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激情,太累,太狂。
恍惚中,还以为是梦。
她在半梦半醒间,依稀感觉,阿震将她紧拥,这梦真好……
真好……
睡睡醒醒的,过了大半夜,她在将近凌晨时,梦到食物满天飞,梦到麦德罗的嘲笑,梦到阿震从天而降,热情的亲吻她,告诉她他需要她,没有她不行。
岂料,梦中正在大好时光,她的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她饿得醒了过来,胡里胡涂的爬下了床,虽然奇怪自己怎么在他房间,却没有细想,只觉得全身酸疼。
走进厕所想月兑裤子,却找不到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全身光溜溜的,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七手八脚的,她抓了他的浴巾包裹身体,全身红透。
天啊,那难道不是梦?
她还以为……以为只是梦啊!
羞耻的掩面,她好想撞墙,却不忘先探头去偷看床上。
他的双人床上,除了揉皱的床被之外,空空如也,倒是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妈呀!是谁?那人知道她在房里吗?
不管是谁,她都不敢这时出去。
蹲缩在浴室内,她只觉身体内外,仿佛还充满着他,她羞得关上了浴室门,决定先好好来洗个澡再说。
但这个澡,洗得她面红耳赤的,不管她手模到哪里,总会想到他也曾碰过、抚过,舌忝吻过。
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是很确定,昨天晚上,事情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对了,他想要她证明,她不怕他。
她确实证明了,不是吗?
她和他上了床,天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和麦德罗上床的,光是想,她就觉得全身打颤。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清楚记得他说过,这辈子绝对不会交女朋友,而且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对她有兴趣。
有那么一瞬间,一部分的她,觉得自己做了很蠢很蠢的事,但另外一部分,却还是晕陶陶的想,就算那样又如何,反正她就是喜欢他啊。
况且,上了床,不代表就不能当朋友?
不是吗?
她想和他在一起,什么身分都行,当抱枕也可以,只是伴也没关系。
不可以贪心,不要贪心。
她擦干身体,镇定心绪,从他的衣柜里,借了一件旧T恤套上,却一脚睬在地板上她被撕破的小礼服。
噢,老天。
红着小脸,她蹲在地上飞快收拾犯罪证据,将它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才看见她的内裤掉到了床底下。
她趴在地上,伸手去捡,就在她终于用指尖将它捞到手心里时,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她像被逮到做坏事的小孩般,抓着内裤快速跳了起来,但起身太快,又加上太久没吃东西,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眼前已满布黑点。
可对方已一步上前,扶住了她。
是阿震。
她可以闻到他的味道,甚至尝到他皮肤的味道,那一秒,她差点像兔子一般跳开,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力气。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身后的男人,开口问:“小肥还好吗?”
天啊,是阿南。
武哥他们回来了吗?
她羞窘的将脸埋进他怀里,一时间找不出任何借口。
“我看看。”阿南上前。
不要不要!她还没穿内裤啊!就算阿南是医生,她也不想给他看啦!
她慌张的将小裤裤攥在手里,一手死命的将身上他的旧T恤往下扯,试图遮掩没穿小裤裤的事实。
幸好他够聪明,瞬间察觉是怎么回事,立刻转身将她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住她。
“没什么。”他开口替她解释:“她只是脚有点扭到。”
蓦地,一阵咕噜咕噜声,忽然响起。
他眼也不眨的补充,“大概也饿了。”
她尴尬不已,但这饥肠辘辘的声音,适时拯救了她,小小声的,她害羞的在被子里咕哝:“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煮了一锅粥。”阿震说。
“真的?”阿南轻笑:“我不知道上头还找得到任何完好的食物。”
“南瓜是被打烂掉了,但还可以吃。”阿震看着他,暗示:“粥就在炉子上,二楼厨房里。”
“我想我可以自己找到它。”阿南挑眉,微笑,然后忍不住探头问:“小肥,需要我帮你带一碗下来吗?”
她才张嘴,还没回答,只听阿震已经抢着道。
“不用了,我已经帮她拿下来了。”
“是吗?那我自己上去吃啰。”阿南转身,朝门口走去,顺手关上门时,回头笑看着那个占有欲超强的小鬼,道:“对了,阿震,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小肥的掉地上了。”
床上的小女人倒抽口气,床边的男人猛然一僵,俊脸微红。
“你们两个,记得要睡觉啊。”
曾剑南朝他一眨眼,带着讨人厌的笑声,关门走了出去。
可菲将脸埋在被窝里,发出沮丧的申吟,坠入了羞耻的无底深渊。
天啊,她没脸见人了……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上头有着漂亮的蕾丝花纹,他清楚记得,昨晚它包覆着她雪白酥胸的模样。
他也记得他咬开它时,尝到的甜美丰盈。
忽地,手中的蕾丝被从旁抢走。
他抬眼,看见她不知何时已从床上爬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抢回了,一边拉着T恤挡她的小,一边抓着和小裤裤,火烧似的冲进了他的浴室里,砰的关上了门。
他站在原地,伸手巴着口鼻,却嗅闻到手上沾染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瞬间感觉小月复抽紧。
不识滋味,还能隐忍。
可一旦尝过,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瞬间高涨数倍,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刹那间,他几乎想跟着她走进浴室,但最终还是克制了那个冲动。
她需要吃饭,她一整天都没吃所以才站不稳。
深吸口气,他转身替她将放在电脑室的食物拿进房。
她在浴室里蘑菇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去敲门,她才慢吞吞的开门,走出来。
这一回,她穿上了内裤和,还多此一举的拿浴巾当裙子。
他把装了粥的碗递给她,可菲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输给饥饿的肠胃,接过了手,乖乖坐到桌边吃粥。
他替自己舀了一碗,和她一起吃。
沉默,在房间里游走。
她有些忐忑,忍不住悄声问:“武哥他们回来了?”
“嗯。”
他煮的料理,向来很好吃,她吃完了一碗粥,又添一碗。
“天亮了吗?”
“还没。”
他简洁的回答,让人更加不安。
房间里小小的方桌,不是很大,两人在桌下的脚,几乎要抵在一起,他在坐下时,就已张开了脚,将她的腿包围在其中,她可以感觉他的热气,缓缓辐射过来。
虽然不敢正眼看他,但她非常清楚,他全身上下,只套了件运动裤,上半身完全赤果着。
无法控制的,小脸微微又热,她偷偷将脚缩回来一些,他却在这时伸长了脚,继续包围着她。
桌子很小,除非她站起来,否则就得待在他的双脚之中。
那感觉,很暖昧,他最近总是这样。
我也想要你……
忽然间,他昨晚说过的话,跳了出来。
我想了……很多年了……
不……不会吧?
昨天晚上,她还以为那是春梦,可那不是,那不就表示,他真的说过这些话?而且她也真的模过他?!
噢,天啊!
不自觉,她握紧手中的筷子,胸中那颗心,蓦然一阵狂跳。
害羞的,她抬眼偷瞄他,对面那个男人,神色自若的吃着饭。
会不会是她记错了?应该是她记错了。
没错,他怎么可能想要她,绝对不可能,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
她红着脸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粥,却食不知味,只能一再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好不容易,她吃完了粥,等他也吃完,她匆匆站了起来,收拾着碗盘。
谁知,他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问:“吃饱了?”
“嗯。”她愣愣的点头,道:“我把碗盘收上去。”
“不用。”他将碗盘从她手中拿开,放回桌上。
她眨了眨眼,红着脸说:“可是,楼上很乱,我得上去整理。”
“现在还早,天还没亮,你先睡觉。”
说的也是,她退开一步,顺从的道:“那……那我先回房了。”
“你的床垮了,你睡这里就好。”他泰然自若的说。
“咦?”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拦腰将她抱起,往床走去。
“阿震——”她惊呼出声,紧攀着他的脖子。
不会吧?难道他想再来一次?可是武哥他们都回来了啊!
可菲心头如小鹿乱撞,又慌又羞的道:“等一下,你放我下来——”
他如她所愿,却是将她放到床上,然后也上了床。
她惊慌的爬起来,试图下床,但他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捞了回来,钳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身下。
几乎在那瞬间,感觉到他热烫的硬挺,她羞得不敢再动。
他俊美的脸,就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刷到她。
一颗心,跳得好快、好快。
“你说你不怕的。”他哑声说。
她羞窘的看着他,有些结巴:“你……你明明知道……我我证明过了……”
“不够。”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她傻眼。
他以唇摩挲着她的唇瓣,双瞳深幽的低语:“不够。”
轻轻两个字,钻入心,让她全身发热,脚趾蜷曲。
她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感觉他胸膛里那颗心,一次又一次的,有力的撞击着她的胸口。
“你说你是我的。”他看着她,悄声再道。
“什……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我、我……”她满脸窘热,结结巴巴的想否认,却说不出口。
“你喜欢我?”他问。
不对,不行,她不要让他知道,他只能接受是朋友!
可菲心慌的张嘴:“我没——”
“你说你爱我。”
“咦?我我我才没说过……”
这句否认,让他挑眉眯眼:“所以,我手机里的简讯是力刚传的?”
她愣住,小脸暴红,这才晓得,原来那封简讯,真的有传出去。
“那是……是意外……我以为……”她羞红了脸,焦急的掰着理由,“我以为我要死了,所以传了简讯给所有人,不是……不是只传给你而已……”
“你传给了所有的人?”他眼角微抽,下颚紧绷。
“嗯。”她舌忝着唇,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我们……我和大家都是朋友啊……”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
什么?
心头一抽,她小脸刷白,猛地拉回视线,惊慌的问:“为……为什么?因为我们不小心上了床吗?上了床也可以当朋友啊,我知道我之前说我不想失去你,讲得好像我很喜欢你,但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真的只把你当朋——”
他低下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退开,她又张嘴,“我没有——”
他捧着她的脸,再吻下去。
“阿震——”
“我真的——”
“我们是——”
每当他稍离,她就想辩解,然后他就再亲她,打断她的话。
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换来一次比一次更加热情又饥渴,湿润且火烫的吻。
当他再一次退开,她只能头晕目眩的轻颤着,不自觉微张小嘴,将他的气息,吸进心肺里。
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弄不懂他到底想干嘛,又担心他连朋友都不让她当了,莫名的委屈上了心头。
“我没有……”小小声的,她抬手推着他强壮的胸膛,哽咽的再说:“我没有喜欢你啦……”
看着她含泪的大眼,酡红的女敕脸,微颤的粉唇,他既心疼又不舍。
她每句急切的辩解,都让他胸口抽紧发疼,都是他活该,才让她一再否认,才让她不敢面对他。
对这小傻瓜的情感,充塞心胸,满溢而出。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他抚着她晕红的小脸,她湿润的红唇,沙哑的道:“我不可能和朋友做这种事,我不会和朋友这样亲吻或上床,那不是朋友之间会做的事。”
“可是……”她忧虑的张嘴。
他伸出手指压住她的小嘴。
“我不会抱着朋友睡觉,不会替她暖床按脚,不会限定她的发型,不会赶跑每一个想追她的男人,不会懊恼好朋友送她礼物,不会讨厌她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不会担心她吃了没、睡了没,不会日日夜夜都想和她在一起……”
什么……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心脏,大力跳动着,因为那些话语,激动狂跳。
可菲杏眼圆睁,屏住了气息,停止了呼吸,怀疑自己听到的话,怀疑自己理解的能力。
他抵着她的额,抚着她微张的小嘴,轻轻在那粉女敕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我不会……嫉妒靠近我朋友的男人……”
她看着那个半眯着美目,俊脸紧绷的男人,心口微悸。
“我吻你,是因为我想要。和你上床,是因为我想要。我不想和你当朋友,是因为……”
他深吸口气,悄然吐出真心。
“我爱你。”
她睁大了眼睛,粉唇微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你说什么?”
“我爱你。”他的双眸好蓝好蓝,沙哑的声音,悄悄响起,重复。
“这……是个玩笑吗?”
她试图牵扯出微笑,却笑不出来,只能抖颤着,连心都在抖,“阿震,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话到一半,泪水蓦然夺眶,她抬手遮住自己扭曲的脸,哽咽道:“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她那笑不成笑的模样,害怕受伤害的表情,让一股热气上涌,充塞全身。
天啊,他真的是个猪头!
“不是。”他拉开她遮脸的小手,吻去她眼上的泪,道:“这不是玩笑。”
心口蓦然又抽,她混乱不已,呜咽着:“可是……可是……你说过,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喜欢我……”
“我不敢承认。”
所以……他的意思是?
她错愕的睁开泪湿的眼,看着他,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却又不敢开口确认。
她那胆怯的模样,让他心口,浮现一抹疼痛。
“我喜欢你。”紧握着她的小手,他告诉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她震慑不已,怎样也没想过,他竟然会喜欢她。
可菲迟疑着,嗫嚅着,自卑的道:“可是……我又胖又笨……”
“一开始,是有点胖。”他同意。
她咬着唇,莫名尴尬。
“但现在很刚好……你……”他看着她的眼,手指缓缓抚着她的脸,她的颈项,她在他衣服下,难以一手掌握的酥胸,然后是柔软的腰,浑圆的臀,悄声说:“很温暖……很好抱……”
可菲微颤,小脸又红,羞红,发烫。
“看起来,很好吃,好好吃……”他渴望的看着她,悄悄刷过她的唇:“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
她又羞又窘,身体在他的抚模下轻颤。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因为我不正常。”
他深吸口气,阴郁的看着她,哑声坦承:“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七岁的时候,麦德罗试图绑架我,我当时还是不懂,他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我记得他,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小时候的生活,记得那个冰冷的研究所。后来,等我大了一点,上了国中,看了书,查了资料,才发现什么叫复制人,才发现我是麦德罗的复制人。”
国中?
她瞪大了眼,恍然过来。
虽然过年她不敢和他回老家,但岚姐、屠勤、屠鹰婚礼时,她也有跟着一起,是朋友嘛,参加婚礼很正常的,几次下来,也多少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他就是从国中开始染发的。
“所以,你才开始染发、戴隐形眼镜?”
他没有否认,美丽的眼里充满苦痛,可菲忍不住伸手,抚着他的心,悄声说:“你不是他……”
他覆住她在他心口上的小手,蓝眸微暗:“我知道。”
“你是阿震。”她认真的说:“不管你外表长什么样,你都和他不一样。我不会错认你们,只是昨晚太暗了,可我还是分出来了,对不对?你要相信我。”
他喉头一紧,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我相信。”
小小的火,从指尖被他点燃,她有些羞涩,但仍是道:“我不怕你,你不是他,我知道。”
颤颤的,他吸了口气,怀疑自己如何能失去她。
可是他已经太超过,他对她是如此的不公平,她必须清楚所有的情况,这是他欠她的。
而他需要知道,他需要真正完全拥有她。
“小菲……”他紧握着她的手,抚着她柔顺乌黑的长发,俯视着她,哑声开口:“我的身体随时可能会出状况,我的基因也许会异变,发病的机率很高,所以我不敢交女朋友,我不敢要你,才说我们当朋友就好。”
她愣住了。
“我以为当朋友就够了,我以为你会在我当兵时把我忘掉,我以为这样很好,我们可以当朋友,当好朋友就好。”
她水亮的双眸,再次因愕然而睁大,倒映着他阴郁的脸。
“可是,你没有。”他看着她,吐出干哑的字句:“而我发现,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我嫉妒那些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你的男人,所以我告诉你他们心怀不轨,我暗示他们你已经名花有主。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但我没办法放弃,我不想看你和别人在一起……”
一颗心,因他的话,抖颤发热。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以为可以当朋友就好,但那只是自欺欺人,我只想要把你藏起来,只想把你占为己有。当我失去你的消息时,我才发现我没办法再忍下去,我不要、不能,没有办法失去你。”
她无言,只能含泪以双手捂唇,全身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
“我应该要戴,但我没有。”
可菲眨着泪眼,脸上的红晕,往全身扩散。
他看着她,道:“我告诉自己,是因为耿叔给我的过期了,但其实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温柔的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唇,凝望着她,苦涩低语:“因为,我想要拥有你,我想要你变成我的,我想要感觉你是我的,我想要你记得我,就算哪天我死了,你还是会记得我,会为我伤心哭泣,会一辈子想着我,不管你和谁在一起,你都会想着我,想着你第一个男人是我,想着我有多么无耻可恨、多么恶劣过分——”
那沙哑又激昂的言语,是如此直接又吓人。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燃着火,深深敲入她的心,烙印在其中。
她喘息着,几乎难以承受,他紧握着她的手,悬在她身上,告诉她:“我想要霸占你的心,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呼吸,直到你最后一次闭上眼睛,都还会想着我,都还是我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任性、卑鄙又自私的人……”他将她的发缠绕指间,捧着她泪湿的小脸,亲吻着她的唇,深深看着她,嘎哑的道:“但是,我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她无法呼吸,泪湿满襟,然后听见他暗哑的开口问。
“现在,你再告诉我一次,那封简讯,你传给了谁?”
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他问的,不是一个问题。
他把一切都摊开,摊在她眼前,将他的自卑,他的痛苦,他的爱恋,他黑暗的那一面,全都给她看。
他剖开自己,挖心掏肺,让她看他那颗漆黑的心。
然后让她选,选择当朋友,还是情人。
明知她会怎么选,明知她喜欢他,明知那封简讯是真,却还是担心、害怕,她会吐出另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回答。
所以,他还是步步算尽,还是故意要问,就是要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位置。
现在,她再也不会忘记他了。
她知道,他更清楚。
我就是这么一个任性、卑鄙又自私的人……
那一秒,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一瞬,她也晓得,他一直都在算计她。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把她耍得团团转的,真的好过分、好过分。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所有那些过去的疑问,才全都有了答案,他的阴晴不定,他的喜怒无常,他的若即若离,他那些暖昧的行为,都是故意的,却也都不是故意的。
我爱你。
他说第一次时,她不相信,说第二次时,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我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然后他说了第三次,直到此时此刻,那些爱语才真正落了心,才真正的有了真实且具体的感觉。
热泪,莫名盈眶,泉涌。
“告诉我,你是传给谁?”他瞳眸幽幽,神情紧绷,沙哑卑微的恳求,“传给谁?”
看着那个靠得好近、好近的男人,听着他压抑的声音,她的心抖了又抖。
他一直是自信的、高傲的、冷静的男人,他聪明又俊美,几乎不曾犯错,总是不疾不徐的,掌控着一切。
她从来不曾见他如此没有自信,这么急切忧虑。
而这,竟只是为了她?
“谁?”他再问,逼问。
都是为了她。
“拜托你,小菲,告诉我……”
她可以感觉他急促的心跳,可以看见他眼中混杂着渴望的恐惧。
“你……”她含着泪,哽咽承认:“我只传给你。”
他蓝眸一缩,微紧,忍不住要确认,再确认:“只有我?”
“只有你……”她抬起手,抚着他紧绷的脸庞,亲吻他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唇,“只有你而已,一直都只有你……”
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在乎她,从未想过,他竟会真的爱上她。
对他的情爱,泉涌上了喉,她鼓起所有的勇气,翻越了自卑的高墙,将真心也袒露。
“阿震,我爱你……”
深深的,他吸了口气,却止不住微颤。
他的双瞳扩散、再扩散,爆出晶灿的光芒,然后他低下头,以无比的热情,亲吻她。
一个吻,如燎原星子,点燃一切。
他就像火,似烈焰,让她融化,使她燃烧。
这一回,他熟练许多。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唇也是,不知怎地,他似乎知道该如何触碰她,晓得怎么样能让她喘息,清楚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的部位。
她搞不清楚衣服是何时被月兑光的,没有注意他是怎么样解开她身上所有的束缚,她满心都是这个她爱了好久好久的男人。
他要她,而且爱她。
阿震爱她。
她害羞不已,却又如此迫不及待,她的身体早已情潮汹涌,为他湿透。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她是单相思,现在才晓得,原来不是。
不是。
当他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她拧眉发出小小的申吟,那仍有些疼,可是她却万分欢迎。
他是她的,他正和她在一起。
她敞开自己,双臂紧紧的环着他,攀着他,感觉他。
如此强壮,这么美丽,而且是她的。
她的阿震。
“对不起……”他舌忝着她脸上的泪痕,小小声的,暗哑的道着歉,满心都是疼惜:“我很抱歉……”
“为什么?”她睁开氤氲的双眸,羞涩的瞅着他。“为什么道歉?”
“所有的……”屠震看着她,悄声说:“一切。”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她羞怯的告诉他:“我只要你……”
这个小女人,如此神奇,不可思议。
“我需要你……”她抬起手,抚着他的脸,在这如梦低幻的神奇时刻里,吐出真心:“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话,抓住了他的心,温柔的包裹住他,抚平了长年的不安。
他很卑鄙,他知道,一直晓得。
但他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他不想再忍,他需要她,需要她在乎他、渴望他、崇拜他,他需要她和他在一起。
当他失去她的消息,当他在万丈高空里驾驶阿帕契,除了赶到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一辈子没这么害怕过,不曾如此恐惧忧虑。
如果她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失去了她,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有她,能让他安眠;只有她,能使他微笑;只有她,能教他动心。
这个好傻好傻的女人……让他好爱好爱……
“我爱你。”
他弓身亲吻她,紧抓着她的小手,开始律动。
“阿震……”她咬着唇,嘤咛。“等等……”
“我爱你。”爱恋的,他告诉她,一次次的告诉她。“我爱你。”
她水亮的眸子,漾着春光,映着他,全身上下都被染红。
每当他埋入她温暖热情的身体里,每当他告诉她那句话,他都可以感觉到,她变得更热、更紧。
“阿震……别那样……别那样看我……”
她羞怯的试图遮住他的眼,但他拉开她的手。
他喜欢看她,因他而火热,为他而迷乱。
“阿震……阿震……”
“我爱你……”
紧紧的,抓着她的小手,他贪婪的,看着她羞怯又无措的陷入难耐的激情之中,本能的回应着他、需索着他,娇喘的喊着他的名字,和他一起攀上高潮。
“我爱你……”
他睡着了。
睡得好熟好熟。
全身赤果,光溜溜的,拥抱着她,一寸也不肯稍离。
这样毫无遮挡的紧密交缠,让她有些害羞,却又好爱好爱。
他强壮的身体,温暖、结实、光滑,有力的心跳,紧贴着她跳动。
我爱你……
他说了好多次、好多次。
那声声的爱语,包围着她,浸润着她,充满她每一个细胞。
心跳怦然,莫名又加快。
不自觉,小手悄悄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上,有着让玻璃划破的旧疤,那个疤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可每回她总能一眼看见,总是会忍住感到心疼。
他有一双黑眼圈,白皙的皮肤,让他的眼窝看起来好深。
他一定好久没睡了,没有好好睡,还敢说她呢。
这些年,她始终只敢将爱偷偷藏在心中,总觉得当抱枕也甘愿,怎么样也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一天。
忍不住,贴近他的唇,轻轻的,偷了一个吻。
脸红,心又跳。
明明和他什么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而且他甚至还是昏睡状态的,她也只是偷一个吻而已,竟然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燥热,莫名害羞。
他仍在睡,一副安稳的模样。
轻咬着偷吃的唇,她将羞红的脸埋入他怀中,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然后,和他一起,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