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公车又在摇摇晃晃了,这段柏油路老像在补破网似的一天到晚施工,偏偏重新铺上的柏油又不平整,坑坑洞洞、高低起伏的,让人像在坐碰碰车。
半梦半醒间,言宣儿以为自己又在车上睡着了。
她应该张开眼睛看到了哪里?要不,等到司机跟乘客们喊她下车又糗大了,可是,她真的好困喔。
“呼——呼——呼——”可是好冷啊,应该跟司机说冷气开太强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阵哆嗦。
“很冷吗?陛下,请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皇宫了。”
谁?是谁在说话?言宣儿皱了皱柳眉,眨了眨后睁开眼睛,瞳眸立即瞪得老大。怎么她不是在公车内?而是躺在一座有着纱帘的亭子里。
不!这亭子还会移动,而且,喀啦喀啦的……她突然明白过来。天啊!她是坐在马车里,而这马车的内部宽敞,装饰华丽,她头枕着的软垫好舒服,身下的软床更是软硬适中,只是,身子怎么湿漉漉的?
还有这两个——她莫名其妙的瞪着跪坐在身旁的少女。怎么身着粉色古装?她都被搞胡涂了。“你……”
只见其中一名清秀女子一脸关切的倾身,“陛下,您被一名妇人发现浑身湿透的躺在魁星湖畔,也好在她通报得早,我跟谊蓉才能在不惊动摄政王的情形下,找了卢太医赶过来。”
言宣儿困惑的眨眨眼。陛下?喊她吗?
“是啊,卢太医已为您把过脉,您一切安好,请放心,只是我和品溎得赶快把您送回去,陛上穿了件怪衣裳,若被摄政王瞧见,只会陡增争执。”另一名看来同样干干净净的少女温声说道。
卢太医?摄政王?怎么回事?在拍古装戏吗?不对啊,她又不是演员。言宣儿一脸纳闷。还是她在作梦?
品溎和谊蓉早已习惯这个行事叛逆的主子,脾气一来,闷不吭声是常有的事,所以解释完情形后,两人即将头垂低,不再直视女皇。
言宣儿一双明眸滴溜溜转一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一路快速的驶进富丽堂皇的皇宫,言宣儿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透过摇曳飘动的纱帘,睁大眼看着马车外的景致,雕梁画栋的园林造景,假山流水、一些在古装戏里才看得到的侍卫、太监及宫女,还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瞧得目瞪口呆,益发肯定这是个梦!
蓦地,马车停了下来,两名古装少女温柔的用绸被裹住她身上那她们所谓的奇装异服,这才拉开纱帘,马车旁已有人放了矮凳,必恭必敬的站着。
两名少女小心翼翼的扶她下了马车后,五、六名年轻女子立即迎上前来,这群人簇拥着她,很快的将她迎进美轮美奂的宫殿。
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她开始感到不对劲,尤其是手臂,两名秀丽女子扶着她的手竟然是有温度的
一路往内院走去,所经之处都是金灿灿的,不管是雕饰、摆设,都像都会精品店里的高档货,看得她是目不暇给,终于,她被带进一个大房间。
这应该是浴室,四周还雕龙雕凤的,从龙凤口中吐出冒着烟的热水,整间浴室里氤氲着热气。
在言宣儿仍瞠目结舌的打量时,七、八个宫女围上来,绸被一拉开,她们看着她身上的帽及牛仔长裤纷纷倒抽了口凉气,旋即突觉冒犯,急得要下跪,但在品溎和谊蓉眼神的示意下,连忙敛下心神伺候。
只是这个十六岁女皇怎么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溜出宫外惹是生非已够教人头疼,这身诡异的服装又是打哪儿弄来的?还有里面不像肚兜的怪内衣同样让她们看得冷气频抽。
所以,言宣儿可说是被她们七手八脚给剥得一丝不挂,既然被剥光了,她连忙跳进浴池里,虽然都是女的,可她还是会不自在。
但没想到,这些少女竟对着她撒起玫瑰花瓣,香得她直打喷嚏,在她捏着鼻子拚命哈啾时,她们的手还模了上来,开始帮她洗澎澎,真是够了!
“你们干什么?快走开!别乱碰啊,会痒,哈哈哈……不要……哈哈哈……”
她尴尬不自在的直想躲,好几回还被搔到笑不停,但十几双手仍是在她的上搓搓揉揉的,一边还跟她道歉,“时间快来不及了,请陛下见谅。”
“啊——啊呀——什么跟什么嘛。”她鸡皮疙瘩频冒,头皮发麻,在这热呼呼的水池里闪无可闪,被模得彻底,服侍的宫女更是被她泼得浑身湿。
“已经卯时了,快!快!”
品溎和谊蓉忙不迭将主子又从温池里拉出来,众人手忙脚乱的,又是擦干身子,又是为她穿上肚兜、单衣,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覆上她的身,除此之外,几名宫女也忙着为她擦拭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快啊!快。”
一群人簇拥着她又往前走去,她也被弄得好紧张,再加上,直觉告诉她,她好像非存在梦境里,这些像宫女的古人究竟是鬼是人?她真的吓坏了,傻乎乎的任由她们这样那样。
“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再差太医来瞧瞧?”
“不成啊,摄政王随即就到,这副模样见不得。”
品溎和谊蓉一人忙着为她梳头,另一人忙着在她脸上又涂又抹,言宣儿想说话,但胭脂点上了,想要动,水粉又涂了上来,双手让几个女子又是戴上戒指、手环,项链也是一件件的往她身上套,一阵人仰马翻的,言宣儿不过端坐在位子上,就已觉得头昏脑胀。
终于,她像只开屏的孔雀般被扶起身,头却跟着一斜——
“陛下!”众女们惊呼一声,她则吓得忙扶住那顶花冠,并跌坐回椅上。
这鬼东西叫凤冠吧?重死人不偿命吗?
雕着龙凤,镶有各色珠宝钿金、还垂珠帘,摇一下头,珠帘晃了晃是挺有趣的,可真的重啊!
还有,她这身衣裙更是金光闪闪,金黄色又缀红,腰间系了宽带,红罗长裙,还披了霞帔,简直可以去演武则天了!
“君无戏言,看来陛下又食言了。”
食言?言宣儿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门口一名男子优雅伫立,俊貌过人,身着紫色圆领锦袍,肤色如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尊贵气息。
“摄政王。”
所有宫女朝他屈膝行礼,当然也明白他指的食言是早朝的时间又被延误了。每犯一次,陛下就说不会有下次,但总是有下次、下下次……
“陛下尚未睡醒?所以一脸困惑?”严伦掀唇道。
言宣儿悄悄打量着他。看起来沉稳内敛,说起话来也文诌诌的,可是看着她时,黑眸倨傲又带着抹冷冷的嘲弄,而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
严伦以眼神示意她身后两名宫女,品溎两人立即明白的再次扶起她,“我们该走了。”
走?走去哪?这一身华丽又累赘的打扮,让言宣儿走来格外辛苦。她没有忘记刚才众人叫那个男人摄政王,可见应该是什么皇亲国戚,但瞧刚刚他跟她说话的神情态度,可一点都不谦卑。
一行人随即走进华丽宏伟的殿门,这是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两旁有盘龙金柱,居中有一把亮灿灿、镶嵌珠饰的大椅,大殿两旁站了一大群人,全都戴着官帽,有老有少,垂首肃立,至于那名美如冠玉的男子则走至斜对向的另一把大椅,他也有椅子
但她无暇多想,在宫女的搀扶下,她走上三层阶梯,来到金椅前,一回身,如雷呼声宏亮整齐——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这在演哪出戏?喊她万万岁吗?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全朝着她跪了一地,个个头也不敢抬。
轰隆隆——她是被闪电劈着了吧?要不,她,一个嗜钱如命的平凡女生有什么能耐当皇帝?这肯定是梦,一个她想早点月兑离舅妈家、想赚钱想疯而发的白日梦!
对,是梦,所以,她用尽吃女乃力气的捏自己的脸颊,“啊——”
甫痛呼一声,一道犀利眸光就射过来,她直觉的摀住嘴巴,但忍不住在心中哀号。真的痛死人了!她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她的眼睛愈瞪愈大,额上冷汗也开始冒出来。可能吗?那些穿越古代的故事不是作者胡诌乱编的?
言宣儿仍觉得不敢置信,但眼前,文武百官黑压压的伏跪一地是真的呀!
她怔怔的看着那名俊美男子,拖着微微颤抖的双脚走到金椅要坐下,身子一弯,突然又不动,而严伦以为她已入座,遂跟着就座,没想到她竟然以要坐不坐、要站不站的姿势僵立着。
他蹙眉看她。又在做什么了?
言宣儿咬着下唇。这是龙椅啊!是尊贵无比的帝王才能坐的,她这个小人物真的能坐吗?会不会一坐就烂?还是就被拖出去斩了?
严伦一双冷眼又射过来,就是要她快快坐下,不然一堆官员连抬头起身都不敢,但他的冷眸,言宣儿可没接收到,一颗慌乱的心挣扎于坐或不坐?
这女人真是骄蛮,从不懂得将心比心!严伦抿紧唇,传音道:还不坐下!
耶?她吓得挺直腰杆,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急得左看、右看。好恐怖啊,她的耳旁怎么会冒出男人的声音来?有鬼吗?她头皮发麻。
还不坐下,难道要文武大官一直跪下去?略显不悦的低沉嗓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她慌张的眼睛总算对上严伦的,也同时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可问题是,他的嘴巴明明是闭上的呀!
对了,古代有功夫的嘛,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但也太吓人了!她气愤的瞪向他,却见他眸中冷静无波,仅瞟了她身后的龙椅一眼。
好好好,坐就坐!她没好气的再给他一记超级大白眼,再以食指指指她的耳朵,然后以双手打个“×”,希望他别再吓她了。
但那家伙只是黑眸半眯,又在她耳畔冒出幽灵音来,快坐!
是!
她无声的咬牙回应,再想到他刚入座时,是先撩袍坐下,再优雅的往后靠。好歹她现在也算客串演出,总不能太离谱嘛。
依样画葫芦,她撩袍一坐下,可没想到椅子硬邦邦的,疼死她的了!她整个人要往后靠,不料椅背离她老远,她根本是往后倒下,吓得她急忙找扶手要抓,却怎么也抓不着,“叩”的一声,戴着凤冠的后脑勺直接亲吻椅子,她痛呼一声,“噢~~”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有好心人将她差点没折断的小蛮腰给扣住。
“什么鬼椅子,又深又宽的,欺负人啊!”揉着后脑勺,她皱眉低声埋怨。
“这是皇上才能坐的龙椅,不是每个人都坐得起的。”低沉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她猛地一抬头,这才发现那名俊美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喊声‘平身’吧,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心态,他们跪得够久了。”
他有必有跟她靠得如此近吗?脸离她的只有咫尺之距,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的吹拂在她的脸颊上,她莫名的全身发热,心跳紊乱。
直到他回到座位坐定,她的心跳才稍稍恢复,艰涩的吐出低如蚊蚋,甚至颤抖的声音,“平……身。”
太小声。
他的幽灵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又倒抽了口凉气。这家伙真是的!
她毫不客气的狠狠瞪他一眼,清了清喉,吼了一声,“平身!”
不意外的,那对冷眸又射向她,她也挑眉回瞪。谁怕谁?
众臣吓了一大跳,但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能起身,可是有的年高体衰,跪得太久,还得有人帮忙才能站起。
这一看,她可尴尬了,连忙朝他们猛点头,“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言宣儿小小声的致歉,差点没有站起身弯腰向他们赔不是呢!
接着,是一连串的国事上呈——
“臣启奏皇上,碧河决堤,下游百姓颠沛流离,请陛下……”
“边疆地区,异族蠢蠢欲动,务必派兵驻防……”
“这次的收购米粮,白兰国又无法无天的调涨售价,且声称忍痛割爱,占尽便宜,为苍生社稷之福……”
“此举不妥,恐伤和气,并非利国为民之事,恳请女皇早早定夺……”
哇咧,满天星星,她根本听不懂嘛!言宣儿满脸困惑,一双眼珠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不时瞟向她左后方的男人。现在是要怎样?她指了指耳朵,奇怪了,真要他帮忙给意见,他又不出声了?
朽木不可雕也!严伦以高乘的内功传音此语后,即起身向众大臣不卑不亢的交代,“恭送女皇,奏折稍后呈上,群臣再自行退朝。”
于是,各官员又来个跪礼,喊着,“恭送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她可以走了?她没好气的瞪着骂她朽木的古早男人,在心中嘀咕。再怎么说她也是大经济系二年级的高材生,离朽木可远的咧!
品溎和谊蓉上前拥着她,身后还有六名宫女跟上,然后,严伦也从座位上起身,跟了过来。
因为眼睛一直往后看,裙子又长,一个不小心,言宣儿踩到自己的裙子,往前栽倒。
“陛下!”众人惊呼。
好在!一直在旁照顾的两名少女反应快扶住她,要不,糗大了!
“谢谢。”她朝她们嫣然一笑。
谊蓉和品溎错愕的互看一眼,这句话她们还是头一次从主子的口中听到,难掩惶恐,两人异口同声的急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该做的?那她该做的又是什么?直觉的回头看了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一眼,没想到他一出宫殿就往另一边的回廊走去。
但宫女们的惊呼声显然引起他的注意,他也回头看向她,四眼对上,他只是冷冷的微微点头,就继续往前走去。
天哪,他那双黑眸超带电……她柳眉一皱。真是的!她在想什么?他再好看、有魅力,也是古人一枚耶,她就算思春,也得看对象吧!何况现在所处的时代浑沌不明的,她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吧!
回到寝宫后,言宣儿就屏退一干宫女,仅留下品溎和谊蓉这两个机警的丫头,她先跟她们要了杯茶。
很快的,一杯温热的茶水就放在黑檀木桌上,她喝了口,润润喉后,放下杯子,十指交握的放在腿上,一双慧黠明眸来回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人,清咳两声,这才开口,“我——不对,朕现在有问题要问,你们一定要好好回答,知不知道?”
“是,陛下。”两人对她福了福身,表情凝重。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它人后,小小声的问:“请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下错愕的目光,但随即回答,“东风皇朝的皇宫。”
东风皇朝?完了,她听都没听过,但不管了,先了解她所在的国家、年代,以及一些该知道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得知她们的名字后,言宣儿以接近拷问的方式抛出一箩筐的问题,结果也不知道是她们训练有素,还是原本的女皇就常不按牌理出牌,两人是有问必答,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惊愕与不耐。
至于那名她最好奇的男人,原来是东风皇朝的摄政王严伦,他是太后那边的亲戚,与原本的女皇金言是青梅竹马,也是未婚夫妻。
虽然年纪轻轻,但严伦能坐上这个高位,凭借的绝不仅仅是傲人的身世背景,他曾率军迎战边疆进犯的异族大军,沉着冷静的击退勇猛逼近的敌军,这才让皇朝转危为安,是人人称赞的文武将才……
由于,金言的皇兄金贤即位前发生意外去世,她才会被拱为女皇,于是,太后下诏策封严伦为摄政王,要他尽心竭力辅佐新皇执政。
又因两人自小就有婚约在身,金言刚过十五及笄,所以,太后本想将婚事办妥,让两人名正言顺朝夕共处,可是金言却抗拒不从……
听到这里,言宣儿的脑中就冒出个大问号。
她不明白,一个出身名门的男人,骁勇善战,又是朝中栋梁,长得雍容俊美,那金言……
她皱眉再问:“那我为何抗拒不婚?”
这话问得直接,谊蓉和品溎面露为难,不知所措的互看一眼。这是主子的事啊,怎么问起她们来了?
“这题怎么不答了?”言宣儿站起身来,困惑的问。
谊蓉忙欠身道:“奴才猜,陛下明白摄政王并不是心甘情愿要与您完婚,而是奉太后懿旨,虽然主子非常喜欢摄政王,当初也才会主动向太后央来这门婚事,但总有自己的傲气,想等摄政王爱上自己才成亲吧。”
品溎也忙点头,“就是就是,所以,女皇才会常常黏着摄政王,但每每又因为摄政王的爱理不理又气呼呼的要惩罚他,女皇也很气自己呢。”
有什么好气的?感情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又不是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她想。
“不过,太后有意完成天王庙的祝祷仪式回宫后,就为女皇跟摄政王举行成亲大典,说是不再让女皇任意妄为,做为人妻得学着庄重点……”
品溎愈说愈小声,头也愈垂愈低。虽然是转述太后的话,但就担心主子听了觉得刺耳,把气出在她们身上。
事实上,言宣儿根本没在听她后半段的话。跟那个冰块早日成亲?不成!不成!她惊惶失措的直摇头,“我不要,绝对不可以的,我、我、我要请求太后取消这门婚事!”
脸色一变,谊蓉急急屈膝下跪,“千万不可以啊,女皇,事关摄政王的面子,而且,君无戏言,婚姻大事怎能说取消就取消,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损及女皇您的声威,请女皇三思!”
“是啊,再说女皇分明是喜欢他的,呃,您认真想想,摄政王是多少王公贵族眼中的乘龙快婿,女皇不要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品溎只是没胆说出女皇是先下手为强,要不,依她的个性、行为举止,怎有机会跟摄政王结成夫妻。
会不会后悔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的确没有权利取消婚事,毕竟她不是金言啊!
不过,原来严伦是心不甘情不愿被指了这门婚,难怪跟她说话时,口气冷冰冰的。
该怎么办呢?万一等太后回宫,她不就得……她头皮发麻,脑袋浑沌,急了、慌了,快步走到两个贴身侍女面前,她双手合十的倾身,“你们瞧我……哎呀,别跪了,靠近一点,你们再靠近一点,把我瞧个清楚点,拜托,我真的跟原本的女皇长得一模一样吗?有没有一点点的不同?应该有的嘛,是不是?”她跟女皇没有血缘关系,没有理由长得一样嘛,又不是双胞胎姊妹。
闻言,虽然觉得荒谬,但品溎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在她的指示下,靠近、再靠近,都快脸贴脸的瞠大眼看着这张她们已伺候好几年的美丽脸蛋,这才一连退后三步,屈膝低头,“是,就跟原本的女皇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
言宣儿双肩一垮。虽然早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可是,没理由一样啊那到底是哪出了错?
她脑袋乱糟糟的,从睡醒到这会被一连串荒诞不经的奇遇搞得头昏脑胀,再问下去,肯定会出现更荒谬、可笑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烦躁的走来走去后,她挥挥手,“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
两名贴身侍女下去后,偌大豪华的寝宫终于只剩她一人,她呆呆的看着手指头,还是不愿相信的喃喃自言,“再确定一次,是梦,只是作梦而已,我会醒过来的,好!”她用力的一咬手指,“噢,痛痛痛……”她忙将手指含进嘴里。
老天爷,真的不是梦,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谁来告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