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她看着对讲机屏幕中的人,发觉他有些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
刘少君拿起对讲机问:“请问你找哪位?”
“你好,我找刘少君小姐。”张鸿羽抬头直视对讲机上的镜头。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抿紧的双唇显示他的坚决,刘少君打量着屏幕中的帅哥,又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张鸿羽双眼微-了一下,虽然事隔多年,但他仍认出了这女人的声音和语调,她虽能言善道,但声音并不刺耳,事实上她的声音很好听,他一直都对她的声音印象深刻。
他将脸孔凑上前说:“刘小姐,我可以和你当面谈谈吗?我不喜欢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
后面这句唤醒了她的记忆,刘少君猛地认出这男人是谁,不觉倒抽口气,慌乱的喊道:“她不在!”随即像见鬼似的挂回对讲机话筒。
当年第一次通电话时,他也是敲敲话筒,然后说:“我不喜欢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
之所以会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一名业务员,竟然开门见山的说他不喜欢讲电话。她也不喜欢,但电话这东西早已成了业务员的第二生命,她绝不会对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说她不喜欢电话。
张鸿羽在门外见通讯的红灯竟然灭了,他一呆,干脆直接拍了两下木门,大声喊道:“刘小姐,我必须和你谈谈!”
刘少君瞪着那被拍得震震作响的木门,不觉低语:“我们俩还有什么好谈的。”这家伙当年把她撞残了,如今又找上门来做什么?
“刘小姐,我是你从前在蓝星的同事张鸿羽,我真的有事想和你谈谈,可不可以请你开一下门。”
“她不在!”刘少君紧抓着轮椅椅把,大声叫着。
“刘小姐,你要这样谈也行。五年前的车祸,我很抱歉--”他站在门外喊道。
“住口,你再不走,我叫警察了!”刘少君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连忙打断他。
这王八蛋在干什么,想弄得左邻右舍人尽皆知吗?
“你开门,我们谈谈。”他又拍了两下门。
“我不想谈!走开!走啊!”她又气又慌,想力持镇定却无意识的拔高了音量。
“刘小姐,我没有恶意。”听出她语气中的惊慌,张鸿羽下意识地想安抚她。
说老实话,他有些搞不懂,是他将她撞残的,今天他自个儿找上门来还会有什么恶意?她究竟在慌些什么?
刘少君闻言瞪着那扇木门,全身僵硬,半晌才道:“既然没有恶意,可不可以请你别来打扰我。”
“我有些事情想问清楚,你先开门,我们谈过之后,我保证不再来烦你。”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皱着眉对着眼前的木门说。
刘少君挣扎良久,她知道当年他并无多大损失,只不过将车子送修而已,他没有残没有废,第二天便出院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到底来找她做什么?难道她赔了两条腿还不够吗?还是那场车祸也对他造成了后遗症?
也许……她该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然后一劳永逸的把事情解决掉。
门内一片沉寂,就在张鸿羽以为她不打算开门时,木门“咿呀”一声开了。
他松了口气,慢慢推开门进屋。刘少君就坐在轮椅上,长长的秀发绑成两根辫子,脸上未施脂粉,显得清秀。
虽然她极力维持镇定,但那紧抓着椅把的手、微颤的睫毛和眼底闪过的慌乱,仍泄漏了她的紧张。
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口,他有些怀疑眼前看起来极端脆弱,似乎一碰就碎的小女人,真是当年那个叱咤商场和他同场较劲的女强人刘少君吗?
“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突兀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略显尖锐。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吗?”他指指客厅的沙发。
“我是坐着的。”她不肯后退,略带恶意的话冲口而出。
“抱歉,我不是有意……”他尴尬的站在原地。
他的道歉让她心中生起一丝羞愧,但一下子便被强烈的防卫情绪淹没了。她坐在轮椅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你……”他本想问她为何没找他赔偿,但到了嘴的话语,不知为何竟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你是不是很恨我?”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呆,问话的人比被问的人还要惊讶。
张鸿羽不懂他怎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种事还要问吗?他把她撞残了,把她美好的人生给毁了,白痴都知道她恨他。
他闭了下眼,暗自申吟了一声。老天,他到底在说什么?诡异的是,他竟然还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刘少君双眼越睁越大,她开口重复他的问题,“我是不是恨你?我是不是很恨你?”她越念越大声,表情扭曲的道:“这就是你要谈的事情,你怎敢……怎敢跑来我家问我这种问题?!你是特地来嘲笑我的吗?我双腿残了还不够吗?这样做很好玩吗?”她气得全身发抖,深深吸口气想稳定情绪,却没多大效用,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恨不恨你?我当然恨你!滚出去!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刘小姐……”他发现她误会大了,忙着解释。
刘少君根本听不下去,见他不动,干脆抓起身旁的东西就丢。“出去!你这个人渣、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刘小姐,我无意--”他低头闪过一双拖鞋,见她竟抓起一只花瓶要丢他,立刻住了嘴忙不迭地退出门外。
“我不想再看到你!别再让我看到你!”她费力的推着轮子向前,叫出两句话后,立刻将大门当着他的面用力甩上。
张鸿羽站在门口低头看着狼狈的自己,他闪过了花瓶,却没闪过花瓶中泼洒而出的水和花。
苦笑的伸手将落在他头上、身上的花草拿下,他看看紧闭的大门,决定今日不宜再继续下去。
无奈的转身走回车上,他不禁奇怪自己刚才到底哪根筋不对劲,竟会认为这女人很脆弱?还问她恨不恨他?
怪了,他是脑袋秀逗了不成?是不是他这几年用脑过度、体力透支所造成的后遗症?或许回去睡一觉会好一点,或许吧……
她不肯见他。
从那日之后,刘少君就不肯见他。张鸿羽用尽了各种方法好言劝说,她不见他就是不见他,她甚至为了他将她家中的电话插头拔掉,就连门铃的电线都剪了,而且足不出户。
这女人过的到底是何种隐居的生活?
她一直不肯见他,再加上他本就对她有着深深的愧疚感,和心中那股对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怜惜,所以他便和她耗上了,干脆调了三天假来守在她家门外,他就不信她三天都不用出门,打定主意一定要和她谈谈关于那次车祸的问题。
虽然辰天传来的资料上写着她一星期只出门一次,他本来还不怎么相信,但守在她家门外整整两天都未见大门开过,他才知道那是真的。
资料上有说她的经济来源是一家出版言情小说的出版杜,还说她是言情小说的畅销作者。
作者?言情小说?
一想到这个,他脑袋便自动浮现小时候在租书店里看过的煽情封面,记忆中那种书的封面不是一些外国女人贴在男人身上,就是男人俯身亲吻女人半果的胸。
实在教他难以想象那位从以前便全身上下都包得密不透风,样样循规蹈矩的女强人会去写那种东西。
后来他到书局去找她写的小说时,才发现国内的小说封面没像翻译小说那般煽情,反而很清纯可爱,甚至有些看起来非常的不食人间烟火。
今天是他在这儿守门的第三天,反正她也不肯让他进去,又不肯理他,在屋外站了几小时不见她开门,他闲来无事便在她家门前只及膝高的花圃矮墙上坐下,看起她写的文艺爱情小说。
阳光正盛,张鸿羽就这样坐在人家大门前的树荫下,也不管人来人往。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好象他正待在自家客厅沙发上。
屋内,刘少君就在窗户边,一眼便瞧见他竟然大剌剌地在她家门前看起书来,若不是她脚不方便,她非拿水泼他不可。
当初会租下山脚下的这栋房子,一是因为它是平房,对她来说行动较为方便;
二是因为远离市区,所以很安静;三则是它的外观实在很赏心悦目,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梦幻小屋,屋前有两棵高大的凤凰树,低矮的花圃围墙圈出属于她的地方。
整栋屋子的造形有点类似国外社区住家,矮围墙内便是一片草坪,然后才是这栋小屋。
虽然说房租贵了点,但她觉得很值得,可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会抱怨起那座毫无实用性的美丽矮围墙,只因为它挡不住那个家伙的入侵。刘少君掀起窗帘一角偷看他,见他一副悠然自得,她只能暗自在屋里生着闷气。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今天已经是他待在门外的第二天了,他难道不用上班吗?就算是业务员能自由分配时间,他连续三天不上班也太夸张了吧!
不对,她记得五年前他便已和她同样升为业务经理了,难不成他现在位居更高的职位?但他若还在蓝星,应是职位越高越忙才对呀!
烦死了,她管他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刘少君皱眉暗自埋怨,这家伙到底要在她家门口守株待兔多久?难道她若不见他,他便要继续守下去不成?真是气死她了,害她现在都没心情写稿,看到他就烦。
忿忿不平地想将窗帘放下,她却突然看到他站起来和经过的隔壁王妈妈说话,只见他伸手指着屋子,然后两人视线都望了过来,她忙将窗帘放低。不知他和王妈妈说了什么,王妈妈竟一副要过来敲门的模样,令她立时头皮发麻。
隔壁的王家夫妇都是热心人,她刚搬来时,他们帮了她许多忙,若王妈妈过来敲门,她就不得不开门了。
“卑鄙小人,用这种不要脸的人情攻势。”就在她咬牙用力的骂那家伙时,却见他对王妈妈挥了挥手,好家在说不用。
咦?她有没有看错?
啊,他似乎真的在和王妈妈说不用,因为王妈妈在对他说了几句话后,就转身回家了。
那姓张的又转头看了眼屋子,然后又坐下来看书。
刘少君脑袋一空,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坐下的背影,半晌才放开窗帘收回手,然后推着轮椅回工作室。不过那一整天,她还是只瞪着计算机屏幕,一个字都没打。
翌日清晨没见张鸿羽守候门外,刘少君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却有一点……什么呢?或许……是有点怅然若失吧。
“才怪!”她不高兴的出声打断这想法,嘟嚷道:“鬼才会为那王八蛋怅然若失!”真是的,都是她自己老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脑袋才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刘少君,你理智点,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但却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小说里。尤其是那种不切实际的……”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训话,但最后那两个字却说不出口。
她提了口气重复道:“尤其是那种不切实际的……该死!”懊恼自己竟下意识不肯说出那两个字,她忿忿地低声诅咒。
想想自己的情况吧!她将视线往下移至软弱无力的双腿。
你以为自己还能期盼爱情吗?以这样的半残之躯?
就算将来她终能顺利的站立行走,但仍无法像常人一般自然,有谁会要一个腐了腿的女人?
何况她又无天仙美貌,顶多称得上是中等之姿而已。
“难道你以为那位张先生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所以才会在五年后念念不忘的寻找到自己吗?少作白日梦了!”她自言自语的嗤笑着,打消脑海中那个无聊的狂想。
虽然那家伙长得的确是帅了点,但她又不是花痴。
“无聊!”还是去写稿好了。刘少君翻了个白眼,回到计算机前专心工作。
“你还没见到她?”柯英杰扶了下金边框眼镜,终于将视线离开手上的笔记型计算机,有些微诧地抬头看着张鸿羽。
“她把我关在门外,三天来没踏出门口一步。”张鸿羽叹口气,无奈地爬了爬黑发,然后继续处理积了三天的工作。
柯英杰扬了扬右眉,“真难得,竟然有女人不吃你这一套。”
“你这什么话?”张鸿羽拢聚双眉瞪他一眼,这家伙说得他好家是什么情场浪子、花花少爷一样。
“怎么,难不成你在人家门前守了三天,真是为了那劳什子的责任和愧疚感?”
柯英杰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多年好友,这家伙的责任感也未免太重了吧?
“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张鸿羽手边工作未停,狐疑地反问。他本来就是因为对刘少君有着深深的抱歉和罪恶感,以前是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当然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他有责任要照顾她。这有什么不对?
“为了再续前缘啊,她不是你以前的女友吗?”瞄他一眼后,柯英杰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边说边继续用鼠标在计算机里找东西。
“以前的女友?!开什么玩笑?你听谁说的?”张鸿羽吓了一跳,倏地抬起头来。
“不是吗?”柯英杰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还在操作他从计算机中叫出来的图档。
“当然不是,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当年公司里还曾有人拿我们俩办公室的差异性当笑话看,她的被人称是南区的样品屋,我的则被人说成是北区的垃圾堆。”
垃圾堆?柯英杰下意识环顾文件四散的办公室,扯了下嘴角想着,形容的可真是好啊!
张鸿羽嘴里不停,继续说道:“她喜欢安静,我喜欢热闹。她爱吃甜点,我爱吃咸食。她看报纸看的是产经生活娱乐版,我看的却是产经社会体育版。我用抽烟来提神,她则是以喝茶来提神。随便数数就有这么多的不同点,你想她怎么会是我的前女友?”
“有一点相同,你们都看产经新闻。”柯英杰视线仍胶着在计算机屏幕上,眼也不抬的挑出他的语病,然后慢条斯理的道:“何况有谁规定兴趣不同、生活习性不同,就不能是男女朋友?再说如果你对她不感兴趣,怎么会知道人家那么多喜好?”
“那是因为五年前常常有人拿我们做比较,三天两头就有人在我面前提到她,我想不知道都很困难。”当然有大部分是因为看了辰天的那份调查报告,他不知为何非常仔细的看完那资料,而且还对其印象深刻,不知不觉中把她的习惯拿来和自己的对照。“是吗?所以说,你对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也没想过打她的主意?”柯英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快速的写了个简单的程序,又叫出另一个声音档,如了上去。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我有责……”
张鸿羽话还没说完,就见柯英杰将笔记型计算机整个转过来面对他,屏幕上赫然出现刘少君的容颜。
“你搞什--”他顿了一下,要再开口,却见屏幕上的人竟然张嘴说话了。
“我爱你。”声音很怪,却很清楚。
他的心脏停了一停,整个人呆住。“什么?!”
柯英杰又按了下输入键,只见计算机中的刘少君又开口重复了句:“我爱你。”
这次张鸿羽终于回复神智,看清了那只是计算机合成出来的东西。他迅速的站起身,伸出手将笔记型计算机抢过来,“拍”的一声盖上,整张脸涨得通红地瞪着柯英杰,粗声粗气的道:“别开这种玩笑!”
“只是责任,嗯?”柯英杰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对!”张鸿羽抓着笔记型计算机坐回椅上瞪着他,边忿然地回答。
“你真这样认为,我也没话说。喂,计算机还我,我还得工作。”他敲敲桌子,向张鸿羽讨计算机。
“这台是我的!”张鸿羽怒瞪着柯英杰。刚刚他只是摆在桌上而已,这家伙顺手拿去玩,竟然把刘少君的照片图档叫了出来,还写了这鬼程序开他玩笑,害他愣了一下。
“啊,是吗?”经他这么一提,柯英杰也想起来了。他耸耸肩站起身,在走出办公室前丢下了一句:“也对,我的计算机里没这么阴郁的照片。”
张鸿羽下意识的想开口替她辩解,但最后隐忍了下来。等柯英杰出去后,他才将计算机打开,瞪着那张她双眼低垂的照片,不觉伸手触模屏幕上她的脸颊。她不是阴郁,她只是不快乐而已。
既然知道守株待兔等不到她,那他也不再整天守在她家门口浪费时间,张鸿羽发挥出以前当业务员的功力,改成每天下班后去拜访她。
他非常相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一天两天不行,三天四天不行,他就不信一星期两星期每天这样来打扰她,她还会坚持不见他。
几天下来,他一下班就到她家门前站岗,而刘少君未有丝毫软化的迹象,他只好继续站下去。
其实,屋子里的人早被他这行为气得七窍生烟了。因为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并不犯法,她既不能拿扫把赶他,又不能报警抓他。
这几天被他这样一搅和,刘少君也没心情工作,三天写不到两行字,再这样下去,她这个月就甭想交稿了。
越想越火大,她一气干脆把作息时间调整过来,改成下午四点开始睡,睡到半夜一点再起来,来个眼不见为净,假装没他这个人的存在。几天后,她的稿子总算有了点进度。
这天晚间十点,尹秀娟给她的那支行动电话突然响起,原本就浅眠的刘少君立刻醒了过来,抓起电话。
“喂?”
“少君,是我。”尹秀娟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抱歉,我明天有急事,没办法陪你上医院做复健。”
“没关系。”刘少君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
“我会叫阿忠过去接你上医院,等好了再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不认识路。”“你确定?我就是怕你不认识路,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回家,会赖在马路上哭得淅沥哗啦。”尹秀娟讥笑着说。
“去,你才会赖在马路上哭啦!”
“哟,说起粗口来了。不行喔大作家,你这样会破坏自己的形象的。想你年纪也有点了,人老珠黄若再加上没气质,小心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啧啧啧,真难得呀,没想到咱们尹大姊头竟然会用‘粗口’这词儿,还真是让小妹我惊讶万分啊。”刘少君啧啧称奇,不甘示弱的回她一记。
“呵呵呵呵,你不知道吗?大姊我是很高库拉斯的。”尹秀娟发出有如白鸟丽子般的笑声。
“什么‘高库拉斯’?”刘少君一下子有听没有懂。她只听过酷斯拉,什么时候跑出一个高库拉斯了?
“看吧?以前教你好好念书你不念,高库拉斯就是HighClass,很有水准的意思啦!”
天啊,她英文是这样翻译的?刘少君听到她蹩脚的中英翻译,再也忍不住的爆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不是那样说的啦!”
“哎呀,随便啦,大家有听懂就行了。”
“什么?还有人听得懂啊?”她张大了眼拿着话筒,边笑边间。
“废话,当然是有人听得懂,我才会说啊。我那班小弟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们要是听不懂,我讲给屁听啊!”
“是是是,大姊说得都对。”刘少君边笑边附议,“反正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就算迷路也绝对不会赖在大马路上哭的,我最少也会打电话过去,哭给你听,这样行了吧?”
“ㄟ……勉强可以啦,手机记得要随身携带,有事情就Call我,知不知道?”
“知道,我保证绝对一定不会忘记的。”刘少君有些无奈的笑着保证。
“好啦,就这样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九点记得去医院做复健。”
“OK,拜拜!”
刘少君挂掉电话,摇摇头重新调整闹钟,打算今晚好好补个眠,以应付明天的诊疗复健。
放好闹钟,她迟疑一下,然后伸手掀开一小块窗帘朝外看去,昏暗的街灯下没见着人影。她再仔细梭巡了下,才发现那家伙学聪明了,这次没站在大门前,而是待在他的轿车里。
皱了下眉头,刘少君放下窗帘、躺回床上,她瞪着天花板,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希望他能早早放弃这种无聊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