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银娃赖在地上嘤嘤啜泣,她真的好倒霉,怎么会遇到这么霸道嚣张的男人,动不动就以欺负她为乐,现在还害她连家都归不得。
步剑心用手煽着风,“你到底还要哭多久?”
她扁着小嘴睨了他一眼!“呜呜……”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四丰村又是在哪个方向?
银娃环顾四周,只看到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还有层层叠叠的树木,连个人影也没有,就算想问路也没人可问,她怎么回去?
“这里离四丰村有很长一段距离,你已经回不去了,还是早点认命吧!”步剑心一眼就识破她的心事。
她听了哭得更起劲了。“哇……呜……”
“你别哭了行不行?”步剑心被她哭得心烦,两条俊眉拢成一座小山,大言不惭的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以后你放心的跟着我,绝不会比你在顾家差,我也不会虐待你,顶多是偶尔欺负你一下当作是消遣,但至少三餐不会饿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呜……”她不要有这样的主子。
见银娃还是哭得没完没了,他也火大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步剑心又顺手的拉扯一下她的辫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听、听到了啦!”她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
他的态度也益发强硬,“你的卖身契在我的手上一天,你就回不了顾家,所以,你只有乖乖跟我走的份,听懂了吗?”
银娃收拾起涕泪,小手轻揉着红肿的眼皮,“我、我听懂了。”她向来很认分,知道回不了顾家,也怕又被他欺负,只有顺从他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走吧!”
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后头,“是的,少爷。”
“你叫我什么?”他怔愕的问。
“当然是喊你少爷,还是要我叫你老爷?”
步剑心嫌恶的攒起眉头,“我都不喜欢。”
这人还真是有够麻烦的耶!
“那我喊你主人好了。”她说。
“那更不好。”主人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像他的年纪很大了。
银娃气在心里,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那到底要我叫你什么?”
“这个嘛!”步剑心模了模鼻子,然后亲昵的搭上她窄小的细肩,“我姓步,步步高升的步,你就叫我步哥哥好了。”她一下子闪得远远的,好像在看怪物一样的瞅着他,“那怎么可以?你是主人,我是丫环,是不可以跑矩的,我还是叫你少爷好了。”
“哼!随便你好了,真没意思。”步剑心撇了撇嘴,把她丢在后面,旋身就走。
这人又在气什么东西?
银娃发觉自己对这个新主人一点都不了解。
???
“都是你这个笨女人害的!”步剑心真的很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没事揽了个包袱在身边,不仅错过了宿头,这下又不知道要晚几天才会到达目的地。
银娃已经被他骂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我……我又怎么了嘛?”是他自己硬要带她走,又不是她自愿的,怎么都把事情怪到她的头上来了?
他摆起主子的架式,“我肚子饿了,去帮我找吃的东西。”
“可是这、这里是荒郊野外,哪里有卖吃的?”她小声的嘀咕。
步剑心拉扯着她的辫子,在她耳畔大吼,“我有眼睛可以看,你的脑子能不能放聪明一点?还不快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水果可以摘,或者有溪流可以捉到鱼,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
她揉了揉耳朵,以免被他的叫声震聋了。
“哦——我知道了。”
“笨女人!”他随地一躺!打算先小憩一下,等她把吃的准备好。
过了好半天,太阳都要下山了,还是没见到银娃的人影,步剑心不禁猜想,难不成她已经受不了他的“凌虐”落跑了?的确有这个可能,他从地上跳起来,循着她方才离去的路线找去,果然才走没多远,便听到一阵阵哗哗的水流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求救声。
“那个笨女人在搞什么鬼?”
步剑心加紧脚步赶过去,果然前头是一条湍急的溪流,有个“物体”正在上头载浮载沉,渐渐飘远了。
“救命……”银娃努力把头冒出水面呼救。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再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这个笨女人根本是一具麻烦制造机,她是嫌他日子过得太枯燥无味了,不时给他来个“意外惊喜”吗?
银娃的鼻子被灌进来的水呛到了,虽然不会游泳,不过,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的挥动四肢,以免沉下去。
“救……救命……少爷……”她依稀看到步剑心跃下水,如鱼得水般的滑动双手朝她游了过来,可是,她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少……少爷……咕噜……”
就在她快往下沉之际,有人将她的身子拎高,让她重获呼吸。
“咳、咳……”银娃连咳了好几声,话都说不出来。
步剑心将她救上了岸边,一身湿淋淋的开骂,“我是要你去钓条鱼回来,可没要你下水喂鱼,你这笨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边咳边说:“咳咳……我、我又不会钓鱼,所以所以我才想下去抓……咳咳……谁知道水会那么深……”
“笨蛋,不会钓鱼不会来问我吗?”他大为光火的扒上皱成像咸菜的衣服,在地上捡拾了枯木,将它们堆成小山点燃。“我要是没有来找你,你都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了。”
银娃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全身直打颤。
“我在训话,你给我打喷嚏?”步剑心不爽的吼道。
她一脸无辜的垂下头,“对、对不起。”可是,打喷嚏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哼!还不快把湿衣服给月兑了?”生气归生气,不过要是让她受了风寒,又得延误不少行程了。
“不、不用了。”银娃吓白了脸,对他猛摇头。
步剑心俊目瞪得像铜铃般大小,大有她若敢不从,他便杀无赦的气势。
“你敢不听我的?”
“可、可是……”姑娘家是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一寸肌肤,何况他是个男人,那更不成了。
他悻悻然的说:“就算你全身上下月兑得精光,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还不快点月兑下来烘干,不然,我要亲自动手了。”
银娃迫于无奈,只得乖乖的听话,将衣服一件件的卸下来,最后只保留身上的肚兜和亵裤,然后,学着他用长树枝把衣服架起来。
“过来!”步剑心两手交叉在果胸前。
她胆怯了一下,“少、少爷要做什么?”
步剑心两眼幽幽的盯着她,“做什么?当然是要处罚你了,还不过来!”
“处、处罚?”他是想象以前在顾家时,只要有下人不听话,老爷就会动用家法,拿鞭子抽打她一顿吗?
“你害我变成落汤鸡,不应该处罚吗?”他不悦的质问。
银娃的表情变得比苦瓜还苦,她慌乱的绞着十指,磨蹭了半天才走过去。
“把眼睛闭起来。”他说。
她的身子因为紧张而僵硬,怯生生的合上眼皮,两排漆黑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脸色也微微的发白。
这笨女人真是无可救药,还当真乖乖听话,就是因为她这种没路用的性格,让他只想狠狠的欺负她一下。
他的黑眸定在那两片合起的粉女敕唇瓣上,仿佛是突然中邪似的,步剑心忽然对她的小嘴产生一种和冲动,想尝尝看它的滋味。
“少爷,我、我准备好了。”其实她害怕得想逃,可是,两脚又懦弱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步剑心来到她身前,银娃娇小的身形只到他的腋下,所以只好由他俯,猝不及防的将大嘴盖上她的樱桃小口。
这软软温热的东西是什么?
银娃狐疑的张开眼睛,骤然见到步剑心的俊脸离自己好近,而且两人还嘴对嘴,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感觉到她无邪又困惑的视线,也掀开眼帘和她四目相对,然后抱着恶作剧的心态,出其不意的咬了一下她的小嘴,力道拿捏得刚好,却也够吓她一跳的。
“啊……”她捂住小口,躲得远远的,生怕又被这只叫步剑心的“疯狗”咬到,那可就很衰了。
“谁教你躲的?”
银娃皱着一张秀美的小脸,“你、你怎么可以咬人家的嘴?”
“这就是处罚。”步剑心板起俊容,“过来!要不然罪加一等。”
她泫然欲泣的走向他,“可不可以换别种?”要是嘴唇被咬肿了会很难看的。
“不行。”
“那、那你小力一点喔!”老天爷没有长眼睛,为什么要让她碰上这种会咬人家小嘴的主人?
步剑心一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忝了下她的唇角,“你要是敢乱动,我就真的咬你,听到了没有?”虽然这样作弄她有点缺德,不过他是主子,偶尔吃吃她的女敕豆腐也是他的权利。
“我听话就是了,你不要咬我。”她瑟缩的说。
他吻了吻她微颤的樱桃小嘴,“这才乖。”
银娃倒抽一口气,因为,她感觉到步剑心的舌头钻进她口中,在口腔中温柔的翻搅着,然后,她的脸颊不自觉的发烫,身体里也像有把火在烧。
“唔……”她发出小猫似的细碎申吟。
步剑心圈住她的腰肢,把她的身子往上提,不过,在进行下一个步骤时,这个吻就匆促的结束了。
“呃?”银娃两颊泛红,有些不解的迎视他痛楚的神色。
他嗓音沙哑的说:“处罚结束,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抓几条鱼上来。”话才说完,他就直接跳进溪水里去,借此冷却膨胀的男望。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再妖艳的女人他都能不为所动,现在居然对这个又呆又笨的蠢女人有兴趣,难道他的脑筋也“爬带”了?
???
经过数日的奔波,他们来到一个叫龙泉的大城镇。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银娃走得两脚都起泡了,这几天走的路,恐怕比她这辈子走得还多,她现在最巴望的就是可以躺在柔软的床上,然后睡他个三天三夜。
步剑心依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快了。”
她在嘴里嘀咕,“每次都这么说。”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问。
银娃惊跳一下,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没有,我没说什么。”
“你该知道在背后说主人坏话会有什么下场。”步剑心好意的提醒她,果然让银娃赶紧捂住小嘴,不敢再吭一声。
这个人真的粉恶劣!
这些天来,她只要表现得不驯些,或是不小心顶他一句,晚上他居然就不让她好好睡觉,得待在旁边帮他凉,而他则是舒服的呼呼大睡,可是只要她一打瞌睡,他就会扯她的辫子,痛得她再也不敢偷懒,这还并不是最惨的,他还会三不五时偷袭她的小嘴,非把它们咬得红红的才甘心,让她有苦无处诉。
步剑心戏语的问:“你在心里偷骂我对不对?”
“我、我没有。”她低着头说。
他一脸诡谲的笑了笑,“没有最好,否则,还会有更重的处罚等着你。”
银娃瑟缩了一下,谁教她胆小又懦弱,没有勇气对抗ㄚ?势力!
“很好,这样才乖。”步剑心拍拍她的头,仿佛她是他的宠物般。“再忍一忍,就在前面而已,很快就到了。”
跟小小的四丰村比起来,龙泉镇不知繁华多少倍,这还是银娃头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她活像土包子进城,什么东西都很新鲜有趣,看得她目不暇给。
“小姑娘,你一个人吗?”一个打扮俗艳的女人靠过来问。
她这才发现和步剑心走散了。
俗艳女人挤出看来亲切的笑容,像检视货品般的上下打量银娃。
“姐姐看你好像是打外地来的是不是?是来投亲的吗?还是来找工作?”
这丫环虽然不是顶美,不过,一看就知道还没开过苞,只要磨练一下就行了。
银娃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我……我不是……”
“你别怕,一个人出门在外诸多不便,我可以帮你找住的地方,还包你三餐,你跟我回去好了。”那女人无视银娃的意愿,拉了她就要走。
“我、我不行……”她东张西望寻找救星。
俗艳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你别怕,姐姐不会害你的。”
“什么姐姐?我看应该叫大婶才对。”走了好远的步剑心见银娃没跟上来,气冲冲的又折回来。
“你叫我什么?”居然敢叫她大婶,她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步剑心皮笑肉不笑的说:“叫大婶还算客气了,应该叫老鸨才对。”
“你……”她浓妆艳抹的脸颊气得直抽搐。
银娃赶忙躲到步剑心身后。
俗艳女人见她有同伴,只有悻悻的走开。
“你这笨女人,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你是不是就要跟人家走了?”
“我、我才没有。”她呐呐的说。
他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哼!你这脑袋比别人笨也就算了,连走路也比乌龟爬还慢,时时刻刻都要有人盯着你才行,我真是倒霉才会挑上你这个笨丫环。”
银娃很不服气,明明是他硬要带她走,又不是她自愿的。
“算了!谁教我心地好。”步剑心这次索性牵着她的小手,以防她又走丢了。
她微张着小嘴,一脸迷惑的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心头总觉得怪怪的。
凭着多年前留下的印象,步剑心最后来到一家酒楼前,门上悬着一块精裱的匾额,上面还用金漆写着“步天楼”三个字,而且门庭若市,食客云集,称得上是龙泉镇第一酒楼。
“到了。”他说。
银娃闻到店里传来的阵阵饭菜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这些天他们都是在荒郊野外啃干粮充饥,难得到这么正式的地方用餐,想必是他良心发现,要让她吃些好的。
他泼了她一盆冷水,“不是。”
“哦!”想想也对,这个人才不会那么好心。
步剑心瞟了一下她失望的表情,嘴角不自禁往上勾,“比你想的更好,不只可以大吃一顿,有热水可以洗澡,晚上还有床可以睡。”
“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吧?
他横她一眼,“我有骗过你吗?”
有,而且不只一次,银娃心里想着,不过,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了。
“少爷,那我们赶快进去吧!”她可是变得比以前聪明多了。
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步剑心忍不住也开心起来。
“客倌请里面坐。”有人过来招呼,不过,瞥见他们一副穷酸相,马上收起热诚的态度。
步剑心往内堂瞄了一眼,“我要见你们钱掌柜。”
“公子找我们掌柜的不知道有何指教?”“步天楼”的伙计有些狗眼看人低,见来人不像富豪士绅,自然态度也不好了。
步剑心将对方轻蔑的反应看在眼里。“你叫他出来就知道了。”
“我们掌柜很忙,没空理你,不想吃东西就快滚出去。”他们“步天楼”生意好得吓吓叫,不怕少他一个客人。
银娃见伙计凶巴巴的,小声的说:“少爷,我们还是去别家吃好了。”
“我就是喜欢这里。”步剑心不动声色的说。
伙计撩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喂!你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
“阿茂,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这时从内堂走出一名中年人,大约五十开外,瘦尖的脸型,唇上蓄着两撇小胡子,还在脖子上挂着金算盘,没事就拨两下,显然是那种对金钱锱铢计较的人,也就是因为有他,“步天楼”才有今天的荣景。
“掌柜,你来得正好,这人……”伙计正要告状。
可步剑心见到故人,不由得出言调侃,“老钱鼠,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老毛病还是没变。”
钱掌柜听见有人叫出这个久违的外号,表情一愕,这世上会这么喊他的只有一个人了,待他定睛一看,这下不得了了。
“你……你是……”这张脸和“步天楼”的老板一模一样,所以他觉得不可能会认错。
“老钱鼠,这儿不方便谈私事,我们进去屋里再说。”步剑心可没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相认”。
“是、是。”钱掌柜必恭必敬的应道。
在伙计纳闷的眼光下,他恭敬的领着步剑心走进内堂。
才一进去,钱掌柜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翻涌,百感交集的老泪纵横。
“剑心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他握住步剑心的肩膀,将他的脸孔看个仔细,脑中浮现步剑心幼年时活泼调皮的模样。“这十二年来没有你半点消息,大家还以为你已不在人世,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你一面,小的死也瞑目了。”步剑心微微一哂,“我回来是好事,你就别哭了。”
他忙用袖口拭着眼泪,声泪俱下的说:“是、当然是好事,看到剑心少爷平安无事的回来,应该开心才对,可是,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老庄主生前不止一次的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可是都没有结果,剑心少爷,你的心肠也太狠了,连封信也不捎回来,老庄主临死之前,还了心巴望着你能赶回来为他送终……呜呜……可是到阖上眼都没见到你。”“不要再说了。”那是他一生的遗憾,可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回来奔丧。
钱掌柜将话吞了回去,“是,小的不说就是了。”
“我们想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早就启程回扬风山庄一趟。”这次就是回来把事情一并解决。
“小的明白。”钱掌柜急着先送个口讯回山庄,告诉所有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小的已经让人准备好一间上房,另外再请个婢女伺候你。”
步剑心淡淡的回绝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有丫环。”
他这才注意到银娃的存在,既是丫环,自然不需要招呼。“剑心少爷旅途劳顿,应该饿坏了吧?我马上叫厨房煮一桌好菜送到客房。”
“先叫人送热水到房里,还有准备几件干净的衣裳,我的丫环也要。”钱掌柜一一记下了。
???
钱掌柜的办事能力果然不是盖的,才一会儿工夫,他就命人送来好几套簇新的衣裳,质料都是最好的,让他洗了个舒畅无比的澡。
银娃看着满满一桌的酒菜,口中的唾液分泌更多,上面每一道菜看起来都好好吃,她真想马上尝一口看看,可是主人还没到,只有拼命的吞口水。
步剑心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剑心少爷,这些菜如果不够的话,尽管跟小的吩咐。”钱掌柜说。
他微微的颔首,“你不用招呼我,去忙你的。”
“那小的先下去了。”
等钱掌柜带上房门,步剑心故意清清喉咙,“咳咳!”
银娃的注意力被引到他身上,她的反应先是一怔,继而是眨了眨疑惑的乌眸。
“你是……谁?”
这个身穿飘逸的白缎长衫,威武的男子气概之外,又有几分俊雅的美男子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俊目一眯,故意扯痛她的头皮,“笨女人,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呀!”银娃一边叫疼,一边惊愕的瞪着他,这个老爱拉她辫子的男人除了步剑心之外没有别人了。“你、你是少爷!?”
银娃觉得自己好冤枉喔!
自从粉不幸的认识他之后,他老是不修边幅的样子,衣服又脏又破旧,当然一下子认不出来了。
步剑心坏心的威吓,“你要是再认不出来,我就罚你三天三夜不准睡觉。”
“我、我下次不敢了。”她每晚已经睡得够少了,再不准她睡觉,那不是粉可怜吗?还是委屈点,先跟他认错再说。他“嗯”了一声,长腿往桌下一勾,捞出一只凳子坐下,就先夹了块腐皮黄鱼卷,吃得啧啧有声。
银娃夸张的吞着口水,只能乖乖的站在旁边看他吃。
“你口水流出来了。”他嘲讽的说。
她信以为真,连忙用手往嘴角抹了抹,那模样又可爱又好笑。
步剑心叹了一口气,“还不坐下来吃?”
“可以吗?”银娃怕怕的问。
“你不想吃也可以。”
“我要吃、我要吃。”早已饿得两眼发昏的她,端起碗就连扒了两口,因为好几天没吃到白米饭,让她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他看了不禁哑然失笑,顺手夹了一尾盐酥虾到她碗中,很快的就消失在银娃的小嘴中,步剑心又陆续放进东坡肉、生炒鲜贝……等等,看来真把她给饿坏了。
“好吃吗?”“步天楼”的菜色向来远近驰名,各地的分店生意都很兴隆,也是扬风山庄最赚钱的产业之一。
银娃没空回答,只是频频点着小脑袋瓜。
“既然这样就多吃一点。”他发现自己的口气多了点宠溺,不由得一呆,自己几时用过这种口气对女人说话了?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这个笨笨丫环,不然干嘛费事救她月兑离苦海?
“嗯……嗯……”银娃根本不知道步剑心在想什么,因为担心下一顿没着落,所以她努力的往嘴里猛塞东西。
步剑心干脆放下筷子,支着下巴,一脸莫测高深的睐着狼吞虎咽的她。
他为什么没想到呢?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有事没事喜欢整整她,看她敢怒不敢言、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就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以前他可没有这种怪异的毛病,是遇到她之后才有的,完了!一定是老天爷见不惯他我行我素、自由如风的潇洒态度,才想惩罚他,让他吃点苦头,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该将这个笨女人夹来跟他配,这不是存心污辱他的英俊吗?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银娃终于留意到他的反常,也被他看得头皮都发麻了,还以为自己又惹到他,在情急之下,她竟被含在嘴里的食物给噎到。
“呃……”
步剑心见状,不慌不忙的倒了杯水给她,“连吃个饭也会噎到,你真是笨得可以了,又没人跟你抢。”
“咳、咳!”她顺利的将食物吞进去,拍了拍胸口,不由自主的说出老实话。
“我是怕你突然不让我吃饭。”
他双眼一眯,“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欺凌弱小的大恶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真是笨透了,居然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是什么意思?”步剑心沉下脸瞅着她心虚的表情。
银娃被他瞪得不敢见人,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你这是默认了?”
她冷汗涔涔,“我、我收回刚才的话可以吗?”
“太迟了。”他冷冷的说:“先把饭吃完,再来接受处罚。”
步剑心端起碗,继续享受他的美食,可怜的银娃却是食之无味,再也没有胃口,坐立难安的揣测着他所谓的处罚。