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奇开着自己那辆积架跑车,奔驰在仰德大道上。
坐在他身旁的云茶比着将小手伸向暖气口,有点牙齿打架地道:「真是猪头,我忘了台北有多冷。」
他瞥了她一眼,抓过自己的西装外套就丢给她,「穿上。」
她愣怔地接过柔软温暖的外套,轻轻抚模着它的上好料子,「谢谢。那你呢?」
「我在公司里有几套替换的西装。」他驾轻就熟地转过一个大弯道,「妳可以解释了吧?」
「解释?噢,对。」她拉紧外套遮住自己的上身,深吸一口气,「我爸妈是留下了一笔很庞大的遗产没错但是律师不让我领那笔钱。」
「为什么?」
「因为我爸妈的遗嘱有提到,我和你有……婚约,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必须嫁给你,然后才可以领取那笔遗产。」
「该死!」他低咒。
「你的反应没必要这么激烈吧?」
「难道妳一点都不觉得气愤吗?一生的幸福就被这么草草的决定了?」他的眼神明显透露出不悦。
不会啊!反正要嫁的又不是我。
云茶轻咳一声,「这个遗嘱是很诡异没错,所以我并不打算遵循它。」
他松了口气,「明智之举。」
「可是你得帮我。」
「遗产的事?」
「好聪明,一点就透。」云茶开心地望着他,暗自乞求事情能够在这几分钟内就获得解决,「所以你愿意帮我了?」
他脸色猝然变得冷漠,看着她的眼神也透着一丝厌恶与轻蔑。
不知怎的,在知道她是个唯遗产是图的女儿后,他居然感觉到一丝丝失望和生气。
哼,这个女人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父母亲去世的伤痛还是远远不及对于遗产的狂热。
他突然不想让她这么顺利地得到满足,而想要好好的惩罚她一下。
可恶,他个凭以为她是个人格颇为高尚的女子呢!
「怎么帮?」他冷冷地开口。
云茶太过快乐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冷漠,「嗯,也许你可以签一张文件,证明你放弃娶我,不要跟我结婚,因此那张遗嘱就不产生效用,那笔遗产就还是羽……我的。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他深沉地看着她,「不好。」
「呀!」她所有快乐瞬间像泡泡般破灭,「为什么?难道……你要跟篾结婚?可是你不是说不要娶我的吗?你不能这样做,我是绝对来嫁给你的。」
他冷哼一声,「我几时说要娶妳了?」
这下子云茶就真的不明白了。她搔搔头,苦恼地道:「对不起,请恕我听不懂你的高级哑谜。那你到底想怎么做嘛?」
「我不娶妳也不会签那纸文件。」他轻松地说。
天哪!那羽兰怎么办?
云茶狂乱地想着羽兰会有多么惨,急急想说服他,「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你该不会是也想分那个遗产吧?」
他眸光一闪,不屑地道:「纪氏跨国企业虽然不是国际排名第一的企业,但资产可算是富可敌国,我又何需去贪图那小小的遗产?」
她嘴巴张大,好半天才合上,「那你为什么要刁难我?」
「我高兴。」他闲闲地吐出三个字。
云茶差点喷血而殁。
「喂,这些钱是要救命的,你怎么可以一句『我高兴』就给,就给…‥」
她气得语无伦次,更多的是担忧与紧张,「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惹恼你了?如果是的话,我跟你说对不起,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有趣地看着她,眼神却不带一丝暖意,「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该死,如果他不答应她的话,天知道她还得在他家赖多久,并且还得再撒下无数个谎言。
更何况,还有一个羽兰在美国等她的消息呢!
她急切焦虑的模样撩拨了他的不满,瀛奇鄙视地看着她。
「妳说这钱是要救命的,救谁的命?」
「当然是我喽!」只要能够换取她的自由,就好比是救了她一条命。
「妳?」他迅速打量她,随后再将目光专注在前面的路况上,「妳看起来气色还挺好的。」
云茶整个人月兑力地趴上核桃木案板,前额却重重地碰撞上了前方的挡风玻璃,瞬间痛得她眼泪直流。
「噢!」她捧着脑袋!痛呼出声。
他本能地煞住车,检查她的状况,「妳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我死了算了。」她自怨自艾地道。
都是她鸡婆啦!才会捞下这件苦差事,现在好了吧,不但把情况搞得乱七八糟,甚至还帮不上羽兰的忙……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迸了出来,盈盈地滚落脸颊。
瀛奇见到她的泪,心脏猛地一紧,陡然喘不过气来。
该死!
「妳没事吧?」他直觉地伸出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怜惜地看到她雪白的肌肤已经泛红。
「还好。」她努力振作起精神,袖子粗鲁随性地擦过眼眶,抹去了泪痕「顶多有点脑震荡。」
「抱歉。」他真诚地低语。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她歪着头看他,语气认真,「你真的不愿意签文件?」
他关切的眼眸倏地转为嘲讽,「妳这是苦肉计?」
「苦你个头啦!」她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揉着额上的痛处,我做什么这样摧残自己?」
「遗产有多少?」
「呀?」她一愣。
「妳父母的遗产有多少?」
「我不知道……」她捂住嘴巴,咽下一声惊喘,「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那些遗产值得妳这么出卖自己吗?」他重新掌握方向盘驶进车流中。
「我哪有出卖自己?我又没有答应要跟你结婚。」她痛得龇牙咧嘴,小心兮兮的揉着渐渐肿起来的大包。
他看着她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各种奇怪的情绪挤得他心底五味杂陈。
他应该瞧不起,她可是却又忍不住被她的清新自然打动……他蓦地一凛。
老天,他在做什么?
瀛奇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冷漠,恢复了昨晚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别忘了她只是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罢了,更别忘了他要代她的父母亲好好惩戒她一下!
「无论妳怎么说,都不能说服我跟妳结婚,或者是签下那张文件的。」他冷然道。
「我再重复-次。」她指着自己的嘴巴,「谁要跟你结婚?」
「很好。」
「可是那是羽……我的钱哪!你没有资格这样扣着不放。」
「钱在美国的律师那儿,并不在我这里,所以与我无关。」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她横眉竖目。
「说服我呀!」他嘲弄地望着她,「看妳有没有办法说服我签下那张文件,或者说服我跟妳结婚。」
「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我绝对不可能跟你结婚的。」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如果不是年轻体壮健康无虞的话,说不定就给气得中风了!
瀛奇见她暴跳如雷,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根好,正合我意。」
「你是个小人!」她顿了顿,忍不住再添了一句,「猪头三。」
「抱歉,我不姓朱,我姓纪。」他乐得跟她斗嘴。
云茶拚命做着深呼吸,试着把所有的火气都给压下来。
「我不跟你吵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她坚定地道;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背后有多空洞和虚弱。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我很怀疑。」
「等着瞧吧!」她转过头,赌气地瞪着窗外。
「妳还没有告诉我,妳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要找工作。」
们妳是认真的?」他一怔。
「当然。」
「妳是我们家的客人,我母亲不会允许妳出去找工作的,而且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如果他真配合她的话,一定会被母亲叨念惨了。
「我不想在你们家白吃白住。」
瀛奇瞇起了眼睛,心底的好奇和疑惑升到了最高点。
就一个只爱钱财不顾情义的人而言,她此刻的话好像和她的本意有点矛盾。
她真像是一个谜……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去探索、解开这个谜团。
「无论妳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妳去找工作的。」
「可是我……」
「待会儿我会叫公司里的司机载妳回去。」他爬梳过黑发,果断地做了决定。
她望着窗外的眼睛一下子转向瞪他,却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侧面英俊如魔鬼,果决坚毅的表情却几可比拟岩石钢铁。
她的抗议绝对会无效,只是多费力气罢了。
云茶闭上嘴巴,无助地合上眼睛。
羽兰,我对不起妳…可是妳也把我给害惨了!
云茶此刻的心情简直比窗外的冷风还要萧瑟失落,她趴在自己的大床上,无力地凝视着落地窗外的景致。
绿叶夹杂着黄叶和枫叶层层迭迭,染出了一林奇景。
晓来谁染枫林醉……
门口轻轻传来两下敲门声,云茶脑袋瓜猛地一抬,长辫子随着身体的动作垂向背际。
「请进。」她赶紧坐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是高贵美丽的老夫人,她笑着走了进来,爱怜地道:「我打扰妳了吗?」
「不,怎么会呢?」云茶微笑,跳下了床,「我刚在床上发呆。」
「妳觉得无聊吗?我叫甄管家载妳到市区去逛逛,买些东西好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将她带到卧室内的沙发上坐下,「想买什么尽管买,甄管家会帮妳结帐的。」
「不是这个问题。」她简直是受宠若惊,「老夫人,请妳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而且会良心不安。
「叫我纪伯母。」老夫人眼珠子一转,「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可是我……」
老夫人眉眼一抬,「嗯?」
「是,纪伯母。」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黯然地轻叹,「虽然我们两家久没联络,但是并不会因此就失掉了感情,所以妳在心这里千万不要觉得别扭生疏,一定要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望着诚挚的老夫人,云茶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知道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样,但是在老夫人关切的眼神中,她彷佛看到了家庭的温馨正渐渐地包围住她。
这种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棒,只可惜这一切并不属于她……这像是在作一场梦,迟早会有醒来的一天。
届时,她将会害怕再去面对生命中的空虚和冷清。
云茶打了个寒颤,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对这儿投入太多的感觉,否则将来要离开的时候,她会痛不欲生。
「怎么?妳冷吗,。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关怀地问。
「不会。纪伯母平常都做些什么消遣?」云茶打起精神,甜甜一笑。
「我?」老夫人想了想,微笑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每天不是看看电影就是到市区的兰花社里头聊聊花草之类的事;我们这一票夫人级的姊妹淘偶尔也会约了一起喝喝下午茶什么的,日子就是这么过了。」
「真优闲自在。」她欣羡不已。
「妳也可以呀!」
「说到这个,我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她握住老夫人的手,眼睛一亮。
「什么事?」
「纪伯母,我可不可以出去工作?」老妈总比儿子大吧!她就不信那个纪瀛奇能够不理太后的懿旨。
老夫人的嘴巴张成了吃惊的O形,「妳为什么会想要出去工作呢?在家里待着不也很好吗?」
「可是我不习惯成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让我出去工作吧!这样不但可以赚钱,也能够熟悉台北这个环境,不至于被社会淘汰,您说对不对?」她希翼地望着老夫人。
「可是妳是回台湾生活休息的,怎么能够让妳出去工作呢?太辛苦了,而且也没必要。妳就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就好了。」
「我当然很愿意陪您,但是您也有自个儿的事情要做,总不能让我每天都跟在妳后头吧?」云茶双手合十,恳切地求着,「求求妳了。」
老夫人为难地看着她,却又不好违逆她的意思,「这样……那妳想要做什么工作?」
「这个您就不必担心,我明天可以自己去找。」云茶开心地跳了起来,忘情地抱住了老夫人,「谢谢妳,纪伯母,妳真是一个大好人。」
老夫人精心描绘过的眉毛吃惊地挑高,但是那种被热情拥抱的感觉委实不错……
她胸膛中涨满了一种莫名的爱怜,双手不禁紧紧地回拥着,愉悦地笑了,「羽兰,妳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呀!」
云茶怔了怔,随即喜悦地笑了。
虽然叫的不是她的名宇,但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却是深深地刻入她的心头。
云茶更加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让事实伤害了这个看来高贵美丽却是脆弱的老好人。
只是,她心底的压力更沉重了。
好不容易,台北的冬阳终于露出了个头,暖暖地照耀着大地,也驱逐了不少刺骨寒意。
站在林木花草间的甄管家,正执着一把剪刀细心地修枝截叶。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脸上的神情专注无比,虽然还是清一色的老K脸,但是云茶依旧在他眼中找到了一丝温情的色彩。
严肃不苟言笑是他的本陆没错,但是在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具之下,其实他应该拥有一颗善良体贴的心才对。
「嗨,甄叔。」她打着招呼。
「小姐叫我甄管家就可以了。」他转过身来。
「我是个有礼貌的小孩,我喜欢尊敬长上。」她偏着头一笑,「甄叔,你在做什么?」
对于她坚持的称呼,甄管家的眼底好像闪过一抹什么,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毫无波动,「修剪树叶。」
「我帮你。」她跃跃欲试。
「小姐,不用了。」他利落地剪下一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云……呃,羽兰就可以了。」
「小姐,外面风大,妳怎么不进去休急?」他继续修剪着树木。
她拍拍身上的厚毛衣,「没关系,我穿得很暖。」
甄管家不置可否,动作依旧。
云茶呼吸着山间清新冰凉的空气,忍不住叹道:「好棒的地方……甄叔,你在纪家很多年了吗?」
「将近三十年。」
「真的?」
甄管家点头,绕到树丛的另外一头,截下一段枯枝。
她像只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好奇地问,「甄叔,你跟纪伯母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夫人和老爷是很好的主子。」
「我来了一天,怎么都不见纪伯伯呢?」
「老爷两年前去世了。」
「噢,对不起。」她看出管家眼底的伤痛。
甄管家睨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她真挚地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最难以平复的,我了解这种感觉。」
她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懵懵懂懂、举目无亲的她,最后的去处就是孤儿院。
年纪越长之后,她才慢慢领悟到自己小时候在涤夜里哭泣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一种失去了亲情与依靠的害怕,恐惧,空洞……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自己不在暗夜里哭泣,说服自己,其实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还记得父母亲的模样;虽然模糊遥远,但是总能带给她一种凄凉的温情。
比起孤儿院里一些自婴见时期就被遗弃的孩子,她已经很幸运了。
甄管家凝视着她散发出感伤的脸庞,不禁低声道:「小姐,妳别难过,虽然妳的父母亲也同样遭受不幸,但是老夫人和少爷会好好照顾妳的。」
云茶感受到他隐约的关切想展露笑容,但是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怅然和心酸掩盖掉了。
他们照顾的是失去父母的方羽兰,不是她康云茶。
等到任务完成,她就会像太阳出来就得消失的雪人一般融化掉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她鼻中一酸,低低的说。
虽然才相处了两天一夜,但是这种家庭的温暖和包容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她永难忘。
「小姐,妳怎么了?」
「没事。」她吸吸鼻子,掩饰地笑道:「外面果然很冷,我的鼻子都冻红了。」
是吗?那么她眼底隐约闪动的水光是什么?
甄管家打量着她,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小姐,快点进屋子去吧!」
她眨眨眼睛,「没关系的,我喜欢外面,空气很舒服;你冷不冷,要不要我倒杯热茶给你喝?」
甄管家还来不及反应,云茶已经奔进大屋里了。
如果她不赶紧转移注意力和阵地的话,她没有把握控制得住威胁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该死,她在做什么呀?她几时变得这么伤春悲秋,情绪易受波动了?
若说这是一场戏,那么她只是戏里那个冒充女主角的龙套罢了;她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然后早早走人,让真正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各自有美好的依归。
她难过感伤个什么劲儿呢?心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云茶揉揉脸颊,缓缓走进了厨房。
可亲的胖胖刘妈正在设备先进的炉子前烘烤着饼干,看到她之后,不禁笑逐颜开。
「小姐,妳要不要来点饼干?待会儿夫人要喝下午茶,妳想吃些什么,或者喝些什么茶呢?」
「对这个我没有研究,不过刘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云茶内心的感伤又被好奇热心的细胞给驱逐出境了,她忍不住凑近刘妈,探头探脑着,「这里头烤的是什么?好香哦。」
一提起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手艺,刘妈得意地道:「这道是爱尔兰甜鉼,搭配锡兰女乃茶或者俄国红茶最好了。」
「锡兰女乃茶是什么?」
「锡兰女乃茶的作法就是把牛女乃加热,快沸腾的时候再加入适量的红茶叶,煮出茶味以后快速搅拌,然后马上熄火。喏,我煮给妳看。」刘妈说做就做,快速地在锅子里倒入牛女乃,「然后就盖上盖子,放三到五分钟后再透过泸网,把茶倒入茶杯中……瞧,完成了。」
真是神奇!
云茶看着那杯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女乃茶,惊叹道:「哇!刘妈,妳怎么会这么厉害?」
刘妈开心的笑了,「哪里,小姐夸奖了。」
「叫我云茶……呃,不是,叫我羽兰就好。」她瞪着那杯茶,习这是要给我喝的吗?」
「当然当然。」刘妈化不迭地奉上,张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觉得怎样?」
「好好喝喔!」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感觉着浓重的女乃香在口鼻问回绕,「啊,我差点忘记了,我是进来拿杯热茶给甄叔的,可是我居然只顾着自己喝……」
「拿给甄管家?」刘妈有一丝讶异。
「对呀!」她抱歉地要求,「刘妈,不知道妳可不可以再煮一杯给我?」
「当然可以。甄管家在这样的冷天里最喜欢喝苏格兰威士忌红茶了,既好喝又保暖。妳等等。」
别看刘妈身材胖胖,动作起来可是利落灵活得不得了,不一会儿就「变」出一杯飘送酒香的热红茶来。
云茶看得目瞪口呆,「刘妈妳真是我的偶像;妳可以教我这些东西吗?」
「小姐太客气了,如果妳愿意的话,老刘妈绝不藏私。」她笑呵呵地将茶倒入漂亮的保温杯中,递给她,「好了,甄管家的茶。」
「谢谢。」云茶兴奋地接过,「我等一下就回来跟妳拜师学艺,妳要等我哟!」
刘妈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急奔出去,乌黑的长辫子随着背影跳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打的如意算盘真是好,如果真的能够照她的预期发展就好了。
羽兰小姐看起来真的是位好姑娘……
咦,什么味道?刘妈飞怏地转过身去,「哎呀,我的爱尔兰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