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钱笑的性格极度不着调,但能力却毋庸质疑,秋炎只是对这把古怪的枪操作了一遍,钱笑便能丝毫不差的做出相同的动作……
“开始。”
似乎已经有些害怕钱笑再说些什么,秋炎在确认他已经能正确使用这把枪之后,便立刻开门冲了出去。
秋炎的身形飘逸得如同轻风,但速度和力量却像飓风般狂暴,开门,踏步,侧身,斩击一气喝成。
在门口拿着枪的钱笑完全沉浸在了着一套赏心悦目的动作中。
等等,斩击!一瞬间,钱笑清醒了过来。
秋炎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有着密集细齿的短剑,而在短剑斜指的方向,一条有着一个个圆形突起,整体看去体仿如灰色舌头的东西,在将周围的积雪打得四处溅中,渐渐失去了活力。
看到这些,钱笑的瞳孔迅速缩小,冷汗几乎将全身湿透。
男孩被杀时,因为攻击被他的身体挡住,所以看不见这些怪物的攻击速度到底有多快,但钱笑从怪物拖回男孩尸体的速度得出的判断,大概是每秒五米左右,再留一些余地的话,最多也不会超过十米,这完全在自己的反应速度之内。
但秋炎刚刚受攻击的速度,竟然快到了自己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程度。如果刚才出去的是自己,先不说能不能反应过来,就是有能反应过来的能力,但受到前面作出的错误判断影响,在躲避上也会出现失误。
光是这还不足以将钱笑惊出一身冷汗,更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个怪物的恐怖战斗本能。在看过它对秋炎发起的那快速、精准、并针对破绽的一击后,钱笑几乎可以肯定,前面怪物攻击男孩花的几秒时间,是它在判断对方的实力,而它不但在仅仅几秒的时间内完成了实力判断和猎杀行动。还恰倒好处的隐藏了实力,让大厅里的人不至于出现一种完全无法反抗它的感觉。
还有现在,它被秋炎砍掉了身体的一部分后,不管是逃跑,还是拼命反击,又或者发出一点受到伤害后的痛苦声音,这三点中只要它出现任何一点,钱笑都有信心迅速确定它的位置,并给上它几枪。但结果是,这三种情况一种都没发生。
怪物就这样继续静静的躲在视线之外,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顶级杀手,静待着给予对手一击必杀的机会。
“靠,要是这么狡猾的东西是只是野生动物的话,那我身后的,全是单细胞动物了。”
这句话钱笑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的情况,完全没用给他用语言发表观点的机会。
钱笑把枪口对准了因为怪物攻击而扰乱了雪花飘动的方向,从常识看,怪物应该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但战斗的直觉却让他觉得怪物还在那里。
刚刚做完这个动作,才稍微恢复了规律浮动的的雪花,又猛然间躁动起来。钱笑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扣下的扳机,
时间仿佛放慢无数倍,钱笑看到枪口闪出的火花中,一颗带着螺纹的子弹飞了出来,然后经过秋炎的身侧,在即将飞出有限的视野时,与怪物的射来的另外一条舌头发生了撞击。
钱笑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这一枪算得上是他的颠峰状态。
但他的笑容只做了一半,便被惊愕取代。
又是一条丑陋的舌头被秋炎斩段在了地上,这个攻击自己不要说发现,就连在刚才的状态中也完全没有感觉到,还有……这条舌头是相对自己阻挡下的攻击位置有九十度的另一个方向发起的。
“有两只?”钱笑惊叫出了声。
秋炎依然保持着持剑斜指地面的姿势,语气着定,“只有一只。”
秋炎的话,让钱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那个怪物有上百米长、怪物的速度几倍于音速、怪物会分身……钱笑想出了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个和能和合理挂上勾的。
在钱笑拼命想着问题时,怪物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这次的攻击并不快,至少钱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能看清楚和能防御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无法想象这个怪物的“舌头”到底有多少条,也无法想象这些舌头有多长,总之,在钱笑的视野里,堆在地上的雪全都被掀了起来,汹涌的雪浪瞬间席卷向秋炎,而在这造成零视野的雪浪之后,隐藏着无数条怪物致命的长舌。
钱笑毫不犹豫的向着这片雪浪拼命开起了枪,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打中的问题,而是这点点子弹在打光后会出现多少效果。
“快……”
钱笑想叫秋炎快点退回来。
但从雪浪掀起,到看到秋炎被彻底覆盖,钱笑只来得急说出一个字。
他刚才能看清子弹飞出,以及现在怪物掀起雪浪的动作,完全是因为在面对巨大威胁下,思维进入了一种高速状态,这并不代表一切发生的速度慢。
纯白的世界中,扑击的雪浪如同撞上了一块突兀出现的坚石,以秋炎的身体为中心不甘的分向两旁。但下一刻,在雪浪分开的这个位置上,无数条丑陋的舌头从四面八方刺出,瞬间便攻进了雪浪无法寸进的领域,将秋炎身处之地完全覆盖。
而这还不算完,舌头触地的同时,舌头上那些几乎已经让钱笑觉得只是普通器官的圆形突起,突然打开,弹出了密密麻麻的缩小版舌头,而缩小版的舌头上还有更多微型化的舌头弹出。
这些微型化的舌头是现在钱笑视觉的极限,钱笑不确定是否还有更加小的舌头从微型化的舌头上弹出。如过真的这样的话,也许这些舌头能小到直接破坏物体原子的层面。
这仿如无限的舌头才是怪物一直隐忍到现在的杀手锏,这样的攻击,绝对没有任何人能防御得下。
仿佛早已明白这一切的秋炎并没有进行防御,几乎在怪物的全部攻击聚集在一起到达的瞬间,她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被雪遮挡的视线之外,传来犹如指甲在黑板上刮过的刺耳声,声音持续了几秒后,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在声音停下的方向,一个影子渐渐浮现出来,钱笑几乎要绷断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干掉了吗?”钱笑虚月兑地放下了早已颤抖得托不住枪的双手。
“没有。”
秋炎的回答让钱笑本能的想要再把抢举起来,可是刚刚放松下的他,不要说举枪,就是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真是月复黑,是在对我刚才的话报复吗?没干掉它的话你还能平安无事的……”
秋炎进入到清晰视野中的一刻,钱笑的话猛然停了下来。
现在的秋炎和平安无事丝毫挂不上钩。
除了顶依然遮挡着她面貌的帽子外,已经找不出一个算是完好的地方。
那身厚厚的衣服已经破烂得如同随意拼凑的红色布条,她的右手像是受过无数下重锤的敲击般,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低垂在身侧。
左月复侧有个数厘米的血洞,衣服连同血肉被生生挖去了一块。
那把锯齿短剑现在拿在她的左手上,已经只剩下了小半截,而他的左手手臂上的血,就顺着这小半截断剑几乎牵成了线的往下流。
即使在钱笑的记忆中也无法找到比这更严重的伤。这种程度下一般人,不,就算是经过最残酷训练的战士,也早就撑不住了。
秋炎只是不急不缓的走着,只有在经过表情复杂的钱笑身边时,才稍微停顿了片刻,“那个野生动物暂时动不了了。”
秋炎这句话让钱笑脸上多种复杂的表情,终于被震惊所取代,明明还有很多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但钱笑却选择了一个和目前状况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戏参与者。”秋炎用着听不出丝毫痛苦的声音,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