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聂冰相处的时间没有很久,可不知怎地,多宝就是觉得自己了解他,也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他!
不过她还是花了一点时间,跑了一点路,终于在开封的一家酒馆里找到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聂冰。
“喂,三只耳朵的,你起来,皇上和皇后娘娘找你找得很急呢!你快起来,跟我回去!”多宝用力推打著聂冰,哪晓得聂冰喝得很醉,把多宝的推打当蚊子咬,手一挥,趴在桌上又睡著了。
“喂,三只耳朵的、三只耳朵的,你起来啊!”多宝趴在聂冰耳边大喊大叫,只差没敲锣打鼓,但聂冰还是动都不动。
一旁的掌柜看得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看这位爷大概走不动了,不如准备个房间让他歇息,等明天酒醒了再走,如何?”
多宝气极了。这个臭聂冰不想认亲生爹娘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跑到这地方来买醉?而且还醉成这副德行,她要是不好好修理他,她就不叫赫舍里·多宝……咦?修理?对喔!现在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她怎么没想到呢?没错,人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不是君子,所以等三个时辰就已经太多了。
嘻!想到可以痛快地整整这个三只耳朵的聂冰,多宝脸上泛出一丝得意又淘气的笑。
“好吧,你去准备一间清静的雅房,今天就让他睡在这儿好了。”
掌柜一哈腰,站在原地没动。
多宝柳眉一竖,“怎么不去?快去准备房间啊!”
“这位爷的酒莱钱还没付……”
多宝一听,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丢给掌柜,心底却暗暗将聂冰欺负她的罪状又加了好几条。“这些够买他吃掉的酒莱了吧?”
掌框像见到财神爷似的,只差没跪在地上膜拜。“够够够,小的这就去准备,请姑娘随小的来。”
多宝先伸手偷掐了聂冰好几下以泄心头之愤,然后她便扶起聂冰,可不扶还好,一扶之下,险些让聂冰给压垮了!
天!想不到这三只耳朵的竟然这么重?她以为自己学过武功,而他看起来又瘦瘦的,扶他应该不难才是,哪知道临阵操兵才知道仗难打。
可天都已经垮下来了,她能不顶吗?
所以多宝只好一边咒骂著聂冰,一边便尽吃女乃的力气搀扶著他上楼,不过这回她是不敢再请出聂冰的祖宗十八代来问安了,因为他是皇阿哥,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儿子,他的祖宗十八代就是皇上的祖宗十八代,这能骂吗?
因此多宝只得在心里暗暗不停咒骂,然后涨红脸弯著腰,努力地扛著聂冰上楼。
好不容易把聂冰带上楼后,问题又来了,该怎么让他上床呢?总得让他上床,她才可以尽情地修理他啊!
想到这里,多宝只好使出全部的力气将聂冰拖上床,还不忘吩咐掌柜拿来绳子,然后左绑绑、右捆捆,连他的脖子都捆上三圈后,才满意地爬到聂冰身上看著他。
哈!你这大墨鱼,终于落在我手里了,看我多宝格格怎么修理你!只是……该先从哪里开始好呢?
多宝偏过头,看著聂冰俊美无俦的脸庞。
老实说,他虽然长得和德琰及皇上很像,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是他们三个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说他漂亮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哪有男人睫毛这么长,皮肤这么好的?虽然比起德琰,他是略黑了一些,但却更健康、更阳刚。而且他的鼻子好挺,嘴唇又软又好看,难怪他那么会亲嘴,老是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多宝伏在聂冰身上,仔细研究著他的眉毛和眼睛,她觉得他的眉毛比德琰英武多了,也有神多了;他眼睛既深邃又像会说话似的,他笑的时候,几乎教人失魂,可一冷淡起来,却又活像一座冰山,冻得人全身发抖。
但比起德琰的正经八百、严肃不近人情,聂冰显得多变、神秘,又令人模不著头绪,他时而冷淡,时而热情,如果让他回到北京城里,只怕会迷死一堆女人!
这时,多宝听到一个声音问她:“你在看什么?”
“看人啊!”
“看什么人?”
“看怎样才能报仇……”多宝陡然睁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著聂冰,因为他竟不知在何时醒过来了。“你、你不是喝醉了?”
聂冰微微一笑,“我是喝醉了,不过你那样又是掐又是捏的,我想不醒都难。”
多宝猛地涨红脸,几乎弹了起来,“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把我绑起来做什么?”
经聂冰一提醒,多宝这才想起他还被绑在床上!遂她又放心地跨坐在他身上,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把你这不认亲生爹娘的不孝子,绑去见你的爹娘啊!”
提起煜祺和苏盼盼,聂冰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我有说我不认他们吗?”
多宝闻言愣了一下,“可是、可是你跑了,还说你不信……”
聂冰露出一抹苦笑,“小毛毛虫,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
“是啊!换成你本来是个水贼头子,领著一大群水贼终日在湖上抢夺,突然有一天,有人跟你说你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很高兴的回去当格格,可是……从水贼头子变成格格,实在是差太多了,所以我心里可能会有点不能适应,甚至会怀疑那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当初为什么会把我弄丢呢?”
聂冰神情一黯,“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怀疑,甚至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皇帝的儿子,所以我……”
多宝趴在聂冰身上,小脸离他好近好近,“可是皇上讲话从不骗人的,所以我相信皇上说的话,而且你看皇后娘娘哭得好伤心,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即使跟皇上吵架,也只会关起门来自己生闷气,从不在外人面前掉眼泪的。但是她今天哭得都快昏倒了,除了你真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哭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
多宝神气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小时候我不小心走丢两天,我额娘差点没把整座京城翻过来!而且我还记得额娘找到我时,就跟今天皇后娘娘一样,哭得差点昏倒,所以我知道!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不是一家人,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长得这么像?”
聂冰轻应了声,算是默认了多宝所说的话。确实,只有一家人才会有如此相似的面容;也只有一家人,才会有那种真情流露的泪水,所以,他总算是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想到这儿,聂冰说道:“小毛毛虫,解开绳子让我起来。”
没想到多宝竟然摇摇头,“我不要!”
聂冰眼睛一眯,“不要?”
“对,我还没报仇呢,怎么可以解开绳子?”
“是吗?报仇,你想怎么报仇?”
“怎么报仇?”多宝脸上霹出一个贼兮兮的笑,“你怎么欺负我,我就怎么欺负回去,谁教你是阿哥,如果今天不报仇的话,将来我就没机会报仇了,所以三只耳朵的,你认命吧!”
说完,多宝爬到聂冰脚边,月兑下他的鞋袜,还不忘作势用手煽煽鼻子,表示他的脚丫子很臭,然后一手捏著鼻子,一手使出五指神功,猛往聂冰的脚底板搔去。
但聂冰只是象征性的抽了两下脚意思意思,跟著就一脸悠哉地任由她在他的脚底板搔来模去,还不忘消遣她,“左边一点,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你搔得太轻了,小毛毛虫。”
多宝气得用指甲往聂冰的脚底板一掐,嘟著小嘴嚷嚷道:“不公平,为什么你搔我时我痒得都哭出来了,现在我搔你,你却连动都不动?”
“因为你是小毛毛虫,天生就是要扭来扭去的。”
多宝又掐了聂冰一下,然后爬上他的身子,睁大眼睛看著他,“把眼睛闭上,不准偷看喔!”
这回聂冰倒是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眼看他闭上眼睛,多宝先是咬咬嘴唇,接著露出一抹羞涩可爱的笑容,缓缓地俯子,微微颤抖的樱唇轻轻碰上他的。
聂冰有些诧异,却没有拒绝,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悄悄地张开嘴,迎接她的“惩罚”。
多宝小心翼翼地亲吻著聂冰,细心地感受他带有酒味的唇,心想他的唇真软,比她记得的还要软,而且好热,热得似乎都快把她烫伤了,可是尝起来的滋味真好,真希望她可以永远这样抱他、亲他。
多宝偷偷想著,小嘴又一次覆上聂冰的唇,这回她加重了些力道,但仍旧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从没这样惩罚过人,也不知道自己惩罚得对不对。
聂冰轻叹口气,正想解开绳子抱著多宝好好地亲上一亲,突地,一抹人影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提起多宝往旁边一丢,同时一把长剑对著床上的聂冰直直插落。
鲜血一瞬间将床铺染得通红,此时,只听见多宝惊慌失措的尖叫,以及聂冰无法置信的闷哼,“你……为什么?”
“因为千巧!”
☆☆☆
煜祺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双手背在身后,他看看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苏盼盼,再看看哭得傻呼呼的多宝。
而一旁的德琰先是递上手绢再问道:“宝儿,你没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吗?”
多宝泪流满面地摇头,抓过手绢胡乱一抹,“没有,那个人来得好快,我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他摔晕了,等我回过神时,三只耳朵的已经……已经……哇!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他、他也不会……哇!”
德琰的眉头皱了起来,“聂冰,不,我是说德隆的武功那么好,你的武功也不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人伤成这样?”
这下多宝哭得更大声了,她怎么敢说呢?她怎么好意思提呢?那聂冰,不,应该说是德隆,是因为被她绑在床上“惩罚”,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伤,认真说来,这可是该砍头的大罪哪!她这罪魁祸首怎么敢说出真相?
“宝儿,你别光是哭,快告诉我,为什么德隆会受伤?”
多宝小嘴一扁,“我……”
此时,煜祺的随行太医走了出来,“皇上。”
煜棋和苏盼盼忙奔上前,“太医,如何?不要紧吧?”
“不要紧,大阿哥年轻体壮,那一剑虽然刺得很深,却没刺到要害,所以不碍事,只是大阿哥失血过多,可能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这有什么难的?需要什么药你写出来,朕即刻让人去抓。”
而苏盼盼早巳奔到房间里探视德隆,“隆儿,隆儿!”
煜祺也跟了进来,他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德隆,对著苏盼盼道:“环儿,你别在这里哭,隆儿还需要休息。”
“可是……”
“别可是,跟朕来。”他拉起苏盼盼的手来到外头,“宝儿!”
多宝哽咽著起身回礼,“皇上!”
“你去守著隆儿,如果他醒了,记得通知朕,知道吗?”
多宝点点头,抽抽噎噎地来到德隆床边坐下,头枕在床上,哭得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著德隆,虽然她眼睛酸涩得直想睡觉,可是一想到德隆还昏迷不醒,便又醒了过来。
所以她就在这种哭哭醒醒,醒醒哭哭的情况下睡著了,而这就是德隆醒过来时所看到的景象。
德隆难以置信地看著趴在床边睡著的小小身影,难道这个小东西就这样一直守著他?
他挣扎著想起身为多宝盖件衣服,以免她著凉,可是这一动却拉扯到他腰上的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忍不住痛呼出声:“好痛!”
多宝被他的声音惊醒,连忙扶著他躺下,“隆哥哥,你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可以乱动。”
德隆一把握住她的手,“小毛毛虫,你叫我什么?”
多宝小脸一红,“隆哥哥啊!你本名叫德隆,我叫你隆哥哥不好吗?还是……你喜欢我叫你三只耳朵的?”
德隆哑然失笑,可这一笑又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王八羔子,竟然刺得这么重?”
多宝一听之下,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隆哥哥,你很疼吗?你等等,我去叫太医来。”
德隆连忙制止她,“别、别去,别叫太医,我不要太医,我只要你……”
“可是我既不会包扎,也不会换药……”
“谁要你换药了,过来这儿坐著,再叫我两声来听听。”他拍拍床沿,示意多宝坐下。
多宝纳闷地坐了下来,“三只耳朵的……”
“不是这个,是先前那个。”
“先前那个?”多宝头一偏,“隆哥哥吗?”
德隆露齿一笑,“对,再叫一次。”
“隆哥哥。”
她这声隆哥哥叫得德隆心头暖洋洋的,他轻轻伸出手抚著她哭得像核桃似的眼睛,“你哭了?”
“嗯!我看你流了好多血,好怕你会死掉,所以就哭了。”
“你不想我死?”
“我当然不想你死,你是皇上的儿子,万一你死了,那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说不定我阿玛和额娘也会因此倒大霉呢!”
“不,我是问,你心里为什么不想我死?”
“因为……”多宝思索著,不知该怎么说。“因为……”
多宝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心中对德隆的感情,只晓得他对她很重要,她不喜欢他死。“人家不知道啦!总之你不准死就是了,如果你死了,我会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把你哭醒为止。”
德隆一笑,忍不住又想逗她,“是吗?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
突然,一名戈什哈在房门口喊道:“格格,外头有个女子说要见德隆贝勒。”
多宝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见、不见,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外,隆哥哥谁都不见。”
那名戈什哈走了开去,但没多久又走回来。
“格格,那女子说她叫丁千巧,是德隆贝勒的妻子……
多宝就像被大石头打中似的,眼睛瞪得老大,“隆哥哥的妻子?这怎么可能?隆哥哥,你……有妻子?”。
德隆脸色苍白地坐起身子,“让、让她进来!”
“喳!”
没多久,戈什哈领著那个名叫丁千巧的女子来到门口,丁千巧一见德隆便奔了进来,“聂冰,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要紧吧?伤得重不重?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倏地冲了上来,双手一横,挡在丁千巧面前凶巴巴地道:“慢著,你这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说谁是聂冰?”
不消说,这个凶巴巴的人自然就是多宝。她嫉妒地瞪视著丁千巧,哼!没有我美,甚至连额娘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丁千巧指著床上面无血色、神情抑郁的德隆,“他啊!他是聂冰,他是我的丈夫聂冰!”
多宝仰天大笑,“这儿可没有一个叫聂冰的人,你走错地方认错人了!”
丁千巧诧异地看著眼前娇小跋扈,却美得惊人的多宝,“你在胡说什么?他就是聂冰,我认识他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认错人?”
多宝朝著门口垂手待命的两名丫问道:“喂,你们说,床上这位爷是谁,叫什么名字?”
两名丫环跪了下来,“禀格格,这是皇上的大阿哥,字讳德隆。”
多宝得意洋洋地看著一脸不敢相信的丁千巧。“听见没?他是当今天子的大阿哥,名叫德隆,可不是你说的什么聂冰、聂冷的,你认错人了,你走吧!”
丁千巧怎么肯走?她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到聂冰在这儿的,怎么肯因为多宝的两三句话就走人?
“不对,他是聂冰,就算他烧成灰,我也认得他是聂冰。”丁千巧对著德隆喊道:“聂冰,你说句话啊!”
多宝抬高下巴,双手抱胸,表情很是刁钻,“是吗?你说他是聂冰?”
“没错,他是我结发不久的丈夫聂冰,我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孩子。”
一听丁千巧怀了孩子,多宝登时打翻醋桶,可爱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拳头也握得紧紧的。“哦?那你听聂冰说过他是皇上儿子的这件事吗?”
丁千巧瞪大眼睛,“皇、皇上的儿子?不可能!他是冷水寨寨主聂青的独生子,打小就在冷水寨长大,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儿子?”
多宝神气地往德隆身上一靠,亲密地勾著他的手胃,“可咱们这位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既然是皇上的儿子,当然就不是你的聂冰,再说……他可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不久后就要请皇上主持大婚的,你可别半路认丈夫,认到皇上跟前来了!”
闻言,丁千巧就像被雷打中似的,半天说不上话,“你、你说什么?”
别说丁千巧了,连德隆都很惊讶。这小毛毛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多宝俯身看著德隆,脸上是一副你给我闭嘴的凶悍表情。“没错,我们已经订婚,就要请皇上主持大婚了,所以你走吧!别再到这儿来找丈夫了,我们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丁千巧根本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由不得你,反正这三只耳朵的是我的,不管他是聂冰或是皇阿哥德隆,他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多宝搂著德隆大声宜示著,同时喊道:“来人,把这女人赶出去!”
“喳!”
两名戈什哈进门就要架人,但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德隆说话了:“住手,统统给我退下!”
多宝一愣,“隆哥哥,你……”
德隆面无表情地看了多宝一眼,“宝儿,你先避避,让我和千巧谈几句话,可以吗?”
千巧?他当真认识她?多宝简直快哭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才想到法子可以把这臭女人赶走,想不到他要留她?她、她难道真是他的妻子?
想到“妻子”二字,多宝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赌气地道:“好,你这三只耳朵的臭聂冰、臭德隆,你去跟她说话好了,只要你跟她说一句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多宝气呼呼地跑了开去,留下一脸惊喜的丁千巧,和满脸阴沈的德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