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还多次来寻了?
被陶宏开这一吼,城头上,本是怒气漫天的仇木易和杨允冲不禁都沉默了,脑子不断的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想着,想着,一丝异样在心头产生,为何当年最后昏迷醒来之后一切都好了,不再有那神秘的追杀?
为救他们,而受了重伤了三哥陆善堂为何能与刘季扯上了关系?
因为被兵家的仇恨所恼,这些年,只想着对方的种种的不是,从未想过主动来找兵家之人对证,所以,仇恨才会越埋越深。
事已至此,刘风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当年的误会怕是有人从中作梗,故使得宋谦叔父等人与兵家越发的疏远,而仇恨也因此越来越深。
这下,解开了误会,或许能得到意外的惊喜。
盯着城头,刘风心中生出一丝的欢喜,瞧这副情形,仇木易二人很有可能因为对兵家难以割舍之情,继而开城来投诚。
可是事情却有出乎他的意料,一支争鸣作响的箭矢再次朝着陶宏开射来,打破了这短暂而来的平静。
“四哥,你这是作甚!”
仇木易被杨允冲这突入起来的举动给惊了一下,忙上前拉住正要继续搭箭起射的杨允冲。
甩手摆开仇木易,杨允冲再射了一箭,又一次的插着陶宏开的衣襟飞过,对着城下低喝,“为天为民,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兵家之事却不是靠着嘴皮来说道的,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你我各为其主,尽管放手来攻!”
城下,陶宏开盯着杨允冲看了许久,而对方则是右手回摆,往着一边走去。
哈哈!
“好,既然如此,那便战上一番!”
对天长笑着,陶宏开的声音中有着让人动容的悲愤,使得正在回走的杨允冲不自觉的脚步为之稍缓开来。
“四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仇木易的语中带着怒气,却也带着许多亏欠,一直以来,他深以为的仇恨只不过是个骗局,而这些年,一直是活在莫须有的痛楚中。
心中真是歉意满生之时,仇木易有着冲下城头,与陶宏开诉说着多年的辛酸之事,但却没有想到杨允冲竟然会有刚才的表现。
这不应该是心思缜密的四哥所为,带着火气与不解,仇木易盯着杨允冲,希望他会给出个合理的答案。
可是杨允冲并没有言语,只是铁青着个脸,“老五,兵家的规矩难道你忘记了么?各位其主,兵锋所指,莫有虚阻!”
杨允冲所说,确实是兵家的一项规矩,尘世中,皇权更迭,朝代变换,总会有着不得以要刀剑相向的时候,所以才有了这规定。
一旦进入到沙场,兵家之人便没有昔日的旧情,成为没有感情的战争利器,只为主帅。
没有给仇木易说话的机会,杨允冲便朝着前走去,因为他怕再耽误片刻,这个性子耿直的兄弟会搬出兵家首要职责。
兵伐,为民。
与陶宏开的碰面,杨允冲明白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作,但若是就这样的回到兵家,即便那些兄弟不加以怪罪,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幕后的黑手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
杨允冲走到城头的一端时候,一名小卒则是匆匆的走到了刘季的屋中,将刚才事情一一入世禀告。
“果然有着秘密,可是他本在兵家位高权重,又为何要这般?”
低低的喃语了这一句,刘季很快将眼中的疑惑隐去,兵家的陈年旧事他已经不想再理会,只是眼下决不能影响他与刘风的对决。
“来人,传令仇木易与杨允冲二人率本部士卒前往弱水边,攻克澜陵城!”
照着之前来看,虽然杨允冲他们没有表现出开城反叛之事,但成大事者不惜小费,在此关头,刘季不得不小心谨慎。
在屋中思索了片刻,刘季不禁招来在外候着的侍卫,“再次派人去寒山告知党项,赶紧发兵来援!”
当下的局势,一时半会是消灭不了刘风已经他手下的几万之众,所以,刘季必须要人来内外合围。
不过,情况似乎不如刘季预料的一般,寒山等城的情况已到了自顾不暇之时,而这,也超出了刘青等人的意料。
与身边的人商议之后,留下腾蛇一半人马在渭河做着接应,其余之人一吴遥、薛易为前锋,直指盐城与寒山等诸城。
在仓皇的抵挡刘青等人进攻之时,这些城池却又受到了来自背后的袭击,吴勇一身甲胄,带着五千骑兵从一座不起眼的县城杀进了寒山城。
他的身边,有不放心的三长老华雄跟着,这让吴勇有些不自然,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身上的伤数都数不清,哪里害怕受些刀剑之伤?
但这是刘风的意思,华雄只是奉命而行,因而吴勇也不能加以推辞,不过一直在他身前做着开路先锋的三百鱼肠卫被派到了银川城。
这样一来减少了吴勇心中的别扭,二来也能接应郦允等人,里应外合,相信他们很快便能拿下银川,继而来攻破寒山等城的左防线。
所以,战事罕见的顺利,刘季派来的求援信使早就被吴勇等人斩杀,而东禹百姓也随着沸腾起来。
特别是刘青等人打出东陵王的旗帜之后,瞬间,压抑已久的愤怒爆发开来,很多县城,留守不多的西汉士兵直接被百姓所消灭。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在生死存亡时刻,即便是寻常之人也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勇气。
又是两天过去,扼守蒋营的刘季还未等到援兵来的迹象,城外的刘风攻城怕有不下百次,虽然被杀退,但西汉这边也死伤惊人,特别是蒋营城墙也变得伤痕累累。
再这般下去,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心中很是不甘,但刘季却不能忽略这个事实,眉头紧紧皱着,使得三角眼蹙在一起,样子极其的阴森。
城外,刘风也同样也很是恼火,两天之内,竟然没拿下这蒋营城,着实让他火大。
冷眼看着残败不堪,但依旧高大的蒋营城墙,刘风努力的想着该如何攻下这座城,如何趁这次机会要了刘季的性命。
如今,他身边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陶宏开,可是昨日在登上城头的时候,刘季身边突然冒出一道身影,倒是刘风所认识的。
流沙卫庄!
身手上,对方也是圣境修为,所以,一时间也占不了便宜,并且随着卫庄而来的大批流沙高手使得龙鳞侍与毒蝎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要是璇玑等人在身边就好了,解决眼前的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但越逼近澜陵城,刘风越发的确定他们一干人是出了事情,连一丝的气息都不存在。
轰轰~!
身边简易的投石车在不断的朝着城中投掷着石块,但要将这池深墙高的蒋营这样砸开,是绝不可能的。
实在不行,便水淹了蒋营,刘风心中冒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刘季就在眼前,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取其性命,说实话,让他很是心动。
但是这后果刘风也很是清楚,堤坝一开,沿渭河的数个城池都要受淹,澜陵城更是成为水城,这代价,却是刘风不敢想象的。
苦闷烦躁之时,刘风的帐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之声,很快,一道魁梧的身影进入到了他的眼前。
竟是满脸汗水的鲁海。
“鲁大哥,你怎么来了!”
见到鲁海出现,倒是让刘风惊讶万分,后者用袖口擦了擦汗珠,“我听到玉倌在此,所以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宋叔父的事情办好了?”
将手中的包裹放到一边,鲁海笑着点了点头,“恩,在各位前辈的帮助下,已经送到了鹿鸣城,现在正与宋叔父在一起。”
鲁海说的很随意,但刘风知道,从西汉的都城把守最严密的诏狱中救人,安全护送到鹿鸣,其中的凶险哪里是这般的简单。
“刘季在对面?”
缓了口气,鲁海直截了当的问了起来,他片刻没有休息的从鹿鸣赶来,就是为了刘风与刘季两人的对战。
身为兄弟,他当然明白这交战对他们的意义,因而,才日夜兼程,总算是赶上了。
“是的,鲁大哥,但目前局面让小弟很头疼,刘季召来了流沙,短时间内怕难以拿下蒋营,而身后的西汉援军或许很快就要到了。”
语中有着不甘,要是身后杀来几十万的西汉大军,刘风只有快速的撤离,眼睁睁的看着刘季,错失取他首级的大好机会。
“来的时候,我经过银川,那里已经被郦大人等人拿下,应该还有着时间。”鲁海想了想,给出了他的定论,稍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对了,宋叔父给了我一封信,他说将此信交予杨允冲,或许能助玉倌一臂之力。”
杨允冲?
听到这,刘风脑中闪过几日前的守城的二人,看来兵家的事情真的有着内幕。快速的将信打开,看完之后,倒是让他很惊讶。
当年,宋谦也是昏迷了,醒来之后,对兵家也大为心寒与恼火,但直到有一次遇到满身是血的陶敕。
认识陶敕的宋谦立马救下了他,但无奈已经重伤难愈,不过在临去之前,说不出话的陶敕一直在断断续续念着兵家二字。
于是乎,宋谦多了个心眼,这么多年,虽然在西汉为官,但一直暗中打听当年的事情,最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指向一人。
曾经兵家的三长老,西汉的大将军陆善堂!
看完信,刘风心中也不禁满是疑问,陆善堂为何要这般做?而宋谦叔父又为何在这个时候才愿意将实情相告?
但这已经不为重要,脑中迅速的闪过一个破城之策,刘风与鲁海说了一声,便大步朝外走去,此刻,有人比他更需要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