遍全身,草草的吃了些东西,便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之时,大雨依旧唰唰不停的下着,刘风周身有些酸痛,而张邈他们却依旧是生龙活虎,看来有修为就是不一样,暗叹一声,只能在心中羡慕几分。
用完早膳,与柳勋元寒暄了一阵,刘风在话语中表示出了自己的友谊,而柳勋元虽然不是八面玲珑,但怎能会听不明白?
家族已经吩咐他抱上刘风的大腿,如今刘风主动示好,他当然也是欢喜的投桃报李,简单的言语中,两人便初步达成鹿鸣与临风的友好同盟。
在刘风着一万队伍离开临风的时候,城门口,围着众多的百姓,起初送行的柳勋元还有些担心,以为百姓因水灾而生事。
“柳大人且慢!”
止住柳勋元,刘风在后者的担忧下趋马上前,此情形,薛易心中都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缰绳,唯有张邈与吴遥两人笑着对望一眼。
“王爷,小民代一家老小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看着冒雨在此守候跪拜的百姓,刘风心中一热,顿觉得辛劳没有白费,忙下马扶起靠近的一位老者,“乡亲们,我刘风是皇上封小子为东陵王,那就该为百姓做些实事,今日所为理应是权职之中的分内之事,虽天灾无力阻止,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还有何困难过不去的?”
在眼中满是希望的百姓送别中,刘风踏马往鹿鸣而去,他必须得了解其他城池的情况,即便是不能出兵相助,但至少还能给予其他的帮助。
此时,孙沫飞定是焦头烂额,作为好兄弟,应当为他分担一些,以报那日孙沫飞那夜冒死来救的恩情。
回到鹿鸣,担心的小月儿以及卢嫣松了一口气,虽然刘风再三说自己没事,就连小月儿把脉之后也说无碍,可是卢嫣还给他熬来了碗姜茶,让刘风驱一驱寒气。
拗不过她们,刘风只得喝下一大碗的姜茶,不过效果确实好了许多,身子骨立马热了起来。
放下碗,不顾身后卢嫣的呼唤,刘风便往段淳于那便急行而出,大雨连绵不断,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意外。
“玉倌,这是逸清给你的信!”
刚走进屋子,林若弦便递了一封信,接过信,刘风见林若弦脸色有些白,当即扶着他坐到一边,“为民,这些天你劳累了,得注意身子骨!”
给刘风递茶而来的萧漱玉闻言也是点头附和,那林若弦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后者杏目怒瞪,让他立马收了声音。
见他两这般眉来眼去,刘风心中觉得好笑,但也不便点破,有些好奇的拆开信,当看到前两句的时候,他便知道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这封信是孙沫飞请刘风助他治理灾情,两人都明白,身为北方王侯的刘风出兵到其他城池抢险不适合,而且远的地方也鞭长莫及,所以孙沫飞拜托刘风在粮食以及驱寒药物上给予支持。
见刘风将信放到一边的桌上,段淳于笑着饮了口酒,“怎么,逸清有求于你?”
“是啊,这小子,坐上了皇帝就打起了我的主意,真是不厚道!”
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刘风伸了个懒腰,无赖的样子让段淳于觉得很是好笑,随手将案前的一个册子扔过去。
“这上面的东西那去用吧,应付洪灾应该绰绰有余了!”
翻开一看,却是粮食与一些药物的清单,鹿鸣存积的一部分,刘风笑着将小册子纳入怀中,“还是段大哥英明!”
“得了小子,别在这打趣我,要是没什么事情,赶紧走吧,我还要忙正事呢!”
接下来的数天,大雨依旧是不停,但是鹿鸣却丝毫没有遇险,小月儿的医疗小队在各县城巡诊,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立马能得到医治。
顺道着,刘风还派人给每家每户发放石灰与生姜等驱寒之物,对于石灰,倒也是讨巧了,鹿鸣城北正好有石灰窑,反正是吸收空气中的水汽,只要稍作处理就可以直接用了。
对于临风以及其他的城池,刘风也送去了一些生姜、艾草等旺体火之物,而再远的地方,就真的是难以一时帮得上。
“玉倌,真的要用我鹿鸣之物来帮助这些城池吗,连西汉的麻池、襄樊、盘营等地都要施以援手,老鲁真的是看不明白了!”
会议之后,刘风回去准备刚才所筹划之事,鲁海撅着嘴小声的抱怨着,正在看地图的韩杰闻言笑了,“鲁大哥,这你就不懂了,玉倌助东禹是尽人臣之本分,不过助西汉就更是妙棋一招,到时候民心所向,大军所到之处,还不得夹道欢迎?”
“恩,君生说的有理”,段淳于难得没有散会之后便离开,此刻会议室中除了刘风,他的几个兄弟都在其中。
“段大哥,你有什么话就明言吧,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般的遮掩。”
张邈敲着他那把折扇,率先的说着,也怪不得他着急,如今他可是有两个媳妇,一个女儿还外加一个弟弟,猛的由一个浪子变成大家主,很多时候要回去做个为家的好男人。
见众人都朝着自己望来,段淳于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好,既然都是兄弟,我也不再吞吐了,君生说的很对,此次洪涝虽然是天灾,但何尝不是天意,玉倌所为皆是利民之举,倘若他日可以化龙而上,诸位有何想法?”
段淳于的话让屋中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便是鲁海都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半晌,张邈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了口,“段大哥,你不是无心权势的么,怎么如今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你所言,齐修,我是不喜权势,但他日玉倌登极至尊,百姓会生活的更加幸福,而这便是我所愿看到的。”
话音落下,依旧是沉默,好一会,却是林若弦笑了,他消瘦的身体竟然笑得咳嗽起来,“说实话,我也期待那一天!”
哈哈哈!
继而屋中人全都笑了,不过笑完之后,疑问就来了,张邈眉头蹙起,“只要玉倌愿意,我等就送他个天下又如何?可他的性子大家又不是不知晓,这小子哪里是贪得荣华之人,这般做,只怕会引起玉倌的不满啊!”
听到张邈所言,段淳于看着墙上挂着的四方地图,低低的应了句,“到那时可就不是玉倌和你我可以做得了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