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古月诚一整天都不见楚蒂来上班时,他只能瞪着她空荡荡的座位发呆。
为何昨晚他会说出那句话呢?他烦躁的想着。从来不曾有过要结婚的念头,当然不是因为他是同性恋,他很喜欢女人的;他也没有婚姻恐惧症,虽然他父母并没有正常的婚姻,但他们现在过得幸福美满,还嫌他这英俊斯文的儿子碍眼,所以他并不会排斥婚姻。
只是他从没想过要和某人一同生活,那很麻烦的,要处处迁就另一个人,对他这样自由惯的人来说,结婚的念头把他吓坏了。
可是震惊过后,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楚蒂一起生活。事实上这几天她都和他住在楼上,虽然前些日子他为了她的欺骗而愤恨不平,但只要几分钟看不到她,他就会浑身不对劲。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她骗他的事,他会承认他喜欢和她住在一起,他喜欢看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他喜欢她和杰克默契十足的相处模式、他也喜欢她卸妆后娇女敕的素颜,纵使她表现得满不在乎,他依旧被她吸引,所以他压根不排斥和她共同生活。
“啪”的一声,罗芸将一份名单丢到古月诚桌上,总算抓回他神游的思绪。
“这是什么?”他有些不安的看着那份名单。
“辰天保镖的名单。”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楚蒂不干了,老头叫你自己再挑一个。”
古月诚闻言全身一震,几近心慌的抬起头,“她不干了?”
“对,你看看名单决定要哪个再告诉老头。”
“我不要其它人!”他有如困兽般的咆哮道。
罗芸瞥他一眼,“你的案子没有不准换人的规定。”“她人在哪?”
“不知道。我警告过你,你不听,现在她走了,你找我也没用。楚蒂若是存心想躲,神仙都拿她没辙。”说完,“砰”的一声,她在他面前关上门。
古月诚瞪着门,下一秒便抓起车钥匙冲到楼下去。
古月诚匆匆忙忙开车上山,一路上他只觉得心被掏空了,像丢了什么东西,他没想到楚蒂竟会这样就走了。
车行至她家门口,只见大门深锁,他按着电铃,久久没人回应。明知道自己慢了一步,他却不甘就此离去,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翻墙过去,接着三两下便弄开了门锁,他打开门走进客厅。
没人,静悄悄的。他一转身就瞧见了墙上的那幅画。
古月诚忍不住蹙眉瞪着,怪了,这不是罗芸硬跟他要去的那幅画吗?怎么会在她这?
自从想起楚蒂即是那女人后,也许是没再刻意强求,他没再作过那些模糊不清的梦,那一年多的记忆就此打住。可这会儿瞧见这幅画后,记忆的齿轮竟又开始运转起来。这样吧,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喜欢蒂蒂。
鬼记忆。古月诚吓了一跳将视线从画上移开,瞥见楼梯便走了上去,在第一个房间停下,他打开房门,毫不意外进入眼帘的是她的卧房,不用细看,房面摆明了没人。我不要一个人睡。你必须一个人睡!
他咬紧牙关忍受那一阵阵头痛的刺激,他关上门走向第二间。
当他打开第二扇门时,头痛突然减轻了许多,他直觉走向窗边的书桌,桌上摆着几张纸,上面满是歪曲可笑的字体。努力学写字的画面闪过脑海,教他忍不住一扯嘴角,不敢相信原来他真的曾像白痴一样。
桌上排列整齐的书籍中,在最右边的书夹了几张白纸,他略微用力抽出它们,没想到整本书都掉了出来,“啪”的一声摊开在桌上。
古月诚的心在瞬间紧缩,双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那本子上的素描。
那是楚蒂……她侧着脸倚在窗边,双瞳温柔的看着窗外的某一点。他翻开下一页,她穿着短裤、上半身套着宽松的毛衣,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睡觉,像只小猫般的既性感又无邪。
再下一页,她站在花园内浇花,一只杜宾狗乖乖地蹲坐在她旁边。跟着再一页,她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一脸既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古月诚翻过一页又一页,这整本素描画的全是她,或立或坐、或气或笑,她的喜怒哀乐在这全看得到。最让他震惊的是画中的楚蒂显现出的神情,那是个恋爱中的女人,她爱这个画她的人,她对这个人毫无防备、戒心,她是如此全然的信任作画的人,让他完全捕捉到她娇柔的神情还有她眼底的爱恋。
这是他画的!古月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他画的,每页素描下杰克的签名更证实了这是他画的。
该死!他终于领悟到这本素描的意义,整个人痛苦的坐倒在椅子,将脸埋在双掌内,但两眼仍离不开那本素描,从指缝中凝视着画中她真心的笑颜。
他知道她有多吝惜透露真心,但这本素描处处都是她的真心,他知道这面所有她的情绪都是真的,因为他一向只画出真实的人事物,不刻意美化或丑化。而这些只表示出一件事她爱著作画的人,她爱他!
天啊,这女人爱他,而他却把她给忘了,对她冷嘲热讽、轻薄怒骂,把一切的过错全怪罪到她身上,只为了那愚蠢的面子和自尊。
昨晚她离去前心碎的神色再度跃上他心头,这次心痛更加剧烈。老天,他真是该死的混帐!
罗芸在蓝星发现楚蒂家被人闯入,她以为是楚蒂回去拿东西,连忙赶上山想拦住她,谁知道原来是古月诚。
她冷着脸走进门,原本再想骂他一顿,却见到他神情狼狈的望着那本素描。
古月诚发现进来的人是罗芸,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我是不是很该死?”“知道就好。”罗芸白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告诉我,该怎么找到她?”虽然他能够轻易辨识她的伪装,但他不可能搜遍全世界,他需要缩小范围。罗芸望着他,眼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去问白天羽。”
白天羽是帅哥,既潇洒又风流的帅哥,他由头到脚怎么看就怎么像是公子的代言人,只要性别是雌的一遇到他,不管老老小小,或是阿狗、阿猫,全都会像冰块遇着了炽热的艳阳,没几秒就融化在他的甜言蜜语了。
只除了那三个生来就克他的女人,罗芸、楚蒂和他亲爱的妈咪。
其中最让他没辙的就是罗芸,谁教他十几年前就迷上了她。他第一次见到她们俩就发誓要把罗芸娶来当老婆、蒂蒂当妹妹,结果谁晓得……唉,都是他那老头笨得要死,干嘛收养罗芸,为何不干脆让她嫁给他就好了。看吧,结果白白便宜了那姓古的冷血蝎子,让他从两年前郁闷到现在。
而前帐还未清,另一个姓古的家伙又想拐走他疼爱的蒂蒂。
白天羽瞪着眼前英俊斯文的古月诚,他本来还看这家伙挺顺眼的,没想到他是杰克不说,竟然还敢欺负他疼到心头的蒂蒂。现在的白天羽可是恨不得踹他两脚再说。
他一脸不耐烦的说:“她不想见你,你找她做什么?”
“我爱她。”
怪怪,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白天羽被他的坦承不讳吓了一跳,只见古月诚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既然爱她,为何又要伤害她?”白天羽也正色的问道。
古月诚闻言浑身不由得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语气苦涩的回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是爱他的。
这是什么回答?白天羽不满意的扬起眉,“也许你该想想那是心虚的愧疚还是爱。如果是前者,我劝你也别找她了。你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蒂蒂是为了内疚才照顾你,现在你的伤好了,说起来你们谁也不欠谁。”
他是因为愧疚?不,他不是的。古月诚很清楚自己早爱上她了,无论是这几个月来抑或是那失忆一年多的日子,虽然失去的记忆才找回一半,但他确信自己当时也是爱她的,只是又一次的受伤让他忘了。而后来他爱上了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楚蒂,却因为该死的自尊和嫉妒让他不肯承认,再加上那晚他被月兑口而出要她和自己结婚的话给吓坏了,这才逼走了她。
他是爱她的,古月诚很确定,但楚蒂呢?她是因为内疚才爱他的吗?这想法让他大为恐慌,那天晚上她逃跑时的神情真的是伤心吗?抑或是也和他一样被吓坏了,然后顿悟那是内疚而不是爱情?“她在哪?”古月诚白了脸,语气不再温和,急着要知道楚蒂人在何方。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他一刻也无法忍受楚蒂不爱他的念头。
嗯,这反应好了点。白天羽见他心急的模样,郁闷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你真的爱她?”
“别问废话!”古月诚紧握拳头,若不是白天羽是唯一知道楚蒂行踪的人,他会先揍他两拳再说。
白天羽见状,突然一脸严肃的说:“蒂蒂外表看似开朗活泼,其实最会钻牛角尖。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蒂蒂和她父母到我家做客,她手拿着魔术方块在玩,不吃不睡玩了两天两夜还没解开,后来趁着她终于睡着的时候,我偷偷换了一个新的,结果她生气的跟我要回那个旧的,坚持要自己解开它。她很固执的,蒂蒂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她。”
“说重点!”古月诚再也受不了,粗鲁的揪住他的衣领,低吼道。
“她本来就没打算爱上你,对她来说你是个意外,她会躲你才是正常。你放心,如果她真的爱你,等她想通了,她自然会回来找你。”白天羽吊儿郎当的回答。
他就是怕她想通的结果是发现她不爱他,所以才急着找她啊!古月诚火大的隔着镜片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哪?”
白天羽眨了眨眼,嘻皮笑脸的答道:“不、知、道。”
话声方落,白天羽的俊脸便挨了一拳。可恶,他完美脸蛋哪有白白让人K的道理,他马上就回了古月诚一拳。
开玩笑,他老早就想和姓古的人干一架了,却又怕罗芸怪罪他,现在这可是古月诚先动手的,虽然不是他想揍的那个,但古月诚是他表哥,勉强可以凑合着让他一吐怨气。
这下可好了,一个是早不爽对方和楚蒂如此亲密,一个是早想一吐胸中郁气,两个年岁加起来超过一甲子的男人就这样乒乒乓乓干起架来。辰天保安闻声而来的保镖们,不忙着劝架,反而在一旁下注赌了起来,还不时加油呐喊,只可怜了附近的办公桌椅,不是少了桌脚、就是缺了椅背。
几分钟过去,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势均力敌,一个右脸青了一块、一个下巴红肿,正当赌注越下越高、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打斗的声音终于惊动了老头。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就在老头横眉竖眼、声若洪钟的大喝时,刚好古月诚及白天羽同时狠狠的揍了对方一拳,双双鼻青脸肿的倒地。
好惨,她怎么会如此悲惨呢?
楚蒂本想投靠她那过分安静的妹妹,谁知道楚宁竟然不在家,她便决定自行开门进入。楚宁住处大门简单的喇叭锁对她不构成困扰,可才要开锁她就听见她那群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的大嗓门从电梯内传来,等她听清楚他们在讨论的话题后,立刻再次拎着包包从楼梯遁逃。
现在终于知道她那一向不到晚上不出门的老妹为何大白天不在家的原因了,原来那群鬼亲戚们竟然想逼她和楚宁结婚!
想必他们已经先去过她家了,找不到她人才又找到楚宁这儿来。
老天,为何每个人都在提“结婚”这两个字呢?
楚蒂心神不宁的溜出大楼,眉宇间染着轻愁。先是古月诚,现在又是她那群好管闲事、爱心过剩的亲戚。
一想到古月诚,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他为何会提到结婚呢?为何她心对之后他震惊的反应感到伤心?
昨晚她是吓到了,她是害怕结婚的,为何不呢?她是爱这男人没错,但他不爱她啊。而他脸上的表情更让她寒透了心,就这么想也没想的落荒而逃。
因为胆小,不想再见他了,所以才会躲着。反正他又死不了,凭他的身手想杀他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她何苦再待在他身边,只是自取其辱罢了,他那晚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表现得很清楚了,他根本不可能爱她的。
罗芸那儿是不能去了,小白那儿也无法投靠,楚宁又不知跑到哪,至于那群长辈们她更不可能去自投罗网。
楚蒂轻叹了口气,背着包包站在街口竟不知何去何从,好惨啊,她竟落得有家归不得,没地方去的下场。
就在她瞪着前方发愣,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接着身后响起女人的喊叫:“抢劫啊!快抓住他!”
她抬头一看,就见撞她的男人手上拿着个女用皮包,快速的逃逸。未及细想,她拨腿便追了上去,三两下就把那名抢匪给制伏了。
被抢的妇人怒冲冲的走过来,指着被楚蒂打倒在地的抢匪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强抢良家妇女,你的良心被狗吃啦!真是世风日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手有脚的,正经事不去做,干什么学人家抢劫!你要是我儿子,早被我打死了,省得出来丢人!”
楚蒂这时才看清那妇人的面貌,有点无法将刚刚那些话和眼前温柔婉约的脸凑在一起。
“小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那妇人抬头一收怒容,笑着对她道谢。
楚蒂尴尬的一笑,天知道她都快三十了,但这张女圭女圭脸却老让人认为她还很小。
“走吧!我们把这人渣送到警察局。”
到警察局!楚蒂一怔,她可不能到警察局。古月诚会不会找她,她不知道,但罗芸和小白铁定已更改警局纪录将她提报为失踪人口了。以前她从不认为这么做可以让罗芸逮到她,每次都嘲笑罗芸和小白的多此一举,但现在她可不再这么想了。她匆匆忙忙的跷家,什么化妆的工具也没带,更别提易容了,就这样去警察局,她不被逮回去才怪。
“不……不好吧。”楚蒂抓着抢匪的手稍稍放松,想劝那女人放了他,要不然让这笨抢匪自己跑掉也可以。
“为什么?”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楚蒂,只见她身穿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背包,顶着削短的男生头,大大的眼睛闪着一丝惊慌。
还没打量完,她就瞧见那人渣挣月兑了楚蒂的手,连忙大叫:“啊!跑了!跑了!”
楚蒂见她光注意那抢匪,便也想乘机溜了。她觉得这妇人很怪异,长着一张空灵秀丽的脸,却半点气质也没有,怪的是她没气质归没气质,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吓人,好似能看透人灵魂深处似的,让她不由得想落跑。
谁知道才转身要溜却发现手被抓住了,楚蒂一抬头便见到她那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没……没有啊。”楚蒂一脸心虚,怪了,她怎么没办法对这女人说谎啊?
妇人蹙起眉,像教训小孩子般的说:“小妹妹,说谎不好喔!你几岁了,应该还在念书吧?现在还没放暑假,这时候你不待在学校怎么在街上游荡?”
不会吧?她虽然天生女圭女圭脸又没化妆,但应该还没夸张到被人认为是学生吧!楚蒂好笑道:“我不是学生,我已经毕业很久了。”
那妇人一脸不信,上上下下再打量她一遍,猛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跷家?”
楚蒂心中打了个突,有些错愕的望着她,这女人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是巧合吧?要不怎会这么准呢?
“我……我……”楚蒂不由得结巴起来,想抽回手却发现这妇人看似纤弱,手劲却不小,她竟然无法挣月兑。
看这女孩一脸想逃跑的模样,妇人知道自己吓坏她了,于是她露出自认和蔼和亲的笑脸,“你是不是没地方可去?”
没地方可去这倒是真的,不过楚蒂可不敢点头,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她,这女人真的怪怪的。
见楚蒂虽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妇人知道自己是对的,心思一转,怎么说这女孩也帮她抢回钱包,让她就这么流落街头好象太没良心了,看这女孩心地还满好的,离家出走可能有难言的苦衷,干脆先收留她,再好好开导,劝她回家。
主意打定,妇人便笑容满面的说:“既然没地方可去,那就先去我家住几天吧。”
啥?!楚蒂愣愣的瞪着她,有没有搞错啊?
妇人右手像铁钳似的紧紧抓着楚蒂,就这样带着她往回走,嘴还说道:“对了,你以后叫我筝姨就行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楚蒂张大了嘴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这样让她拉上了车。
天啊,她到底在哪?
一室黑暗中,只有电视萤幕闪着光亮,古月诚疲惫的靠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盯着萤幕中的人儿。
这是广告部送来的片子,明天起这支广告会在电视台全面播放,导演的拍摄手法很好,完全拍出了他们想要的效果,他和楚蒂看起来就像一对相爱的恋人。
他看着她眼的爱恋,他宁愿相信那是真情流露,不相信那是她的演技,但白天羽的话不断在心中回荡着,他开始变得不确定,不确定那是她的真心还是假意。
一星期过去了,他照着老头给的地址去找她妹妹楚宁,却只找到一间空屋,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她人在何方。一天找不到她,他的心就越慌越急,总是悬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生怕她不爱他。
这支广告最后的镜头是用电脑合成的,她笑着答应他的求婚,每次看到这,他就万分希望那是真的,希望那天晚上可以重来一遍,他绝不会再有那种伤人的反应,就算用拐用骗的都要让她成为他的老婆。
“蒂蒂,给我机会啊,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将片子定格在她的笑脸,忍不住低声祈求。
原本趴在他身边的杰克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瞄了他一眼。
古月诚和它对望,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到极点,他不要再待在家看着她的影子,他要出去找她,就算在路上游荡都比待在这自怨自艾的好。
他才刚起身,电话铃声就响起,他只好接起话筒。
“喂?”“是我。”古杰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找我什么事?”
“齐叔他们回来了,叫你有空回去一趟。”
那两人旅行回来了!古月诚脸一垮,实在不想在这时去见他爸妈,那天和白天羽打架的瘀青还没退,脸上仍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此时回去,铁定会被某人念到耳朵长茧,被另一人瞪到浑身结冰。
不过,谁教他是人家的儿子呢。轻叹一声,他苦着脸回答,“知道了,我明天回去。”
得把染发剂洗净了,他母亲一向不喜欢他将头发染成黑色,说什么自然就是美。
他是不怎么介意自己的发色,不过黑发比较不引人注意,因为白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狼,不过看那些人最近频频出手,大概早已认出他了,发色是黑色还是白也就没有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