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有块刀疤,面色凶恶的大汉,把粗糙的手掌,使劲往桌面上一啪,语音却带着一丝悲切嚷道:“如果让我抓住那斯,我也不先忙着送去官府领赏,定然先将那没人性的家伙阉了,再打个半死,他女乃女乃个熊。”
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听得清风一怔。随即又一想: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南方属地,有些个北方人也不见怪。
见粗犷汉子面貌雄壮,气度豪迈,清风不由心中也生好感,一边留意倾听起来。
旁边那颇有几分地痞的流氓气的汉子,份外惹人注目。宽大的骨干和充满强悍味道的脸容轮廓令人印象深刻,更因他那副像是与生惧来的气度与自信,使人感到他是那种果断坚韧,拥有无限活力,且雄材大略、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枭雄式人物。清风暗暗称奇,这个男子不像是为儿女私情困扰的人物啊!
双眼通红,也不说话,抓起一缸酒,站了起来,直往肚子里灌。
刀疤脸的粗犷汉子,忽然也沉默了一下,唯独那尚有几分秀气的瘦弱汉子,一旁劝道:“大哥!少喝点,云儿姑娘已经都死了,我们知道您的心意,唉……”。
听到这里,那几分地痞气的汉子,身躯忽然一震,稍微停了一下,喝酒又灌的更猛烈了。旁边秀气汉子见状,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流,看到周围几条大汉在公众之地个个哭泣起来。甚是悲痛。
清风顿时大为好奇。寻思道:这几人显然是地痞流氓之类,竟为一个女子如此伤心。这个叫云儿的姑娘当真是奇人一个。只不过死的过早了点。
粗犷刀疤脸的汉子顿时哽咽道:“他女乃女乃个熊,像云儿那么好心的姑娘,都没好报,给那斯糟蹋了,还……。”
顿了顿刀疤汉子哭泣道:“这贼老天,也太不长眼了,多好的一位姑娘!咱们青州城里上至富贾商贵下至贩夫走卒,哪个没有受过她的好心,竟让她遭遇这等毒手!他女乃女乃个熊。”
周围原来喝酒的客人听到这里,顿时沉默起来了。
清风一呆,这才醒悟这个奇女子竟然是被人杀害了。难怪他今日进入青州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顿时惊疑充满了他心里。
好一会儿,又一忽然人咬牙切齿道:“昨天晚上,知府大人的女儿,听说也被糟蹋了,这已经是我们青州城第五个受害的女孩子了,这个采花婬贼神出鬼莫,到如今,谁都还没见过这畜生的面,咱们这些青州城里的大老爷们,却连自己的女人孩子的保护不了。”
清风怒从心起。“万恶婬为首”这个采花婬贼不但**少女,还将人残杀。如此恶毒,灭绝人性。实在该杀!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又是往桌面狠狠一拍,话未毕,又有人插口道:“我家兄弟曾经似乎看见过那个禽兽不如的……
杂碎。那天夜里,忽然闹肚子疼,就急忙去了云儿姑娘的药铺。亲眼看到一个会飞的人影,从天而降,落入了云儿姑娘的房间。当时我那兄弟吓的脚都软了,等回过神来时。惨事已经发生了。”
听到这里。那个与粗犷汉子同桌的青年,胸口猛地一颤,脸色惨然,竟似乎忍不住悲愤满腔,吐出一口鲜血在酒坛上。只是他动作隐密,别人并没有发现。
那人叹了口气,悲愤又道:“知府大人组织了好几次围捕,反而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捕快。连那武艺高强的张捕头,都忽然暴死。到如今,都没能发现那狗娘养的。只怕那贼人的本领,只能蜀山那些神仙才能对付。”
听到这里,那喝酒的青年汉子一震,露出激动之色,双目闪过一道厉光,低下头去喃喃自语了一翻,毅然起身,丢下一定银俩就往外走。秀气的瘦弱男子,和那个高大的刀疤脸,慌忙跟了出去。见他那惨然的脸上忽然之间掠过一种无比坚毅的神采,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那神采已足足令人震慑了,清风不禁看得楞住了。心道:这人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意志坚韧,将来成就不是一代豪杰,就是一位霸主。
那三人走后,店里随即冷清了许多。但仍有些路过的青州的旅商露出震惊神色,在打听青州城采花贼这件事情。似乎受过云儿姑娘的好处的过往旅客也不在少数,他们之中不少人也掺杂在一起,愤愤不平地谋划起来,商量着怎么去蜀山请人。
清风寻声望去,刚刚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领他进来的店小二,心中叹道:这人虽然利是,没有想到心地到也不错。自己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又恰逢其事,总不能不管。听那店小二的描述,看来这个**知府千金等女子的婬贼,行为极端凶残,每次行事之后,还要将人摧残至死。手法极其恶毒,引起了青州城民愤极大。
清风又听他们议论了几个少女的死状,越想越觉事有蹊跷,凭此人神出鬼漠的能力。寻常武林中人是办不到的。想来想去应该是修真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清风心中寻思道:此地离蜀山不远,蜀山剑派,名扬天下,寻常百姓武林中人不敢在此地闹事。只有魔门中人才会如此残忍。定然是魔门有目的的挑衅行为,似要激怒蜀山剑派。
一念闪过,清风心中更是愤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杀机。难怪自己一进城,就觉气氛有些不对,那些居民的眼神,无不透着怀疑和愤怒。示意那店小二过来,淡淡道:“小二,我刚听你们议论,你说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店小二见今天那位身着道袍的客人,忽然叫他过来,心中正暗中揣测,不料对方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大喜连声音都颤栗起来了抖动道:“大爷!如……
果能为咱青州城帮忙,我周二在此谢过了!”
不待清风反映过来,立即跪倒在地。旁边正在饮食的客人,多数是这青州城本地之人。周二的声音,又极是宏亮。所有的人顿时听的清清楚楚。有人要为青州城出头,顿时全部注视过来。
众人见清风一身道袍,又颇具几分飘逸的出家修道之人仙风道骨。再则这里临近蜀山剑派,几乎老老少少的人,都见识过那些身着道袍,持一把剑来飞去的本领。顿时所有人心中燃起一阵希望,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大声道:“请神仙为我们做主,我等愿意今生立生祭牌位供奉恩人大德。”
清风见群情激动,又是下跪,又是立誓,一时被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听着他们淳朴真挚的说话,心神剧震。一股浓烈的情绪,涌上心头。神色微微一变柔声道:“你们起来吧!这事我既然说了,自然会尽力而为。”
众人见他毅然答应,顿时各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段日子来心头又是惶恐,又是惊惧,害怕这人间惨事,忽然会降临自己妻女身上,如今又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深山中的仙人应承,众人无不放下心头这块大石来。
见众人安静下来,清风又道:“我时间不多,恐怕不能在这多作停留,只要引出这残酷凶恶的婬贼,我自然有办法对付,我有一计,你们出去宣传一下,说今日青州城来了一位官家小姐,今天我正好赶着马车来的,想来那婬贼不会起疑,只不过今天这事,断然不泄露出去,你们在外宣传时多注意行事保密,不可露了风声,如若引他不来,我也只能在这呆一个晚上,明天就走。”
众人听清风一翻说明,顿时一呆,喜色顿去,只是一晚假如引不出来那人,怎么办,一颗心又提上来了,当下众人商定后,对了说词,不敢再耽搁,各自心情沉重走出了客栈。
天空中残月,隐隐约约,藏在夜色云层里。淡淡的阵阵清风,摇戈着客栈院子里那几竹幽竹,发出“哗!哗…”的声响,落在这院子里,却显得异常宁静。
清风坐在周二安排在客栈后院二楼的一间上房里。心中更加沉重,紫云的伤势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出现恶化的趋势,才醒来一会,没说上几句话,又昏睡了过去。
这青州城居民的信任又使清风心头上加了几分沉重。假如对方真的今晚不来,自己当真就能丢下他们不管吗?想到这,清风不由苦涩的摇了摇头,凝望着窗外,那只露出半点儿光辉的残月,心中更是黯然,师傅的大荒之行,居然到现在还没半点音讯。
清风这几日,总是不来由感觉到一丝不安。他和紫云商量了几翻,总觉得事情诡异。若是修炼采阴补阳之术,那又何必在蜀山的地盘上动手。
紫云吃了些药,剧痛是止住了。……
伤势却又恶化不少,见紫云好些了!清风心下略安。
紫云见大师兄愁云满面,缓缓坐起身来,强自笑了笑道:“大师兄不必为我担心。今晚你只需抓住那采花恶贼,我这病就能好上一大半。”
看紫云努力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清风不禁心酸
沉吟凝思道:“师弟。此事已经发生一月之久,这青州城自古以来就受蜀山庇。峨眉宫岂会不知,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会给我等引起大麻烦!眼下你的伤势又不能耽误,唉……!”
紫云知道大师兄的担忧,如果这个人与蜀山有关联的话,事情就棘手了!当下怒哼一声道:“这等恶徒,师兄杀了也是为民除害。管他是哪个门派,紫云的伤势不足碍。”
清风苦涩笑了笑。紫云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门派之争之间的残酷。昆仑蜀山素有间隙,此翻又是有求于人。若因此引起两派纷争,加上魔门蠢蠢欲动,只怕修真界会有一场浩劫大乱。
没有一点儿星光的夜幕里,四周不时传来虫鸣之声,忽然清风身躯一震,以他先天道家境界,又是道藏期的修为,来人居然还是在他的眼角下,无声无息接近到了客栈的左边那个侧角阴影下。
清风心神剧震,来人肯定是修真之人,不知道是魔门中哪位高手,白天那周二的所说这人,又不像是修炼采阴补阳的魔功。魔门中人行事素来狠毒,但都是有目的而为,难道是挑衅蜀山剑派,或者其它。
正在暗自揣测,只见人影一闪,对方已经进屋来了。
清风正好在窗口,倚靠背面的阴影下,如不细看也绝难察觉,清风的存在。
来人极为大胆,进得屋来后,居然不再隐匿身形,大摇大摆的走向紫云睡的床前。
清风淡然自若道:“好身手,只不过是阁下行事未免太狠毒了吗?**少女,还下毒手,足下是天理不容。”
电脑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