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做什么事时都沉着冷静,神色镇定,只有说到黎洛的名字时,你的眼中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情,呼吸也会急骤点,说到他的其他女人时,你满脸的醋意,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我才没有!”福宝急急为自己辩解着。懒
“没有你紧张什么呀,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哦?!”那得意的表情让福宝恨的牙根直痒痒。
“我记得有回在京城里看到有个漂亮的女孩为了上京找她的师兄,盘缠用完了只好当街卖艺,那武艺又高强,人长得不知多水灵,爱情专一,对她的师兄是情有独钟,我为了奖赏她,在她卖完艺后还给她一大块赏银,可被她那个不解风情的大师兄非逼得她退还给人家,把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急的都快哭了,那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让我看着都心疼。”
福宝灵机一动,全力反击,听的子麟脸上一阵红了阵白,努力的回想着那次在街上看到小师妹几个卖艺的事,半天才加过味来道:“你别取笑我了,那是师傅的女儿,我当她妹妹来首,你别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记得一个其丑无比的公子带着几个机灵的小姑娘,他还给了师妹赏银,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丑公子。”
福宝顶着那张满是折子的脸得意的点着头,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让子麟哭笑不得,心中有一个好奇的问题,他很想知道,那黎洛是否知道他娶了个这么古灵精怪的夫人呢?虫
一路上斗来斗去的,两人都没闲着,解开了心中的芥蒂,放开了心胸,一个多月的行程也没让他们觉得太无聊,当然子麟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除了左腿有一点点跛外,基本上还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在来的路上两人还顺带挑了三座土匪窝,算是为民除害,主要是更充实他们自己的腰包。
快要进云州了,两人洗去了一身的风尘,福宝穿了一件绛红色的长袍,外加一件长披风,她要以本来的面目走进云州,反正七年了福宝的样子云州已经没什么人还认得了,子麟换上了一件酱色的长棉袍子,在脸上贴了些胡须,两人看起来就象是父子俩。
就在他们将要接近城门时,子麟拉了一下福宝的手臂说:“姐姐,我突然心有点慌。”
沉浸在回家喜悦中的福宝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说:“老弟别大惊小怪,放心,云州是我的地盘,我会罩着你的。”通缉东方子麟的布告在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些城镇上,看到的越来越少,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到家了,真不知他还担心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雪,带着丝丝的冷沁,很快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可能是终于回到家,就要见到久别的爹爹,福宝把看到的满天雪花都看作老爹欢迎她回家的礼花,雪有多大,老爹的爱就有多深,她陶醉在爹浓浓的爱意中。
子麟看着福宝满脸的喜悦,不敢再说什么以免破坏气氛,于是松开手,两人一起进了久违的云州城,守门的人也没多加盘问,进得城来,看到很多的商铺都关着门,路上的行人也不太多,福宝还对子麟笑着说,今儿怎么回事,是不是下雪的原因,这些商家竟然都还没开张。
在她还在纳闷时,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哀伤的,不时的叹息着从福宝他们面前经过,福宝向身旁正经过的一位大汉打听:“大叔,你们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一脸的悲伤?”
旁边的一位大娘看了看福宝两人说:“你们是路过的外乡人吧,今日是我们云州朱老爷全家被拉到刑场上斩首之日,真惨啊!那朱老爷可是我们云州的善人啊,他为我们云州做了好多的好事,我们云州人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真是作孽,这么好的人被处死了。”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大娘的话还是福宝的耳边嗡嗡的响着,那铺天盖地的雪花怎么都变成红色的了,好冷啊,身上的热气怎么一下子都没抽走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在哪里?刑场在哪里?被斩的朱老爷在哪里?”福宝用尽全身的力气问道。
“就在麦坡那里的一块空地上。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认识一家医馆不错,要不我带你去看看。”热心的大娘还在热心的说着。
“谢谢大娘,我家公子身体不好,最听不得血腥的事,我会带他去你说的医馆的。”子麟看福宝的面色不好,忙在一旁解围,把那热情的大娘打发走了。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子麟看到过的福宝从来都是快乐,就是他说想要杀她时,她都没流露出象今日这样的绝望,他真的很害怕!
“我们去朱府!”突然福宝无比坚定的说道:“她说的朱老爷又不一定是我爹。走,快点走,我等不及要看我爹了。”
说完她也不管子麟还在她耳边絮叨,她义无反顾的朝朱府跌跌撞撞走去,子麟知道劝不住她,赶紧上去扶着她一起走去。
还是那座福宝常取笑的违章建筑朱府,已经被大大的封条封起来了,那鲜艳的朱色大门就象是被泼了血一样刺眼,门前爹常为施粥所搭的棚子,七零八落的散在那里,福宝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返
身匆匆离去,子麟心疼的看着几近疯狂的福宝,只能再次紧紧的跟着她。
这里是麦坡,有一大块平地,福宝和招财曾来这里纵马嬉戏,雪堆积的很快,但这里却被践踏的上片狼藉,围观的乡亲正三三两两的从他们身边往回走,神情却是一片哀叹声,间或的议论声不断的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作孽呀,这么好的人也会被判处极刑,真是天理不公!”
“那年咱家揭不开锅,还是朱老爷给我们送来的粮食和谷种,老天真是不长眼呀!”
“只怪他太娇纵他的那个女儿了,把她的惯的无法无天,才让她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敢强抢了男人,别人不从,竟生生的虐死了他,这行径也太可耻了。那是十三岁的女孩做的事吗?他家那姑娘也真没人性,怪不得那么大年纪都没人要她,真是个丧门星,听说她一出生就克死她娘,现在又害死她爹娘,还有朱府那么多的家仆。”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还嫁给了京城的六王爷呢!她倒好,拍拍走人,让她爹娘来承受这些事。”
“还有人要她,真是走狗屎运了,我还听说那朱大小姐长得其丑无比,还能有人娶她!”
“说不定又是她爹有手段吧,记得那个风家当铺的那个小子吗,就使她爹用计整垮别人的当铺的,那风家小子听到要与她订婚,吓得逃走了。朱老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么个蠢女儿。”
……
那些话如一把把的尖刀刺入福宝的心,让她的心痛到麻木,木然的分开人群,一把长枪横过来,“都斩完了,看热闹就要早点来,你来晚了,这里是刑场,不是菜市场,挤什么,现在要清场了,没得看的。”一个校兵把福宝拦住,以为他是来看热闹的。
福宝的眼前殷红一片,刑台朱贵胖胖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哪儿,八娘就躺在他的旁边,一排排的人就躺在那儿,有福宝熟悉认识和不认识的朱府的人,他们都倒在那儿了,她知道封建社会的灭族刑法,可来这七年了,她第一次算真正见到了,可倒在那儿的都是她的亲人呀!这就是可恶的王权!是因为她,他们才没命的,她却独活在这里!她心心念念的念叨着爹,可爹娘却被她害死了,还连带这么多的人,那些人有些根本就不认得她,却为她丢掉了生命。
“爹!”福宝拔开校兵的长枪,对着朱贵的尸体大喊一声,撕心裂肺!刑场顿时一片空寂,校兵一惊就要来抓人,子麟用力抓住福宝大声的说:“公子,公子!你被土匪打糊涂了,这里不是土匪窝。”
说完用内力把福宝击晕,对着校兵陪笑道,“我们公子一家是来云州投靠亲戚的,半路上遇到劫匪,亲眼看到那些没人性的土匪杀了老爷夫人,公子被吓疯了,只要一见到血腥,他就会患病,以为是他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