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几日,若若的身子恢复健康,脸色也红润不少。
耶律宿仍时常到水兰的小院落走动,似真似假地应付着她。
他的行动皆事先向若若报备过了,也让若若知晓他们的计划,因此她心里没有什么疙瘩,她甚至还主动扮演起“弃妇”的角色,不时哭得惨兮兮地让水兰见到。
计划一步步实行,耶律宿也让水兰自他那里取得不少假情报甚至是出城的假令牌,众人都在等待着她最后的行动。
有一天深夜,探子发现纪氏姊弟收拾包袱偷偷离开王宫时,他们终于可以展开计划的最后一步。
在这段时日里,他们已经收集不少沈鞍远意图叛乱的证据,包括他的兵力部署图。
就在沈鞍远自以为辽国所有军事机密都尽落他手时,局势已有了极大的变化。
☆☆☆
卫国将军府
沈鞍远在密室内观看辽军与宋军的兵力部署图。他这些日子故意调度他隐匿在边境的大军,制造出宋军将攻打辽国的假象。
事实上驻守边境的宋军统领差不多是他的人,自然不会将发现到的异状传回京城。
现在他的探子利用飞鸽传书,传来辽军即将在近期攻打宋军的消息。
“哈哈哈……”他得意地大笑。
突然间,密室外传来阵阵刀枪互击的声音,沈鞍远眯了眯眼,警觉地抄起他的武器——陪他征战无数次的长枪。
就在他冲出密室时,看见他的家丁与部下全都被捆了起来。
“放肆!你们是谁的手下,竟然敢到卫国将军府撒野?”他压抑怒气,目光深沉地盯着众人喝问。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皇室护卫的衣服,可是为何他们敢大胆到他府里来擒人?
难道是那个昏庸的老家伙察觉到了什么吗?
他立刻暗斥自己的胡思乱想,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来人。
“我等是奉圣上之命,前来逮捕意图谋反的卫国将军。”那人目光灼灼,显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请沈将军跟我们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如果我不呢?”该死,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那就莫怪我们不客气了。还是请沈将军乖乖束手就缚吧,你的爪牙已经被我们擒住了,现在正跪在殿前等候圣上发落,就只差你这个主使者了。”
沈鞍远冷哼一声,“你们没有证据。”
那人得意地一笑,“辽国大王派人送来一封密函给圣上,里头清清楚楚列出你叛乱的罪名与证据,你还是认罪吧!”
沈鞍远不敢相信自己长达数年的精心部署竟然会在一瞬间尽付东流。
他握紧手上的长枪,疯狂地大吼道:“那个昏君以为串通他的辽国女婿就可以消灭我吗?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寒毛的话,那么我驻扎在边境的大军会立刻攻入
皇宫。”说完,他扬起一抹冷笑,“届时会有什么后果,哼!你们应该想得出来。”
可是他的威胁一出口,所有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只除了他那些被捆起来的心月复外。
沈鞍远老羞成怒,堂堂卫国将军从不曾这样被耻笑过,他们放肆的笑令他颜面尽失。
“你们笑什么?死到临头还兀自得意。”
“你说的是你自己,因为耶律大王的大军早就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你那批叛军扫荡一空了。”
“我不相信!”沈鞍远狂吼,眼睛布满血丝。
不!这绝对不可能,耶律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他的兵马全数歼灭。
“你隐匿在五里屯的数万兵马真的全数瓦解了。”为首的皇家护卫很高兴能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辽国耶律大王还说,这是一份献给圣上的大礼,为的是感谢圣上的和亲之议。当然,这事你也有份,哈哈哈!”
他的笑声和得意神态令沈鞍远憎恨不已,举起长枪朝他刺去——
厅上顿时陷入刀光剑影中,然而猛虎难敌群猴,沈鞍远最后还是力竭遭擒。
☆☆☆
坏人得诛,若若的生活又回复到快乐与单纯。
她继续黏着耶律宿,而且这次有了更好的理由与靠山——就是她肚子里那个小小生命。
不过不用她提醒,耶律宿早对她呵护备至,唯恐她有一丝丝的不开心,更怕她饿了、
闷了、无聊了,所以每天都费劲心思逗她高兴。
幸好现今已是太平时代,所以他才有时间多陪陪若若。
当然,辽国上下自从知道王妃有喜之后,更是举国欢腾,笼罩在一片欢乐的气氛当中。
这一天耶律宿刚从外头巡视回来,还捧着一盒特意买回来的杏子藕花糕,要给有了身孕更容易饿的若若吃。
可是他一踏入王宫,便在门口的守卫脸上看到一丝诡异的笑。
他仔细盯了半晌,也用尽威胁利诱地追问,可是守卫们抵死不说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搞得耶律宿以为自己太过敏感了。
但是当沿路遇见的护卫与宫女都在掩面偷笑时,他的疑惑越发涨大。
“到底是怎么了?”他咕哝着。
王宫里的人,自从有了若若这个王妃后,好像就不把他这个大王放在眼里了。
他一脸纳闷地穿过重重长廊,经过站满人群的大厅……咦?
耶律宿煞住脚步,愕然地望向大厅。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来了,首座还空空的,显然正在等待他的莅临。
这究竟是……
不过尽管情势怪异得不得了,耶律宿还是处变不惊地缓缓步入,并且坐上首座。
然后他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架高的台子,台子前还垂着及地的锦幔,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浓眉一拧,正要开口时,灯火突然熄了。
悦耳的琴声蓦然响起,美妙地回荡在大厅中,接着一个娇女敕却清亮的女声也加入其中。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抛枕翠云光,
绣衣闻异香,慢脸笑,盈盈,与君相看无限情……”
优美的曲调与歌声,议厅中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耶律宿生平没有听过如此美妙动人的歌声,忍不住率先热烈地鼓起掌来。
究竟是哪位伶人,唱得如此好曲儿?
在掌声如雷中,锦幔缓缓拉开,坐在台上的赫然是一身灿烂红衣,笑脸盈盈的若若。
她停止抚琴,嘴角的笑在见到耶律宿瞬间呆掉的模样时,笑意更深了。
耶律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半晌才想起该上台搀扶她。
就在他走上台,对她伸出手时,若若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看台下众人,高声宣布道:“我,大宋的十二公主赵若若,在此郑重宣誓,生生世世永远爱我夫君耶律宿,天地为鉴、辽国子民为证。”
台下爆出轰然欢声雷动,感动与叫好的掌声不绝于耳。
耶律宿十分感动,深邃的黑眸蓄着满满的深刻爱意,他也开口了,“我,大辽的君王耶律宿,在此郑重起誓,生生世世永远爱我娘子赵若若,永生永世不分离,天地为鉴、辽国子民为证。”
众人的欢叫声都快把屋顶掀翻了。台上的若若在感动之余,偷偷地对着耶律宿眨了眨眼。
“知道你每天逗我开心好辛苦,所以我今天也来逗逗你,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如何?”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当然好,我们可是订下永世盟约的夫妻哪!”
人群中,拓跋刚和苏艳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满腔爱意和心满意足。
而小柳儿呢?
她挤在人群里拼命地拍手叫好,为她最喜爱的主子高兴不已。
在大辽王宫热闹庆祝的同时,宫外的百姓们仿佛也感受到这份喜悦,家家户户燃起了烟火与鞭炮,在笑声与喜庆过节的气氛中,点亮了大漠的夜晚。
辽国这片广大的绿洲,就像是一颗大地上最明亮璀灿的珍珠,在历经磨练擦拭后,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沙漠、塞北、游牧民族,也将永达创造出一则则神秘动人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