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谭家栋的命令,白水滟在驿馆里可以自由行动,唯一不准靠近的就是书房,这几天她始终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又怕做得太明显遭到怀疑,因此没有多大的进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水滟决定溜进书房,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
趁喜雀不在身旁唠叨,她心头忐忑的来到谭家栋办公的书房前,瞥见屋里灯火通明,隐约传出细细的说话声,于是蹑手蹑脚的倚在窗外,偷听里头的对话。
“——师爷,本官再敬你一杯。”谭家栋眼光深沉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等正事办成,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这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一份。”
师爷微醺的笑说:“那就偏劳大人了。”
“哈哈……干杯。”
“干杯。”师爷开怀大笑的一仰而尽,犹不知喝下的是断肠酒。“大人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姓白的寡妇?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万一有个蜚短流长,可是对大人的仕途相当不利。”
谭家栋英俊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本官当然明白,在回京之前,自会将碍着本官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也包括那位姓楚的姑娘?”师爷狡笑的问。
姓楚的姑娘?白水滟心中一动,马上竖长耳朵继续聆听。
谭家栋的唇边泛起一抹无情的冷笑,“她不过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一旦利用价值没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万一她最后还是不肯交出枭王堡所在的地形图呢?”
“她会的,因为她爱我。”谭家栋对他的美男计有十成十的把握,“女人就是有这个弱点,只要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就永远会向着你,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
白水滟的心倏地一沉,她咬住拳头,以防自己因太惊讶而叫出声。
难道他说的楚姑娘是指依人?莫非她就是内奸?
这时有脚步声过来,她赶忙蹲下来,躲在花丛后面,待几名巡逻的官兵经过,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个姓谭的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居然玩弄楚依人的感情,只是为了要利用她。
照他刚才的口气听来,似乎料准楚依人会听命于他,这该怎么办?她必须尽快回到枭王堡,免得楚依人真的做了傻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砰!
书房里突然发出巨响,白水滟一惊,本能的抬头窥伺屋中的情形,只见师爷揪着胸口站起来,脸色惨败死白的又跌坐在地上。
“你、你……”他指着不为所动的谭家栋,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你……居然在酒、酒里下毒!”
谭家栋阴阴一笑,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不是酒,而是抹在酒杯上,因为你知道的事太多了,要知道是非只因多开口,只要你一辈子开不了口,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哈哈……”
“你……你好阴险……啊……救命……来人……”师爷蜷卧在地上,浑身抽搐,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我作鬼……也不会……放……”
白水滟骇然的看着师爷断气,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整个人震慑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头一回见识到人性最丑恶晦暗的一面,杀人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听见喜雀的叫声,她才溜回房,不过,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夫人,你跑到哪里去了?都快把奴婢急死了。”喜雀模模她冰凉的脸颊,“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她咽了一下唾沫,“喜、喜雀,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问,我得好好想一想。”???
翌日午膳过后。
“本官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谭家栋此刻温文儒雅的态度,实在很难将他和昨夜那个恶魔联想在一起。
“大人是真心的吗?”她羞答答的问。
他放柔脸上的线条,眼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当然了,从第一眼见到你之后,我的心就只装得下你的身影,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好个厚颜无耻的畜生、禽兽,敢情他也是用这一招将楚依人骗得团团转,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甘愿为他背叛枭王堡?
白水滟怒在心头,表面上还得佯作悲凄的说:“可是大人贵为钦差,又是当今状元,而我却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我们的身份实在是不相配。”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够了。”他摆出一副甘心为她而死的模样。
她垂下眼睑,左右为难的低喃,“可是先夫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会怪我无法对他从一而终。”
谭家栋掀动下嘴角,露出冷冽的笑意,心想一个死人哪能跟他比?就算她真是贞节烈女,他也会缠到她再也离不开他为止。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他就不信她真的甘心为一个死人守身到老死。
白水滟楚楚可怜的睨了他一眼,“民妇想到庙里上个香,一来祈求先夫的原谅,二来也可以求得心安,三来……”她含情默默的朝他一瞥,娇羞的说:“是希望能和大人白首偕老,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平凡夫妻。”
他讨好的说:“这事好办,本官立刻备轿,派人护送你到庙里上香。”
“多谢大人成全。”她羞涩的说。那柔媚的笑脸看得谭家栋失了魂,恨不得马上抱她回房间亲热,他只得将俊脸俯向她,想乘机偷个香。
白水滟娇嗔的推他一把,满脸羞意的跑开了。
睇着她纤美的背影,谭家栋冷冷的掀了掀唇角,女人最好对付了,只要随便许个承诺,就会乖乖的听话,只可惜他将来要娶的对象是公主,容不得他金屋藏娇,否则他还真舍不得,不过比起即将拥有的权势,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
一口气冲回房间的白水滟,上气不接下气的喧嚷,“真是有够呕心,说得我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他还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傻呼呼的上当,哼,也不估量自己的斤两。”
“夫人,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喜雀焦急的问。
她得意的挑了下柳眉,“哦呵呵……那还用说,只要我亲自出马,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等到庙里上完香,我们再找机会逃走。”???
屈奔雷乔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沿街叫卖着,当他看见一顶软轿停在驿馆前,不以为意的和混在人群中的人交换个眼色,唇上和下巴都黏上假胡子的司徒狂鹰假扮成算命仙在路边摆摊,驼着背以掩饰自己高大的身材。
不过,当他们见到从驿馆里出来的一对主仆,两双眼睛骤然瞠大,屈奔雷夸张的揉了揉眼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司徒狂鹰蓦地眯起黑眸,尽管心中震惊异常,还是保持冷静,迅速的和屈奔雷互觑一眼,便丢下摊子,悄悄的跟上离去的软轿。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距离不远的庙宇,白水滟示意护送她们前来的侍卫留在外面,和喜雀一同进去上香。
喜雀双手合十,偷偷的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
“等一下我们就从后门溜出去,不要慌慌张张的知道吗?”她凝睇着庄严的佛像,心头也是惴惴不安。“跟紧我,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白水滟看了一眼在庙外的轿夫和侍卫,见没人留意庙里的情形,掀开布帘,拉着喜雀闪进去。
就在她们顺利的奔出后门,以为已然月兑险,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人抓住,她第一个的反应就是惊叫,身子下意识的奋力挣扎。
“救命!”才喊了一声,白水滟就被人点了昏穴,扛在肩上带走。
喜雀看见主子被擒,才想张嘴大叫,另一个人见状也赶紧将她打昏,抱着她跃上一辆马车,火速的驶离该地。
在前面等候的侍卫和轿夫完全没注意到她们不见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枭王堡的方向鞭策而去。
“水滟、水滟。”司徒狂鹰帮她解了穴,轻拍她的脸颊,按捺着心中无数的疑问,等待她的清醒。
她缓缓的醒转过来,感觉到地面晃动的很厉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张开眼睛,“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见到倒在身边的喜雀,忙不迭的推她,“喜雀,你快起来,喜雀!”
“嗯……夫人?”喜雀渐渐苏醒,同时意识到她们身处在马车内,主仆俩顿时抱成一团。
“夫人,怎么回事?他们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白水滟一脸惊惧的瞪着绑匪之一,恫吓的娇斥,你们想干什么?要是敢乱来的话,我相公不会饶过你们的。”
“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狂鹰瞅着她半晌,才无奈的叹道。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她愣了一下,冷不防的扯下他的胡子,露出伪装下的真面目。“相公?怎么会是你?”
喜雀同时喜极而泣,“大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他拉长了脸,“好了,现在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水滟在重逢的惊喜过后,又想到他的刻意欺瞒,噘起小嘴,不准备甩他。
司徒狂鹰不悦的低叱,“水滟!”
“大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喜雀为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缓颊,偷瞄一眼白水滟,见她没有异议,才敢开口。“夫人因为知道你曾经娶妻的事,心里很不高兴,所以就……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他吼道。
白水滟恼火的吼了回去,“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瞒我?你答应过不会隐瞒我任何事,结果自己却食言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家出走?”
“隐瞒你是我不对,可这是两码子事……”
“哼!”她不等他说完就耸耸瑶鼻。
司徒狂鹰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妻没办法,只好转向喜雀,“然后呢?你们怎么会进了驿馆?”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钱袋被扒了,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幸亏有谭大人帮我们解围,还让我们住进驿馆,夫人知道他就是奉命来围剿枭王堡的钦差大臣,于是故意接近他,希望从他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喜雀说。
他闻言瞠眸怒视,“水滟,她说的是真的吗?该死,你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白水滟抿起红唇,气虚的说:“我当然知道危险了。”居然敢凶她,也不想想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喜雀,你到外面去陪奔雷,没叫你不要进来。”司徒狂鹰铁青着脸将婢女遣开,黑眸须臾不离娇妻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孔。
“是。”喜雀巴不得远离战火。
他怒道:“过来!”
“你、你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枭王堡,我又没有做错。”
她不愿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因为他从没对她这么生气过。
司徒狂鹰眯着眼眸,厉声的说:“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好嘛!过去就过去。”谁教她是欺善怕恶之辈。
她才一靠过去,就被一双铁臂抓进宽阔的怀中。“以后不许再冒这种险,我不希望你出事。”他将她抱得好紧,低哑的吼道:“答应我?”
白水滟心中一甜,柔顺的偎着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挑眉冷嗤,“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逃?”
“呃!呵呵……”她想用咯咯的笑声敷衍过去。
“是不是他想对你做什么?”司徒狂鹰眼中爆出两簇怒火,男人看见美女时的心态他很了解,会不动一亲芳泽的念头才怪,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更臭了。“敢动我的女人,我要去宰了他。”
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为了制止他的冲动,她只好用娇躯磨蹭着他,嗲声嗲气的喧道:“你放心,我才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寒毛。”跟官府硬碰硬无疑是自找苦吃,既然她们已经逃出来了,岂有自投罗网的道理?“相公,人家好想你喔,你想不想我?”
司徒狂鹰被她逗得蠢蠢欲动,气呼呼的吼叫,“你不要故意转开话题。”
白水滟酡红双颊,难耐的摆动腰臀,“相公,求你。”
马车里春色无边,两人徜徉在小别胜新婚的欢愉中,可怜的是马车外的屈奔雷和喜雀,只能假装啥都没听见,一路捱回枭王堡。???
师兄回来了?
楚依人听到下人的通报,立刻如释重负的流下眼泪。
早在她用飞鸽传书将司徒狂鹰即将到洮林县的消息传送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些天来,她每天都在深深的罪恶感中度过,害怕听到师兄被擒、被杀的消息,也痛恨自己竟鬼迷心窍,做出背叛师兄、背叛枭王堡的事。
师兄没事,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真是太好了。
她尽情的大哭一场,哭出这段日子隐藏在心中的不安,心中明白,事情该作个了结了。???
“大嫂,拜托你以后千万不要再随便离家出走,我差点被你吓得魂都飞了。”韩骤余悸犹存的说。
白水滟甜蜜的倚在相公胸前,“我可不敢保证不会。”
“大哥,以后你要出门,就把老婆带在身边,否则我可不敢再帮你保管。”他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说。
和韦皓庭也刚从京城回来的韦珊珊忍不住取笑,“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此起彼落的笑声让韩骤气涨了脸,“你们尽管笑好了。”
白水滟笑语如花的睐向坐在对面的韦皓庭,“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完全按照大嫂的意思办妥了。”他摇着纸扇说。
韦珊珊笑得坐不住,两手夸张的比画着,“大嫂,你爹真以为夜明珠是被狐仙偷走的,还跑到衙门报案,结果被赶了出来,你就没看到他垂头丧气又扼腕的表情,笑得我腰都直不起来。”
“真可惜我没看见,希望这件事能让他收敛点。”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水滟心知很难。
一直静默不语的司徒狂鹰间:“怎么没看到师妹?”
“对啊,没有叫人去通知依人大哥回来了吗?”韩骤大嗓门的问:“这几天她好像有什么心事,老是闷闷不乐,我去叫她好了。”
“不用了,韩二哥,我已经来了。”楚依人在厅外站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跨进门槛,却没有临阵退缩的走到司徒狂鹰面前。“师兄,我……我……”
白水滟看出她想说什么,笑吟吟的握住她的手,“依人,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单独谈,你什么都别说。”她既然有心承认过错,代表她的心地不坏,而且也反省过了,所以白水滟并不怪她,再说她也是受害人。
“师嫂,你、你和师兄都知道了?”她惊愕的看着她,泪水倏地夺眶而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韦珊珊不解的走过来,“依人姐,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楚依人将脸埋在手掌中,哽声的哭泣,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让她再也无力支撑的跪下来,“师兄,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请你原谅。”
司徒狂鹰下颚一紧,悲愤的望着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上他了。”她扑簌簌的掉下串串珠泪,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下,慢慢的吐露出事情的原委。“那时候爹刚过世,我本来打算立刻来投靠师兄,可是因为悲伤过度,在半路上又受了风寒,所以生了一场大病,是他救了我,不仅帮我延请大夫诊治,还悉心的照料我,于是我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他了。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状元,又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臣子,绝不可能娶民女为妻,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无名无分我也心甘情愿。”
“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内奸?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为了那个姓谭的背叛枭王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韩骤怒不可遏的冲上前,要不是韦皓庭拦着,他真会当场指死她。
韦皓庭从他的背后穿过腋下扣住韩骤的行动,“二哥,你不要冲动,这事让大哥自己来处理。”
她泪眼蒙胧,一脸忏悔的呜咽,“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当他说只要歼灭了枭王堡,就算立下大功,或许可以恳请皇上下旨,让他迎娶我为妻,当时,我听了整个人就昏头了,好像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完全控制不了,等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师兄,你杀了我吧!我背叛了枭王堡,理当处死,这是你定下的律法,所以你判我刑吧!”
司徒狂鹰表情因痛苦而抽搐扭曲,举起右掌,眼看就要劈下去,又忽然打住。
她是恩师唯一的女儿,他真的能狠得下心来杀了她吗?
能吗?白水滟了解他内心的交战,轻轻的拉下他高举的手臂,“相公,依人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及时回头,我们就给她一个自新的机会,毕竟,她并没有真的出卖我们,不然,官兵早就攻上山来了对不对?”
众人都看着司徒狂鹰,等待他的裁决。
他胸口一恸,咬牙说:“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枭王堡,从此我们思断义绝。”
楚依人闭了闭眼,更多的泪水涌下,“多谢师兄。”
“依人姐,你真是太傻了,你被骗了知不知道?”韦珊珊也为她的痴傻哭红了眼,“我和哥哥这次去京城,听说皇帝已经将他的第三个女儿明珠公主许配给他,他就要当上驸马爷了,怎么可能还会娶你?”
楚依人脸上的血色顿时刷白,空洞的双眼望着韦皓庭,“韦三哥,珊珊说的是真的吗?他……他真的要当驸马爷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这桩喜事早就传开了,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怜悯的叹道。
“不!”楚依人失声叫道。
白水滟听得火冒三丈,两颊因怒火燃烧而嫣红动人,“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依人姐昏倒了!”韦珊珊大叫。
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楚依人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一颗芳心早已碎成粉末,恨不得当场死去。
两天之后,楚依人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之下飘然离去,数年之后,枭王堡的人才辗转得知她在一间尼庵中带发修行,为自己的愚痴赎罪,最后消失在红尘之中。???
“唉,依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又没有亲人,能上哪儿去呢?”同样是女人,白水滟同情楚依人的遭遇,也为她的将来担忧。
韩骤悻悻的冷哼一声,“枉费我把她当作亲妹子看待,结果她居然为了个男人背叛枭王堡,何必再去管她死活。”“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怨她了。”韦皓庭劝道。
“你们能原谅她,我可办不到。”他这人就是嫉恶如仇,谁对不起他,想要得到他的谅解,只有等下辈子了。“大哥,你说对不对?”
司徒狂鹰的心情当然好过不到哪里去,可是又无法不去关心她。
“你们男人最无情了,如果不是那个姓谭的存心骗她,依人怎么会做出背叛我们的事?”
白水滟忍不住为她说几句好话。“相公,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还是派个人去找她,将她安顿好,你也比较安心。”他感激的给她一瞥,仿佛在向她道谢。
韦皓庭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大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对付那个姓谭的?
“他虽然少了依人的里应外合,不过若是官兵倾巢而出,包围了整座龙骨山,到时恐怕很难善了。”
“打就打,谁怕谁?”韩骤气盖山河的叫道。
司徒狂鹰脸色异常的凝重,口气也强硬起来。“这事不是说光用武力就能解决,也要替堡外的人着想,他们全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是真和官兵打起来,最先受害的就是他们,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了。”
韩骤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在位子上。“要怎么智取?”
“相公,我倒是有个法子。”白水滟叽哩咕噜的将计划娓娓道来。“既然皇帝昏庸,耳根子又软,随便听信几句谗言就判了我们死罪,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将这招用在那姓谭的身上,你们觉得如何?”
韦皓庭拍手叫好,“我赞成大嫂的建议。”
“哼,我不觉得有什么用。”韩骤对于不能大展身手,有些懊恼。
司徒狂鹰再三思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姑且一试,若是不行,就先将堡外的人全部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再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经过多数人的同意之后,这个办法就定案了。
白水滟突然朝在场的三个男人甜甜一笑,眼中却像藏了好几把小刀,准备好好招待他们。
“好了,现在正事都谈完了,我们该来谈些私事了。”
“什么私事?”三个人狐疑的面面相觑。
“相公曾经娶妻的事,两位小叔为什么不曾向我提起过呢?”她笑靥如花,可是,听得人却是头皮发麻,一致将箭头指向司徒狂鹰。
韦皓庭困难的吞咽一下,“呃!我们也是为了大哥的面子着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对呀!大哥不说,我们怎么敢说?”原本神经大条的韩骤,这回可聪明的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司徒狂鹰还以为她早忘了这件事,看来女人最会记恨这句老话一点也没错。
“水滟!这事不能怪他们。”
“你别说话,我和你的帐晚点再慢慢算。”白水滟横他一眼,娇声娇气的看着两位神色慌乱的小叔,“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所以你们等着接招好了,我累了,喜雀,我们回房去。”
韦皓庭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敢小觑她。“大哥,你快想个办法。”
“大嫂真的气坏了,不晓得会怎么对付我们?”韩骤心惊肉跳的在原地打转,“大哥,我们的小命就全靠你了,你快去安抚安抚她,把她哄得心花怒放,最好让她下不了床,自然就没有力气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