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基本上是很愉快的,陈荣明两夫妇为人诚恳,桌上都是大鱼大肉的,虽然比不上餐厅的精致,但简单的烹饪方法反而更能表现出食物的原味。
餐桌上,季斯卡的目光落在正跟着陈荣明夫妇有说有笑的雪儿。
他感到不可思议,她竟能如此愉悦的处在这间简陋的四合院里吃饭,而且还跟两个教育程度只有小学的老夫妇侃侃而谈。
她一向鄙视教育程度低的人,再者,这一桌还有她最厌恶的人——陈珊沂。
以往孔德找到他的爱人时,她总是反应激烈,甚至在他和爱人重燃爱火时,她更是尽全力的阻挠两人感情的发展,可这一回,她却跟陈珊沂的祖父母有说有笑的。
坐在季斯卡身旁的孔德也觉得纳闷,不知道雪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季斯卡将目光移回陈珊沂身上,今晚她吃得不多,柳眉也皱得连成一线,他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她愣了愣,然后摇摇头,但女乃女乃的手此时又伸到桌下拍拍她的手,她连忙给她一个微笑,再将无奈的目光转回他身上。
她刚刚来不及跟他套招,若是问了爸的情形,而他坦言那笔钱根本不是爸给他的,那女乃女乃的欣慰与喜悦不就在瞬间消失了?
季斯卡看得出她的不安与无措,他深邃的黑眸定定的锁住她,「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陈珊沂感觉得出他的真诚,思忖一下后,她开口,「我女乃女乃……呃,不,我们想知道我爸什么时候会回台湾看我们?我们知道那笔钱是个补偿,那他应该会回台湾探视我们的,对不?」
她边说眼睛边闪着祈求之光,拜托,希望你有点默契啊!
室内一下子静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季斯卡身上。
季斯卡凝视着陈珊沂一会儿后才道:「他已在安排了,过些日子,他应该就会通知你们了。」
闻言,陈珊沂松了好大一口气,无言的跟他点头道谢。
陈荣明夫妇眼眶微红,眸中可见泪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到底在说什么?「侯爵,什么他啊?他是谁?」雪儿忍不住开口问。
「呃,雪儿,我们到外头去走走。」孔德敏捷的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她挣月兑他的手,「我才不要,再说,我今晚要睡在这儿,而且会连住几晚呢!」
「什么?」陈珊沂错愕的站起身,不相信的瞪着像洋女圭女圭般的她。
「对啊,雪儿很得爷爷女乃女乃的缘,我们在一起还很能聊呢。」陈荣明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笑笑的看着雪儿。
「可是,你好象不知道尚恩?」女人总是敏锐了些,林金菊的心思还摆在前一个话题上。
「尚恩?这是谁?」雪儿一脸茫然。
季斯卡安从容的走到雪儿身边,对着神情不安的林金菊安抚说:「老女乃女乃,雪儿她才十一、二岁,怎么会知道我和尚恩的兄弟情谊,我曾听他说过他额头上的一处小刀疤是小时候顽皮不小心割到的,还缝了十针,对不?」
这是陈尚恩有次在和朋友聚会时,刻意吹嘘自己从小就调皮好动,而现在四十多岁了,还是一尾活龙。
闻言,林金菊频频点头,眼眶又红了,「是啊,他那时候好皮呢,说也说不动。」
「好了,女乃女乃,这下你不会多心了吧?」陈珊沂走近她,拍拍她的手。
她开心的频点头,眸中全是喜悦的泪水。
「女乃女乃,侯爵他们明早就要搭飞机回法国,我看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她不希望再让两老跟季斯卡聊下去。
「也好,不过,不多待几天吗?」
「我要待啊,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搭飞机。」雪儿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不过,她有她的计划,她可不想让任何人破坏。
季斯卡看着她眸中不同于以往的璀璨光芒,越觉得事情并不单纯,当下决定晚几天再回法国。
「既然老女乃女乃这么有心,我们就晚几天再回去,不然,将雪儿一人放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好好好,太好了。」
好吗?陈珊沂看着开心不已的爷爷女乃女乃,自己的心却意外的沉重。
而雪儿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来侯爵是要管她的闲事了!
季斯卡一行人回到凯悦饭店后,他带着思索的黑眸便锁在雪儿的身上,她正开心的提了行李又要回转陈家四合院去。
「你想干什么?」
雪儿愣了一下,撇撇嘴角道:「那是我的事。」
他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她,「你错了,只要跟陈珊沂有关的人,就是我的事。」
雪儿仰头冷睨着他,「你放心,我不会去破坏你跟陈珊沂的感情,这两百年来,你没去找她,日子过得是枯燥极了,而我也想了两百年,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既然我没机会得到爱情,那总可以得到亲情吧!」
「亲情?」季斯卡和孔德同时一愣。
雪儿眼眶微微泛红,「我知道你们也爱我,一个像大哥,一个像父亲,可是你们的心全摆在那个『她』身上,所以我想找一对疼爱我的父母或者爷爷女乃女乃……」
季斯卡蹙眉,「很明显的,你的目标是陈荣明老夫妇。」
「没错,我们真的很有缘,我要让他们永远当我的爷爷女乃女乃。」
「永远?」季斯卡目光一冷,「你要让他们变成吸血鬼?」
雪儿抿紧了唇,但倔强的眸光已经回答了他。
「不准!」他发出咆哮。
「是啊,不可以!」孔德的口气比较温和,但也是一脸的不赞成。
「不准!不可以!每一回我想找个人加入我们,你们除了这两句话以外,难道都没有别的话说吗?」雪儿气呼呼的反驳。
「有,我要你扪心自问,你喜欢吸血鬼的生活?你喜欢永生的生命?你喜欢不变的容颜吗?」季斯卡俊逸的脸上有着吓人的铁青。
雪儿语塞,她不喜欢,她统统不喜欢,「我已经被你变成吸血鬼了,喜不喜欢又能如何呢!」
她扔掉了行李,快步奔到床沿,趴在床上放声痛哭。
他紧绷的怒颜和缓了下来,喟叹一声,走到床沿坐下,她马上起身窝入他的怀中继续哭泣。
季斯卡和孔德目光相对,两人的感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季斯卡和雪儿约法三章,要她不以针筒抽取自己的血液注入陈荣明夫妇的体内,让他们也成了吸血鬼,才允许她拿着行李住到陈家。
不过,他也知道她的个性乖僻,虽然现下答应了,但她也有可能反悔而一意孤行,所以他指示孔德还是得盯紧一点。
至于他,当然是尾随那还想在一堆流着口水的男人面前,表演钢管舞的陈珊沂。
白天的工作没了,所以她一天都窝在麦当劳,而他这个从不吃快餐汉堡的贵族自然也得凑合着吃了,没想到滋味还不错。
陈珊沂瞪着已翻了N遍快要烂掉的报纸,若不是怕爷爷女乃女乃知道她白天当公司小妹的工作飞了,她才不会早上七点就离开家里,更不会就这么跟季斯卡耗在麦当劳七个多小时。
她早想清楚了,就算她出外压马路,他一定也会跟着她,既然晚一会儿她就要到尼森去上班,她可不想在头一天表演时,就因双脚走得发麻而演出失常。
麦当劳里,不管是工作人员或是进出的客人,好奇及羡慕的目光总是不断投向一处,虽然俊男美女不少,不过,一个气质出众、外貌俊美的阿逗仔,身边还有一个绿色眼眸的混血鬼美女总是特殊得多。
陈珊沂知道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斯卡和自己身上,但也不知怎地,当一群穿著制服的高中女生紧盯着他上下打量时,她居然像打翻了几缸醋一样,不仅不是滋味,而且还想干脆将他拉出麦当劳,远离她们爱慕的视线。
她疯了!她将整个脸埋到报纸堆中,这莫名其妙的,她对他怎么起了独占欲?
「你想闷死你自己吗?」他冷漠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她一抬起头,差点撞上刚好低头察看她的他,她下意识的再低下头,看到他直起身子后,才挺直腰杆,没好气的道:「我不会被报纸闷死,但可能会被你的声音吓死。」
季斯卡的目光快速的扫过一旁老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男女老少,「我想知道你还想窝在这间快餐店多久?」他不习惯像只猴子被人瞄来瞄去的。
陈珊沂耸耸肩,「没人要你待在这里。」
「你不走,我怎么走?」
「嗤!」她嘲讽的一笑,「哪时候你的脚变成我的脚了?我走,你才有办法移动?」
「别打哈哈,我没啥耐性了。」
她仔细看着他,他俊脸上的确布满了不耐,她再瞄瞄一旁老朝他送秋波的年轻妹妹,「这儿艳遇机会不少,怎么,你反而不自在?」
「我要走了。」季斯卡干脆起身,他宁愿到门口去等她,呼吸点新鲜空气,也不要窝在这令他气闷的室内。
她愣了愣,倒没想到他真的起身就往门口走,不过,在看到他在门口站定后,她明白他只是换个地方等她而已。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跟定她了,为的就是要知道她这一次跳钢管舞的打工地点在哪里,好再进行另一次的破坏。
哼,她才不会那么笨!
看到他的目光移到车水马龙的街景后,她连忙拿起背包往后门溜了。
陈珊沂成功的落跑,到尼森跳了一晚的钢管舞秀后,婉拒了杰克森开车载她回家的美意,搭乘公车回到家附近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匆匆的在街头吃了一碗阳春面充饥后,便赶着回家,没想到,等门的人还不少!
除了爷爷女乃女乃外,雪儿、孔德全在座,当然,还少不了一脸老臭的季斯卡。
她抿抿唇,直接下起逐客令,「夜深了,你们都该去睡了,至于不是该在这儿过夜的人就该回到饭店去。」
季斯卡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身边,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她不悦的低声问他。
「我们出去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你希望爷爷女乃女乃知道你今晚去的地方不是什么该死的学校?」他咬牙切齿,以她一人听得到的音量威胁她。
她一愣,随即气愤的咬牙怒骂,「小人!」
「随便你怎么说,你出不出去?」
「好!那你总该放开我的手。」她气愤的盯着被他抓痛的手臂。
他依言放开了他,看她回头,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陈荣明夫妇道:「我跟她出去谈些事,你们先去睡,别等我。」
「可是……」陈荣明夫妇俩怎么安心呢!瞧那个季斯卡这会儿脸色还阴晴不定呢!
「陈爷爷、陈女乃女乃,没事的,侯爵只是想叮咛陈姐姐一些事情而已。」雪儿难得替季斯卡帮腔。
季斯卡神情稍见缓和,「爷爷、女乃女乃,对不起,尚恩这回除了烦请我拿支票给你们外,也直言,如果他的女儿有不好的行为举止,我这个好友也得替他稍微劝解」下。」
「不好的行为举止?珊沂吗?」陈荣明脸上满是忧心。
「不,爷爷,根本没有的事。」陈珊沂想反驳。
「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行为,可是她同个小男生共骑一台小绵羊总是不安全,我想跟她谈谈,这个月十八,她就满十八岁了,我希望她去学开车考驾照,开车总是安全得多。」季斯卡平静的陈述。
闻言,陈荣明夫妇俩的脸色皆才放松些,他们点点头道:「你就听话,跟侯爵好好谈谈,懂不懂?」
「我?」她又不能对自己的爷爷女乃女乃生气,只好恨恨的送给他一记超级大白眼,气冲冲的朝前院走去。
季斯卡对两个老人家点点头,跟了上去。
陈珊沂坐在前院的木椅上,在瞄见爷爷女乃女乃房间的灯亮起后,马上对着走过来的季斯卡开炮,「你很过份,莫名其妙的跟我爷爷女乃女乃说小绵羊的事做啥?还要我学车?你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净管我的闲事?你很烦你知不知道?」「而你相当的不乖!」他的表情比她的怒颜更加吓人。
她抿抿唇,「我十八岁了,什么乖不乖的,你很莫名其妙。」
「你去跳钢管舞了,是吗?」
「那是我的事。」
他神情森冷,「你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吗?」
她抬高了下颚,「我不偷不抢,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卖弄色相赚钱!」
「那也得我有本钱出卖色相,别人才肯掏腰包来让我赚钱。」
闻言,季斯卡气得语塞,他知道世界在变,女人的自我意识也跟着飙涨,而且一代比一代更有主见,可是她是他深爱的女人啊,她的灵魂不该跟着这个多变的世界起舞,她该保有它最初及最真的心才是!
「你不该如此的,你被这个大染缸给沾染了不好的……」
她受不了的打断他的说教,「我知道你是法国贵族,什么第十几代侯爵,但你毕竟是现代人,若要说的是什么老扣扣的,像老学究的理论,很抱歉,我真的没有耐心听你说完。」
「陈珊沂,你……」认识她几世,他从没被她气得想吐血过,可今天真的被她气得胸口血气翻腾!
「套句传统点的说法,我们两人八字不合,我一碰到你,工作全没了,现在家里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小妹妹,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台湾,免得我们相看两相厌!」她再一次将不悦诉诸言词。
这一席话让他心痛极了,这就是他爱了几生几世投胎转世的爱人吗?
他直视着一脸高傲的她,他相信她的心一样也高傲的不愿接受他的帮助,宁愿去跳艳舞好赚取较高的酬劳,既是如此,他阻挡得了她吗?
他黑眸危险的半瞇,不,他该做的是将她带离这儿,回到他的地方去,在法国,他可以逼她回学校上课,受好的教育……思及此,他心中已有决定,明儿一早他就要来找陈荣明夫妇谈谈,当然,势必得将陈尚恩再扯进来,才有办法让他们答应让她和他一起回法国。
陈珊沂不知道陷入沉思的他在想什么,但就他俊颜上的坚决神情,一阵战栗传遍她全身,她浑身冰凉,彷佛自己的下半辈子都会困在他这双深邃的黑眸中……季斯卡深深的凝睇着她,久久才回转身子唤着站在稍远的孔德,「我们回饭店去。」
孔德从走廊走了出来,「是。」
陈珊沂看他连再见也没说就跟孔德相偕离去,不由得噘起嘴儿抱怨,「什么跟什么嘛,莫名其妙!」
闷了一肚子气的她忿忿不平的踱回房间,躺在床上,却是一夜辗转难眠。
「什么?尚恩生病了,希望珊沂能到法国去探望他?」陈荣明错愕的看着季斯卡,他上午九点不到就到他家里通知这个消息。
「他要不要紧?怎么也不打电话回来给我们这两个老的?」林金菊忧心忡忡的追问。
季斯卡一见两老焦虑的神情,多少有些愧疚,这是拐诱陈珊沂离开台湾的借口,却让两老担心了。
「他还好,只是想看看女儿,没打电话给你们,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两位老人家,更不知如何启口,毕竟他遗弃了你们十多年。」
「那个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介意呢?只要他这会儿有想到我们就好了。」陈荣明频频摇头。
「是啊、是啊。」林金菊拭着泪附和,这一家人嘛,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这些话我会转告给他的,不过,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珊沂去一趟法国?」季斯卡再次切入话题。
「这……」老夫妇们对视一眼,眸中全是不舍。
季斯卡不想催他们,只是静静的让两老去思索。
半晌,陈荣明喟叹一声,「也好,让她去看看,也许父女俩见见面,尚恩心中的不安能早点消除,也可以早点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的。」
「可是……」林金菊却不放心,「若是珊沂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跟当时的尚恩一样呢?」
「不会的,我对珊沂有信心。」陈荣明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林金菊看着他,脸上却有着惶恐。
「请女乃女乃不必担心,这几天,我会请个佣人到时就住在这儿,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还有陪您到医院洗肾,另外,还会加装一部计算机,只要请那名佣人帮你们上网后,你们便可以看到珊沂在法国的情形,也可以直接和她聊天。」
「这样啊?」两老互视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所以请你们放心的让珊沂跟我出国。」季斯卡诚恳的朝他们要求道,他可是特意等了陈珊沂向两老道再见去「上班」后,才来商谈此事。
他猜她可能又窝到麦当劳去耗时间,等到晚上好到PUB去上工。
为了防止她今天又溜到不该去的地方上班,他已差孔德尾随跟踪,他对她的磁场有天赋异禀的感应力,绝不会像自己昨天一样,被她溜了。
「可是请佣人要好多钱吧?我们……」两老又对视一眼,交换了无声的讯息后,陈荣明才点头道:「老实说,尚恩给的一千万,珊沂说已存在她的户头里,而我们也决定将那笔钱拿来做她的教育基金,毕竟那是尚恩的钱,他十多年没有教养她,那笔钱就该花用在她身上。」
季斯卡沉默不语,那张一千万支票还摆在他的皮夹里呢,她为了不让她祖父母失望,居然捏造了谎言。
他在心中长叹一声,她不想接受他的钱,又不忍心让祖父母得知真相,这样的女人,他该如何待她呢?
他微笑的看向他们,「钱的事,两位老人家不必担心,这两天,我会差孔德带你们到银行去,直接转一千万到你们的户头里,这样你们的生活费及雇请佣人的费用都不会有问题的。」
「不不,这怎么可以?」两个老人家又摇头又摆手。
「你们不用担心,这是你们儿子的钱,他现在很发达,负担得起这些钱。」季斯卡撒自己的钱,却把面子卖给陈肖恩,免得两老拿钱拿得不安心。
闻言,两老不由得欣慰得笑开了嘴,不过,林金菊的笑容马上一敛,担忧的道,「为什么要给这么多钱?难道珊沂要去很久吗?」她的心思是敏感了些。
「呃,不,当然不是。」季斯卡连忙否认,其实心中确有此打算,他打算让陈珊沂在法国接受好的教育,这时间自然不短,不过,对两位老人家坦言,似乎残酷了些,毕竟他们的生活重心都在她身上。
「其实让珊沂在那儿待久一点,也许对这孩子而言,才是好事吧。」陈荣明突如其来的道。
「这……」林金菊错愕的瞪着自己的丈夫。
「珊沂在这儿担心我们两个老的,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而儿子在法国发达了,肯定可以给珊沂较好的生活环境及教育,不然,你看她每天赶着上班,累了一天又赶去读夜校,难道你不心疼吗?」
「我当然心疼,可是我舍不得让她离开身边,我很担心她会跟尚恩一样,忘了我们两个。」林金菊说着眼眶都红了。
「那很简单啊,爷爷女乃女乃跟我们一起回法国去嘛,到时可以跟你的儿子孙女在一起生活不是更好?」雪儿稚女敕却成熟的嗓音突地响起。
室内三人的目光全转到才步出房门,还一身蕾丝睡衣的她身上。
季斯卡浓眉一拧,他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因此不悦的扫了她一记冷光。
「这……可以吗?可我的身子不好。」林金菊虽这么说,但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她十多年没见着儿子了,如果能去见他一面,她是死也瞑目了,「可是我们不会说什么英文,还有法文,住那里多不方便?」陈荣明也很渴望见到儿子,但他们夫妇俩都只念到小学,哪会什么ABC?
「爷爷、女乃女乃,你们有我,还有孔德爷爷,或者,请你们的儿子帮你们雇用一个会中法语文的专属翻译员,专门伺候你们,这样生活根本没有问题嘛,是不?侯爵。」雪儿将问题扔给嘴角泛着笑意,但眸中可见怒火的季斯卡。
「呃,真的可以这样吗?侯爵?」陈荣明的声音充满期待。
「当然可以!」季斯卡没得选择的点头,但晚一会儿,他定会好好的训雪儿一顿!她想拉长跟两老相处的时间,却没有考虑到他的立场。
「真的?!」陈荣明夫妇的眼睛全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他努力的挤出笑容。
「太……太好了。」林金菊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事我会尽快安排,珊沂那儿,就请你们代为转告了。」
「当然,当然,她一早就出去,要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来,我们会将事情全说给她知道的。」陈荣明连连点头,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那我先离开了,雪儿,跟我回饭店一趟。」他瞥了她一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不要,我饿了,想吃早餐,而且,爷爷还说要带我四处逛逛呢。」雪儿可不笨,侯爵肯定想跟她算帐。
季斯卡看她一脸倔强,抿抿唇,「算了,那我回去了。」
与老夫妇道别后,他僵硬着身子离开。
雪儿一席怂恿的话已让事情变得棘手,这下子身在比利时的陈尚恩是必须得出现在法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