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之前,妳从来不曾有过高潮?」
「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是需要鼓励。」
「……」她红了脸,把头转向车窗外。
「妳喜欢吗?」
天啊,这男人——
她紧闭着嘴,全身发热,不安的动了一下。
「妳喜欢吗?」
「我们一定要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吗?」她双手抱胸,交迭双腿,羞恼的问。
「不一定。」他笑着说:「我只是好奇。」
她没有回答,故意趁机闪避他的追问。
他沉默的开了一段路,然后她听到他在咕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问:「你说什么?」
力刚瞧她一眼,然后稍微大声的重复他刚刚的咕哝:「十五岁根本还没成年,那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评论这种道德问题,她瞧着他,月兑口问:「你确定和你在一起的,都超过十八岁?」
一问完,她就后悔了,她真的不该对他有这种偏见,谁知他想也没想就回答。
「是二十,我对小女生不感兴趣。」
她好奇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们都满二十了?」
「我会检查身分证明。」
她呆了一下,忍不住重复:「你会检查身分证明?」
「妳用不着那么讶异,虽然我喜欢,但可不想因为诱拐未成年少女而被抓去关。何况,有些女孩子身体长大了,心智却还没成熟,她们有时候并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有些成年的女人也不是真的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像她。
这想法让她微微一惊,吓了她自己一跳。
「青春期真的很难熬。」他就事论事的说,一边把车子开离小镇,转上公路,一边道:「她们只是以为自己想要,但事实上,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有性关系,大部分都只是好奇。」
夏雨哑口无言的看着他,然后发现一件事。
天啊,这个男人有良心,而且还好大一颗。
他乍看好像很没原则,实际上却还是有他做事的一套,他没有小细节,但他一直清楚大方向,而且异常严谨的遵守着。
因为太过惊讶,她不自觉抚着胸口,瞧着他俊帅的脸孔,一时之间想不出该说什么。
这男人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
虽然他确实是公子,他也没有否认曾经和很多女人上过床,但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来者不拒,毫无原则的男人。
这个事实,奇怪的干扰着她。
身旁女人的沉默,让凤力刚瞧了她一眼,然后忽然想到一件事,拧眉月兑口就问:「妳是被强迫的吗?」
闻言,夏雨一怔,尴尬不已,却又因他眼里浮现的关心,感到心暖。
「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没和人说过,但看着他,她忽然发现自己开口和他说:「我不是被强迫的,我跳级就读,我的同学都有经验,所以我想我当时也很好奇。」
但她当时还小,那王八蛋一定诱拐了她,说不定还费了一番功夫,他知道那些诱拐女人上床的把戏,每一个都一清二楚。
「妳喜欢他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干嘛问,狗屎,这真的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但他妈的,他就是想知道。
「谁?」她一愣。
「那个技术不好,让妳以为妳是性冷感的家伙。」
她又呆了一下。
「怎么样?妳喜欢他吗?」
她轻咳一声,给了他一个答案:「我只记得他身材很好,其它都忘记了。」
凤力刚轻哼一声,「银样蜡枪头。」
这句中文成语太难,她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婬笑道:「中看不中用啊。」
她俏脸一红,月兑口:「你怎么那么……」
「嗯?」他挑眉。
「下流。」她瞪着这个无耻的家伙,好不容易从混乱的脑袋中找到一个比较接近的形容词。
他也不介意,只嘿嘿笑了起来,「谢谢称赞。」
夏雨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但他装没看到,只是无耻的又问了一个让她很想钻地洞的问题。
「妳为什么没再试?」
她真的没见过他这种人,这么私密的事都可以拿来说嘴,偏偏他是那种非得要追根究柢的人,而且脸皮超级厚,完全不懂得什么时候该闭上嘴,不对,她想起来,这男人其实知道该何时闭嘴,但他不想。
她叹了口气,干脆满足他的好奇心。
「因为很痛,我不觉得舒服,做完之后,我只觉得自己很像白痴,所以就没再试了。」
「妳看起来不像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你是不是该在前面右转,我们好像错过了一个弯。」她提醒他,试图再次跳过这个话题。
「我没有,下一个路口才是正确的。」他好笑的看着她,不死心再问:「小雨,为什么?」
「你觉得会下雨吗?」她假装没听到,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前面看起来好像有些乌云。」
「不会,妳早上才看过新闻,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不会下雨。」他耐心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再问:「妳为什么没再试?」
她翻了个白眼。
知道自己不回答,他一定不会死心,他想知道的事,绝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只好红着脸道:「因为我很忙,没空注意男人。」
「没空?妳身边的男人都瞎了吗?没人追妳吗?」
「当然有,只是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她仓卒简短的道。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唉,嗯,原来是这样。」
「怎样?」她羞恼的看着他。
「宝贝,妳是派的,妳喜欢猛男,但实验室里的男人太斯文,大部分都很瘦弱,所以妳才对他们不感兴趣。」
他的结论,让她羞得满脸通红,开口抗议:「我才不是,而且我也有认识身材比较好的,我并没有因此就跳到他们身上去。」
「妳是,而且那没什么,我也是派的,我喜欢丰满有肉的女人,就像妳一样,我们很合。」
她张口结舌,好半晌才有办法羞恼的挤出一句。
「拜托你专心开车。」
他又笑了起来,她则决定从现在开始到下车,绝对不要再理他。
可这个自大的男人,才没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妳没有办法抗拒我。」
他沾沾自喜的说:「像我这种可爱健康、英俊潇洒、结实强壮、青春阳光的猛男,完全是妳热爱的典型,对吧?不要否认了,宝贝,我知道妳爱我这一款,妳应该真实面对自己的心,这一点都不可耻。」
天啊,这男人的自大实在叫人叹为观止,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不想理他,但那真的很难。
「你到底是怎么会养成这种自恋的性格?」夏雨好气又好笑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也常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妈到现在还觉得,她亲生的宝贝儿子在医院的育婴房里就被人掉包了,但偏偏我长得和她很像,她想否认也没办法,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她又是一呆,实在无法想象,怎么有这种对话会出现在亲子之间。她试图在他脸上和眼中寻找心灵受伤的痕迹,但没有,他真的觉得母亲说的话很好笑。
「你和你家人感情很好?」她再问。
「嗯,好啊。」他笑着说:「虽然我不是我妈想要的那种乖小孩,但她很早就认命了。」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老师,两个都是。」
「老师?」这个回答,大大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国中老师。」他补充:「一个教中文,一个教数学。」
「你为什么会来做这一行?」他的父母很正常啊,这个男人根本是出自一般正常家庭,怎么会跑来做意外调查公司的调查员?
「因为很有趣啊。」他笑着说:「武哥说会供我三餐和住宿,薪水也比一般上班族优渥,工作时还能免费出国玩耍,平常员工宿舍还有小肥会帮忙打扫煮饭,住宿舍比住我家还方便舒服咧。」
小肥是谁?
她张嘴本想再问,但又突然打住。
奇怪,她平常不会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她不喜欢打探别人,但却不自觉就和他聊起他的事。
她不曾对一个人,如此好奇。
怔仲的看着他的侧脸,夏雨闭上了嘴,有些困惑的再次把视线调开。
随着车子的行进,车窗内的光影变幻着。
「妳喜欢吗?」他又问。
「什么?」她没有防备的回头瞧他。
「高潮。」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她瞪大了眼,小脸又再暴红。
天啊,这男人真的不懂得什么叫放弃和害羞耶,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个问题了,原来根本没有。
「怎么样?」超级好奇宝宝贼笑再次开口。
「你不知道什么叫死心吗?」她羞恼的问。
「不知道。」他笑咪咪的说。她面红耳赤的瞧着他,好半晌,才万分窘迫的回答:「你明明……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他简单扼要的道:「我又不是妳,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可以,她真想跳车逃跑,但车子正快速的在公路上行驶着。
她猜他是故意的,趁她无路可逃时,才追问。
车里的含氧量,突然变得稀少,她咬着唇瓣,再次将脸转开,本以为他会不停追问,可他却没有,而她脸上的热红,始终无法消退,胸中乱跳的心,更是越跳越快。
几分钟后,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冒了出来。
「喜欢。」
她没有转头看他,她不敢。
她以为会听到他的笑声,但也没有。
那悄然的沉默,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心痒难耐,正当她迟疑着是否要回头偷看他时,却注意到车子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停靠在路边,他甚至熄了火。
莫名的紧张,爬上颤动的心头。
她以为他会靠过来,可他依然没有。
时间在寂静的空气中,一分一秒的溜过,她感觉到他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像是要看穿她似的胶凝着,她的脸越来越燥热,明明还隔了一段距离,但全身上下都注意到他鲜明而强烈的存在。
他的气味,他的体温,他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都像是在惊人的寂静中,被放大了数百倍。
他等着,又等着,再等着。
她咬着唇角,防卫性的缩紧交抱在胸前的双手,两眼紧盯着窗外的树荫、路边的小花、翩翩飞过的蝴蝶,甚至从旁行驶过的车辆。
但那些,都没有办法转移她的注意,没有办法让她忽略就坐在她隔壁,从停车后,就不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认输的回过头,看向他。
那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穿着新买来的白衬衫,领口微开,露出寸许结实诱人的古铜色胸膛,他半靠在方向盘上,以大手支着自己的脸,嘴角噙着让人心颤的笑,温柔的凝视着她。
他一直等到她转过头了,才缓缓张嘴发声。
「谢谢妳的称赞。」她又羞又窘,喉咙紧缩,小脸发热,奇怪的酥软由心头扩散至全身。
他依然没有动,没有上前逼迫,没有伸手诱哄,只是用那双深黑魅惑的眼,隔着一小段距离,瞅着她,再问。
「我可以吻妳吗?」
那性感低沉的声音,震动着空气,进入她的耳朵,包裹住了她的心。
不行。
她应该这么说,这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把车停在公路边,三不五时就有车经过,而这个男人太诱人、太危险,她担心若真的让他吻了,会让情况失控,让两人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没有想到他会问,她以为他会直接动手,他不像是那种会先问再做的男人,可他问了,而她……
她想她喜欢他,喜欢到连脑袋都在发烧,烧到理智都开始蒸发。
「嗯……」
她应答的声音如此微弱,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说出口,但眼前的男人黑瞳变深,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然后抬手轻抚她热烫的脸,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那轻柔细微的触碰,教她屏息。
夏雨看着他倾身,看着他缓缓靠近,以唇轻触她柔软的唇瓣,轻轻的、温柔的,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然后,微微退开一点。
她呆愣着看着他,感觉他以姆指轻抚她发麻的唇,看见他脸上有着教人心醉神迷、悍然心动的笑。
在她尚未回神时,他已经收回了手,重新握住了车钥匙,启动引擎、踩下油门,旋转方向盘,再次将车开上了路。
她粉唇微张,热气上涌,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个在开车的男人,傻傻的看着。
发呆。
只是一个吻。
但那是,好轻好轻的一个吻。
那个吻,只是印在唇上而已,一点也不,却万分性感,虽然才短短一瞬,她觉得双唇已沾染上他的味道。
只是一个吻。
可她觉得,这个男人,已将那个吻,烙印到了她的心上……
***
她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车窗外,不再是甜美如童话的乡村景致,有着砖石街道、古朴房舍的小镇,和伟岸高耸的古堡,以及苍郁绵延的森林皆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水泥丛林。
夏雨睡眼惺忪的看着街景,有那么一秒,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在做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闻到男人熟悉的味道,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件很大的衬衫,几乎在同时,所有的记忆全部涌出,连结成形。
她转过头,看见那个仍在开车的男人。
凤力刚。
长途开车是很枯燥乏味的工作,她本来和他说好要交换开的,她以为自己和他同处一车会很紧张,谁知在中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且竟然睡到连他替她盖衬衫都不知道。
「抱歉,我睡着了。」她瞧着那个男人英挺的侧脸,无法理解自己怎会如此轻易的就在他身边放松下来,她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不好意思的开口:「你应该叫醒我。」
「我看妳睡得正熟。」他扯着嘴角,说:「反正我精神很好。」
她观察着他的脸,虽然早上才看他刮过胡子,但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他的胡子又渗冒了出来,即便如此,他的确看起来精神还好,没有丁点疲惫的模样。
或许有?
他的眼角有皱纹,然后她想起,那不是皱纹,是因为他爱笑,那是爱笑纹,她猜那些纹路,往后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这个男人似乎总能找得到开心的事,一杯啤酒、一块好吃的牛排或猪脚、路边一只被剃毛的狗,甚至只是长相奇怪的云彩,都能让他发出真心的赞叹和欢笑。
这个男人,懂得欣赏最简单的事物。
她想即便是到老,他都不会忘记该怎么开心的大笑。
这,或许也是一种天分吧。
她有些羡慕,然后发现车子停了,她回神,看见他把车开进了一家饭店的停车场。
「把衬衫穿上,饭店冷气会开得比较强。」他提醒她。
在她尚在发愣时,他下了车,从后车座,拿了两人行李,她抓着他的衬衫下了车,外面的空气还很热,虽然已经天黑,但停车场的柏油依然散发着热气,但她知道他是对的,饭店里的冷气会很冷,所以她穿上了他的衬衫。
他的衬衫很宽大,有着他的味道。
他将两个背包都背在同一边的肩头,关上门,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朝饭店走去。
「我猜我们错过了晚餐时间,不知道这么晚,餐厅还有没有开?」他边转动着因为长途开车而紧绷的脖子,边问她:「妳会饿吗?」
「还好。」她低着头,瞧着他和她十指交叉相握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不是那么习惯,他之前不是这样牵她的,只是整只拢握着而已,不像这样掌心对着掌心,手指与手指相互交叉紧贴收拢着。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太……亲密……
但他握得很自然,好像这样很正常,隐约中,她记得昨天深夜,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
心,蓦然再跳快两下。
夏雨瞥了他的脸一眼,他看着前方,嘴角上扬的开着玩笑。
「我现在饿得吃得下一头牛。」他说。
这男人大概很习惯和女人这样握手,她迟疑了一下下,才缓缓曲起了指头,测试般的将指月复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贴紧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大,有些黝黑粗糙,和她的完全不同。
她跟着他往前走,忍不住又低头看去,这种握法,感觉有种……
奇怪的心安?
好像……他握住了……她的心……
这只是错觉。
她知道,却无法不这样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这种错觉,让她有点慌,忍不住想退缩,想松开他的手。
还没抽,才稍稍松,他却在那瞬间收紧了。
她一怔,忍不住再抬眼。
他依然瞧着前方,抬起另一只手,推开了饭店门,说:「我想我应该能贿赂服务生,请他们帮我们弄点吃的,或许再来罐啤酒。」
他是故意的?
她盯着他英俊的面容,有些困惑,还来不及深想,两人已到了柜台前,她以为他会主动松开,入住要先刷卡签名,握着她,不太方便。
可他依然握着她的手,半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迟疑的再试了一次,才偷偷松开一点指尖,他瞬间将手收握得更紧。
这一回,她确定他是故意的。
小脸偷偷又红,她有些羞窘的撇开脸,却只感觉到两人紧抵着的手心微微发热,不知是他的在热,还是自己的。
他和柜台人员用英文沟通着,她没有注意听,只感觉到他以拇指轻抚着她拇指的指节。
忍不住,偷偷再抬眼瞧他。
他说话流利自然,态度落落大方,像是不觉得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的指节,有什么不对。
这男人大概这样牵过几百个女人的手。
她应该要感到不舒服,但她可以理解她们为什么让他握着手。
明明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很花心,却忍不住陷落。
他真的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不只是因为他的轮廓鲜明,也因为他身材很好,他几乎穿任何衣服都很帅气,无论T恤或衬衫,都不会在他身上塌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好看,不吝于展示自己的身材,不介意让人欣赏。
她情不自禁的,偷看打量着他,然后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着一条显眼的红痕,它一路僭行至他的衣领之下。
那红色的擦伤,看起来很新。
夏雨微愣,奇怪他是如何受伤的,她仔细回想,才猛然领悟,那不是擦伤,是抓伤,昨夜被她抓伤的。
俏脸,蓦然再红。
「好了,七二五号房。」他转过头,秀出卡片钥匙,瞧着她微笑,「我们走吧。」
她心虚的移开视线,不敢瞧他,只跟着这男人一路走进电梯。
他按下楼层按钮,道:「这里的床很好,席梦思的,包妳一睡就爱上。」
微微一僵,她问:「你以前来过?」
「来过一次。」他回答:「出任务。」
和其它女人吗?
她沉默着,忍住心中的问题,只直直瞪着那跳动的号码。
不自觉,又想抽手。
他再收紧,又一次的。
她感觉他灼热的视线,胶着在自己脸上。
「妳在吃醋吗?」他凑近,问。
「我为什么要吃醋?」她嘴硬的问。
「因为妳喜欢我。」他轻笑,「妳以为我是和女人来的。」
「你不是?」她挑眉。
「是。」他回得清楚明白。
心头,蓦然一揪,轻疼。
再一次的,又抽手;再一次的,他紧握不放。
「妳在吃醋。」他下了结论。
那口气,显得有些得意洋洋,让人恼怒,她转头瞪他想辩驳,却见他瞅着她微笑,说:「我喜欢妳会吃醋。」
什么?
她嘴半张,脑海里突然又空白起来,反驳的话在嘴边蒸发。
他把脸转回去,嘴角依然噙着笑,瞧着那跳动的数字,道:「其实妳不需要吃醋,情况并非妳想象的那样,我并不是真的会和每位女性客户在床上翻滚,尤其是,那位夫人已经年事已高,老得足以当我外婆的时候。」
咦?
她一愣,瞬间有些尴尬。
「但我喜欢妳会吃醋。」他笑着重复,指出:「我喜欢妳没有反驳妳喜欢我。」
她确实没有。
夏雨面红耳赤的将嘴张得更开,却无法再吐出口是心非的字句。
好吧,她的确喜欢他,而且她是在吃醋。
可恶。
她闭上嘴,有些羞恼的瞪着他,却又瞄见他脖子上的红痕。
她不知道自己抓伤了他,早上起床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替她带回了早餐,她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抓伤,如今想起来,如果他颈上有,是不是代表他背上应该也有?
天啊,她希望那不是太多。
因为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她一直不曾将指甲留长,她总是将指甲剪得很短,保持干净,她不应该会在他身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却偏偏无法否认。
她清楚记得,她多么用力的抓着他,不只脖子,还有他强壮的背肌,她记得指甲陷入他皮肤的感觉,她记得自己有多需要他,她记得在那瞬间,他像是真的和她合为一体。
她记得,他让她心颤的微笑。
那只是,是性。
他只是技巧比较好,但她怀疑,换了另一个技巧高超的男人,还会有相同的感受。
她喜欢他,但在这一秒,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痕,她真是担心,那个喜欢,会变成更深的感情。
电梯门开了,她带头走了出去,但她的手还被他握着,她又试图扯开,他却拉住了她,将她轻扯了回去。
她一愣,回头只见他嘴角虽挂着笑,眼里却有着莫名的恼,还未及细想,他已经低头吻了她。
这个吻,极为强势,火辣而香艳,充满,和占有。
当电梯门关上时,他一把抓住了门,阻止它关上。
他喘息着,低头瞧着她,黑瞳烧着火。
在那一秒,她才发现他仍握着她的手,而她拥有自由的那只手,却攀到了他身上,紧抓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碍事的假肚子,她早就贴到他身上去了。
她有些吓到,被他生猛的吻,和自己的身体那完全无法控制,有如久旱逢甘霖的热烈反应。
电梯门再次试图关上,他再次按抓住它。
她看着他,松开在他脖子上的手,退了一步。
他的眼里,有种奇怪的情绪。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要松开握着她的手,她竟然反射性的紧握。
那,让她吓了一跳,似乎也让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动,没有收紧手,只是低头看着她,似乎等着她松开。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松开他,还是握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他放手,还是紧握。
仰望着那近在眼前,高大强壮的男人,她的心跳飞快。
他的笑容早已消失,整张脸紧绷着,等着。
电梯门再次试图关上。
他第三次过度用力的按抓住它。
他是个花心大少。
她稍微松动手,却看见他眼里浮现失望,和几乎像疼痛的情绪,但他跟着松开了,一点点。
为了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她停住了。
他是个公子。
她警告自己,再一次的。
但,就算真的如此,那又如何?
她略微收紧手,他的瞳孔收缩,眼角抽紧。
又如何?
这个男人想要她,需要她,那无声的渴望如此明显。
她将手收紧,然后再紧。
他凝望着她,眼里有着无法置信的痕迹,就在那一秒,他回握住了她,一点点,再一点点,直到再次完全和她十指交缠。
他握得是如此用力,几乎弄痛了她。
夏雨不自觉屏住呼吸,感觉到心跳飞快,她看着他踏出了一步,走出了电梯,松开了那扇门,来到她身前。
电梯门,在他身后合上了。
缓缓的,他将她的手拉到唇边,看着她,在她与他交缠的食指指节上,印下一吻。
他的唇,很热,好热。
她的心头,为之震颤。
那,几乎像是一个承诺。
这只是错觉,是他泡妞的把戏。
她这样告诉自己,但当她看着他始终注视着她的那双炯炯黑眸,却无法挥开那种感觉。
她无法移开视线,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弄不懂他的想法。
或许她懂,但她不敢去想,不敢开口询问确定。
夏雨任他牵着她走进饭店房间,让他月兑掉她的衣服,解开她的伪装,她无法也不敢思考,害怕发现更多的他,察觉更多的自己。
他亲吻她的肩膀,她的耳垂,将她拥在怀中,用令她难以置信的温柔,和她。
不。
是性。
那是性,不是爱。
可他的亲吻、,都像是藏着万千的柔情,一再推翻她的念头。
她在他火热的身体下燃烧,挣扎着试图说服自己,但没有用。
没有用。
她感觉被他烙印、占有,感觉被他呵护、珍爱着。
他将她两只手都箝在枕头上,紧紧交握,让两人身体密合相贴,缠绵厮磨着。
他亲吻她、看着她,让她为他申吟、颤抖、发狂、失控。
直到最后,他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在那一秒,她几乎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再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